“你這家伙也真是的，有話咱不能好好說啊？非要動手還下手這么重。”
“你這是欠揍！”
楚澤新家的客廳之中。
穿戴好了衣服的楚澤，此時正一臉平靜的喝著茶。
而坐在他對面的朱棣這是齜牙咧嘴的捂著自己的鼻子，時不時的還對楚澤投來一個抱怨的眼神。
“我不就拉你一下被子啊伱這一拳，你看看，都流血了!”
朱棣揉了揉自己酸痛的鼻梁后，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用一種極為怪異的眼神看向了楚澤。
而越看，他的神色也就變得越發的曖昧了起來。
“哈哈哈，楚澤..你該不會還是個雛吧？哈哈哈..我知道了，你肯定還是個雛，不然你怎么可能這么害羞？”
“懂了懂了。我這下子都懂了！你小子這么大人了，居然還是個雛鳥.”
“笑死我了啊！你居然”
朱棣在想到了什么之后，他整個人直接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的興奮。
此時他也顧不上鼻子的酸痛了。
一個勁兒的指著楚澤笑。
只不過他卻沒有注意到，楚澤此時的臉上也是越發的黑了起來。
“雛怎么了？我吃你家大米了啊”
“我這叫對愛情忠貞不渝，你懂個錘子！”
“啊對對，你說的有道理.要我不帶你去找個煙花巷走一圈咋樣。雖然我父皇明令禁止這種事情，尤其是朝中官員和皇子，禁止接觸這些事情不過偶爾偷偷溜一下，還是可以的。怎么樣？想去見識一下不？”
“咳咳.永樂啊，你這樣是不對的知道嗎？你看著我像是會去逛青樓的人嗎？不過對于一個帝國來說，人口也是一大資源。適齡女子淪落青樓，錯過了最佳的生育時間，這對于帝國來說，也是一大損失.”
“那什么，咱們去現場調查一下這件事，看看有沒有什么解決的辦法，這也算是為大明的事業獻身了哎，我這操勞命啊！”
“走吧，事不宜遲，出發！”
看著一本正經的在那兒胡說八道的楚澤，坐在原地的朱棣、此時眼神中充滿了呆滯。
而看著站起身，迫不及待的想要往外走的楚澤時，朱棣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是默默的從口中擠出了兩個字。
“厲害！”
能把逛青樓這種事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這估計也就是楚澤了啊！
而且被他這么一說，朱棣甚至都覺得。
貌似去逛逛青樓，好像還挺偉大的樣子。
常言道，今日無事，勾欄聽曲。
有了朱棣這位大財主帶路，順帶還能買個單什么的。
楚澤今天的心情也是格外的舒暢了起來。
雖然早上的時候的確發生了一些不算太愉快的事情。
但是當朱棣帶著楚澤偷偷的溜進了一家看著裝扮的富麗堂皇，耳邊隨時都能聽到鶯鶯燕燕之聲的酒樓的時候。
早上那一點點的不愉快，此時也就瞬間都煙消云散了。
羅紗輕舞，耳邊云箏之聲輕柔，綿長。
一隊長相嬌好，身材曼妙的舞女搖曳之間。
楚澤人靠在窗邊，看著手中的茶水，一時間不由感嘆。
生活真美好。
“你這到了青樓，也不想著體驗一下醉生夢死的感覺？就跑來喝茶的？”
“我這人不喜歡喝酒，同時有一定的精神潔癖。來青樓，主要還是因為好奇。而且有些東西，能看到就足夠了，沒有必要非要擁有。”
“知足者，常樂！”
朱棣在聽到楚澤這話之后，他看了看手中的酒杯，猶豫了片刻之后，最終也將其放了下來。
揮手將身邊倒酒的舞女揮退之后，朱棣這才順勢對著邊上的侍衛使了一個眼神。
不多時，一個頭戴黑色兜帽，身形極為挺拔的人便緩步出現在了雅間之中。
那寬大的兜帽，幾乎遮住了來人的整張臉。
但是當看到對方踏進雅間中之后，楚澤的眼神也微微瞇了起來。
“永樂還是你會玩啊！在青樓會見和尚.不錯不錯，你這主意挺新奇”
“哈哈..這不是也是為了隱蔽點兒嘛他的身份你也知道，不方便直接展露在世人面前。”
朱棣在聽到楚澤一口道破了道衍的身份時，他也絲毫沒有感到驚訝。
而來人在聽到楚澤一口說出了自己和尚的身份時，也就沒有了繼續隱瞞的意思了。
伸手揭開頭上的兜帽之后，一個胡子花白的老和尚便出現在了楚澤的面前。
“貧僧道衍，見過施主！”
道衍和尚，亂世妖僧姚廣孝。
這可也是個傳奇人物啊。
“大師無需多禮，請坐吧。”
青樓雅間當中、歌舞依舊。
作為今日見面的領頭人，朱棣此時卻顯得稍微有些多余了。
姚廣孝雖是一僧侶，但卻身形挺拔，只不過作為僧侶，按理來說，大多應該是慈眉善目，滿面和善之氣的。
但是到了姚廣孝這里卻全然不同。
雙目呈三角眼，雖如今已年事漸長，卻完全不見任何老兒慈祥之色。看上去，更像是一只年老而體弱的病虎一般。
身上一襲黑色僧服，反而給人一種陰惻惻的感覺。
楚澤在打量姚廣孝的時候，姚廣孝也同樣在打量著他。
兩人除了最開始的相互問好之外，就這么相互對視了近十分鐘，全程沒有任何的交流，只是這么笑看著對方。
這就讓坐在一旁的朱棣微微有些尷尬了起來。
“那個.咱們好不容易才見一面，要不你們有什么想聊的，都敞開了聊聊唄。大家何必這么一言不發的，這不顯得有些沉重了嘛！”
其實朱棣想說的是，他們倆就這么一見面、然后相互對視，彼此一言不發的。
彼此之間都顯得格外的高深了。
可是唯獨他這個坐在一旁旁觀者尷尬啊！
楚澤和姚廣孝那是都不想率先開口說話，而朱棣則完全是不知道該說啥。
他們這么深沉，顯得朱棣就很呆了。
“施主，不知來自何方，何時啊？”
原本猶如暴風雨來臨前最后的平靜一般的沉默，在朱棣的話落下之后，也徹底的被打破了。
而一直都在和楚澤對視的姚廣孝，此時也終于沉不住氣了。
雖說他們相互之間，都對對方頗為的好奇。
但是相比之下，還是姚廣孝的好奇心要更重一些。
畢竟，此時坐在他面前的，可是一個來自未來的人啊！
“何方的話談不上，和你們差不多，我的根也都在腳下。至于何時..算起來的話應該是六百五十多年吧。”
“六百五十多年嗎？還真是一個遙遠的數字啊！都足夠王朝變遷、滄海桑田了啊.”
“大師你見我一面，不會就是為了找我感嘆一下未來吧我是個俗人，對這些感慨沒興趣。”
看著滿臉皆是感嘆之意的姚廣孝，楚澤很不給面子的直接打斷了對方，并且也算是拉明了當的把話題給扯開了。
而面對楚澤這步步緊逼的態度，姚廣孝也沒有絲毫動怒之意。
依舊是心平氣和的看著他，聲音不急不緩再次開口道。
“既然施主是來自后世之人，那么其實貧僧覺得，貧僧應該并不需要多說才對，施主對貧僧的目的，想來很明確吧！”
“施主，貧僧就只是想要一展自身之學而已。求的也僅僅是自證其身。但是施主你的到來，似乎于貧僧而言，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如今未來的一切，都因為施主你的出現而打斷了，那么.施主覺得，今后貧僧該如何才是？”
姚廣孝是個聰明人，他很清楚楚澤的出現對他而言究竟代表了什么。
他想要助朱棣成就一番大業，成就自己的名望，在歷史的長卷之上，落下屬于他姚廣孝的一筆。
而楚澤的出現，無疑就是一個最大的變數。
就好像是一群人正在打游戲，你眼看著自己就要勝利了、結果對面突然出現個不講武德的。
他也不是開掛，他是直接跑來你家，然后把你電閘拉了.
楚澤此時所處的位置，就與這個十分類似了。
面對開掛的人，或許你還能憑借自己的技術與對方周旋一二。
但是面對楚澤這種直接一上來，就把你踢出戰局的人，姚廣孝也是毫無辦法。
畢竟，這家伙太賴皮了。
“大師應當如何？這話貌似不應該問我才對吧大師你想證明自己，想要留下經天緯地之名。那為何非要將目光落在腳下的這一畝三分地之上吶？”
“這個世界很大，大的超乎你們的想象。以你和永樂之間的關系，想來外封之事，他和你說過一二了吧。”
“大師，以你的能力，難道就不想去看看，在人們認知之外的地方，又是什么樣的一種風景嗎？”
“又或者，我也可以換一種說法。大師難道就不想帶著后人，去看看他們眼界之外的世界嗎？”
姚廣孝看著臉上似笑非笑的楚澤，他那三角眼之中的陰霾之意一閃而過。
隨后，他瞇著眼睛，用一種極為危險的眼神死死盯著對方。
似乎是想要看透楚澤的內心一般。
“你是個很危險的人，看似人畜無害，實則你的心里住著的，卻是洪水猛獸！”
“我們應該是同一類人，只不過你的野心似乎比我還大。”
姚廣孝在看了一會兒之后，他卻也不想再說什么了。
自顧自的說完之后，他直接站起身，隨后對著楚澤微微行了一禮。
“施主，貧僧會和燕王殿下一同前往塞外，不過在那之前，貧僧想給施主一個忠告。殺孽太重，將來必然不得安生。望施主慎行。”
“莫要身死道消之后，連一方安身之所都尋不到的話，那又有什么意義？”
“不好意思大師，對于你的忠告，我雖然很想采納，但是實在抱歉了。我們后世之人，對于安身之所這種事情并不是很在意。人死如燈滅，生時盡管肆意妄為，死后又何須在意他洪水滔天？”
原本剛行禮起身的姚廣孝，在聽到楚澤這話時，他那有些蒼老的面容微微一凝。
隨后竟有些意外的看向了楚澤。
渾濁的眼神中，竟不由閃過一抹清明之色。
這一刻，他似乎又懂了什么一般。
“老衲雖從來不自夸，但卻也自知是心高氣傲之人，不過今日被施主如此一說，卻也是宛若醍醐灌頂一般豁然開朗。”
“施主說的的確有理，生時肆意妄為，管他死后洪水滔天！老衲受教了。”
姚廣孝說完之后，滿含深意的看了楚澤一眼之后，直接轉身就退出了雅間之中。
而全程目睹了兩人談話的朱棣，此時卻滿頭的霧水。
他們這是聊了什么啊？
怎么感覺他們聊了好多，卻又感覺自己什么都沒有聽懂似的啊！
還有，這就聊完了嗎？
自己費了這么大的功夫，把楚澤帶來了青樓之中掩人耳目，并且支走楚澤身邊的眼線后，這才又特意安排來了姚廣孝。
結果，就這么幾句話就聊完了？
這未免也太草率了點兒吧.
“那個..你們這就聊完了嗎？就不再說點兒什么了？”
直到姚廣孝離開之后，朱棣這才反應了過來。
他有些皺眉的看向楚澤，問了一個自己聽了都覺得有些傻乎乎的問題。
而楚澤看著一臉茫然的朱棣，只是默默的給他倒了一杯茶。
“我們想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啊、他想問的也已經問完了，我能說的，也已經告訴他了啊..”
“那要不給我解釋一下？你們到底都說了什么啊！”
看著滿頭霧水的朱棣，楚澤自顧自的拿起了茶杯。
隨后視線也看向了窗外。
“他問我支不支持你當皇帝，我給否了。我覺得你不該被約束在皇帝這個位置上，大明之外才是你的天地。”
“順帶的我，我警告他，如果他還想動原來的心思，我會直接要了他的命。”
“而他也贊同了我的說法，同意了輔佐你去境外開疆擴土，同時也是給自己換一個舞臺。”
“同時、他勸我少造殺孽，對自己將來不好。只不過也讓我給否了。”
朱棣聽完了楚澤的解釋之后，他本來就有些轉不過來的腦袋，此時更加的迷糊了起來。
為什么楚澤解釋了之后，他感覺自己更加聽不懂了？
他們有說過這些嗎？
今日2/4章送到！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