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是誰都有資格讓咱抓的,像劉大人這樣的英才,才是咱的目標。”楚澤得意地揚了揚下巴,見劉基已經看得差不多了,湊過來問,“怎么樣,劉大人可有什么高見?”
楚澤也知道劉基擅長的不是這些。
但不妨礙他問一問。
左右也就一問,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誰知劉基竟然還真看出些門道。
他指著某處道:“我覺得這些似乎有些不對,楚大人你看,這里與這里契合得不是很好。”他將手搖泵組裝起來,緩緩地轉著。
速度不快,能清晰地讓楚澤看到,在劉基所指的地方,有一點輕微的停頓。
不嚴重。
甚至稍不注意,就會忽略。
楚澤看完,詫異地抬起頭看向劉基。
他剛才也只是見著熟人,隨口抱怨一兩句,沒成想竟然還真讓他看出了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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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澤眼中笑意淺濃,熱情地拍著劉基的肩膀,開心得哈哈大笑:“劉大人,你可是咱的福星啊!走走走,這里人多不是說話的地方,咱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聊。”楚澤攬住劉基的肩膀,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帶著人往旁邊的酒樓走去。
他與小林子想了這么久,都沒能想出個結果,現在讓劉基一眼道破。
楚澤能放人走才怪。
他與劉基肩并著肩,走進酒樓里,叫過小二要了間雅間,又點了些好酒好菜。
不管怎么樣,今天他都要將這位大人伺候好了。
然后將這位大人嘴里的好東西,全都掏出來。
楚澤心里樂顛顛兒的。
劉基:“……”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酒樓門口,一個衣著普通毫不起眼的人,在門口站了片刻,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停留了片刻,然后快速離開。
“你說的是真的?”胡惟庸瞇了瞇眼睛,有些意外,這兩人怎么攪和到一起了?
楚澤之前與劉基,關系有這么好嗎?
他記得兩人只算是泛泛之交吧。
竟然還能當街聊得火熱?
這怎么聽怎么奇怪。
“是,兩人在雅間里一坐就是一個時辰。待到天黑之后,方才出來,各自回了府。”那個在酒樓門口停留片刻的男人,此時正低頭垂首地站在胡惟庸的對面,恭敬地回答著。
自上次胡惟庸從李善長府里出來之后,便安排了此人一直跟蹤著楚澤。
也不用他做其他的,只需要將楚澤每日的行蹤,每天做了什么事,只要他能夠打探到的,都事無巨細,全部匯報給胡惟庸。
今日也是這般。
只是與平日不同。
平日里楚澤每天都是睡到日曬三竿,然后往制造局一窩就是大半天。
偶爾在制造局里呆得煩悶了些,才會出來走走。
誰知今日,這兩人就走到了一起。
劉基這人心機深沉,又極善拉攏人心。
而楚澤又能說會道極擅攏絡圣心,若是讓這兩人走到一處,說不得就真要結成同謀了。
不妥。
不妥!
楚澤本就不好對付,若再加上一個不好對付的劉基,他們的日子只怕更難過了。
不管如何,絕對不能讓楚澤與劉基交好。
劉基與他素來不和,楚澤又不能動。
現在胡惟庸只有一個選擇——
拉攏楚澤。
一想到自己被那個混帳踩在腳底下玩弄,最后自己竟然還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笑盈盈地去討好他,胡惟庸就恨得牙癢癢。
偏偏他又無力改變這個局面。
就很氣。
胡惟庸揮了揮手,讓此人繼續盯著楚澤。
楚澤此人能猖狂至今,不過是仗著皇上的恩寵。
而皇帝之所以這么寵住楚澤,甚至還容著他放肆,絕大部分都來源于他腦子里的那些機巧玩意兒。
胡惟庸想著想著,忽地就笑了。
“奇淫巧技而已,能風光到幾時?”
這江山代有人才出,指不定何時,就被后浪拍死在沙灘上了。
與劉基交談一番,楚澤受益良多。
劉基告訴他的,不僅是現在的手搖泵的發送方法,還給了楚澤不小的啟發。
現在楚澤腦子里靈感如泉涌。
短短幾日,便將手搖泵又改進了一大截兒。
拿著新出爐的手搖泵,組裝了一臺火焰噴射器后,樂滋滋地往宮里跑。
走之前順便還讓小林子按著他現在的數據,又緊急重新制作一批火焰噴射器。
等制好之后,就可以送入藍玉軍中,將之前那批次品,悉數換回。
楚澤心情頗好,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他來到御書房外,抬起腳,正準備邁進去,忽聽到里面傳來一聲瓷器砸在地上的碎裂之聲。
楚澤腳步一頓,面上升起一起警惕來。
難得,誰把朱標給惹火了?
這些日子朱元璋有意培養朱標的理政能力,御書房都快成為朱標的地盤兒了。
現在聽到里面傳來的動靜,楚澤第一反應就是朱標生氣了。
朱標平日里的脾氣極好,尤其是在朱元璋的襯托下,就顯得更好了。
能將他氣得砸東西,必定是極大的事。
他得聽聽。
然后再決定要不要進去。
楚澤默默收回腳,光明正大地站在門口旁邊偷聽。
誰知瓷器碎裂聲之后,竟然是一道他意想不到的聲音。
“藍玉這個老東西,咱都給他說得清楚了,結果還搞出這等事來?!簡直氣死朕了!”
這聲音,楚澤一聽就能認出來。
除了朱元璋外,這宮里上下下,就沒人能罵人還罵得這么聲若洪鐘的。
楚澤本來想聽聽情況,再決定進去與否。
現在一聽連自己老丈人都扯起來了,這墻腳是聽不下去了。
他得過去看看,看藍玉到底干了什么。
楚澤立刻抬腳邁過去:“皇上,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惹您發這么脾氣?難道是我岳父他打敗仗了?”
除此之外,楚澤實想不出來,還能有什么事,能讓朱元璋氣成這樣。
朱元璋聞聲抬頭,一雙充滿戾氣的眼睛,冷冷地睨著楚澤。
將楚澤看得頭皮發麻。
他下意識地朝朱標看去——
‘大哥,發生了啥事兒,你給兄弟我提提醒啊。’
朱標揉著眉心,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樣。
“父皇,這事兒藍玉確實有疏漏之嫌,但說到底,他也是無心的。咱與其在這兒生氣,不如想想,接下來應該如何善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