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洪武四大案之一的胡惟庸案,楚澤知道的事情自然是很多的了。
就比如,胡惟庸案前后持續時間長達數年之久。
前后因此事死傷之人,光是記載下來的就多達三萬多人。
再比如,洪武一代名人的李善長,最終也因此事身死道消。
這就是胡惟庸案。
這可以說是一場案件,但是同時也可以說是一場屠殺。
而胡惟庸案,也基本上可以說是開啟了洪武年大屠殺的正式開端。
因為胡惟庸的不自量力,意圖謀反。
側面的誘發了朱元璋那極為嚴重的疑心病。
而在胡惟庸案發生的過程中,另外兩件大事也一同爆發了。
其一,就是皇太孫朱雄英病逝。
而這件事的發生,也側面的引動了同年的慈孝高皇后的病逝。
一年不到的時間里,朱元璋的兩個重要至極的親人病逝之后。
朱重八也就在這一刻徹底死了。
唯獨剩下了大明朝的洪武大帝了。
失去了馬皇后約束后,朱元璋就徹底殺瘋了。
胡惟庸案持續了數年,期間又連帶的爆發了空印案,之后又是郭恒案。
三大案件的時間線都是有一定程度上的重合的。
而就是這三大案件,讓朱元璋這位鐵血帝王直接殺紅了眼。
甚至是殺到最后,連太子朱標都看不下去了。
最終的結果就是,間接的將太子朱標也送走了。
這一切的源頭,基本上都可以從胡惟庸案開始說起。
明白這一切的楚澤,很清楚胡惟庸案對于整個洪武年朝政的影響有多深。
所以當朱標問到他時,他是一時間也沒想好,究竟應該如何做答。
“情況看起來比我想的還要復雜啊!”
雖說楚澤一言不發,但朱標在看到他那有些凝重的神色時,也大致的有了一個心理準備了。
原本在接手這件事的時候,朱標僅僅只是以為這件事情況可能會比較復雜。
但是當他真的去了解了這件事所涉及的人員時。
他才發現,自己想的太過簡單了。
胡惟庸作為朝廷左丞、這些年來在朝中異常的活躍。
經過不斷的培養勢力,拉攏權貴之后。
前后與其有關的人,光是已經確定下來的,就至少有上千人之多。
當得知這個數字的時候,朱標感覺自己都甚至有些喘不上氣了。
“你打算怎么處理?”
雖然說朱標的問題,楚澤并沒有給出回答,但是這并不妨礙他提出自己的疑問。
朱元璋會把這件事情的處理權都交給朱標,這一點是楚澤沒有想到的。
但是有一點,楚澤是十分肯定的。
這件事,若是朱標處理的不夠好的話,老朱絕對還是會選擇插手的。
所以說、某種程度上而言,此時朱標的態度,基本就決定了這件事具體會被擴散到什么程度。
“所有參與謀反計劃的主犯,必須全數伏法!若是謀反之罪都有寬恕的可能,那么將來朝廷威信將蕩然無存。”
“這一點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面對楚澤的詢問,朱標也很直接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件事的涉事人員中,有很多都是他父皇的老臣,是開國元勛。
但是這件事情卻又復雜的可怕。
胡惟庸拉攏人的手段十分龐雜。
有的是許利,有的是放權,有些甚至是以人情入手。
許利的,有些是一同合伙貪墨朝廷錢財。
放權的,是暗中鏟除異己,以官職作為誘惑,將一些人拉進了自己的陣營之中。
而還有一些,則是胡惟庸借著自己的朝中職位的便利,為某些勛貴的親屬謀職位等。
這些罪責中有貪污受賄的,有善用職權的,也有參與謀反的。
雖然說這些人或多或少都和胡惟庸有了聯系,但是其中很大一部分人在朱標看來,都罪不至死。
而現在的問題就是,這一部分他認為罪不至死的究竟是應該以胡惟庸謀反的同黨論處,還是應該去追究他們本身的罪責?
當朱標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和楚澤都說了之后。
楚澤也終于清晰的感受到了朱標和朱元璋的區別。
朱標會去考慮,一些被牽連者的處置問題。
“能跟我說說,我父皇是如何處理的嗎?”
朱標在說完了自己的看法之后,順勢的詢問了楚澤一句。
在他父皇將那份記載了胡惟庸等人有意謀反的罪證的奏折交給他的時候。
朱標就已經很清楚,這件事他父皇顯然是已經準備了很久的了。
只是因為某些事情的影響,才導致他改變了自己原本的主意罷了。
雖然心中大致已經有了猜測,但朱標卻還是想問一句。
“你父皇的處理方式還需要我來告訴你嗎?”
面對朱標的詢問,楚澤有些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論對朱元璋的了解,朱標絕對是在楚澤之上的。
有些事情,甚至都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到答案了。
這種時候問他,就顯得很多余了。
“哎…我現在有些理解,伱當初剛穿越時的心情了啊!光是想想,就讓人感到絕望。”
他父皇的處理方式,毫無疑問的,他會把所有有關聯的人都殺了。
甚至殺到最后,就不是誰罪至不至死的問題了。
而是他父皇想不想讓對方去死的問題了。
一想到這些,朱標就感覺一陣的頭疼。
此時這件事落在了他的手里,若是處罰的輕了,他父皇說不好就接手過去了。
而要是處罰的重了,那與他父皇自己處理,又有什么區別?
“你別光顧著喝茶啊!給點兒意見唄!你就這么看著我一個人頭疼啊?”
朱標在苦惱之時,卻發現坐在他對面的楚澤居然還悠哉悠哉的喝著茶,完全沒有一點兒幫忙的意思。
這就讓朱標有些不平衡了。
自己接了這么一個大單子,你好歹現在也是我的謀士啊!
就一點兒都不出力的?
“我給什么意見啊?現在擺明了就是你父皇對你的考驗了啊!你這一把處理的好了,你父皇說不好直接原地退位,你直接登基。”
“這種事,我怎么給你出主意啊?”
對于朱標的抱怨,楚澤也是有些無語的對著朱標投入了一個白眼。
這種皇帝和臣子之間的較量,他這既不算是臣子,又算是臣子的跟著瞎參乎的話,以后他還怎么自處?
“行行行,你不給意見就算了。我說,你聽著,覺得合適點點頭行了吧?”
朱標此時也并不是想要楚澤給他出主意,他只是單純的想要一個認可罷了。
具體如何處理,他自己心里也算是有數的。
“行。不過我這個就代表了個人意見,主意最終還是得你自己拿。”
“行,那我就說說我的看法了。”
商量好了以后,朱標也皺著眉頭開始整理起了自己的思路了。
在他思考的時候,楚澤難得的主動給他到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而一番思索之后,朱標這才緩緩開口了。
“謀反之事的主犯,這是必然罪無可恕的,而他們的家屬…胡惟庸等一種主謀,誅九族!”
當誅九族這三個字從朱標口中說出來時,他沒有任何的猶豫。
很顯然,朱標雖然寬厚仁德,但是卻也不是愚昧之人。
這些主犯的家屬,或多或少都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斬草,那就除根。
以免將來橫生禍端。
什么罪責都有一定寬恕的可能,但是謀反這是底線,堅決不能觸碰的底線。
“嗯,繼續唄。”
聽到朱標對胡惟庸等一眾主犯的處理方式之后,楚澤也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這一場事故,若是不死點兒人,那還說的過去嗎?
或許這些人之中有無辜者,但是在大勢面前,無辜與否,已經不重要了。
“那些參與謀反之人,縱然不是主犯,也一并誅九族。雖非主謀,卻已有二心了,如此不忠者,縱有才,也不可用也!”
面對朱標的第二個提案,楚澤也依舊是沒有絲毫猶豫的點了點頭。
而見楚澤接連點頭之后,朱標也不由放松了一些。
“剩下的,一部分與胡惟庸黨羽勾結,有魚肉鄉里,貪墨朝廷財物著,主犯斬首,參與者斬首。”
“而其家屬…”
在說到這里的時候,朱標卻微微的停頓了一下。
隨后在楚澤的注視下,他這才又緩緩開口道。
“這些家屬,雖然也許知道這些人的貪墨之舉,但是未曾主動告發,所以也算是有包庇之罪了,不過罪不至死。”
“最近老四不是要去境外就藩嗎?把這些罪臣家屬打亂之后,就當做是老四他們的原始人力如何?”
“把他們都流放去藩王領地,將來老四他們建城開荒,也都需要人手…這也算是一舉兩得了。”
打亂,然后流放。
讓不同家族的人混在一起,然后集體流放去多個藩王今后的境地。
這個法子,也算是朱標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處理方式了。
而當他說完之后,楚澤笑著看了看他,隨手的將一塊石子丟到了池塘之中。
“這也不失為是一個辦法,讓大明的百姓去境外開荒,多少有些強人所難了。”
“不過如果是讓這些罪人之后去的話,他們也就沒這麼多事兒了。”
“算是可行吧。”
見楚澤點了點頭后,朱標也不由松了一口氣。
他最擔心的,就是楚澤突然蹦出來一句,處罰太輕了。
要是楚澤都覺得處罰的太輕了,那他父皇那一關就更過不去了。
“除了這些之外,你還可以考慮一下,把那些人的家產全都抄了。”
“尤其是貪墨的那些,與其直系親屬關系的,也全都抄了。”
“這些可都是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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