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給你臉了是吧!”
朱樉猛地站起來,上前照著周觀政的胸口就是一腳。
這一腳踹得毫不留情,直將周觀政踹得倒飛出去數丈,直到撞上臺階,這才停下來。
周觀政只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朱樉也氣得不輕。
這人越說越過份,隨便往楚澤頭上扣帽子就算了,他可以念在這人不知情,不對他太過追究。
結果這人竟然還想殺楚澤?
找死了吧!
要不是擅殺大臣是重罪,他今天非得打死這貨。
朱樉氣得插著腰,在原地轉了好幾圈,才讓胸口里的火稍微散了幾分。
周觀政此時也爬了起來。
他身體微微地晃著,嘴角鮮血不斷地往外冒。
足見其傷得不輕。
但這人絲毫不懼,不僅沒有絲毫收斂,甚至還不怕死地往朱樉面前又走了幾步。
他走到朱樉面前,語重心長地看著朱樉,跪下朝他重重地磕了個頭:“殿下,請您明辯是非,近賢臣遠小人吶。”
還說?
朱樉眼一瞪,眼瞧著又要動手。
“殿下,不可殺人。”這邊的錦衣衛看得心驚膽戰的,連忙上前攔住朱樉。
這些天一直跟朱樉身邊,他們可太知道朱樉了。
這人惹生氣了,是能真能殺人的。
但楚澤早就交待過他們,可以將人往死里收拾,但不能將人真收拾死了。
死人了,事情的性質可就不同了。
朱樉也知道。
他就是被這人氣著了,這才下手失了分寸。
但眼下,他覺得他剛才還是太仁慈了,他就應該一腳將他踹死。
“周觀政,你別以為本皇子不敢真殺你。”朱樉見這人竟然還不怕死地往他面前湊,咬著牙警告道,“你要真惹火了本皇子,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下凡,也救不了你。”
之前那一腳,周觀政傷得不輕。
哪怕他此時身體還在支撐不住地晃,也抬起頭,毫無退意地與朱樉對視:“若是臣能以微薄之軀,讓殿下清醒過來,那臣死而無憾。”
“嘿!你是真不怕死唄!”
周觀政嚴肅臉:“千年史冊恥無名,一片丹心報天子。”
“呵!”
朱樉氣笑了。
還“一片丹心報天子”,你知道天子在想什么嗎?
你還想殺了天子的賢臣呢。
“滾滾滾,周觀政,本殿下大度不殺你,你現在趕緊給我滾。”他怕這人再說上幾句話,他會忍不住想弄死他。
周觀政的軸勁兒上來,哪里肯輕易離開?
“除非殿下往后都不再受楚澤的蠱惑,不然臣就算是死,也要跪死在這里。”
朱樉面無表情地看他。
“你確實不走?”
“不走。”
你不走是吧?
那本皇子就讓從送你走。
朱樉指著周觀政點了幾下手指,轉頭喚來幾個錦衣衛,指著周觀政道:“將人給本皇子扔出去。”
錦衣衛:“是。”
周觀政眼睛倏然瞪大:“你們放開我,二皇子,你不要執迷不悟!”
“那楚澤就是個佞臣,不可深交!”
“二皇子殿下,早些開悟啊……”
周觀政被人拖到門外,扔到了大街上。
但他的聲音,還在不斷的傳起來。
聽得朱樉額角青筋直跳。
“我可算明白楚澤為什么對他避之不及了。”就這煩人的程度,不躲著他才有鬼。
朱樉本想將楚澤今日點名的那幾個人,挨個兒收拾過去的。
結果這周觀政跟個狗皮膏藥一樣,粘著他就不松口。
他走到哪里,周觀政就跟到哪里。
明明已經傷得連說話都快沒力氣了,這人竟然生生跟著他說教了三個府邸。
朱樉都懷疑,這人真的能夠死在他面前。
被煩得不行,而且還怕這人真死在自己面前的朱樉,在收拾了三個官員之后,氣呼呼地帶人回了鎮撫司。
他本以為自己都離開了,這事就算完了。
沒想到竟然還有后續。
——周觀政面圣了。
朱樉連忙讓人去打聽。
打聽到消息后,直奔楚澤的府邸。
彼時,楚澤正帶著白鷺、春分等人在溫室大棚里,看著這些新長出來的苗。
“老爺,這都是些什么啊。”白鷺與春分每日都會來這里看上兩眼,楚澤沒空照看的時候,就是她們輪流照看。
偶爾澆澆水。
但沒人敢除草。
怕一不小心,將新生的苗當草除了。
現在這溫室大棚里新綠一片,但沒人知道哪些是苗哪些是草。
今日楚澤得了空,便帶著人親自過來看看。
聽到春分的話,楚澤指著面前這塊地兒說:“這里應該是小白菜,白鷺那邊是拆耳根,你那邊是大頭菜。”
“呀,這些菜都不是現在可以吃的啊,這能種出來嗎?”白鷺皺眉。
小白菜一般都是一到三月,大頭菜則是冬春時節的蔬菜。
現在這個時節,就算種出來,也是不好吃的。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根本種不出來。
春分聽到白鷺的話,也不由得皺眉疑惑道:“老爺種這些做什么,憑白浪費時間與精力。”
“就是,有這么大片土地,種些花兒多好看吶。”趙四樂呵呵地跟著附和。
楚澤側頭看他:“沒看出來啊趙四,你還挺有惜花之情的嘛。”
趙四聽懂了,老爺這是在打趣他呢。
他摸著頭嘿嘿一笑,道:“老爺就愛取笑我。”
“得了,本老爺做事自有本老爺的用意,趙四,去后院里,將我之前做的皮蛋與臭豆腐拿出來。”楚澤將溫室里的草撥光,起身往外走。
趙四“哎”了一聲,立刻往后院跑。
白鷺與春分跟在楚澤身后,道:“老爺,那些東西真能吃嗎?”
不是她們不住楚澤,實在是那些東西太奇怪了。
像楚澤說的皮蛋,竟然是用生石灰、純堿、食鹽、紅茶、植物灰這些東西制成的。
還有那什么臭豆腐,做法更是奇怪。
總之就是一看就不是能吃的樣子。
偏偏她們老爺說這東西好吃。
楚澤洗了手,走進亭子里坐下。
看著外面正好的日頭,楚澤忍不住感慨:“可惜,今日嫣兒不在。”
皮蛋與臭豆腐早就做下了,算算日子,今日正好是可以吃的時候。
他已經等了很久了,本來還跟那小妮子說好,說今天一起品嘗的,誰知這小妮子今日一早被徐妙云約出去玩去了。
現在只能他自己來試試了。
等趙四的時候,朱棣與徐達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