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抬頭,疑惑看向楚澤:他怎么來了?
難道是來告狀的?
察覺到朱樉視線的楚澤遞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朱標狐疑地看著眉來眼去的兩人。
這兩人,有秘密瞞著他。
耿炳文接到宣召的旨意,意氣風發地大步走了進來。
其動作如常,絲毫看不出這人昨天才受過傷。
但在風自他身邊拂過時,楚澤還是聞到到濃郁的藥味。
朱元璋他們明顯也聞到了。
朱元璋疑惑地與馬皇后對視了一眼。
耿炳文剛走進殿里,便看到了房間里的楚澤。
他腳步微頓,眉頭一擰。
朱標心里明了,看來楚澤兩人瞞著他的事,必定與長興侯有關。
說不定長興侯身上的傷,也與兩人脫不了干系。
耿炳文看到兩人,剛才還很美好的心情,瞬間墜到了谷底。
但今天他來,可不是為了告狀的。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
耿炳文只稍停頓了片刻,又繼續朝前走來。
“臣耿炳文見過皇上,見過皇后娘娘,見過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耿炳文的聲音猶如洪鐘,透著股武人特有的粗獷。
朱元璋抬手賜座:“炳文啊,你平日都很少入宮來,今天怎么有空來看朕啊。”
耿炳文謝了恩坐下。
他道:“皇上平日里國事那么多,我要來了不得打擾到皇上啊。”
“那你今日就不怕打擾了?”朱元璋對耿炳文的話不是很滿意。
這些都是跟著他打江山的老臣,更是出入生死的兄弟。
平日多走動走動,他還是挺高興的。
結果這人上來就跟他打官腔。
耿炳文像是沒察覺到朱元璋的不滿一樣憨厚地笑著,說:“今天情況不一樣。”
“哦,那你到是說說怎么候不一樣法。”朱元璋看他。
“今天我得了件好東西。”
耿炳文身體微微前傾,那雙濃眉高高揚起,臉上的表情興奮又激動,有些壓低的嗓音里,是藏不住的得意,讓人一聽,就忍不住好奇,他到底得了件什么好東西。
朱元璋的興趣被他勾了起來。
他也學著耿炳文的動作,前傾了身子,神秘兮兮地問:“什么好東西,快拿出來讓咱瞧瞧。”
“這東西拿不出來,不過我已經讓人帶了進來,就在殿外。”
“那還等什么,還不趕緊拿進來。”
“皇上稍候。”
耿炳文立刻起身,對著殿外吩咐道:“抬起來吧。”
下一瞬,一只被黑布捂住,四四方方的東西被抬了起來。
楚澤伸長了脖子,很想看看那只籠子里到底裝了什么。
朱樉也想知道。
他側了側身,小聲跟楚澤咬耳朵:“楚澤,伱說這會是什么?”
他還以為這人是來告狀的,結果這人竟然是來送東西的。
雖然沒見到這東西,他總有種感覺,這東西八成與那個馬戲團脫不了干系。
不然怎么解釋,這人昨天才在馬戲團里出現,今天就進宮來送東西?
而且這架勢,也很像是裝了只動物。
就是不知道這里面裝的是什么了。
楚澤搖了搖頭,道:“我又沒透視眼。”
這大黑布一罩,他得是神仙才能知道里面是什么。
“等著吧,等下就能知道是什么了。”
朱樉坐直身體,期待地望著籠子。
耿炳文輕飄飄地往楚澤這邊看了一眼。
朱樉的視線一直落在籠子里,根本沒注意到耿炳文的小動作。
但楚澤注意到了。
不對,這老小子要搞事。
楚澤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腦子一轉,瞬間便明白了耿炳文想干什么。
眼見耿炳文要開口了,他立刻出聲:“長興侯,你這籠子里裝的,不會是什么動物吧。”
耿炳文一愣。
他竟然還敢提?!
他就不怕自己告狀的嗎。
楚澤當然不怕,但不怕不代表會讓對方占上風。
見長興侯不說話,楚澤繼續道:“昨天我們還在馬戲團里見過,話說你身上的傷怎么樣了?那黑熊也太膽小了,竟然被你跟二皇子打架的動靜給嚇到了。”
楚澤三言兩語,就將昨天的事大概提了一遍。
長興侯聽得眼皮子直跳。
他今天進宮的主要目的,就是進獻自己剛得到的寶貝。
告狀什么的,他是準備等會兒再提的。
剛才他只是有這個想法,沒想到楚澤這小子這么雞賊,竟然先聲奪人。
搞得他現在落盡了下風。
朱標詫異地看了朱樉一眼,又看看長興侯,有些不明白,這兩人怎么打上的。
長興侯的膽子這么大嗎?
竟然膽敢毆打皇子。
朱元璋與馬皇后也有些吃驚。
朱元璋連忙問是怎么回事。
耿炳文正要開口,楚澤立刻伸手,暗戳戳地揪了下朱樉。
朱樉一激靈,立刻將昨天發生的事詳細地講了一遍。
將兩人小動作盡收眼底的朱標:“……”
耿炳文額頭冷汗直冒。
這發展過程,跟他之前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皇上,這事不是這樣的。”耿炳文可不敢承認自己因為一己之私,就當街毆打皇子。
這跟打楚澤,可不是同一個概念。
楚澤就頂天了就是個寵臣,但朱樉卻是實打實的皇子。
朱元璋聽完朱樉的描述,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看了。
偏偏楚澤還在攪和:“那是什么樣的,長興侯你給解釋解釋唄。”
耿炳文:“……”
朱元璋嫌棄地暼了楚澤一眼,這黑心的小子。
可惜耿炳文就一典型的武將腦子,讓他帶兵打仗還可以,但要論玩心眼搞權謀,那還不如殺了他呢。
他站在原地,急得腦門都冒汗了,也沒想出個對策來。
朱樉看著他這樣,心下暗爽。
他轉過頭,沖著楚澤小聲:“你可真夠損的。”
“怎么說話的?這怎么能叫損?這叫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他不是想告狀嗎?
那他就先告狀。
而且他又占理,這狀不告白不告。
楚澤笑瞇瞇地欣賞著耿炳文慌亂的模樣。
朱元璋:“……”
“好了,這事朕知道了,不過耿炳文你都這把年紀了,怎么還去摻和年輕人的事?摻和就算了,還動手?”打傷樉兒倒沒什么事,安慰安慰,再養幾天就好,萬一將楚澤這小子打傷了,就這小子這黑心的程度,他嚴重懷疑耿炳文要脫層皮。
不過耿炳文這事辦得確實不地道,得敲打敲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