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哥哥,我發現你好厲害啊!比我想的還要厲害。”
從東宮離開之后,楚澤便牽著藍若嫣再次朝著禮部走去。
現如今,朱雄英和朱柏尚且還在養病途中,而一同陪讀的其他學子,托了太孫的福,也都一次性全部接種了牛痘。
學堂那邊暫時擱置了下來,所以楚澤最近其實算起來還算比較清閑的。
那在前往禮部的路上,藍若嫣牽著楚澤那有些厚重的手,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他。
眼神中充滿了對于強者的崇拜與向往。
“我很厲害嗎?你以前想的,我有多厲害啊!”
前往禮部的路上,楚澤聽到藍若嫣的話后,他也不由笑著低頭看向了對方。
被藍若嫣這么一說,他倒是有些好奇,自己一開始在他眼中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我以前就只是覺得,楚澤哥哥你什么都懂,什么都會。反正就是給人一種很博學,很厲害的感覺。”
“但是今天跟你來皇宮中一趟之后,我發現你比我想的還要厲害!”
“你跟陛下說話的時候,我一點都沒有感覺你害怕陛下!”
“就算是父親,在陛下面前也總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拘束。但是楚澤哥哥,在你身上就感覺不到這些。”
“而且你和太子殿下說話的時候,我覺得你們一點都不像是君臣關系。”
“我也不知道怎么說,但是我總是覺得楚澤哥哥你好特別啊!”
聽到藍若嫣對于自己的評價之后,楚澤笑著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將他那原本柔順的長發弄的亂糟糟的之后,他這才心滿意足的將手拿開了。
“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我的這種特別,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代價嗎?”
聽到楚澤這話之后,藍若嫣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她有些不太明白楚澤這話的含義。
而面對藍若嫣那有些迷茫的神色,楚澤也并沒有過多解釋什么。
只是笑著牽著她來到了禮部大院。
原本楚澤以為,被清空的禮部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緩過勁兒來的。
但事實是,他終究還是低估了朱元璋的執行力。
禮部在被清空之后,不到兩天的時間,禮部的人員就擴充的七七八八了。
至少,基本的工作需求是可以滿足的了。
而當楚澤牽著藍若嫣來到禮部之后,原本想著打個卡就走的他,卻被人給直接攔住了去路。
“楚澤兄弟,可算是把你給等來了啊”
“呃你是,黃求讓?”
“對對對,沒想到您還能記得小人的名字啊!實屬難得,實屬榮幸啊!”
“有什么事兒嗎?”
楚澤看著攔住自己去路的黃求讓,他眉頭微微皺了皺。
朱元璋給他安排的這個禮部的職位,其實說白了也就只是讓他掛點兒資歷罷了。
他如今終究是朱標身邊的頭號近臣,而且還是藍玉的女婿。
總不能一輩子都真的只是個九品主簿吧。
不說門當戶對,至少顏面上就有些過不去。
所以,楚澤如今從九品主簿,晉升成了七品的御前侍郎。
這也就是一個貼金的過程而已。
估計在禮部待不了多久,他還得升遷一下。
按照楚澤估計,老朱好歹也得給他升出來一個四品閑職才是。
否則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既然是來走過場的,按理來說就不應該有他什么事兒才對。
對方這突然攔住他的去路,怕不是..想找茬?
“楚澤兄弟啊!稍微的耽誤您一下時間,這兒有一份陛下親自送來的手諭,恐怕得勞煩您一趟啊!”
“陛下送來的手諭?什么事兒啊?”
當聽到是朱元璋送來的命令后,楚澤眼中也不由閃過一絲好奇,什么事兒還需要朱元璋親自給他下令的?
而且,還特意的繞了一大個圈子,發布到禮部的手中,再落到自己手上的?
“是這樣的,倭國有一批使臣前來了大明陛下在聽聞此事之后,便特意下播了手諭,這是點了名的讓兄弟你親自過去一趟啊!”
“陛下手諭在這兒吶,兄弟您還請過目一下。”
黃求讓如今已經是在禮部擔任了第三輪的官員了。
這里的記輪..就是禮部官員遭到陛下徹查的次數。
這種能在禮部任職,并且還能連續三輪保住小命的家伙,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楚澤是來這邊走過場的?
需要太子殿下親自過來打招呼的人,又怎么可能真就在禮部這種地方當個小小的侍郎?
像他這種人精,如果不是朱元璋明令要楚澤親自去會會這幫倭國來的使臣的話,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擅自做主,將這些事情丟給楚澤去辦啊!
所以在和楚澤大致的說明了一下情況之后,他便趕緊的將朱元璋送來的手諭遞到了楚澤的面前。
他就是個傳話的,如果可以的話,自然是最好能做到兩邊都不得罪,那算是再好不過的結局了。
而楚澤聽到他的傳話之后,也順勢的伸手接過了他遞來的手諭。
打開手中的折子之后,上面的內容讓楚澤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楚澤,把這事兒給咱辦了。”
這說話的語氣,還真就是陛下手諭,一般人寫下來這么幾個字,絕對沒他有這味道的。
“行了,我知道了!這些人目前在哪?什么時候來的?等了多久了?”
合上手中的折子之后,楚澤將其直接遞給了牽著的藍若嫣。
隨后,將視線看向了依舊等候在自己身前的黃求讓身上。
雖然兩人是平級,但是在楚澤提出問題之后,黃求讓卻是立刻打起了精神。
微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后,他這才麻溜的給楚澤匯報起了情況。
“這一批倭國來的使臣是四天前到了的金陵城,目前在鴻臚寺等候著咱們的安排。”
“今天早上的時候,還派人過來催過一次。”
“四天前”
楚澤聽了黃求讓的話之后,他眼神微微瞇了瞇。
算算時間,那么這些人應該是在胡惟庸的商隊私下行商之前就已經出發了的。
那么他們應該沒有染上天花才對。
“行,這事兒我還知道了,稍有我會去處理的。那要是沒有其他事兒,我就先走了。”
“哎哎,您慢走,慢走啊!”
在黃求讓的目光注視之下,楚澤悠然的牽著藍若嫣離開了禮部大院。
而當看到他走遠了之后,黃求讓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黃佬,剛才那家伙誰啊?看著您好像挺緊張的樣子.”
黃求讓這邊才剛松了一口氣,他的邊上就竄上來了一個看上去有些尖滑的少年。
而他一開口,就直接打聽起了楚澤。
“不該問的別問。”
相比剛才面對楚澤時的卑微,此時的黃求讓,老前輩的氣勢十足。
厲聲呵斥了一句對方之后,直接黑著臉朝著一旁走去。
這些小年輕.一個個苦讀寒窗,一朝高中之后,很多都已經失去了本心了。
整天不老實干活就算了,還就一心想著套近乎,處關系的。
這種人,估計一輪都撐不過去。
“若嫣.我先送你回家吧。我這邊得去處理點兒事情。帶著你不太方便。”
等帶著藍若嫣離開皇宮大門之后,他看了看身邊跟著藍若嫣,略微猶豫了一下后,最終還是決定,不帶著她去鴻臚寺那邊了。
畢竟接下來的事情、搞不好的話會有些血腥。
這帶著藍若嫣去,多少是有些不太合適的樣子。
“楚澤哥哥你還要去處理正事,若嫣本來就不該跟著去的啊!不過我們是回我家,還是回我們家啊?”
我家,我們家?
這小妮子認家門倒是認的挺清楚的啊!
我們家這個詞都已經開始用上了。
“不想回你家去啊?我記得你都好幾天沒有回去了吧.就不想回去看看岳父?”
聽楚澤這話的意思似乎是有些想送她回家之后,藍若嫣那嬌艷欲滴粉唇立刻就嘟囔了起來。
小小的腮幫子嘟的老高了。
“我不想回去嘛.一回家,大娘就讓我學刺繡,二娘如今還要讓我學彈古箏。一坐就是一天的,一點兒都不好玩。”
“楚澤哥哥,你別送我回去好不好啊?”
看著一提到回家,就滿是抗拒的藍若嫣,楚澤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叛逆期離家出走的孩子。
這可不就是如出一轍嘛?
他伸手掐了她的小臉一下之后,溫柔的牽起她的手,然后踏上了馬車。
在臨出發前,楚澤對身旁的一個護衛招呼了一下。
“你幫我跑一趟、去把燕王朱棣和秦王朱樉叫來。告訴他們,我這兒有熱鬧。”
“是。”
看著手下的侍衛離開之后,楚澤這才讓車夫駕車朝家駛去。
當然,這個家,是“我們”家。
有楚澤的召喚之后,朱棣和朱樉這兄弟二人的效率可謂是直接拉滿。
楚澤這邊才剛到家,他們二人便先后登門而來了。
而他們剛一進門,就聽到一聲炸響在楚澤家的院落中回蕩開來。
這熟悉的聲音,他們二人自然是不會陌生了。
這種轟鳴聲,是火銃發射時才有的聲音。
兩人順著聲音響起的方向看去,就看到早已經換上了一身練功服的藍若嫣剛剛放了一槍之后,正在動作熟練的裝填著彈藥。
而她的身前,則是一個個的標靶。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朱棣有些無語的用手扒拉了一下身旁的二哥。
隨后,指了指正在裝填彈藥的藍若嫣。
“上次楚澤這家伙還說不許在他院子里試槍.你看看,這才多大點時間啊!靶場都建好了,這家伙簡直說一套做一套,當面一套背后一套。”
“見色忘友之徒,不足為謀也!”
對于朱棣的抱怨,朱樉也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然而隨后,他就直接扭頭看向了朱棣。
眉頭有些挑釁式的跳動了兩下。
“你這話說的那邊站著的是人家夫人,人家不寵著夫人,難不成還寵著你啊!”
“這不是寵不寵的問題啊!咱們上次也就試了一槍,他就念叨了我們好半天的.這一轉頭,就在家里建好靶場了這不雙重標注啊!多少是有些欺負人了吧!”
在朱棣跟自家二哥抱怨的時候,一旁的藍若嫣仿佛是在挑釁他一般。
裝填好了彈藥后,直接舉起手中的燧發槍,對著遠處移動的標靶直接扣動了扳機。
嘣的一聲炸響之后,遠處的標靶直接被飛射而出的子彈給擊穿了。
一槍命中、正中靶心。
“我說兩位,來了還不進來坐啊?在外面干站著干嘛?”
在朱棣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楚澤的聲音已經在他們前方的前廳中響了起來。
而朱棣看著那分明沒有人操作,卻依舊在不斷移動的標靶。
他一時間也感覺有些有趣了起來。
這種活動的靶子,這可比那些壓根不會動的靶子有意思的多了啊。
只是,這附近有沒有水,藍若嫣打的那些靶子是怎么移動的啊?
雖然心中有些好奇,但是在楚澤的呼喚之下,朱棣還是跟著朱樉朝著他們家前廳走了過去。
“咋的了?這是發生什么事兒了啊?”
“是啊,你不是告訴我們你這邊有熱鬧嗎?熱鬧在哪呢?”
看著完全沒有給自己兄弟二人看座的意思的楚澤、早已經習慣了的朱樉和朱棣,直接自己找了個位置就坐了下來。
并且毫不客氣的招呼一旁的侍女,讓她們去廚房準備吃喝去了。
這里雖然不是他們的王府,但是在楚澤這兒,他們可感覺比在自己家自在多了。
“熱鬧不在我這兒、一會兒我打算去一趟鴻臚寺那邊,你們倆怎么說?有時間一起走一趟沒有.”
“我怕我一會兒打累了,沒個人換換手的!”
聽到楚澤要去鴻臚寺之后,正準備拿起桌上的糕點吃一口的朱棣立刻就來了興致了。
“要去鴻臚寺打架?這個熱鬧我得湊一下啊!我去我去,我今天一個下午都沒事兒啊!”
而聽到朱棣這有些起哄的話之后,一旁的朱樉下意識的整了整自己身上的飛魚服。
隨后很是嘚瑟的咳嗽了一聲。
“什么打架不打架的咱去了,那叫錦衣衛辦案。閑人回避好不好!”
“讓我這個錦衣衛指揮使來領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