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方才這一出,孫正德半點歪心思都不敢有。
他道了謝后,老老實實地拿起筆,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全說了出來,半字不敢錯漏。
“你確定葉宗承住在這里嗎?”楚澤指著某個地址問孫正德。
孫正德點頭:“但你們如果想抓他的話,最好先將他周圍的暗樁除去。這別問咱,咱雖然也是神……葉宗承身邊的軍師,但楚大人您應該知道,這軍師也是分等級的,有些東西不是誰都能知道的。”孫正德現在慫得很,楚澤一個眼神,都足夠讓他膽戰心驚,立刻將“神主”改成了“葉宗承”。
楚澤收回視線,盯著紙上的地址。
神教能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各類眼線肯定不少。
而孫正德看著也不像是還有所隱瞞的樣子。
他說的話應當可信。
楚澤沉默了片刻,叫來趙四,將紙交給他,道:“立刻快馬交給常遇春將軍。記住,務必是交到他本人手上,另外將暗樁的事也告訴他,讓他相機行事。”
“哎,老爺放心,咱現在就去。”趙四接了紙條揣好,騎上快馬連夜離開。
朱樉暼了眼孫正德,問楚澤:“這人怎么辦?”
孫正德嚇得一激靈。
他撲通一聲再次跪下:“二殿下、楚大人饒命啊,咱知道的咱都交待了啊,求您饒了咱吧!”
一個個響頭在馬車里響起。
“得了得了,咱沒說要殺你。別磕了,起來吧。”楚澤抬手不耐煩地揮了揮。
孫正德連忙直說:“多謝楚大人,多謝二殿下。”
“不過有件事,伱得幫咱的辦好。”楚澤話音一轉。
不正德現在一聽到楚澤的聲音,心就下意識地提了起來。
他規規矩矩地坐好,雙手放在膝蓋上,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大人請吩咐。”
楚澤卻沒說到底要他做什么。
楚澤敲了敲馬車廂,對車夫道:“去泉州府南安縣。”
泉州府南安縣以東,有一條桃花溪,桃花溪旁便是桃山。
據孫正德交待,葉宗承的駐扎地便在這座桃山之上。
這座桃山山勢險峻,多深澗斷崖,山中多毒蛇猛獸,尋常人若是不得其法,進去之后就永遠都出不來。
但葉宗承不同,這人膽子大,不僅開辟了一條安全的道路,還將自己的營寨也建造在其中。
有了桃山的天然屏障,再加上山下的暗樁,整個桃山可謂是固若金湯。
最主要的是,這座山足夠大,若無人提前告知,根本不會有人想到,這座山里竟然有數千人活動。
說到這里,孫正德就不得不給葉宗承豎個大拇指了。
“常遇春初到福建,直到現在,也沒有摸清葉宗承的位置,要不然,他就不會駐扎在郤口了。”孫正德發出一聲輕嗤。
楚澤沒理會他。
他撩著車簾子,看著面前的風景。
馬車里安靜了良久,楚澤忽然問道:“孫正德,神教中人應當有不少人都認得你吧?”
“那是自然。”孫正德抬了抬下巴,神情頗為得意,“咱雖算不上葉宗承的心腹,但也是他身邊的得近之人,神教教眾認得咱,不足為奇。”
“那你現在聯系他們。”楚澤截斷他的話頭,不容拒絕地下令。
孫正德眼睛猛地瞪圓:“什么?”
他沒聽錯吧!
楚澤竟然讓自己聯系自己的人,他就不怕自己將他給賣了?
似乎是看出了孫正德的想法,楚澤冷笑一聲:“你試試看。”
明明只有短短的四個字,卻讓孫正德聽出了刀劍之聲。
寒光閃閃間,殺意騰騰。
甚至比對方直接拿把刀,架到自己的脖子上,還要讓人膽戰心驚。
孫正德連忙縮著脖子直道不敢。
那道令人如芒在背的視線,這才收回。
在孫正德的建議下,他們直取泉州府。
此時,趙四也見到了常遇春。
他將那張紙條交給常遇春,道:“這是咱家老爺吩咐過的,務必要交到將軍手上。”順便將楚澤說的那句話,也給常遇春講了一遍。
常遇春一面聽著,一手接過紙條,打開一看——
“哈哈哈哈!好好好,你家老爺真是有心了,還沒見面呢,竟然給了咱這么大份見面禮!對了,你家老爺現在在哪里?”常遇春高興得不行,拍著手掌眉開眼笑地問起楚澤的行蹤。
趙四搖頭。
老爺只讓他過來送東西,并沒有說自己什么時候到。
“不過應該快了吧。”趙四推測,“老爺此次來,就是為了這些事,如今地址已經得到,他怎么可能不來。”
但常遇春卻不這么想。
聽了趙四帶的話,楚澤分明是沒打算來。
所以才會讓他相機行事。
本來他是想問問楚澤的行蹤,好推斷自己應該怎么做。
誰知楚澤根本沒跟趙四說自己要去哪里。
既然如此,那他便自行其事了。
他讓人將趙四安排好,自己則立刻點齊兵將,帶著他們一舉搗毀了臨近的數個窩點。
速度之迅速,讓人咂舌。
神教的人都沒反應過來,人就被抓了。
看著這些被源源不斷抓進來的神教教眾,康誠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國師,這常遇春莫不是得了高人指點了,這幾次的行動,也過于敏銳了吧。”要知道,這些神教教眾,雖是烏合之眾,但格外的敏銳。
每每稍有風吹草動,他們就望風而逃。
就連他們,也僅僅只是摸到了他們的尾巴,根本沒抓住人。
可常遇春這幾次,次次不空,每每都大獲全勝。
如有神助啊。
康誠也頗覺得意外。
聽到隨從的話,康誠道:“有沒有高人,去問問就知道了。”
話落,正好常遇春歸營。
他立刻朝常遇春迎過去:“常將軍,恭喜恭喜,照如今這進度,想必常將軍很快便可將這些異教徒一網打盡,說不定還能與我們一道入京。”
常遇春看到康誠,臉皮扯了扯,最后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來。
“承蒙國師吉言,不過本將軍覺得,國師還是盡早入京比較好。”他一個琉球的使臣,還負責押運著如此多的戰馬,總是留在他的營里,這算是怎么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