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家國師說了,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他們不答應,八成是好處沒給夠,好處給夠了,敵人也是朋友。”小廝說到這是自家國師的主意時,還頗為得意了一下。
趙四自覺聽到了重要消息。
他連忙問:“那你家國師打算給他們什么好處?”
剛才還侃侃而談的小廝,此時眉頭都擰了起來。
趙四看他半晌都不說話,便催促道:“說說啊,讓咱也學學唄。”
“這……這我就不知道了。”
擰了半天眉的小廝轉過頭來,朝趙四咧開嘴嘿嘿一笑。
不等趙四再說什么,這人一頭栽倒在桌子上,給睡著了。
趙四:“……”
說到最關鍵的地方就睡著,那他之前問的不都白費了?
不過也打聽到了康誠見的人了。
依著老爺的聰明才智,想必猜出康誠會用什么法子了,應該不是難題。
趙四對楚澤迷之信任。
樓上,康誠說完自己的來意,白清文瞬間沉默下來。
康誠也不急,只坐在那里端著酒杯,一口一口的小酌著,等著白清文自己想明白。
白清文沒想多久。
他心里便已經有了決斷。
“不行。”白清文簽得干脆果決,毫不猶豫,“這事兒往大了說,等同于叛國,咱雖然愛財,但不至于把自己的命賠進去。康國師若是沒有旁的想說的,那便請回吧。”
康誠放下酒杯,抬頭:“我是替大明辦事,你們的銀子最終也用于大明百姓,怎么能說是叛國?”
“可你不是大明人。”白清文深深地看著康誠。
這銀子是用于大明百姓不假,可聚集這批銀子的人,卻是個外邦人。
若是賭約輸了,他被人罵上兩句便也罷了。
左右他平日里又聽不著,他們愛罵就讓他們罵去。
如果康誠贏了,那大明就得拿出實實在在的東西給琉球。
這不是叛國是什么?
皇帝一怒,他全家都得沒。
白清文自認還沒有活夠,不想死。
康誠豈能不知白清文的心結?
他看著白清文,道:“白老爺,這賭約雖是在大明國內進行,但賭注卻與大明無關,真正要算,這也只能算是我琉球與楚澤之間的一場賭約。”
白清文疑惑抬頭。
康誠繼續解釋:“雖說此賭約,牽涉到了兩國,但賭注卻只由楚澤與我琉球來支付,何曾要大明支付了?就算楚澤贏了,那彩頭也只會落入楚澤的名下。”至于楚澤之后要怎么處理,那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之內。
這話他不會考慮白清文,因為他現在說這些,就是要讓白清文知道,這個賭約不是兩國之間的對賭。
雖然這個賭約的背后,就是兩國對賭。
“他楚漢不過是個小官,又不是兩國使臣,怎么就能代表大明了?你幫我,不過是套了個我的殼子罷了,錢依舊是你大明用,我帶不走半分。同時……”說到這里時,康誠直勾勾地看向白清文,略略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引誘,“你還可以借此機會,打壓楚澤,以報他這些日子的打壓之仇。”
康誠的視線,往白清文的屁股下掃了一眼。
在白清文的屁股下,放著一只軟墊。
這是因為上次受刑之后,現在還未好全的緣故。
白清文感受到康誠的視線,臉色倏然一沉,手指下意識地捏緊。
不得不說,康誠的話,說到白清文的心窩子里了。
楚澤……
他見楚澤的第一眼就喜歡不起來。
奈何對方身份高,自己只能卑躬屈膝,像只哈八狗一樣,沖著他搖尾巴。
現在有機會報復回去,白清文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但他還是不放心。
康誠見此,繼續勸:“楚澤太過自信,竟然覺得自己永遠都不會輸。可他一但輸了,那那些東西都會落入我琉球的手里。而你們大明的皇上,只會知道楚澤輸了賭約,而是誰出的銀子,他半分都查不出來。如果一來,你便安全了,還能看楚澤倒霉。這不是的兩全齊美嗎?”
白清文狠狠心動。
“你確實皇上查不出是誰替你出的銀子?”白清文到底還是不放心。
康誠點頭:“自然。從現在起,我們便不再直接見面,我也會做出未曾找到資金的來源。而你在背地里替我募集資金,等銀子一到,我便以其他人的名義拿出來,你自然安全。更有甚者,你還可以有自導自演一出,替楚澤籌集資金,最后卻出的現意外的戲,讓楚澤輸得更加徹底。”
白清文眼睛都在發亮。
康誠實在是太會戳他的軟肋了。
白清文想不動心都不行。
尤其是他還不用擔一丁點風險,這讓他更加滿意。
白清文在心里琢磨了一下,確定自己不會有事之后,立刻道:“行,這事就交給咱了。”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康誠下來的時候,趙四與小廝都趴在桌上,早已醉得人事不知了。
康誠眉頭一擰,叫來隨從,將小廝抗了回去。
至于趙四么,又不是他的人,關他什么事?
康誠走得干脆。
他自然也沒看到,在他前腳邁出酒樓大門,后腳趙四便微微動了下身體。
趙四側過頭,自手臂下露出一雙清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康誠走遠。
直到再也看不見康誠的身影之后,趙四才坐起身。
不多時,白清文也下來了。
上次挨的打,現在還沒好。
白清文走起路來,不是很利索。
在小廝的攙扶下,他慢悠悠地坐上馬車。
等他坐穩,馬車往白府駛去。
趙四在門口站了片刻,還是決定先回去找找他家老爺。
至少要將這事,告訴楚澤。
知府衙門。
楚澤、朱樉、朱棣三人往那里一坐。
沈楠的心啊,就跟里面住了只不聽話的兔子一樣,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二位殿下,楚大人,不知三人光臨,所為何事啊?”在沈楠開口之前,他已經將最近發生的事,都仔細地回了一遍——
楚澤要人,他已經張也告示了。
楚澤要修水渠,他也通知下去了。
如今劉境與孫正德那邊都開工了,而且也沒聽說有什么矛盾,這三人還突然來找他,是想做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