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陳氏的哭嚷聲一滯。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楚澤:“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咱這些話,可都是大人你讓咱說的,怎么能算到咱的頭上?!不,不行,咱得去給白老爺講清楚。”
不管得罪誰,都不能得罪白老爺。
楚澤再強,也只是在這里呆一段時間。
等這段時間過了,楚澤也就走了。
但白清文還在啊。
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在背后捅過他刀子,那她就別活了。
周陳氏掙扎得更厲害了。
楚澤道:“只要你老實在這呆一段時間,咱保證你平安無事。就算咱離開了福州,白清文也不會動伱,如何?”
“真的?”周陳氏瞬間停上掙扎。
她狐疑地看著楚澤,看樣子還是不怎么相信。
楚澤起身,走到周陳氏面前,認真地保證:“真的。”
“楚大人說可以,就必定是可以的,你老實在這里呆著,用一時的委屈換往后余生的安穩生活,還是大吵大鬧出去之后被白清文直接殺掉,你自己選吧。”朱棣也走了過來。
但周陳氏還是有些猶豫不決。
楚澤見此,便問道:“怎么,你還有什么顧慮,或者要求,只要不過分,咱可以滿足你。”
剛才還滿臉狐疑的周陳氏眼神頓時一亮。
她目光灼灼地望著楚澤,道:“那咱要是老實在這里呆著,你能給咱銀子嗎?”
楚澤:“……”
朱棣:“……”
真是掉錢眼兒里的。
最后楚澤也就給了三兩銀子聊作補助,算是她的誤工費。
多的,半厘都沒有。
周陳氏撇撇嘴,小聲嘀咕:“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鐵公雞本人楚澤:“不要就還咱。”
“要!”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楚澤:“……”
離開縣大牢,陽光再次灑到楚澤與朱棣身上,驅散了兩人身上,在大牢里染上的陰寒。
“這下,倒是給咱提供了一個調查的方向。”楚澤自大牢里走出來,嘴角都是往上揚著的,可見心情多好。
朱棣道:“是啊,二哥查起來也輕松,十天之內查清這一切,也有希望了。”
說到這里,朱棣側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楚澤,道:“楚澤,你老實交待,那十萬兩銀子,你是不是有了其他的打算?”
楚澤好笑道:“你天天跟著咱,咱有沒有后手,你不知道?”
朱棣還真未必知道。
就比如他抓周陳氏,要不是他提醒,自己都沒注意到周陳氏可能知道些什么。
但楚澤注意到了。
就從這點來說,他比自己敏銳。
而現在時間一點點過去,可十萬兩銀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是,楚澤是讓方禹去籌了。
但他們都看得出來,方禹籌集銀子的能力,根本比不上白清文。
更不用說白清文已經籌集了一段時間了。
如果楚澤沒有旁的法子的話,他斷不可能這么淡定。
還天天往工地上跑,也對籌集銀子的事只字不提。
楚澤跟幾個侍衛說完話,回頭就看到朱棣皺著眉,滿臉不相信的樣子,不由得好笑:“咱都不愁,你一個局外人,你說你愁些什么啊。”
“咱不是局外人。”朱棣抬起眼,認真且嚴肅地看著楚澤,然后下一秒便苦下了臉,“你要輸了,咱回去也要挨揍的啊。”
他可是他父皇專門安排過來,幫楚澤的。
結果楚澤還是輸了。
那他回去不得被父皇拿大鞋底子抽死?
不僅他要挨抽,就連他二哥也得被抽。
他們仨,一個都跑不掉。
“咱的好大哥哎,你就給兄弟透個底吧,好歹讓咱心里有個底不是。”
“透個底?”
“嗯嗯。”
朱棣期待地看著楚澤。
楚澤朝朱棣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
朱棣湊過來。
楚澤在他耳邊又輕又快地說了一句:“沒有。”
朱棣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你說啥?”朱棣站直了身體,掏了掏耳朵,不可置信地看著楚澤,再道,“你再說一遍。”
“再說多少遍,都是沒有。”楚澤坦然地看著朱棣。
但朱棣一個字都不信。
“這怎么可能!你小子至于么,咱這么幫你,你還藏著掖著,你對得起咱對你的掏心掏肺嗎你。”朱棣指著楚澤,嫌棄得不行。
楚澤被朱棣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
他拍拍朱棣的肩膀,沒什么誠意地安慰:“安心安心,皇上真要打咱們的時候,咱擋你面前,替你我挨兩下。”
“那你可真講義氣。”朱棣白他。
楚澤全當夸獎聽,還甚是不好意思地擺著手道:“知道就行,不用客氣。”
“……你可真不要臉。”朱棣豎起中指鄙視。
楚澤:“哈哈,客氣客氣。”
白府。
“老爺,老爺不好了!”
管家聽完下人的匯報,滿臉不安地敲開了白清文的書房門。
白清文正將一封信裝進信封里。
聽到管家的聲音,他頭也沒抬,只擰著眉不悅地呵斥:“老馮啊,都跟平身邊這么多年了,怎么做事還是這么的沒規矩?大呼小叫的,傳出去還讓旁人笑話咱白府的人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
將人教訓了一遍,白清文才讓老馮說事。
老馮臉上的急躁絲毫未減。
他一拍大腿,急道:“老爺,不是咱不穩重,實在是這事太大了,咱急啊。”
白清文將信封封好,放好到一旁。
直到此時,白清文才將目光落到老馮身上。
他身體放松地靠在椅子里,雙手交叉著放在腹部。
白清言揚了揚下巴,道:“什么事,咱也聽聽,什么事讓跟在咱身邊多年的老馮,都變了臉色。”
話是這么說的,但老馮看得出來,白清文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老馮:“老爺可還記得,前幾年咱在兔子窩那里,遇見了一個長得極漂亮的小娘子?”
“兔子窩?”
白清文想了想,片刻后他才“哦”了一聲,道:“好像是有這么回事。但那小娘子不是已經死了嗎,現在怎么又想起她來了?”
“嗨!哪是咱想起她來了啊,是那個叫楚澤的,他查到這件事上了!”馮老急得額頭都在冒汗。
白清文猛地坐直了身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