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府。
衛老爺臉色陰沉,面前跪著衛源,旁邊是毫無形象地攤在椅子里,拿著根香蕉啃得歡的衛清。
“都是你!”
衛老爺抓著茶杯砸到衛源身上,滾燙的茶水潑了衛源一身。
熱水順著衛源的衣服透進去,那一片皮膚火辣辣的灼痛起來,但衛源卻像是沒感覺一樣,身體依舊筆直地跪在那里,低垂著頭,一副任打任罵的模樣,連抬一下手都沒有。
他面無表情地跪著,仿佛剛才被燙傷的不是自己一樣。
衛老爺看著他這副表情,心里的火氣更大了。
“你之前是怎么跟咱說的?你說左家與楚澤必定是在密謀,結果呢?人家分明就是去看自己朋友的,咱今天去一趟,不僅沒打聽到有用的,還把臉都快丟光了!沒用的東西!”衛老爺恨得咬牙切齒。
今天他這通炫耀,是一分都沒賺著。
那左崇也不知哪根筋給搭錯了,之前還跟他爭個你死活,轉頭就毫不關心了?
搞得好像他多在乎這個皇商的名頭似的。
誠然他確實很在乎。
可跟淡定的左崇一比,他的在乎他的興奮,都活生生地低了一等。
這跟將他的臉,送到左崇面前去讓他踩有區別嗎?
完全沒有!
尤其是衛源這小子,還被左家小子壓著罵。
他衛家這一遭,底子面子全都丟光了。
“咱告訴你,從今天起,誰要是再敢提今天這事兒,老子撕了他!哼!”衛老爺指了指衛源,氣得拂袖而走。
衛源連忙叫住衛老爺。
“爹!”
衛源膝行著轉過頭,緊張地看著衛老爺,急道:“你要相信咱,楚澤與左家必定是有陰謀的,他們之間雖然……”
“閉嘴!”
已經走出去的衛老爺忽然轉過頭來,大步走到衛源面前,抬起腿,照著他的胸口就是一腳。
衛源被踹了個冷不防,重重摔倒在地上。
衛老爺指著他的鼻子罵:“沒用的東西,咱讓你閉嘴你聽不懂是吧?咱說了,從今兒起,誰也不許再提這事,誰再提就給老子滾出衛家!”
罵了一通人,衛老爺走的時候都是氣鼓鼓的。
衛清坐在一旁看笑話。
等衛老爺走遠了,衛清才慢悠悠地從位置上起身。
他甩著手,晃悠到衛源身邊,蹲下。
“二弟,你說你怎么就不話呢,咱爹都說了不聽了,你還說,這不是純粹的找打么。”
這話聽著是好話,但衛清那幸災樂禍的語氣,都快寫臉上了。
衛源自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
他斜了衛清一眼,不冷不熱地道:“如果大哥再有能力些,也不必咱在這里挨打了,而是大哥跟爹攜手,將左家早踩到腳底下了。對了,咱聽說你在春花樓,被左映搶了風頭了?你到是挺有用,連左映都比不過。”
衛源說完,轉身就走,絲毫不理會身后衛清的踩腳的叫罵。
衛源總覺得,楚澤接連兩天去左家,絕對不是左崇說的會朋友。
他們之間,肯定是有秘密的。
至于這秘密是什么,衛源現在還沒琢磨出來。
但遲早是要冒頭的。
衛源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叫來自己的心腹,跟他一陣耳語之后,揮手讓他離開。
楚府。
這幾日楚澤每天都早出晚歸,每日都往左府跑。
直到昨天,這才消停。
藍若嫣雖然與楚澤住在一個屋檐下,想要見著人卻不容易。
如今好不容易見著了,楚澤又拉著她的手,神秘兮兮地問:“想不想去看熱鬧?”
藍若嫣眼神頓時亮了。
“楚澤哥哥想帶咱去看什么熱鬧?”藍若嫣親昵地攬著楚澤的手臂,一雙眼睛溫柔又驚喜地看著楚澤。
楚澤被藍若嫣看得心里軟軟的。
他道:“比賽。”
“比賽?”
藍若嫣愣了一下,稍微想了片刻之后,她瞬間反應過來。
她抓著楚澤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激動道:“是學校的那個比賽吧?咱要去!這幾天街上都傳得沸沸揚揚了,說是楚澤哥哥與司徒長靖要一決高下。這么精彩的節目,咱怎么能不去看呢!”
而且這其中一人還是她的楚澤哥哥,她當然更要去看了。
之前她都還忘在呢,偏偏剛才見著楚澤哥哥,她一時太激動,竟然把這事給忘了。
藍若嫣伸出手指算了算日子,歡快道:“太好了,就是今天啊!咱說為什么早上楚澤哥哥你還特意讓白鷺來傳話,說讓咱穿漂亮點,原來是為了這事!”
楚澤被藍若嫣捏得呲牙咧嘴,他手忙腳亂地將自己的手臂自藍若嫣手里搶出來。
“輕點兒輕點兒,你楚澤哥哥咱的手臂都快斷了。”楚澤擼起袖子一看,手臂上果然多了兩處青紫。
藍若嫣眼里的興奮瞬間褪去。
她心疼地虛握著楚澤的手,急急地道歉:“對不起,咱不是有意的,楚澤哥哥你沒事吧?要不咱抹點藥擦擦?”
藍若嫣正欲回頭叫人,楚澤連忙拉住她。
“不用,一點兒小傷。走吧,時辰也不早了,咱過去看熱鬧去。”
他伸出手指,與藍若嫣十指相扣,還低頭在藍若嫣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
將小姑娘羞得差點找個地縫鉆進去。
看著藍若嫣羞澀的模樣,楚澤心里更開心了。
他牽著藍若嫣,將人往大門口領。
等他們到的時候,朱標等人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看到兩人手牽著手走出來,立刻發出一陣善良的笑:“咱在這兒吹著風等著人,他們兩小口卻在屋子里卿卿我我,簡直是沒天理了啊。”朱樉抱著手臂,調侃的目光自楚澤與藍若嫣身上掃過。
藍若嫣身體陡然一僵。
旁邊正扶著自家夫人的朱棣接話:“到底是恩愛小夫,日子過得是蜜里調油,不似咱這種老夫老妻,早就沒了你儂我儂的心情了。”說完他還低下頭,含笑低聲問自家夫人,“夫人說是不是?”
燕王妃低笑應和:“是,王爺說得是。”
藍玉沒好氣地暼了他一眼,擠兌道:“那是你不懂情調。”
朱標站在自家馬車旁邊,抱著手臂笑。
在他身后的馬車里,太子妃正抱著朱雄英掀著簾子往外面打量。他一看到楚澤就歡快地招手:“先生先生,咱可算是見到你了,你之前說過,要教咱學好玩兒的東西的,你可不能食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