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問楚澤之前,朱元璋心里便已經有了猜測。
但這并不妨礙他詢問楚澤的意見。
楚澤道:“咱現在不確定。不過兩國之間互相試探的目的,無外乎對方的兵力,軍備,以及綜合國力而已。扎巴木今日的退讓,八成也是在打這些的主意。至于和親……”
楚澤抬頭,飛速地看了朱元璋一眼。
醒來朱元璋在沉思來著,察覺到楚澤的視線,他一擺手,沒好氣道:“看咱干什么?咱說了,不和親。”
“不割地不賠款,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楚澤正了正臉色,將后面幾句話補全。
“大中華上下五千年,唯有大明真正地做到了。就沖這一點,咱佩服。”
然后他給朱元璋豎了個大拇指。
朱元璋輕哼一聲,頗有些得意地揚了揚腦袋:“那是。身為一個國君,連自己的國家都守護不好,還要用女人去換取和平,那還算什么國君?有本事,直接拉到戰場上打一仗,在戰場上贏了,這才算是真本事。”
所謂的和親,不過是當國君的沒用,這才不得已行的手段。
送一個女人出去,換取他的茍且偷安。
這種事,朱元璋可做不來。
楚澤的想法也與朱元璋一樣。
國家是掌握在男人手中的,它的命運走向,又豈是一個女子可以決定的?
若那個國家有不臣之心,莫說送過去的只是一個公主,就是送去一個祖宗,也不過是拖延幾年時間。
若是對方沒有與他們開戰的意思,送不送公主和親,又有什么關系?
說是和親,不如說是將公主當作一種可以交易的物品。
“父皇說得不錯,咱大明旁的沒有,就是有人、有血性。再加上如今的戰力,屈屈瓦刺,何足為懼?”朱標神情傲然,傲然之下,卻又藏著細致與謙虛,他對楚澤吩咐,“瓦刺就交給你了,他們要做什么,你看著應對,總之不能讓他們小瞧了咱。”
至于旁的,朱標一個眼神過去,楚澤心領神會。
朱標的意思,就是由著他折騰唄。
楚澤嘴角一揚,朝朱標比了個OK的手勢:“保證他們掀不起水花來。”
萬一他們要想找死,楚澤甚至還能送他們一程。
朱元璋提醒道:“你自己個兒小心些,你今天傷了他的人,扎巴木必不會放過你。”提醒完朱元璋又想到巴木圖說朱樉穿女裝的事。
他倒也不是瞧不起女子。
朱樉要非穿女裝不可,他也不攔著。
但讓瓦刺的人瞧見了,這就讓他很生氣了。
朱元璋心里那股火蹭地一下就冒了出來。
他彎腰抓起鞋子,朝朱樉砸去。
這份鞋子大禮,雖遲但到。
等朱樉出宮時,臉都是青的。
楚澤在一旁笑得毫無良心。
朱樉揉著生疼的臉,憤憤地瞪著楚澤:“虧咱還說你是咱親哥,轉頭就把咱賣了。”
“那倒也不是。”楚澤笑著理衣擺,在心里默默補上一句,他早就把這小子給賣了。
買家正是星月。
不過現在還沒賣出價錢。
也不知道是不是買家太沉得住氣。
一直到現在,居然都沒賣出價。
嘖,果然還是朱樉不值錢吧。
楚澤嫌棄地看了朱樉一眼。
朱樉被看得莫名其妙。
但這不重要。
在楚澤上馬車時,他跟著想上去。
楚澤:“哎哎哎,你干什么?”他將的朱樉攔住,道,“你自己沒馬車啊,非得蹭咱的車?”
“這不是順路嘛。”朱樉將楚澤的手推開,繼續往馬車里爬。
楚澤直接氣笑了。
看著已經鉆進馬車,一副自來熟模樣的朱樉,嫌棄地走進去坐下:“咱怎么不記得你的秦王府與咱家順路?”他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是兩個方向吧?
這路得順成什么樣,才能順過去?
楚澤白眼。
朱樉嘿嘿一笑,道:“不是順咱回府的路,而是順去你家的路。”
“呵,色胚!”
楚澤更嫌棄了。
朱樉滿臉坦然地坐在馬車里,隨著馬車的搖晃,愉悅地哼著不知名的調子。
看起來開心得不行。
這些日子,朱樉幾乎每天都往楚澤的府里跑。
一去就纏著星月。
楚澤觀察過,星月似乎并沒有要對付朱樉的意思。
而且他每次來的,星月還好脾氣地陪著。
除此之外,就再無沒見過絲毫異常了。
好像這人真就只是來此,尋個容身之地一樣。
就連在府里,也是規行矩步,深受藍若嫣與管家們的疼愛。
楚澤都能感覺到,自己受到的關注,日益減少。
有時候楚澤甚至在天馬行空想,星月是不是就是想來跟著他,然后吃他的飯、住他的房、搶他的關心,然后帶著所有人孤立自己?
想著想著楚澤自己先給逗笑了。
馬車停在楚府前,朱樉下車一溜煙地躥了進去。
速度之快,讓楚澤嘆服。
“戀愛果然可以改變人啊。”
楚澤甩甩頭,回到書房。
管家跟他前后腳進來:“老爺,人回來了。”
楚澤立刻道:“叫。”
片刻,一個穿著灰色短打的男人,快步走入書房。
楚澤立刻問:“如何?”
“大人,經查,在楊州府里的家道中落的人家有,但咱拿著星月的畫像逐一問過,都沒有見過星月此人。”
果然這人有問題。
楚澤又急忙追問。
“那花船老鴇怎么說?”
“花船老鴇死了。”
“什么?”楚澤一愣,確定道,“你說她死了?”
“對,咱去的時候,那老鴇已經死了好幾日,連花船都被燒毀了。就在大人離開衡陽城之后沒幾天的一個夜里,那艘花船便著了大火,有十數人死在那場大火中,除了花船上的姑娘外,還有不少客人,也一并喪命。”
此事發生之后,朱橚便立刻派人處理了。
最后得出的結論,是走水。
楚澤臉色有些發沉。
這火走得也太巧合了些。
而且正好將他的線索掐斷,很難不讓人懷疑,這就是星月所為。
目的自然是掩蓋行蹤。
那她找上自己,到底又是為了什么呢?
而且自己都將他帶入府中了,這人竟然一直沒任何動作。
楚澤想了想,又問:“那些還活著的姑娘,可知道關于星月的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