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走到校場正中央后,有序地散開,拿起自己的武器,開始表演。
軍隊的表演少了歌舞的天下太平,多了幾分戰場的金戈鐵馬。
少了絲竹的靡靡之音,多了男兒鐵血的殺伐之氣。
就連那雪花,似乎都被這震天的氣勢鎮住,竟然一片都不曾落下。
步兵之后,是盾牌兵,神機營,……,炮兵,等等。
扎巴木一路看下來,說心里毫無震動,那是假的。
尤其是槍。
他們填裝子彈的速度,確實很快。
他們打七八發的時間,他們的人只能打一發。
雖然他們也有士兵,可以輪番上陣,但在想同的人數下,大明占絕對的優勢。
炮兵也有差距。
但過扎巴木也不懼。
在他們強大的騎兵面前,大明必須付出近十倍的代價,才可以攔住他們。
至于槍與炮,他們也有。
雖然有差距,但也不至于站著挨打。
扎巴木不甚在意的換了個姿勢,百無聊奈地看著校場中的表演。
“大明皇帝陛下,我聽說你們大明這次之所以可以順順利拿下韃靼,是因為你們有了一種新武器,可以噴火的,不知可否拿出來,也讓小王開開眼界?”扎巴木說這話時,視線卻是落在楚澤的身上。
好像楚澤才是真正的話事人一樣。
楚澤猛地抬起頭,目光幽沉地看著扎巴木。
朱標的心都提了起來。
他緊張地看了朱元璋一眼。
朱元璋神情莫名地看了看楚澤,又看了眼扎巴木,略顯緊繃的面容忽然一松。
他低頭輕笑了一聲。
“楚澤,扎巴木王子想看火焰兵,你是怎么安排的?”朱元璋悠閑地看著楚澤,語氣也頗為輕松。
他越是如此,楚澤胸膛里的那顆心提得越高。
楚澤對朱元璋的態度就越恭敬。
他立刻起身,朝朱元璋拱手低頭,把臣子的派頭做足,解釋道:“回皇上的話,咱早就知道扎巴木王子想看,自然也將這些都安排下了。不過咱將火焰兵放到最后一天,讓它們壓軸。如果皇上想要提前的話,也是可以的。”
楚澤將選擇權交給朱元璋。
用自己的行動,來表明自己的臣服之意。
也是向朱元璋透露,自己只會聽從他的命令行事。
就算可以做些主,那也必定是在朱元璋默認的范圍之內。
總之,他楚澤就是朱元璋的一桿槍,指哪打哪兒的那種。
朱元璋沉默片刻,問:“那今天就讓王子看的話,可能安排?”
楚澤小心翼翼地抬頭,用眼神問朱元璋:咱可以安排嗎?
為什么他覺得,朱元璋的態度,是不想安排呢……
為防萬一,楚澤決定還是讓朱元璋給自己一點更明顯的提醒。
朱元璋看清了楚澤的意思,心里也稍微舒坦了些。
那種決定權都穩穩握在手里的感覺,總是讓人覺得無比的美妙。
楚澤的姿態更讓他舒心。
朱元璋緊繃的面容,也有了些松動。
“楚澤,你去安排安排,如果可以便今日讓王子瞧瞧吧,如果沒準備好,就等明日。”
朱元璋說完,楚澤明白了。
朱元璋就是想要明日再讓扎巴木看。
至于原因,八成是剛才他的舉動,讓朱元璋不高興了。
朱元璋不高興了,就不能讓他高興。
想看火焰噴射器?
那就再等一天吧。
楚澤躬身:“是。”
他退了下去。
楚澤喊來兩位尚書大人,天南地北地閑扯了幾句。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楚澤才回來。
朱元璋等人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楚澤他們的動作,卻聽不到他們說話。
楚澤放心大膽地忽悠:“皇上,臣剛才問過幾位大人,幾位大人都說因安排的原因,現在臨時想改是改不了了,只能等明天了。”
楚澤的話點到即止。
他將做決定的事,全盤交給了朱元璋。
但扎巴木明顯不想讓楚澤好過。
不等朱元璋開口,扎巴木便道:“好,既然楚大人都這么說了,那小王便等上一日便是。”
說完,扎巴木便轉過頭去,繼續看表演。
至于朱元璋,他是一個眼神都不給。
仿佛根本沒有這個人一樣。
朱元璋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楚澤表情也很難看。
朱標的心都高高地提著。
他父皇的性情,他最是了解。
扎巴木的舉動,先不提他是如何的得罪了父皇,單說方才他這一通舉止,已經將楚澤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他就是在告訴父皇,楚澤的名望比你高。
雖然你是皇帝,但我只聽楚澤的話,你這個皇帝,就是個擺設。
自古以來,又有幾個皇帝能受得了這個挑釁?
尤其是對方的名聲極盛之時。
更是容易受到皇帝的猜疑。
不得不說,扎巴木這招狠。
朱標不著痕跡地看了自家父皇好幾眼,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在必要的時候,一定要替楚澤多說幾句好話。
至于扎巴木么,就等著他們秋后算帳吧。
朱標手指暗暗捏緊了椅子扶手。
剩下的半場匯演,楚澤是沒什么心情看的。
不過他臉上的笑容,卻沒有絲毫減少。
他時不時與藍若嫣側頭說話,一副專心看表演的模樣。
等到了晚宴時,楚澤只參加了開宴儀式。在朱元璋他們接連退場之后,自己也退了場。
剛走大殿門,一個內侍就將他攔住。
“楚大人,皇上有請。”
楚澤的精神瞬間緊繃起來。
他道:“咱知道了,有勞公公帶路了。”
楚澤隨著那個公公來到偏殿。
他走進去一看,發現殿里除了朱元璋外,只有朱標也在。
想必朱元璋是想說什么重要事,故意沒有讓其他皇子過來。
只是對方到底要說什么呢?
一路上楚澤都在想這個問題。
他覺得可能性最大的,還是今天這件事。
楚澤想到朱元璋的性情,他的心都要從嗓子眼兒里跳出來了。
但此時朱標也在,那他就安全多了。
不過有朱標在,那也應意味著,朱元璋想談的,或許不是這件事。
那他叫自己來干什么?
楚澤按納住心里不斷翻涌的思緒,大步走過去,恭敬地跪地磕頭:“臣楚澤叩見皇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