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臉色猛變。
朱標亦倒抽了口冷氣。
場面瞬間有種黑云壓城的壓迫感。
其他人還一臉茫然。
他們不是很明白,一個降露丹而已,怎么讓他們的皇上,忽然就變了臉色呢?
惟有楚澤與朱標清楚。
朱元璋前腳才讓楚澤去查,這轉眼就出現在皇宮里。
還牽扯了一條人命。
看來總有些人活膩了。
朱元璋眼中殺氣騰騰,像看死人般,陰冷地盯著那個受刑的小太監。
小太監被打得口鼻吐血,還在含糊不清地喊著“皇上明鑒”。
朱元璋捏著瓶子的手指用力到青筋直跳。
他看著小太監,冷聲道:“楚澤,你處理,給你一個月時間,朕不問過程,只要結果。”
楚澤抬頭看了朱元璋一眼,復又迅速低下頭。
“是。”
練車的心情已經沒了。
朱元璋將降露丹還給楚澤,冷哼一聲,起身離開。
直到他走遠,楚澤還跪在地上。
朱標幽幽嘆了口氣,伸手將人扶起來。
“父皇是真生氣了。”
連不問過程,只要結果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這已經不僅是尚方寶劍了。
朱元璋這句話,約等于應天、甚至是整個大明都有可能的血流成河。
“這換了誰都得生氣啊。”楚澤扶著朱標的手起身,無奈嘆息。
朱標一想,還真是。
他從楚澤手里接過降露丹,拿到眼前細細地看。
這丹藥還真神奇。
能不能讓人成仙他不知道,但攪弄風雨卻是一把好手。
朱標看了片刻,將降露丹還給楚澤,問:“打算從哪里入手?”
楚澤將降露丹收好。
“咱應該沒有告訴過你,在咱去太醫院時,還遇到過劉基劉大人吧?”
這事楚澤還真沒有說過。
但這跟自己問他的問題有關系嗎?
除非……
朱標道:“難道劉大人也知道降露丹?”
“應該是不知道,但咱覺得,他可能知道一些咱不知道的。”楚澤眼前閃過當時劉伯溫那張布滿詭異表情的臉,“總之咱去找找他。”萬一他真知道什么,對他查案也有好處。
楚澤出了宮,直奔劉伯溫家。
劉伯溫看到他很是驚訝。
“楚大人怎么想起到咱這兒來了?”他一面喊下人上茶。
楚澤臉上揚起一抹笑,道:“當然是想跟劉大人打聽點事。劉大人想必還不知道,皇宮里死人了。”
劉伯溫表情一愣。
這事他還真不知道。
不過皇宮那種地方,死人是常事。
怎么勞動楚澤親自跑來,還特意告訴他?
劉伯溫仔細地分析了下眼前的情況。
他與皇宮的關系并不多,宮里死人沒必要特意通知他,而且還是由楚澤來。
除非是這件事,可以將他、楚澤以及皇宮聯系起來。
想來想去,劉伯溫只想到一件事。
“楚大人想問的,應該是與降露丹有關吧。”劉伯溫語氣篤定。
楚澤:“……”
人果然不能太聰明。
讓他連個關子都賣不起來。
楚澤無奈聳肓:“你沒說錯,就是降露丹。”
“降露丹吃死人了?”劉伯溫順口接話。
楚澤滿臉頭大。
他往椅子里一靠,嘆道:“要真是這么簡單,那就好嘍。”
關鍵是現在人死了,卻不知道死因。
那掉的小太監已經被拉走,相信過不了就會出結果。
“咱就是想不明白,這些東西是進入皇宮的。”楚澤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劉伯溫淡定笑笑。
皇宮也是一個小型的社會團體。
又沒有斷絕與外界的往來。
外面的東西會進去,再正常不過。
但楚澤卻一直暗暗注意著劉伯溫的表情。
他不懷疑劉伯溫。
歷史上的劉伯溫就很忠心,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但他明顯是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又不肯說。
這就很讓我人抓心撓肝。
無論如何,今天他非得將這個秘密探聽到手。
楚澤不著痕跡地試探著:“不過這東西,真的吃得死人嗎?咱聽人說的可是吃不壞人的。”
他說到這里,敏銳地發現,劉伯溫的表情有剎那變化。
不明顯。
如果不注意很容易就會漏掉。
楚澤發現之后,心里頓時一喜。
劉伯溫果然知道些什么。
得趁熱打鐵。
楚澤立刻追問:“劉大人你表情怎么變了,難道你知道什么內情?如果是,那你可不能瞞著咱,咱可是打算吃這東西的,萬一吃死了,劉大人你可就是殺咱的鉛手了。”
一頂莫須有的大帽子,轟地一下,扣到了劉伯溫頭頂。
劉伯溫滿臉無語。
“楚大人,你也不用再拐彎抹角了,直接說吧,那降露丹,咱確實是發現有些不對勁。哎,別急著生氣。”看到楚澤忽然變色的臉,劉伯溫立刻打斷他,然后繼續往下說,“那丹藥的配方,很奇怪,但具體怪在哪里,咱暫時也沒有查到。沒有證據之前,這一切都是猜測,咱便沒有告訴你。”
當他回府之后,便一直在翻書。
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
可惜的是他暫時還未曾翻到什么有用處的。
而這就是他瞞著楚澤的全部內容。
楚澤:“……就這?”
“對,就這。”
楚澤嘴角一抽。
他這不是白跑了一趟嗎?
那東西有問題他早就知道了,根本不需要劉伯溫提醒。
“那你覺得,這東西到底有什么問題?”楚澤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
劉伯溫不確定。
不敢說。
看著楚澤失望的臉,劉伯溫道:“不過咱今天意外聽到一件事,或許對楚大人有用。”
“那趕緊說啊。”
楚澤坐直身體催促。
他現在除了藍玉那條線,其他的一無所知。
如果劉伯溫真能給自己提供一點線索,那再好不過了。
劉伯溫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然后劉伯溫才道:“今日咱到太醫院里時,聽見里面有人在說,有人在京中售賣神藥。”
神藥不就是降露丹?!
楚澤一驚。
劉伯溫顯然不知道此事。
“誰說的?有誰在賣?”楚澤立刻追問。
劉伯溫搖了搖頭。
他只是聽了一耳朵,并沒有追問。
一來他對神藥不感興趣。
二則這件事并未發生在宮中,他只當成了閑談在聽。
誰會憑白無故去打聽一個閑談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