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了殭神之后,等于是將所有已經掌握的術法再次進行了一次強化,與肉殐相比起來,殭神的力量要恐怖很多,這還是在沒有融合任何規則之力的情況下。
扶鳴是殭神,剛才的那幾個應該也是殭神,否則扶鳴不會應付得如此艱難。
但就是這四人,只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被楊桉輕易解決。
還在肉殐的時候,楊桉就能憑借自身的力量殺死殭神。
而在他成就殭神之后,雙方雖然是同等修為,但戰力好似皓月比螢蟲,無法相比。
扶鳴的身體還在分裂,剛才的一瞬間他應當是想要徹底陷入某種狀態,但幸好楊桉出現的比較及時,只是他現在的狀態很不好,無法強行恢復正常。
楊桉的身上光芒一閃,下一刻他就出現在了扶鳴的面前。
扶鳴的身體在顫抖著,仿佛忍耐著極大的痛苦,頭顱還在向著兩邊撕裂,眼中的血絲越來越多,在這灰色的世界里顯得十分邪異。
楊桉的身上再次散發出一道黑光,將扶鳴籠罩,強行凝滯了他現在的狀態。
另一邊,楊桉也注意到了受傷的金桐。
金桐的狀態也同樣很不好,他的修為是幾人之中最弱的,只有肉殐,但為了強行阻止先前那人,顯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此時還在恢復之中。
外界還沒有任何的動靜傳來,身處大觀洞禪之中被喚來的仚保護著,此時的境地應當還是安全的,于是楊桉決定再等等,等扶鳴恢復理智。
黑光就一直籠罩著扶鳴,楊桉走到篝火旁坐了下來。
現在已經晉升了殭神,就算后續還會有其他的人被吸引來,他也不用擔心。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后,當看到扶鳴的目光之中血絲逐漸散去,理智不再動搖,楊桉撤回了通暗秘咒。
扶鳴的身體也不再繼續分裂,迅速恢復正常,神智終于是清醒了過來。
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隨后腳步有些虛浮的走回到了篝火旁,緩緩坐下,看樣子神態之中充滿了疲憊。
楊桉正準備和他說話,但下一刻扶鳴的身體又開始出現了異常,大量鮮血從他的七竅之中溢出,渾身也開始抖如篩糠。
應當是代價開始發作了,即便是死后只剩下靈魂,代價也是如影隨形。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扶鳴不再有什么異常,終于是徹底平靜了下來。
“此次多謝師兄了,不管如何,我欠你一個人情。”
雖說一開始說的是公平交易,扶鳴也不需要他再付出什么,但看到扶鳴如此盡心竭力,楊桉還是主動說道。
人敬他,他自然敬人,這才是公平。
扶鳴沒接這個話茬,呼吸從急促逐漸的平緩,說起了另一件事。
“師弟,你已經拿到了仚源之地的掌控權,對嗎?”
對于扶鳴,楊桉覺得這不是什么值得隱瞞的事,他還需要通過扶鳴知道更多關于仚源之地的信息。
只是聽到扶鳴的問題,楊桉側目看向了不遠處的金桐。
金桐也同樣恢復了過來,似乎顯得有些猶豫,也知道現在他不應該插入兩人之間的話題,于是選擇了告辭離去。
看到金桐選擇了離開,再加上之前出手幫助了扶鳴,楊桉還是對他有所改觀。
只是信任這個詞,暫時還用不到金桐的身上。
“師兄有什么想說的嗎?”
楊桉問道,算是間接回答了扶鳴的問題。
“你剛才不該把他們全殺死,伱應該留下他們的靈核,在他們的靈核之中,蘊藏了仚源禁器的一絲規則之力。
譬如師尊,他控制了我們的靈魂,等同于間接掌握了仚源禁器的一些規則。”
扶鳴說起了一個楊桉非常感興趣的話題。
他的話說的很模糊,但是其中想要表達的意思卻很清楚。
命鶴那個老家伙都能做到,這還是在他沒有完全掌握仚源之地控制權的情況下。
楊桉比命鶴更出色,獲得了仚源之地的掌控權,但殺死了四個人,沒有留下他們的靈核,就等于是錯失了四個不同的規則之力。
對此楊桉也很無奈,他也不想啊。
還是一如既往的老毛病,只要光類術法一全力發動,就什么都沒了,渣都不剩。
在光類術法的面前,這些家伙顯得如此脆弱不堪。
“靈核是什么?”
楊桉轉而問起了感興趣的東西,扶鳴看起來知道的東西不少,雖然不知道他都是從哪里得到的這些信息。
“《妙道解數》是進入仚源之地的鑰匙,在我們還活著的時候,每當功法代價發作之時,我們就能看到仚源之地中最真實的一面,因此會被仚源留下印記,印記就是靈核。”
扶鳴解釋道。
所謂融三術者見真幻,融六術者見滄濁,融九術者見鏡我,融十二術者見下楛…
便是如此。
“灰度只不過是仚源最外層而已,這里不具備任何的仚源規則,因此也是整個仚源之地最安全的地方,下一層便是真幻,如我等殭神,生前能看到下楛,死后的靈魂若是殘存,最多也只能到達下楛。”
扶鳴說得很清楚,但是對于楊桉來說卻沒有什么概念。
因為他沒有承受過一次來自《妙道解數》的功法代價,故而也從未看到過他所說的這些地方到底是什么樣的。
如果現在不是因為外界還在舉行歡龕會,那么楊桉一定會選擇前往下一層去瞧個究竟。
他的修為已經達到殭神,按理來說也能到達下楛。
但歡龕會還在舉行,這個想法只能留到以后。
他轉而問起了另外一個一直以來都很疑惑的問題。
“我曾在外界進入過仙源之地……仙人的仙。”
為了區分,楊桉如此說道。
“仙源之地和仚源之地同名同音,師兄可知二者有何不同?”
“師弟可知靈濁?”
楊桉點了點頭,靈濁之事,海殊老和尚此前已經告知過他。
“其實我們所在的世界叫做原界,這個世界自有了靈濁之后,從而誕生了陰陽兩面。
靈為陽,濁為陰。”
“師弟既然知道靈濁,自然也應該知道靈濁失衡,當前世界濁盛靈衰,便是陰盛陽衰。
陽面被陰面排擠造成了剝離,故而脫離了原界,成了仚源之地。
原界就此只剩下陰面,于是造就了整個世界的混亂無常,而還在原界的陰面,便被人們稱之為仙源之地,與陽面仚源也僅僅只是一字之差而已。”
楊桉陷入了沉思,這是他第一次知道這種信息,心中驚訝不已,但同時也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仙源之地中存在禁器和禁器碎片,也就是規則之力。
一字之差的仚源之地同樣如此,也是存在規則之力。
根據扶鳴所說的來看,這不就是在說……
扶鳴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萬物有陰就有陽,規則之力同樣如此,受靈濁失衡的影響,仙源之地之中擁有的規則之力,仚源之地同樣也有。
但是!
陽面的仚源已經脫離了原界,融合仚源之中的規則之力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可一旦融合了陰面仙源之地中的規則之力,從此也無法再離開原界,會隨著原界的沉淪而沉淪,永遠陷入深淵。”
果然和楊桉想的一樣,只是他沒想到融合現實之中的禁器碎片竟然會有這么嚴重的后果,楊桉的呼吸也在一時之間變得稍許急促起來。
他想到了自己的特殊能力,想要不用承認任何代價去融合禁器碎片,需要消耗一枚相反規則的禁器碎片,是否就代表著他可以不受約束,就算融合了仙源之地的禁器也沒事?
楊桉不想賭,也不敢賭,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體會到這個世界的險惡,就從內心排斥這個世界。
如果不去融合仙源之地的禁器碎片,是否將來就能離開原界?
他似乎發現了扶鳴話里真正的含義,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扶鳴。
“譬如師尊,他從來對于仙源之地的那些禁器碎片都是不屑一顧,從不沾染,為的就是將來能夠從此方世界脫身。”
扶鳴緩緩伸出手,似乎有些冷,手伸到篝火上翻轉了一下。
“我記得你在命鶴門覆滅之時,也融合了禁器碎片……”
楊桉不解的說道。
當日扶鳴和命鶴的大戰還歷歷在目。
可是按理來說,既然融合了陰面仙源之地的禁器碎片,他又為何會來到陽面的仚源之地?
扶鳴對此莞爾一笑。
“我當初融合禁器碎片之時,還未達到殭神,所以并非融合,只不過是犧牲了一些東西作為代價強行使用罷了。”
楊桉恍然大悟,但同時也更加佩服扶鳴的心思縝密。
這樣看來的話,扶鳴似乎早就知道這些東西,故而在肉殐修為強行融合禁器碎片之前,已經有了打算。
當時與命鶴的大戰看似沒有退路,實際上就算他當時死了,將來只要命鶴一死,他也會來到這里。
這就是扶鳴。
如果這樣一個人作為敵人,那將是一個很難纏的對手。
幸好他不是自己的敵人。
言盡至此,扶鳴緩緩從篝火旁站起身,有了新的告誡。
“師弟,離開原界的方式只有兩種,在不融合陰面規則之力的情況下,死亡!或者成長到最強!
仚源之地是我們唯一可能通往新世界的路,只不過對于我等選擇了前者的人來說,只剩下靈魂,希望渺茫。
你不一樣,毫無疑問你會選擇后者。
殭神就能前往下楛,螝道能到達更深層的世界,更高的修為境界說不定就能走出仚源,得到新生。”
“原界已經腐朽了太久,那里沒有任何的希望,也沒有陽光,黑暗之下會滋生出什么樣的東西,沒人會知道,那些東西在一步一步的吞噬整個原界,這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不要試圖有任何拯救世界的念頭,盡早離開那里才是你最終的歸宿,我與你亦是殊途同歸。”
楊桉想起了自坊主那里得到的消息,洲外的州域已經被未知的存在吞噬,十分危險,這與扶鳴所說的東西互相印證,不謀而合。
所以,作為陽面的仚源之地雖然脫離了原界,但也因此成為了離開原界的唯一可能?
并非楊桉不相信扶鳴所說的話,只是他很疑惑,這等隱秘已經是屬于這個世界的絕密,扶鳴又是怎么知道的?
“師兄是從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
眼看著扶鳴是打算離開這里,楊桉還是要將這個問題搞清楚,不愿留在心中糾結。
扶鳴的身影緩緩向著外面走去,他要走入叢林之中,當然也只是暫時的離開,并非一去不回。
他沒有回頭,但是聲音傳了回來。
“這都是前人留下的訊息,他們把這些東XZ在了一簇耀眼的火中,總得有一個人來守護這一簇火,唯有火不滅,我們才有希望。”
說完,扶鳴的身影已經走入了叢林之中,很快消失不見。
看著空蕩蕩一片的叢林,楊桉還在為扶鳴最后的話陷入沉思。
他低頭正好看向了腳邊的篝火。
如果說哪里有火的話,也就是這一堆篝火,如此顯眼,盡管也是灰色的,但也十分明亮。
扶鳴的提示或許已經很明顯了,于是楊桉緩緩的彎下了腰,仔細的打量這一堆篝火。
這只是普普通通的篝火,所用的燃料看起來也和周圍那些枯枝落葉沒什么區別。
但楊桉記得,從他來到這里,還從未看到扶鳴往這堆篝火之中加過木柴,并且一直都守在這里。
有必要嘗試一下!
他將手輕輕的伸入了篝火之中,灰色的火焰燃燒的溫度十分炙熱,不過對于楊桉來說也只是小意思。
他的手很快被燒出了青煙,同時也在快速的恢復著,根本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勢。
只是讓楊桉奇怪的是,過去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發動了點燈法,手上頓時升騰起一簇暗紅色的火焰,和篝火的灰色火焰重疊在了一起。
就在兩種顏色的火光完全交錯的時候,下一刻,楊桉的心中突然多出了很多悄然而至的明悟,與此同時,他的眼前也彈出了一道信息框來。
「仚火點燈之源:自仚源之地誕生之時衍生的第一縷火焰,融匯仚源之地過往,因其內蘊藏諸多痕跡,以致火源不滅,仚源不絕;曾被命鶴門門主命鶴老人取走一絲火種,借此創造出點燈之法,若有掌握點燈之法,可以自身全血交換仚火。
使用代價:以血換火,以火填身,當使用點燈法之時,將使融火者永遠陷入癲狂之中。
狀態:可凈化!」
盡管大腦當中多出了很多關于仚源之地的信息,但楊桉還是第一時間看向信息框之中的內容,這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沒有將代價抹除的話,貿然查看,恐會招致代價。
而在看到信息框的內容之后,楊桉又驚又喜。
驚的是點燈法之火竟然是來自于這堆篝火,也就是所謂的仚火,因此也被叫做點燈之源。
命鶴老家伙還真是好手段,這種術法也能想得到。
喜的是他竟然還能用自己全身的血液換取仚火,達到強化點燈法的效果,這可以說得上是一次機緣。
想必這件事連扶鳴他們都未曾知曉,畢竟他們能出現在這里,已經沒有了肉身,只剩下靈魂。
雖然他們在受傷之后依舊會吐血,但和肉身存在之時的表現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得到了這些信息之后,楊桉迫不及待便使用了凈化,將代價抹去,以便后續自己能夠安然無恙的強化點燈法,然后這才開始回想自己腦海之中莫名其妙多出來的那些信息和明悟。
一盞茶的功夫之后,楊桉睜開了眼睛,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他已經將從篝火之中得到的信息全都檢閱了一遍,確實和扶鳴說的一樣,不過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扶鳴給他說的東西并不算完整。
作為陽面的仚源之地確實已經脫離了原界不錯,但是并非達到修行的巔峰就能通過仚源之地徹底離開。
修為只是能夠進入仚源更深層的要求,還有一個要求便是需要斬斷和原界之間的聯系。
對于已經死去只剩下靈魂的扶鳴等人來說,他們已經沒有了和原界的聯系,故而這一點對他們來說不需要,或許正是這樣才并未了解。
但是楊桉不同,楊桉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并未死去,肉身還在,靈魂也是活著的,就連他以靈魂來到灰度,自身都是鮮艷的,與這個灰色的世界格格不入。
也就是說,除了像扶鳴等人一樣通過死亡的方式進入仚源之地外,唯一的辦法就是在修為達到最高的層次之后,親手斷掉自身與原界之間的聯系。
就像是他的前世,如果需要移民的話,需要更換國籍,否則是沒辦法徹底脫離原界的。
至于如何才能斬斷與原界之間的聯系,他不知道,得到的信息里面也沒有任何的方法。
這些信息只是一種可能性,前人留下的可能性,沒有成功的案例可以借鑒。
也或許有前人成功了,但是方式并不適用,又或是因為其他的原因,沒有留下線索。
但通過這些信息,楊桉已經明白,原界不是久留之地,原界的崩潰是必然,他將來要做的就是在原界崩潰之前達到修為的頂峰,然后離開。
否則將會永遠留在原界,隨著原界一起崩潰沉入深淵。
扶鳴將知道的信息已經全部告訴了他,沒有任何的錯誤,雖然關于斬斷與原界的聯系這一點扶鳴沒有說,但他都已經說了這么多,也沒有必要在這一點上故意漏掉。
最重要的是,楊桉相信自己的鑒定能力,扶鳴或許會騙他,但是他通過鑒定能力看到的東西,不會騙他。
當這些信息和扶鳴所說的完全重合,也就代表扶鳴是值得信任的,楊桉可以選擇相信他。
他現在已經陷入了金縷閣和大德寺之間的爭斗泥潭,如履薄冰。
幸好現在得知了這些信息,讓楊桉清楚的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而非陷入泥潭之中,沒有任何目的的被人驅使。
收起了自己這些雜亂的思緒,楊桉實際上并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離開這個世界的終極目標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而他也正好走在這條路上。
待我走后,管他洪水滔天,天塌地陷。
以血換火的過程十分順利,楊桉只花了不到一刻鐘就完成了整個過程,利用仚火點燈之源,將自己的點燈法強化了一遍,威力更加的恐怖。
作為他來到這個世界掌握的第一門術法,實際上點燈法的威能已經跟不上他的腳步,以至于楊桉在和敵人戰斗的時候,點燈法也只能作為一個添頭,糅雜在各種不同的光類術法之中。
現在不一樣了,通過仚火點燈之源,將點燈法強化過了一遍之后,威力已經不可同日而語,雖然不屬于光類術法的行列,但是已經擁有了光類術法的威能。
將一切都做完,接下來也是該離開仚源之地回到現實的時候,他的肉身還在外面,尚且安好,并未被其他人的戰斗所波及。
但楊桉也知道,自己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再進入這里。
他現在是殭神,后續必需要融合禁器碎片,對于別人來說,隨便一枚禁器碎片都可以融合,不需要過多的考慮,但是楊桉不行。
一來他不能與原界有任何的沾染,故而不確定融合屬于陰面的仙源禁器碎片,是否對自己有什么影響。
二來他也只會融合被抹除了使用代價的禁器碎片,使自己不必承受代價。
這也就意味著他要找到合適的禁器碎片,相反的兩種規則之力,消耗其中的一種作為代價,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他很想從長計議,但是時間不等人,誰也不知道原界什么時候就會崩潰,接下來就應該無所不用其極的去掠奪修行資源才行。
打定主意,楊桉向著地仚法碑壁障的位置走去,離開了這里。
大德寺,大觀洞禪。
此時天色已經微微有些發亮,一夜的時間很快就要過去,來到黎明之前,初晨破曉。
被困在大觀洞禪之中的僧人們還在戰斗不止,殭神層面的人物依舊沒有分出什么勝負來,反倒是肉殐的那些住持吃盡了苦頭。
雖然歡龕會有禁令,殭神不能使用任何規則之力,但是就算不用規則之力,殭神也比他們更強。
就算禪師們不能主動對他們出手,但是光是戰斗的波及,就已經讓人難受不已。
禪師們似乎是已經打出了真火,所謂佛也有火,一個個都拿出了看家的本事,整個大觀洞禪所有的建筑都已經被毀去,滿目瘡痍,殘檐斷壁,著實慘烈。
一個個或是化身為高大的羅漢,或是猙獰的佛魔,亦或者還有各種奇形怪狀,手段頻出,誰也不服誰。
對此還剩下的肉殐們,就只能躲在邊緣的位置,渴望著戰斗盡早結束,大觀洞禪的灰霧封印早些消失。
他們已經失去了在大觀洞禪之中爭斗的心思,有這么多的禪師還在場,這還打個屁,要是受了傷,再受到禪師戰斗的波及,下場或許就是身死道消。
誰也不知道這些禪師誰能站到最后,只能在邊緣位置盡量躲避。
一個肉殐剛躲過橫掃而來的大量魔氣,就連封印整個大觀洞禪的灰霧在遭受這一擊后都微微震蕩,著實恐怖。
但他下一刻就突然撞在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位置。
在他眼前明明什么都沒有,感知之中也什么都感知不到,但是好似有一道無形的柔軟的墻體,在剛才將他阻擋。
什么東西?
這住持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隨手一指,頓時手腕上的念珠便飛出去,射向前方。
噹噹!
就像是擊打在金屬上面的聲音,明明什么都沒有,但是念珠卻被停了下來,與此同時,一只虛幻的眼珠突然出現,瞥了他一眼又一閃而逝消失不見。
驚鴻一瞥,讓這住持挑了挑眉。
這個地方有蹊蹺!
莫非是離開大觀洞禪的秘密出口?
他的心中頓時一喜,猜測自己誤打誤撞可能找到了隱藏的出口所在,緊接著環視了一下四周,沒有人注意到他,正好可以趁現在開溜。
與其被困在大觀洞禪之中什么都做不了,不如跑出去再做點其他的事。
想到這里,他當即走到了那道無形的墻體面前,伸出了手,手掌果然觸碰到了一層柔軟如棉花一樣的物質。
大量的法力從他的手上傾斜而出,向著那道無形的墻體之中灌入,企圖將其破壞。
可就在下一刻,一只突如其來的手臂卻是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住持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大膽!你個肉殐,竟然擾我清凈,挑釁于我,膽大包天,當誅!”
一個男子的厲喝傳來,陡然之間,無數的金色微塵好似浩瀚的云煙一般,瘋狂的涌入這住持的體內,他甚至連反抗都無法做到,眨眼間便化為了散落滿地的飛灰。
隨手解決了一個肉殐,將其魔障吸收進入仚龕之中,楊桉顯露出了身形。
在他晉升殭神之后,這肉殐的魔障能夠為他熔煉的精純法力已經微乎其微,如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脫離了仚的遮掩,看到現在的大觀洞禪剩下的人已經不算很多,天都快亮了,倒也來得及時,果然進入仚源之地突破就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楊桉很清楚,在自己暫且無法融合禁器碎片的情況下,他就算殺死再多的人,吸收再多的魔障熔煉精純法力,修為也最多就是達到殭神初期的圓滿,無法突破中期。
故而楊桉決定先解決大觀洞禪里面的人,然后再去尋找那些被取走的資源下落,不管是現在提升修為的魔障,還是未來修行的資源,他全都想要。
“幫我把這些肉殐全殺了。”
給自己喚出來的怪物留下了一個新的指令,楊桉便向著大觀洞禪的場內而去。
蚊子再小也是肉,他不準備放過那些肉殐,如果這只喚出來的怪物能做到的話,自然是極好,做不到也無所謂。
反正人是它殺的,和他無關。
先前他實力不濟,沒能耐和這些殭神群戰,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大家都是殭神,都不能使用規則之力,優勢的天平已經傾斜。
這些殭神對于大觀洞禪之內的資源被誰取走,就算不知全貌,也肯定知曉一二,說不定就在這些家伙的身上。
今天,一個都跑不了!
轟隆隆——
灰霧的上方凝聚起來了大片的黑云,就連初晨露頭的日光都無法穿透,雷聲陣陣,頃刻間下起了疾風驟雨。
雨水傾瀉而下,落下來卻是黑色的,散發著一股惡臭的氣息。
而就在這風雨之中,一尊巨大的菩薩虛影高大聳立,背上卻是長滿了數十對手臂,密密麻麻。
雨水落到了這菩薩虛影之上,頓時留下了一道道污濁的痕跡,原本十分凝實的菩薩虛影也在肉眼可見的變得虛幻起來。
而就在那厚厚的黑云下方,此時正懸浮著一個光頭禪師,他的身上不著寸縷,但是一根根扭曲的血肉卻是通過他的身體連接到了上方的云層之中。
“貧僧這一手污天雨法,各位師兄弟們可要好好嘗嘗,若是撐不下去盡早與貧僧說,貧僧好送你們一程。
這大觀斗法,一切都終將是貧僧的囊中之物,勸爾等識時務為俊杰。”
原本先前還戰做一團的各個殭神,此時都在這滔天的疾風驟雨之中坐以待斃,只因這一手實在恐怖。
那污濁的雨水落下,就連法力都會受到隔絕,因此他們根本沒辦法沖上天去,將那家伙打下來,體內的法力也在被快速消磨,護身的手段都用不出來。
這一術法經由那天上的禪師發動,雖然不是規則之力,但是這般效果,已經達到了形似規則之力的程度,將全場壓制。
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原本那巨大的菩薩虛影,此時也都變得十分虛幻和萎靡,更別說還有其他人。
有的以肉身抵抗的,被雨水快速的污濁,連肉身都無法承受,更是苦不堪言。
那與黑云連接在一起的禪師,放肆的大笑起來,要不了多時,他就能成為最后一個在大觀斗法之中活下來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將是他的。
他有自信,在污天雨法這一殺招之下,沒人能夠扛得住。
但就在下一刻,一道身影突然閃現一般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渾身充斥著金色微塵的光芒,靜靜的看著他。
無數污濁的雨水落到了他的身上,但還未觸碰到他的身體,就被體表上的微塵直接蒸發成了黑煙。
看到突如其來的來人,這光禿禿的禪師頓時一愣,笑聲戛然而止。
“佛子?”
來人是楊桉不錯,他之所以第一個找上這家伙,實在是這家伙太過顯眼。
天上掛著一個不穿衣服的禿驢,簡直辣眼睛。
同時這些惡臭的雨水雖然傷不到他,卻是他最討厭的氣味,他可不像在一片滂臭的雨水之中行動,不然是會串味的。
所以他決定……先把這個家伙宰了。
但是在宰之前,還有一個問題。
“你知道大觀洞禪的東西,都是被誰拿走了嗎?”
楊桉面無表情的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