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還是適應完整禁器帶來的規則之力變化。
命鶴給了他最多三個月的突破時間,說好等他晉升之后會來接他,但楊桉遲遲沒有等到命鶴的出現。
“我們出去走走吧。”
楊桉干脆離開了這處洞穴,進入金縷閣中。
反正命鶴給了他外務長老的任命,想來也已經昭告了金縷閣,在這里待著也只是閑耗時間。
他也很清楚自己跑不了,接下來若是被命鶴帶到和大德寺的戰場上,可就沒有這么閑暇的時間了。
兩個半月的時間,此前那些監牢之中跑出的犯人,也早已經被平息,又被關進了監牢之中。
在楊桉如今恐怖的感知里,監牢已經增強了守衛的力量,并且使用的法器枷鎖變得更加強大,以防止這些家伙再度逃脫。
此時的金縷閣,安靜無比,之前混亂造成的破壞也全都重新修復完整。
楊桉大搖大擺的從后山進入了金縷閣的建筑群,環視著命鶴一手創建的宗門,與之前來過這里的心情已然不同。
金縷閣現在對他來說,似乎又從另一個層面上變成了原先的命鶴門,說不定是一個更大的命鶴門。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敵襲!”
正在出神的楊桉感知當中立刻察覺到了一個修士的氣息,發現那修士此刻正在驚訝的看著他,突然大喊。
之前所有逃脫監牢的犯人都被重新抓了起來,沒想到這里還有一個!
修士的喊聲立刻就引起了一陣劇烈的動靜,金縷閣內值守的修士就像是有應激反應一樣,紛紛從各個地方飛來。
看到這一幕,楊桉臉色頓時一黑,他已經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命鶴那個老家伙竟然還未將對他的任命公布,這些修士還把他當做敵人。
老家伙莫非是故意的?
命鶴的每一個行為都值得引人深思,誰知道他又想干什么。
很快大量的修士就將楊桉團團圍住,但隔著千米的距離,愣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來。
因為這些人發現,楊桉所散發出來的修為氣息,恐怖到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看透。
這是個螝道!
“木安!他是木安!那個叛逃的專愚長老的弟子!他回來了!”
突然,有人驚呼道,頓時在人群之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當初專愚長老的親傳弟子木安叛逃,可是在金縷閣之中制造了不小的轟動。
出人意料的,這些人之中竟然有人認出了楊桉此時的身份。
他一來是本體,二也沒帶面具,因此毫無遮掩,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記得自己。
這下子氣氛更是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因為當初楊桉在“叛逃”出金縷閣的時候,閣主就下了命令,凡是再見木安,格殺勿論。
他這個叛徒竟然又回來了,而且此時竟然成了螝道境的強者,難道是準備趁著金縷閣空虛,對金縷閣出手嗎?
所有人都在猜測著楊桉出現在這里的目的,但也沒有人犯傻主動出手,他們現在要做的是爭取時間,已經有人通報了宗門的上層,很快就會有人趕回來。
很快,一個身影伴隨著強大的氣息出現,頓時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楊桉也是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來人。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衣袍,渾身上下都有一層模糊的空間籠罩著的人,看不清面容,甚至體態看起來也十分模糊,就連男女也無法判斷。
但是當此人出現的時候,金縷閣的這些修士都開始齊齊的行禮。
“拜見閣主!”
聲震如雷,響徹整個金縷閣。
來人是金縷閣的閣主,三十流!
楊桉初次進入金縷閣之時,聽說過這位閣主的名諱,但從未見過。
此時感知三十流的氣息,以他螝道初期的修為,無法看穿,但此人的修為必定也是螝道,應當是和金魂教的教主無生同級的人物。
如果是在之前的話,以楊桉殭神的修為,對于三十流的出現,必然警惕和防備,但現在也只是有些疑惑。
若命鶴沒向金縷閣昭告他的身份,那三十流出現在此莫非是要對他動手?
他不懼,但這樣一來的話,就很麻煩。
這些都可以說是命鶴的人,他總不能將他們都殺了。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三十流出現,并非如這些修士所想,是為了鎮壓楊桉這個叛逃者而來,他反倒是從手中向楊桉丟出了一件東西。
那是一枚通體黑色的玉咒印。
“老祖已向我說了關于你的事情,并叫我前來接你。”
三十流的聲音傳出,聽起來也很模糊,就像是數種聲音重合在一起,無法窺探虛實。
隨后他向著其他人擺了擺手。
“都退下吧,這位以后就是我們金縷閣的長老,自己人。”
聽到三十流的話,各修士臉上都露出了難掩驚訝的神色。
上一刻才有人認出楊桉的身份是曾經叛逃之人,結果現在閣主就說他是自家的長老,這轉變也太快了。
但是閣主之令,不敢不從,眾人很快聽令散去,只留下了三十流和楊桉兩人。
楊桉將三十流丟來的咒印接入手中,三十流口中的老祖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玄玉咒印:出自金縷閣太上長老命鶴之手,以黑龍玉所打造,乃是金縷閣外務長老的身份象征,并附有該身份的權限和功能,有納物之能。
使用代價:長期佩戴此物,在加速靈濁吸收凝煉法力同時,也會導致污染增速,使用者運勢也將與金縷閣綁定為一體。
狀態:可凈化!」
查看了這枚咒印的信息,楊桉便將此物收了起來,隨后也向著三十流行了一禮。
作為外務長老,閣主三十流是比他還要高兩級的上層。
“長老客氣了,你是老祖故人,不必多禮,這便跟我走吧。”
三十流沒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態度,甚至有些親和,倒是他的話讓楊桉有些意外。
命鶴竟然沒有透露自己和他真正的關系,以至于三十流竟然說他只是命鶴故人,而不是師徒。
看樣子命鶴是有意隱瞞這件事,因此之前也沒有公布昭告他的身份,而是讓三十流來做這件事。
命鶴此舉用意是什么,楊桉暫時無法捉摸,不過這對他來說也是好事,萬一命鶴有什么仇家,也不會盯上自己。
畢竟現在外洲的三個半域大勢力可是對金縷閣盯得很緊。
三十流從手中取出了一件新的東西,是一件法器。
法器迎風暴漲,很快露出全貌,是一只長著翅膀的丑陋大肥蟲。
這大肥蟲不似活物,但肉質晶瑩剔透,看起來頗為肥美,引人遐想,卻又能讓人頭皮發麻。
“此物有大挪移之能,且隨我來。”
三十流簡單的解釋了一句,率先落到了大肥蟲的背上。
楊桉也跟了上去,踩在腳下的觸感很是柔軟,還有一層很稀疏的絨毛。
載著兩人,大肥蟲快速的扇動翅膀,晶瑩剔透的肉將兩人裹住,緊接著與狂風扇動之間,如同融入空氣之中快速變得透明,消失不見。
在楊桉的感知之中,沒過多久,三十流手一揮,他們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那大肥蟲被三十流收了起來,整個過程甚至連說句話的時間都不到,已然到達了目的地,太快了。
驚訝于那大肥蟲的挪移速度,楊桉同時也看向了此處的景象,二人此刻正置身于一座浮空島之前。
又是一座浮空島!
眼前的浮空島只比金縷閣的浮空島小了一圈,并且沒有那種渾濁邪性的氣息,一眼就能看出這里只是一處臨時的駐地。
“金縷閣的人就這么喜歡浮空島嗎?”
弓娘的聲音傳入楊桉的耳中,她也不免吐槽道。
“那里就是大德寺,我不說伱應該也很熟。”
這時,三十流指向了一個方向,正好與浮空島遙遙相望。
楊桉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映入眼簾的,就是大德寺那標志性的數尊巨大佛像金身,就算有云層遮蔽也是一眼就能看到。
雙方之間雖然橫跨連延不絕的山脈和平原,位于兩個很遠的地方,卻都能感知到對方的存在,這里已是離大德寺不遠的腹地。
此前楊桉也通過一些消息知道金縷閣已經直入了大德寺的領地之中,卻沒想到會離大德尚善之地這么近,幾乎已是同在一個州域的區域內。
感知籠罩的方圓數百里內,就有多不勝數的氣息在對峙和戰斗,雙方皆有,其中也不乏螝道的氣息。
如今的局勢看來還是在僵持著,雖然雙方之間的戰斗很激烈,但還沒有打破平衡。
金縷閣想要快速拿下大德寺是不可能的,因為大德寺的背后,有另外三域的支持。
而大德寺想要拿下金縷閣,也因為命鶴這個仙囼的存在,久久不下,所以雙方之間的戰斗只會越來越激烈,勝負難說。
但以楊桉的視角來看,最主要的還是另外三域對于大德寺的支持力度,如果對方能夠壓制住命鶴的話,金縷閣恐怕就會很危險了。
不管如何,金縷閣的局勢看起來并不樂觀。
三十流并沒有多說什么,很快帶著楊桉登上了浮空島,有三十流領路,往來的修士和駐守之人沒人敢阻攔,楊桉跟著就進入了浮空島的中心駐地。
這座島上的建筑群簡直和金縷閣的宗門相差無幾,各種宮殿鱗次櫛比,輝煌大氣,因為戰力的集結,甚至也比金縷閣宗門更加熱鬧嘈雜,到處都能看到修士。
路過的時候,各修士紛紛向著三十流行禮,不過是簡單的禮節,畢竟現在是戰時,一切從簡。
而正當楊桉跟著三十流一起進入中央駐地,一道熟悉的氣息卻在此時撲面而來。
二人的前方唰的一下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身高足有三米的白須老頭,身穿一身灰衣,臉上帶著些許的老人斑,神色肅穆。
在他的胸口處,有一個頭顱大小的洞,穿透前胸卻沒穿透后背,洞中如同有一汪血海,翻江倒海。
他渾身的氣息猶如實質,如同一陣血霧從他體內散發,充滿煞氣。
專愚!
楊桉在他出現的時候,就通過氣息認出了他的身份,畢竟這可是他曾經的師尊,傳授給了他養殼術,又將他送入大德寺做臥底。
專愚氣勢洶洶的出現,楊桉用屁股想都知道他想干嘛。
命鶴那個老家伙沒有公布他的身份和職務,在這些人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就還是那個金縷閣的叛徒,這就是麻煩。
不過楊桉現在可不懼專愚,從他步入螝道境開始,就不用再擔心螝道境的任何人。
“你果然還活著,很好!”
專愚此時的面色可一點也不平和,看向楊桉,臉上也出了一絲驚詫。
螝道!
當初這個被他收為親傳弟子的家伙只是肉殐,一轉眼竟然都已經成就螝道,這種速度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原本他以為楊桉是在叛逃出大德寺之后被大德寺的人追殺至死了的,可后續楊桉竟然解除了他身上的規則封印,并且暗中救走了妙道門的人,他就猜到了楊桉沒死。
既然沒死,并且遲遲沒有現身,就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這是徹徹底底的叛逃。
但他沒想到的是,楊桉此刻竟然還敢回來,而且還是閣主帶回來的。
專愚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伸手一探,從胸口的血洞之中取出了他那一柄標志性的血劍。
“讓老夫來試試你如今到底有多少長進。”
他不再以師尊自居,親傳弟子真正的叛逃令他臉面無光,從那一刻起他們就不再是師徒。
如今再見到楊桉,專愚滿腔怒火,就算是當著閣主三十流的面也要發泄出來。
楊桉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但他并沒有慌張,而是取出了之前三十流給他的玄玉咒印,想要表明自己現在的身份。
雖說專愚讓他前往大德寺做臥底,并且在他身上設下了難解的封印,限制他的行為,讓他陷入危險之境。
但是從師徒方面來說,專愚的表現要比命鶴好上不少,至少沒有主動傷害過他,楊桉也是承認專愚這個曾經的師尊身份的。
所以楊桉還是不想和他動手,畢竟自己現在也是金縷閣的長老,以免傷了和氣,在金縷閣中弄成個滿目皆敵的局面。
可當他把玄玉咒印取出,表明自己的身份,專愚卻看都不看一眼,抬手便是一劍斬來。
血氣形成一道長達百米的赤紅劍氣,以恐怖的速度和威勢瞬間襲向楊桉,這一劍專愚沒有任何的留手,甚至也全然不顧還在他們二人之間的閣主三十流。
楊桉頓時眼神一凝,他已經拿出了玄玉咒印,不信專愚沒看到這意味著什么,但他還是出手了。
這家伙到底有多恨他?他不就是跑了嗎?至于這樣?
當時那種情況,擱誰誰不跑?
看來有必要回應一下這老家伙才行。
可正當楊桉準備出手之際,三十流的聲音卻是在此時傳來。
“好了,到此為止吧。”
只見三十流隨手一抬,便將專愚斬出的劍氣擋住,手一揮便將劍氣擊散,化為了漫天的血氣。
“專愚,莫要沖動!
眼下不宜內斗,什么事等過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