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了手機錄制。
錄制的過程季云迅速的翻動著賬本里的內容。
翻了一半的時候,季云特意看了一眼窗外,發現窗子外面的天正在逐漸放亮。
季云知道自己最多再逗留兩分鐘,再不走的話,自己爬墻下去肯定會被安保人員發現。
迅速的翻完了賬本,隨后又翻閱了另外幾個不知道是什么用的本子。
盡可能的將里面的內容都記錄下來,哪怕這些未必是入局費的記賬本,想必也與謝宇不干凈的那些生意有很大的關系。
“喀!”
關上保險箱,蓋上隔板,放好了那土味十足的字畫。
“咦,謝理事的辦公室里怎么有光啊?”
忽然,不知是什么從地方傳出了這么一聲。
很快季云就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是從走廊那邊傳來的。
隔壁茶室喝茶的謝宇應該是聽到了有人說這句話,于是火急火燎的回到自己辦公室里。
越是心里有鬼的人,越是對這些話語很敏感,深怕有一些人動了他寶貴至極的東西。
謝宇走路的時候那一大竄鑰匙劈啪作響,掏鑰匙的時候還不小心把整竄鑰匙掉落在地上,撿起來找鑰匙又花了點時間……
“哐!”
房間的門被謝宇重重的推開。
謝宇有些地包天,下排的牙齒露了出來,滿臉的橫肉與兇煞的眼神,宛若是一頭森林里的豪豬,正掃視著林子里不尋常的動靜。
窗子是掩上的。
謝宇也不記得自己出來的時候有沒有將窗戶給關上。
他舉起了手機,用手機里的手電筒功能照射著房間。
他第一眼檢查的正是那字畫。
見字畫位置沒有什么異樣后,他才用手機電筒的光照耀著這間屋子。
“窗子外面有人沒有!”謝宇站在屋子內,朝著樓外的保安大聲喊了一句。
樓下,一名保安也拿起了手電筒,朝著整個墻面探照了一番。
白色的團光從昏暗的藝術墻體上掃過,由四樓掃到三樓,再從四樓窗戶附近進行了一番探尋,都沒有發現有人在窗戶外面,或者趴在墻面管道上。
“沒有,謝理事!”外頭的保安朝著樓上喊道。
謝宇神情立刻嚴肅了幾分。
他拿著手機手電筒開始仔仔細細的檢查著自己辦公室里的每一個位置。
“上來兩個人!”謝宇站在門口位置沒有踏進去,并朝著樓棟里大喊了一句。
“怎么了,謝理事??”
“不知道,小心為妙,檢查一下我的辦公室。”謝宇冷冷的說道。
“哦,哦。”平頭保安點了點頭。
其中一名保安往里面走,那平頭保安卻伸出手,按了一下墻上的電燈開關。
“啪!”
燈光一下子照亮了這整個辦公室,辦公室內敞亮而帶著幾分小奢華。
謝宇眼神怪異的看了一眼這位直接開燈的平頭保安,那保安訕訕一笑。
日食,又不是停電。
大概是外面太黑,讓有些緊張的謝宇過于投入了,明明可以直接開燈看,卻拿著手機在那里照啊照!
“趕緊檢查!”謝宇用威嚴的語氣來掩飾自己剛才弱智的行為。
謝宇懷疑人還躲在自己的辦公室里。
桌子底下,柜子后面,窗簾轉角位置,書墻旁邊。
謝宇的辦公室很大,里面陳列也多,還有一個很大的魚缸。
都是可以藏人的地方。
謝宇必須仔仔細細檢查一番,既然隔壁樓棟辦公室里有人說自己辦公室里有光,那很可能有人闖了進來。
現在他們集團可是處在一個非常時期,行賄案還在被調查中,不排除檢察院的人讓一些民間高手用這種手段來找證據。
他這里要是出了亂子,江華不會饒過自己的。
此時,謝宇必須比平時謹慎百倍!
謝宇堵在門口,并讓上來的兩個人仔細搜查著他的辦公室。
兩位保安從盆栽、獎杯架、大辦公桌、魚缸、書柜搜查到了窗臺……
全部都搜查完畢后,那個平頭保安特意探出了腦袋到窗子外面。
“有看到人沒?”守在樓下的那位保安詢問探出腦袋的同事。
探出腦袋的平頭保安搖了搖頭,眼睛卻看了一眼對面的樓棟。
兩個保安搜查了一圈,都沒有發現任何闖入的跡象,也沒看到藏在屋子里的人。
“謝理事,沒人。”另一位保安說道。
“是啊,有可能是反光,對面樓里有人用手電筒照到您的魚缸了。”平頭保安說道。
謝宇仔細琢磨了一下,他讓兩個保安先出去。
關上了門,也關上了窗子。
謝宇這才走到了字畫的位置。
打開了保險箱,仔細檢查了里面的物件。
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謝宇這才將里面的東西給重新鎖好,并讓字畫復原。
“看來確實是反光。”謝宇也松了一口氣。
最近諜戰電視劇看多了,這年頭哪有什么人會爬樓翻窗找線索證據的啊,檢察院的人又不是個個特工,何況嵐城這點破事情,怎么可能招來那么神通廣大的人。
看來是自己神經有些敏感了!
喝茶,喝茶,剛下了一泡好茶,這一耽擱就給泡苦了!
隔壁茶室里,一個人影從窗子處閃過,隨后迅速的走到了門邊。
兩個保安有說有笑,正朝著樓道下面走去。
季云看準了時機,等到兩個保安在走廊處剛轉角,自己就從茶室內探出了身子。
瞥了一眼隔壁緊鎖著的門,此時謝宇應該在檢查他的那些賬本。
借著這個時間空窗,季云快步朝著樓梯的位置走去。
樓梯口和電梯口都有人看著的。
看守的人正是剛才那兩個保安。
所以季云下樓的速度得快,要比電梯快。
不然等他們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他們可以輕易發現在樓梯道上走的季云。
季云用一種碎步,不發出聲音,卻搗騰的極快,類似于一位舞臺上芭蕾舞表演家。
然而這一切是沒有經過季云精心排練過的。
二樓三樓的保安被調到了4樓去檢查。
但一樓還有一個保安。
季云要離開這棟樓,就一定會被一樓大門的那個保安看見。
“你誰啊?”忽然,一個質問聲響起。
“我……我是礦廠的,想找一下你們謝理事。”一個聲音傳來。
“叫什么名字?”一樓大門的保安問道。
“董平。”那男子說道。
“你在這等著吧,我謝理事這會在開會,有什么事情先和我說一遍。”保安明顯是慣用的話術道。
董平點了點頭,因為年紀小,又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的緣故,明顯表述的很緊張。
季云聽到了聲音,卻感到非常意外。
董平這么早就來這里了嗎?
季云清楚記得他大概一個小時后才會被趕出來,然后自己才撞見了他。
不過,也有可能他早就來了,而那個保安敷衍他,讓董平在這里硬等了快一個小時。
不管怎么樣,董平的出現確實幫了季云大忙。
在保安盤查董平的那一瞬間,季云就大膽的從里面走了出來。
保安的注意力一般是在外面,再加上有董平和他交流,季云從里面走出來時,保安壓根沒有留意……
直到季云快要進入到保安視線,季云突然間做出了一個倒走的動作。
用倒走動作邁了幾步,直到季云預感保安會朝著自己這里看的時候,季云突然間向屋子里邁,一副要走入到這棟樓的樣子。
人的視覺本身就會有欺騙性,就比如說漢字的序順并不定一能影閱響讀。
保安平日里經常看到一些稀松平常的進入大樓的人,當他的眼睛粗略掃描,看到季云是一個人面朝著大樓內的姿態后,大腦的淺層意識會自動腦補這個人在朝著大樓內走。
至于他一開始沒有看到季云往里面走的行為,保安也會下意識覺得自己注意力在面前董平身上,沒有留意到有另外一個人往里頭走。
“喂,進去要登記的,要說清楚來意的!”果然,保安沒對季云起疑心,對季云喊道。
季云立刻卸下了自己的動作,朝著保安在崗的位置走了過去,隨后故意裝作認識董平,并將董平帶離了這里。
董平其實是看到了季云從里面走出來。
但他本來就在陌生的地方,也不敢隨隨便便說話。
他跟著季云離開了常青樹基金會后,季云也像之前那樣推舉董平到自己的嵐城救援隊里。
“對了,你工作的礦場是哪一家,是不是經常和大匠城石業合作?”季云想起了什么,詢問起了董平。
“是啊,我們切割加工的石料都是往那里運的。”董平點了點頭。
季云一拍腦門。
董平進的是江華下面的黑礦場,難怪被欺負成這樣!
“哥哥我這有一個艱巨的任務,可能需要你重新回到礦場那邊去工作,這活有一定的危險,我給你說清楚,伱考慮一下做還是不做。”季云對董平說道。
“我做!”董平點了點頭,都不等季云把話說完。
“你是真傻小子啊,這事不亞于戰地記者,一旦被發現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的。”季云苦笑道。
“哥,我……我也是走投無路了,你肯收留我,只要不犯法,你讓我干什么都行,何況我感覺你說的事情,是伸張正義的。”董平說道。
伸張正義?
季云苦笑的搖了搖頭。
這小子是不是打一開始就有當大英雄的理想啊,難怪一次又一次做敢死隊。
“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知道嗎,證據什么的可以慢慢找,安全才是關鍵。”季云叮囑道。
“好的,哥,我對那里其實熟悉的!”董平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