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重申:威戈佛特茲是整個北方的叛徒!他不僅自己背叛,還編制了一張惡毒的大網,給各個心懷不軌者牽線搭橋,納入其中!”
“他毫無疑問的違背了北方任何一個國家的律法,背叛了我們與國王!”
菲麗芭在富麗堂皇的加斯唐宮中慷慨陳詞,而一個接一個被戴上阻魔金鐐銬的被捕術士,也正從門外一邊反抗一邊被拖進來。
威戈佛特茲是重頭戲和主謀,他將在最后登場。
“慢點說,菲麗芭。”蒂沙雅卻冷眼看著這位自己在任期間的優秀畢業生,“我知道對你來說,維茲米爾的恩寵比術士們內部的團結和獨立地位更重要。”
“薩賓娜在科德溫的地位與你相仿,萊德克利夫是亞甸的人,凱拉·梅茲則代表著泰莫利亞的弗爾泰斯特國王的利益。”
“但我也是泰莫利亞的王室顧問。”特莉絲突然插到兩人的對話之間,看著旁邊金色頭發的嬌小女巫,“凱拉,如果這是弗爾泰斯特的命令,為什么我會對此一無所知?”
“別擔心,親愛的特莉絲。”凱拉·梅茲微笑著說,“弗爾泰斯特并沒有剝奪你王室顧問的職位,只是這件事,他認為你最好還是別在事前知道。”
金發女巫笑嘻嘻的說:“你趴在那位獵魔人公爵身上,因為喜悅與快感而放聲尖叫的時候,對這事兒就應該有心理準備了,不是嗎?凡事總得有取舍啊。”
“行了,凱拉。”菲麗芭截斷兩個泰莫利亞王室顧問之間的對話,將話題扯了回來。“蒂沙雅,你的質疑跟這件事有什么關系?”
“因為國王的利益與法師們不需要一致。我對你們發動政變的原因早有猜測。國王們正在鏟除非人種族,也許你認為這沒什么錯,凱LS賓娜她們也覺得沒錯。”
蒂沙雅冷聲說。
“但我和格底米蒂斯、瑪格麗塔反對這種做法,毫無意外,法蘭西斯卡應該也一樣。但是這種反對完全稱不上背叛!我知道維茲米爾想開啟戰爭,并且把任何阻止戰爭的事情看做背叛。”
“威戈佛特茲和法蘭西斯卡的背叛就來源于此吧?好啊,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也是個背叛者!”
卡杜因鄭重插話:“你們在說戰爭?柯維爾的伊斯特拉德國王不支持任何針對尼弗迦德帝國的敵對行為,柯維爾過去、現在、未來都將是中立國家!”
“你是術士最高評議會的一員,卡杜因,不是柯維爾的大使!”
“你沒資格說我,薩賓娜!”
“夠了!”菲麗芭一巴掌拍在會議桌上,“我滿足你的好奇心,卡杜因。你問誰在尋求開戰?是尼弗迦德人!恩希爾·瓦·恩瑞斯在索登山吃了教訓,他銘記于心!”
“他決定把能壞事的巫師從棋盤上抹掉,咱們偉大的威戈佛特茲,之前在索登山對尼弗迦德人的殺傷幾乎就是他的求職信!”
“特拉諾瓦和費卡特被他說服,為了成為未來帝國北方行省的總督,或是其他實權職位,他們毫無芥蒂的就開始為恩希爾干活兒了!”
“法蘭西斯卡·芬達蓓,也就是艾德尼·安·葛麗娜,將成為自由國度的精靈女王。但說實話,只要恩希爾許諾給精靈屠殺人類的權力,我想他們就已經滿足了。”
而剛才一直沉著臉并沒有說話的亨·格底米蒂斯,此時開口說著。
“這都是十分嚴重的指控,那就需要十足夠分量的證據來支撐。但是,在把證據過稱之前,我重申一下我的立場,菲麗芭.”
女巫對這位男性術士謙恭的低頭。
“證據可以偽造,行為和動機可以歪曲解讀,但事實總是事實。菲麗芭·艾哈特,你破壞了術士們內部的團結。”
“不管威戈佛特茲是不是北方的叛徒,你已經是術士的叛徒了。而出賣對象,正是我們北方的國王們。”
剩下的事情則乏善可陳。
蒂沙雅早就通知過了葉奈法,讓她將希里帶來艾瑞圖薩,葉奈法也立刻就明白了這是什么意思。
于是魔源被帶到了大廳中,而外面的叛亂術士還在一個一個的被押解進來。
混沌魔力在蒂沙雅和格底米蒂斯的控制下,接觸到了希里身體中那漸漸開始覺醒的天賦,并且將她的頭腦帶入了恍惚的狀態。
隨著術士們的問話,借由這種狀態的神奇之處,在場的術士們得以知曉許多尚且沒有傳來的事情。
比如:早在昨晚,也就是幾個小時前,在多爾·安哥拉,亞甸和萊里亞的聯合軍隊就已經向雅魯加河對岸的尼弗迦德駐軍發起了挑釁。
他們襲擊了帝國建立的哨站,并且鼓動周圍的居民開始反抗尼弗迦德人的統治。
而恩希爾皇帝則在襲擊發生的僅一小時后,就下令以牙還牙。像是提前就準備好了一樣,早就秘密囤駐在邊境上的尼弗迦德軍隊長驅直入,進入了亞甸和萊里亞的領土。
而瑞達尼亞的維茲米爾王,同樣在昨晚,幾個小時之前,被人刺殺了。
在術士們逮捕叛徒的時候,一場兩年前被平息的戰爭,再次開始了!
蒂沙雅無比失望的看著菲麗芭。
在希里絕對撒不了謊的事實陳述中,她自覺已經理清了思路。
戰爭是北方國王們再度挑起來的,這場會議中的抓捕也正是在國王的授意下,由菲麗芭執行的清除異己而已。
威戈佛特茲和法蘭西斯卡都是想要阻止戰爭的無辜者.
如果再晚上那么一點,蒂沙雅幾乎就要完全認同自己這個想法了。
她想要動用魔法,將這些被秘密抓捕的巫師們都放開。
雖然這里是已經開啟禁魔法陣的加斯唐宮,雖然被抓捕的術士們個個都帶著阻魔金鐐銬。
但是她本就是禁魔法陣的管理員。
而阻魔金,這種近幾百年才被發現的反魔法金屬.年輕的巫師們根本不知道,或者不敢想象,在一個真正強大的巫師面前,這些金屬算是個什么東西!
更別說蒂沙雅不只是她一個人,比她資格還要老的格底米蒂斯也站在她一邊。
兩個人迅速的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都認為,既然菲麗芭已經抓了人,那么現在肯定是不可能放了。
而要保全這些被‘迫害’的巫師,也就只有突然動手放他們走,這一條路了。
可就在他們將要施展魔法的時候,威戈佛特茲走了進來。
他的雙手被阻魔金鐐銬綁在一起,但是跟其他已經快要干嘔到喘不上氣的巫師不同,他的腰桿挺直,臉上毫無異色。
當他走進加斯唐宮的時候,甚至不像是個被抓住、前途未卜的犯人,而更像是個參加宴會的客人。
格底米蒂斯只是往他身上瞄了一眼,隨即就瞪大眼睛,按住了身邊蒂沙雅將要施法的隱蔽手勢!
威戈佛特茲的臉上掛著微笑,一種幾乎要進一步咧開,變成大笑的微笑。
“威戈佛特茲,你竟然敢.”
菲麗芭憤怒而疑惑的看著他,他本不該出現在這里,自己沒讓押送他的人現在進來啊!
但是威戈佛特茲壓根就沒看菲麗芭一下。
他只是笑著說:“你總以為,我是要慢慢攫取術士最高評議會和巫師會的權力,接著用巫師們的影響力為恩希爾服務。”
“但是菲麗芭,親愛的菲麗芭·艾哈特。你擁有這種想法,只不過是因為你并沒有見過真正的力量。”
“你自認為是女術士之中的佼佼者,魔法界毋庸置疑的一流。這本不錯,畢竟在此之前,就算是我想要面對你的怒火和陰謀算計,都會覺得是種讓人心驚的可怕畫面。”
“但是.你不覺得,你有點太過滿足現狀了嗎,菲麗芭?”
女巫眉頭緊皺,心中涌起不好的預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錯把水中倒影,當做滿天繁星。”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威戈佛特茲的衣角開始超自然的飄動起來.在這個禁魔法陣里!在阻魔金的手銬下!
“而我則早已經看清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蒂沙雅!”亨·格底米蒂斯突然爆喝一聲,“全力壓制他!快!”
這時候但凡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威戈佛特茲這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
蒂沙雅立刻照做,身為艾瑞圖薩最偉大的院長之一,她對加斯唐宮禁魔法陣的掌握是得心應手都不足以形容的。
但是到這一刻為止,蒂沙雅卻只感覺.她現在到底在壓制什么東西?!
這東西能調動的混沌魔力的量.難不成是無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