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句話就決定了一場能夠席卷整個諾維格瑞的地震,藍恩和斯圖爾特卻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
諾維格瑞說起來,里面的局勢錯綜復雜,全世界誰都想在那里分上一塊肉。
但是所謂的自由城邦,如果沒有力量的支持,在平日里自然能保持自己獨立自主的形象。
可是戰爭的火星已經被點燃,一切不夠堅固、不夠厚重的精巧事物,都會在戰爭的碾壓下被崩毀。
城市里的蠅營狗茍,平常沒人掀桌子是因為要顧及桌子上的利益。
城市都亂套了,還有什么爭搶的價值?
爭搶的最終目的是錢,為了爭搶的過程反而把掙錢的城市毀了,那得是多蠢的人啊?
但是戰爭,會將一切東西都席卷到更大的桌子上。
諾維格瑞這種精致昂貴的‘小桌子’,到時候真有需要,該掀也就當場掀翻了。
斯圖爾特點頭,表示接下命令,同時,他從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來一本很粗糙的線裝書,遞給藍恩。
“這是.”藍恩低頭看看,“哦,柯彌庫斯讓你轉交的?謝了。”
說線裝書都是抬舉了,根本就是幾張稍微剪裁的羊皮紙,被針線松散的縫在一起罷了。
早在藍恩召喚出柯彌庫斯的靈魂體,跟他打招呼時,這位來自火焰世界大沼的老咒術師,就已經跟他說過。
他們這群人在從幽邃教堂前往伊魯席爾的途中,發現了一些古老而深邃的知識,其中關于咒術方面的,更是大發現。
在那個衰頹的世界中,曾經深藏在整個世界的知識與秘密,都開始在崩毀之前浮出水面了。
而藍恩在拿到這套咒術書的第一時間,在只看到那開頭的第一頁的時候,他還只是不以為意的翻翻。
卡薩斯的烽火、卡薩斯的彎火。
這似乎是從幽邃教堂和伊魯席爾之間連通的地下通道里,那些被困死的卡薩斯人身上得到的咒術。
彎火無足輕重,只是能在武器上纏繞上咒術火焰罷了。
而藍恩早在許久以前,就能憑借自己的劍術技巧做到同樣的事情,也即是水形劍·流火刃。
烽火就開始顯得有點意思了,它能在連續不斷的攻擊中,每次都略微提升受術者的力量。
像是緩慢、階段性的激發了受術者身體內在的力量似的。
這毫無疑問印證了藍恩對咒術火焰的見解:這種誕生于火焰世界的法術體系,外在體現是火焰,其本質卻更像是對于生命的操作。
但也就這樣了,只是印證了藍恩的理論而已。
而隨后接著漫不經心的翻了幾頁之后,藍恩的瞳孔卻驟然收縮!
因為映入他眼簾的,已經是混沌大火球!
混沌火焰的力量!
咒術的起源力量,能夠將火焰世界的上古神明,包括其肉體與靈魂在內的整個生命都扭曲失控的火焰!
如果說咒術火焰的本質是對生命的操控,那么這種操控力的本源和巔峰,毫無疑問就是混沌火焰!
這一次,藍恩并沒有見到新的超凡火種。
但是有了這份咒術書,他足以自己練出來這種火焰!
混沌火焰的威力,還有它能對生命造成的扭曲,都是很可怕的東西。但其實也并不值得藍恩這么激動。
他畢竟不是一個全身心都投入咒術、追求咒術的傳統咒術學生。
但關鍵是
曼妥思跟藍恩心意相通,在看到混沌大火球的瞬間。
生化智腦就自動將這份知識的可行性傳輸進入它和主體一早規劃好的‘強化器官計劃’中。
隨后,這個計劃的分析進度條開始猛地竄上去一截!
同時,在對阿爾祖的雙十字這個法術的解析中,進度一直不快的過程里加入混沌火焰的變量之后,也有了肉眼可見的提升!
“大人?”斯圖爾特皺著眉看著拿到咒術書后就沉思起來的藍恩,“這書有什么問題嗎?”
“不,沒什么,只是它上面的知識來的很及時。”藍恩心情愉悅的拍了拍這本咒術書,將它放到了煉金皮袋里。
這東西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學完,然后融會貫通的。
而在同時,他似乎又在后腰的煉金皮袋里摸到了什么東西,將之抽了出來。
那是一根通體鋼鐵的長棍,上面有著如同黑煙水波的紋路。
“我記得,”藍恩將長棍橫在斯圖爾特和自己的中間,“你一直留著哈克索的權杖,對吧?”
哈克索的權杖,說是他的權杖,但其實是辛特拉市長的身份與權力證明。
辛特拉的市長,也是哈克索的妹夫,在那場屠殺中死去。
而曾經涂著脂粉,連手上多了道口子都要大驚小怪的宮廷總管,卻從那時起拿起了權杖,開始與尼弗迦德人抗爭。
最終,那權杖成為了刑具,處刑了哈克索,也把斯圖爾特打成了殘廢。
對于那件父親的遺物,同時也是將自己打成殘廢的刑具,斯圖爾特一直保留著。
在他殘廢時,日常都會拄著它。
“你看起來倒是已經習慣用棍子了。”藍恩將長棍遞給斯圖爾特,“這是我從一個敵人身上卸下來的戰利品,也許正適合你。”
斯圖爾特雙手去接,結果反而因為手臂太用力,在接住的時候還猛地往上抬了抬。
余燼騎士表情驚訝的看了看藍恩。
“附了魔法。”藍恩聳聳肩,“原先比現在還輕,揮舞的慣性也比現在更大。”
“但是以你們的魔力,應該啟動不了上面的魔法,所以瑪格麗塔稍微改了改。降低效果,但也降低消耗。”
威戈佛特茲法杖上的魔法,跟市面上的附魔大不一樣。
市面上的附魔武器,都并不要求使用者往內部輸入魔力。因為有魔力的人群不是巫師就是獵魔人。
巫師傻了才會拿武器打近戰,獵魔人瘋了才會把全身家當湊出來買一把昂貴的附魔武器。
而這根法杖,顯然是天才法師為自己量身定做的物品。
“大人,請替我感謝瑪格麗塔女士。”斯圖爾特舞了個棍花,確實虎虎生風的樣子,他依照禮儀表示謝意。“但您說的敵人是?”
“直說的話,就是威戈佛特茲,那個領頭叛亂的大法師。別透露出去,現在還不是把政變細節披露出去的時候。”
“那您已經殺了他?”
“我在處理完后續事情的第一時間就去到我們當初的戰場廢墟上翻找過了,但只找到了這件武器,他被我砍了的身體毫無蹤跡,所以實話說,他應該還活著。”
藍恩并不意外,也并不急躁的說著。
“他當時手上還捏著一次迪精的許愿術,而且他是怎么得到那個迪精的,也很是問題。所以不管怎么說,他都依然是個暗地里的威脅。”
“你們要先去諾維格瑞,完成我的任務,然后立刻去亞甸的薩奇亞那里穩定起義軍的局勢。尼弗迦德人的攻勢,會讓起義軍壓力猛增。而外部的壓力反映到內部就是越發分裂。”
“我需要你們抑制起義軍分裂的苗頭。”
“但是其他人,他們的主要任務將是尋找威戈佛特茲的蹤跡。讓他成功隱藏起來,實在是件危險的事情,對任何人來說都是。”
斯圖爾特行禮:“我們沒有更多意見了,我們將會貫徹您的意志。就是還有個問題”
說到這里,斯圖爾特皺著眉,顯得很嚴肅。
“我已經分派了任務。”藍恩歪歪頭,“所以我需要你有困難就直說。這樣我才能解決困難。”
“我們需要指揮官,大人。”
斯圖爾特也毫不矯情,直接脫口而出。
“您時不時的消失確實很要命,尤其是對軍隊這種視時機如生命的組織。”
“當然,我們是追隨您的余燼騎士,所以我們能夠,并且有自信自己運行自己。”
“但是我們的戰斗風格說實話,我們需要一個絕強的鋒頭。就像是索登山上,您帶領我們時那樣。”
“他不一定要像您一樣完美,決策、判斷、勇武無所不通,但至少要能打超乎尋常的能打。這樣才能發揮余燼騎士們的最大作戰效率。因為我們就是從您手下這么練出來的。”
“我們有自信,如果假以時日,余燼騎士將會能在更多樣的戰場形勢下表現出最大作戰效率。但是眼下按您的說法,戰火已經重燃,我們最好還是著眼實際。”
“一個鋒頭,無堅不摧的鋒頭。”藍恩有些頭疼的捏了捏太陽穴,“我確實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但是不巧啊,斯圖爾特。實在不巧。”
“您又要去拯救世界了?”余燼騎士并不意外的冷著臉調侃著,看上去還挺有反差感。
“也不是每一次都那么緊急啦。”藍恩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頰,“可是守門人上班的時間到了,曠工是很危險的事情.對所有人來說都是。”
“下一次吧。下一次我回來后,我會給你們找一個鋒頭。”
斯圖爾特質疑的皺眉:“強大的鋒頭?”
“不僅是強大。”藍恩自信的點頭,“她簡直攻無不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