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崎商社在水產養殖方面是很有經驗的,掌握著國際先進的養殖技術,現在他們對我市皋東縣沿海的養殖環境經過考察,十分滿意,愿意在未來五年內投入至少五千萬元……”
崇州市政府正在召開農業相關會議,省農墾副總兼崇州大川農業投資公司董事長孫淦星,在皋東鰻鱺養殖發展上,作出了相應的招商引資報告。
其中對倭商的資本、技術、渠道、營銷策略都大加推崇,并且引入了閩越省的成熟案例。
基本上是形成了完美的閉環。
只是在細節上,他提到了“大夏鰻鱺養殖場”,表示倭商看中了這處養殖場的良好位置,可以聯系“大夏鰻鱺養殖場”,高價轉讓動遷。
然后皋東縣再配合倭商,打造全市最大的鰻鱺養殖基地,將整片地區都串聯起來,甚至還能帶動附近的農戶、漁民,都一起來搞鰻鱺養殖。
孫淦星侃侃而談,不管是數據還是具體操作方法,都是拿得出手的,也沒有說仗勢欺人,直接無視了“大夏鰻鱺養殖場”的利益。
只不過,這場農業相關會議還沒開完,孫淦星就在會上被人帶走了。
留在會上的人,都是一臉懵,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狀況。
半個小時后,崇州市政府秘書長打聽到了消息,說是孫淦星翻車了,有人實名舉報他貪污,超過一千六百萬。
實名舉報的人來自廣陵、郁州、彭城三個城市,現在人已經保護起來,前來查此案的人,除了掛政務院反腐敗工作小組頭銜的年紀大一點,剩下的全是年輕小伙兒。
孫淦星并不是立刻在規定時間規定地點去交代事情,他首先還要在崇州市警察局待一會兒,有一件兇殺案還需要從他這里尋找突破。
不過孫淦星顯然是個老江湖,直接沉默不合作。
直到兩天后,沙城警察局政治處張直武前來協同辦案,而張直武什么都沒干,只是問可以不可以讓孫淦星接個電話。
“讓他跟外界接觸的理由是什么?”
京城來的年輕人并不是京城人士,帶著濃重的三湘口音,二十來歲三十歲不到,卻根本不懼張直武這種老警察。
“國際電話,他兒子現在在大阪。”
“噢?”
張直武沒有多加解釋,但對方也沒有追問,而是跟另外兩人討論了一下,然后同意,但顯然要大家都在場,有什么情況,直接中止通話。
因為有助于案情推動,崇州市警察局經過討論,自然也同意。
很快,張直武接到了電話,然后他讓司機去取一份傳真。
“孫淦星,這是一個國際長途,倭奴打過來的。”
審訊室中,張直武直截了當,將手機放在了桌子上,而孫淦星聞言,頓時身軀一震,猛地抬頭瞪著張直武:“你他媽嚇我?!”
“艸尼瑪的傻卵,你有什么資格跟我斗?”
手機中,突然傳來了極為粗野囂張的聲音,“姓孫的,你的龜兒子就在這里,要不聽聽聲音?驗一驗對不對版?”
“說話,快跟伱爹狗叫兩聲!”
“爸爸救我,他們……唔!”
“姓孫的,你憑什么跟我斗?誰給你的自信,可以跟我碰一碰的?”
審訊室中,所有人都驚呆了,原本還有人猜測有沒有可能是外界有人想要通過張直武來給孫淦星底氣,讓他頂住壓力。
萬萬沒想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兒。
而張直武也是臉皮一抖,他現在很尷尬,但也只能強行忍住,不多時,司機收到了傳真,趕回了審訊室外,然后讓人把東西遞了進去。
是幾張照片。
孫淦星兒子的照片。
還專門拍了一張窗前的,背景是一片倭文廣告牌……
“這不可能——”
“哈哈哈哈哈哈……”
電話中,傳來張浩南狂笑聲,“不狂了?不牛逼了?你也不中用啊老孫頭,你他媽給老子聽著,你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聽話,懂么?來,給孫公子喂回轉壽司,再配上一瓶五糧液萬歲酒。”
有兩個年輕人面面相覷,然后其中一個小聲道,“這、這合適嗎?”
“我也不知道啊……”
張直武想要回避一下,但還是強行忍住了,站這里當真是度日如年、如坐針氈。
好在孫淦星沒有猶豫太久,他倒是想過放棄在倭奴的兒子,但是不行,不是他寵這個兒子,而是兒子身上帶著錢。
不過孫淦星還是提了要求,要看到兒子回國再交代,可惜張浩南不給機會,張直武把傳真過來的照片給孫淦星看了看,他直接就情緒崩潰,先是大哭接著大吼大叫,最后無能狂怒中頹喪地抱頭哀嚎。
而在大阪街頭的一處郵儲銀行和江戶三菱銀行外,順利取到錢的兩人很快返回了“大夏鰻魚飯”。
“老板,密碼沒問題。”
“行了。”
張浩南點點頭,翹著二郎腿看著瑟瑟發抖的“孫公子”,嚼著口香糖好一會兒,他才面帶微笑問道,“孫公子,你看你,想開點,不要那么害怕,反正我不是什么好人。你怕又有什么用呢?”
“張總,你大人有大量,求求你,你放過我,我爸還有一筆錢……”
“噯!孫公子,談錢就傷感情了。我對錢沒什么興趣,更何況在這里,只能用倭元,我又不住在這里,不像你,以后可是要‘歸化’倭奴的。”
雙手交疊在腿上,張浩南吹了個泡泡,炸開之后,才好奇問道:“你這新的倭奴名兒取了沒有?以后還姓孫嗎?要不改叫‘龜孫’或者‘鱉孫’?鱉孫太君,我可是良民,你抖什么啊,別抖,晚上咱們吃海鮮。”
說罷,張浩南起身將“孫公子”的幾張卡在手中敲了敲,然后遞給了張浩程,“在倭奴多玩幾天,下個月訂婚酒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就在外經貿酒店。”
“我還沒考慮定下來呢。”
“怎么?學我討五六七八個老婆?”
“呸,狗才學你!”
“請向狗道歉。”
跟著張浩南離開房間之后,走廊內張浩程好奇問道,“不現在做掉他?”
“等直武阿叔打電話過來,姓孫的老狗先亂咬人。”
“咱們回國不會被抓吧?”
“證據呢?”
張浩南冷笑一聲,“現在是法治社會,中央都在強調‘依法治國’,難道在我這么一個極為有統戰價值的新世紀優秀青年身上,大家突然不講法律了?不怕我報復社會啊。”
“對了,有沒有什么風水寶地?”
“矢倉綠地公園,往外就能看到跨海大橋。”
“就那兒,帶幾根魚竿,釣幾條‘石九公’應該沒問題。”
沒有太復雜的操作,棒球棍將“孫公子”的腦袋打爆,臉打爛,然后扔到橡皮艇上拋尸海中。
最終“石九公”一條都沒釣到,這讓張浩南很失望。
整個過程中,張浩程本以為自己當過兵會心理素質更好一些,但他看到張浩南帶著笑將“孫公子”活活打死,終究還是崩潰了片刻,拋尸這活兒還是張浩南帶著另外一個保鏢干的。
“我不理解,為什么你要親自動手。”
“哪天我不敢動手,那我就渾身都是破綻。”
第二天醒來,張浩南吃飯的時候拍了拍張浩程的肩膀,“老兄,今天我教你一個道理。沒有‘匹夫之怒’的帝王,是不存在‘帝王之怒’的,可別被傻卵忽悠了,什么不用自己動手……我敢動手,你們就敢,就這么簡單。”
正在吃海鮮粥的張浩程頓時默然。
“對了,這魚肉粥用的是‘石九公’。”
“嘔——”
扶著桌子,張浩程胃酸翻涌,對著垃圾簍就是一陣吐。
等到張浩程恢復過來之后,張浩南這才吃著“關東煮”吹著空調說道:“多玩幾天,順便看看小林家那些廢物點心是怎么點頭哈腰的。往后在這兒保不齊也得開展業務。”
“啥業務?”
“整人業務,先練練手,以后去加麻大還是紐西蘭,也可以算是熟練工了。你看看你,真是給祖宗丟臉。”
張浩南帶人出去溜達看看本地女子高中生穿啥顏色褲衩兒的時候,張浩程內心還是難以平靜:老太公又該多狠?
張浩程以前是無法理解的,在故事中,老太公掩護兩個小戰士的故事看似平平無奇,但親眼看到張浩南的變態之后,他真的想知道,張浩南只是像老太公,而老太公本人,又當如何?
在一處社區公園坐了會兒秋千,感覺四周的設施,房屋樣式,跟二十年后也沒多大區別。
時有往來的家庭婦女拎著籃子路過,然后瞄一眼張浩南這個陌生人,不過沒有報警,這挺好。
又去寺廟轉了轉,這光景南朝鮮的游客極多,還有歐美背包客,扔了個硬幣求神保佑之后,也不知道本地的菩薩會不會《大藏經》或者《心經》,超度技術強不強?
“孫公子”死了之后,大抵是來本地的黃泉吧?
“鱉孫君,真是抱歉,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叫啥名……”
離開寺廟的時候,張浩南突然想起來,他真的一直不知道“孫公子”叫啥。
“算了,反正人都死了。”
雙手插兜,張浩南大搖大擺返回住處,然后打了個電話給國內的一個禿頭老漢。
“老魏頭,我說一件事情你不要生氣。”
“有屁快放。”
“我把孫淦星的兒子做掉了。”
禿頭老漢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人在哪里?!”
“我?在大阪,過一會兒回去。怎么了?”
“在大阪?”
“對啊。”
“殺得好。”
一時間,張浩南突然忘了還想說什么來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