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里不放心，所以張浩南很少見的忙了一下，也就一下，但不過是打打電話發發傳真，跟倭奴、南朝鮮、紐約、倫敦、巴黎、柏林還有香江的團隊做好溝通，香江還有個行情，是張浩南打算整點活兒，算是給“龍盾安保”搞點過節費。
不過張浩南再忙，也不如禿頭老漢，在東北到處應酬、拜訪的同時，二十三號還專門去了一趟京城參加悼念活動。
有個原顧問委員會的老朋友去世了，他在多年前搞沙城粳米增產一事上，是通過“帶頭大哥”的介紹，從這位老朋友這里拿了不少好處。
其中就有農場產出的銷售渠道。
農村發展研究中心當時做的幾個脫貧調查，很是給禿頭老漢加了分。
可惜，魏剛那時候歲數也太大了，再加上是個文盲，趕不上好時候。
二十三號向家屬表達了慰問之后，他又繼續在冰城流竄，其實這光景從“冰城啤酒”挖人也算合適，因為“冰城啤酒”經過幾年的合資擴張，連吃省內三家大型啤酒廠，今年穩穩的能把產能拉到一百萬噸。
因為引入的是香江資本，所以此時魏剛還在跟下崗職工安置委員會的人斗心眼子呢，別人已經忙著“路演”，然后明年就上市。
張浩南讓禿頭老漢幫的忙，就是希望把黑水省合并的幾大啤酒廠中，那些被“優化”的老職工，弄去南方。
總之多少帶著點“人販子”的氣息，但怎么說呢，東北官場中人這個面子還是給的，其中還有花家在幫忙掃清一些障礙。
畢竟花修文自己說的欠個人情，花碧霞知道魏剛在此，還專門過來陪了兩桌，嘴巴比跟張浩南在京城見面時甜多了，主任長主任短的，喊得禿頭老漢以為自己變年輕了。
“魏主任，聽說張總在兩江的啤酒大戰，大獲全勝啊。”
“哎呀，一地雞毛，一言難盡，那短棺材做事情就是不講道理，鬧得不少人下不來臺……”
雖然說的是方言，但小趙秘書翻譯得挺快，花碧霞聽了魏剛的抱怨之后，也是感慨張浩南果然一如既往的狂野，看來是根本沒把魏剛的勸說放心上。
兩江省的啤酒大戰，見血死人都不算啥，底層江湖上的打打殺殺，這是很正常的。
關鍵是張浩南這條瘋狗真就不講道理，別說郁州了，就眼門前的梁溪，馬山退了休的老頭兒都被他送進去吃牢飯，馬上就要判了，估計國慶節會送去建康的老年監獄。
全省被送進去的老干部二十多個，得虧宣傳上低調處理了，否則老百姓絕對激動的多吃兩頓燒烤，然后一邊喝“沙啤”一邊跟張老板隔空拜把子。
其中最瘋狂一個地方，還不是張浩南本人，而是省府根本沒有阻止這些事情發生，有人官司打到建康的省府大院，最后連秘書的面都沒見著。
兩江省二把手也傳了話出來，你們要是能落地五十個億，我親自幫你們去京城鳴冤，假如你們確實冤的話。
液晶面板廠還沒投產呢，就開始整張浩南？
那以后“卸磨殺驢”這個成語改一改，改叫“殺雞取卵”好不好？
于是乎，兩江省最大的“法外狂徒”以各種以牙還牙的手段，鎮壓住了各路想要呲牙咧嘴的人物。
從江湖到廟堂，伱用什么招式來斗法，張老板有樣學樣跟你碰一碰。
你不是會砍人嗎？你不是會用土手雷嗎？那就看誰砍人技術強，看誰的命足夠硬。
舉報、誣陷、栽贓……
你會的張浩南不但會，而且更沒有下限。
什么多人運動高清照片，什么舉報市屬合資公司非法集資，甚至有人跑到隔壁淮西省想要說服幾個大佬出馬過來斡旋，張老板直接報案說有人竊取了“沙城啤酒”的獨家釀造工藝……
也算是讓不死心的人見識了一下鄉土版“跨省”。
人只要被抓回姑蘇，這事兒沒有勝負也會有勝負，求饒就放你一馬，不過要給錢；硬挺就等著判十五年。
更有全家在香江的，張浩南一時半會兒是沒轍，可不代表他一直沒招，“龍盾安保”在香江的業務早就展開了，賀家有兩項業務用的是“龍盾安保”，一是貼身保鏢的培訓；二是外圍安保的長期業務。
張浩南有的是時間在香江長期明察暗訪，只要狗入的家里人露出一點點線索，躲哪兒百分百會被找到。
找到之后，就算張浩南親自不去，也會讓張浩程再刷一下經驗。
維多利亞港的魚可以很肥，就看跟張老板拼到底的人嘴硬程度。
嘴有多硬，魚就多肥。
這種大戰對很多只是求財的“江湖大哥”來說，根本沒有必要，所以認輸的比比皆是，還在死挺著的，基本都是合資公司，而這些合資公司背后，一半以上都是二代。
另外一半不是二代的，起碼也有二代的白手套在其中。
以往的家庭關系和財力，這時候根本不好使，有人去請劉援朝出馬，劉援朝一聽惹上的是張浩南，也挺佩服這幫傻鳥的。
斗到現在已經是趨于尾聲，兩江省的啤酒大戰在新聞上好像就是價格戰；而在治安類欄目中，報道的又是各種街頭火并；但同時法制類專欄，也是各種反貪成就，揪出來多少多少“蛀蟲”……
一環套一環，那是相當的精彩。
魏剛感慨“一地雞毛”，那是因為還有一些陳年的“三角債”被掀了出來，怎么弄還要打官司了。
至于說各路老干部的“鳴冤”，規模搞得這么大，其實也不好看，省里面就是拖著，今年先審一批判一批，明年再來一波，免得搞得上頭也覺得尷尬。
全程最爽的就是張浩南，時不時還讓丁永去梁溪的楊梅罐頭廠視察，其實就是挑釁，逼當地原先啤酒廠利益相關方跳腳。
丁老漢那陣子去梁溪都是提前準備好遺書的，萬一哪天從太湖里浮起來，也算是有人料理。
他有了兒子之后，膽子也確實大，比當年在沙城財政局上班時候猛多了。
其它都是虛的，給兒子攢一個億養老，這是實實在在的。
所以“沙食系”從上到下，這光景相當的團結，原本內部懈怠的地方，因為外敵規模大、實力強，倒是把“沙食系”啤酒產業原本的松散環境直接逼得一致對外起來。
老板給錢爽快是好事兒，可現在有人要搶老板的地盤，砸老板的飯碗，那不等于說……搶自己的錢？
邏輯就是這么個邏輯，開會也就是這么傳達的，所以一線員工尤其是男職工，也經常坐大卡車出去助威，不是讓他們跟著砍人，就是吆喝吆喝，氣勢上首先要猛。
人多勢眾嘛。
古錠老家被人扔土手雷，鬧得全省報紙都小小地提了一下銷路，“沙食系”員工首先就是認識到老板的確夠瘋狂，其次就是認識到老板的精兵強將……那也真是不簡單。
也是因為這個惡性暴力案件，郁州的官場，尤其是公共治安這一塊，張浩南雖說從省里請了外援，可外援還沒發力呢，郁州自己就完成了大清洗。
“保護傘”一去，剩下的蝦兵蟹將根本不值一哂，哪怕完成原始積累的，這次也都栽了。
不栽怎么可能？郁州二十年來最惡劣的公共治安事件，兩撥“嚴打”都沒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有些當打之年的倒霉蛋，眼瞅著就是今明兩年進步一下，這次被連累，怎么可能不發飆？
這也導致張浩南的戰績再添輝煌，以前還是整一兩個，現在是一鍋一鍋的端，誰不害怕？
禿頭老漢吐槽“一言難盡”，那是因為這就是事實。
太他娘的一言難盡了。
“魏主任，不管事情怎么波折嘛，至少現在兩江省的啤酒市場已經進入良性發展期了啊，說不定‘沙城啤酒’今年就能擴大成全國第五大啤酒廠呢。”
花碧霞想要探口風，但她低估了禿頭老漢的智力，官場沉浮這么多年，什么貨色沒見過？
就花碧霞這種自作聰明的女人，他見得不要太多，不過看在花修文的面子上，他也不至于羞辱花碧霞，就是打打馬虎眼，玩兩手太極。
“拉倒吧，還是第五大第六大，我反正是沒看見他打算好好賣啤酒，我看是很難做大的，跟膠澳啤酒廠還有央企的，根本沒法比。”
“膠澳正在拓展華北市場的業務，一時半會兒估計不會進入兩江省競爭，畢竟這次兩江省打得這么厲害，誰都怕的。”
“噢？膠澳啤酒要賣遍整個華北啊，厲害厲害，不愧是大公司，就是不一樣，有實力。”
“哪里哪里……”
這光景，禿頭老漢心中泛起了嘀咕：這細棺材運氣不錯啊，大牌子不進來，省里市場不就等于說獨吞？
掐指一算，保守一點也是一二十億的規模，不管利潤怎么著，照著百萬噸的量級來劃線，上稅應該是要破五億的。
禿頭老漢尋思著這五個億甚至可能是六個億分攤到十幾個市頭上，一家五千萬都不要太爽啊。
大戶，大戶，果然是大戶，狗大戶啊。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