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又開始向著山上飛馳而去。
這一次,錢謙承看著飛舟上乘坐的幾個孩童,表情嚴肅的說道:“你們既得仙緣,就要時刻銘記戒驕戒躁的道理。想一想你們來時的同伴,黯然離去的有多少?
要把握住這一份機會,不要浪費時光,仙庭內部自有規矩在,容不得攪鬧。不然好不容易踏上的仙路,仍有斷絕的可能!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此前即使面對一群凡人孩子,他尚且能夠慈眉善目。
如今飛舟上當真全是仙苗,他反倒嚴肅了起來。
頓時就讓剛剛還滿心歡喜的幾個孩子表情變得緊繃起來,雀躍的心情都變得有些緊張。
仙、仙!
那究竟是什么呢?
他們當然不知道,這不過是一群孩子而已。
在凡間,仙縹緲無蹤又至高無上,似乎任何東西,只要跟仙字沾邊,位格便會憑空高上幾等,世人無不削尖了腦袋想要求仙。
如今傳說成為現實,等待著他們的,又是何等的風景?
“不過.”
略略警告一番后,錢謙承的表情也平緩了下來,笑著道:“爾等只要不觸犯仙庭內部的規矩,倒也不必有太多的擔憂之處。你們今日還要高看我兩分,來日安知不能讓我俯首?”
他說的痛快,倒也不以為恥。
后來居上者總是有的,他也不過是練氣后期的修士而已,真論起實力來,也就比宗師稍稍強一點點,還是不搏命的情況下。
“對了,還沒問你們叫什么名字。”
錢謙承問道。
“我叫牛欄.”
剛剛跟顧擔一路‘同行’,也是第一個爬上那處平臺的小家伙小聲開口。
這個名字可謂是相當不中聽了。
但這才是這個時代底層的最大特色,沒有叫鐵柱、狗蛋、黑臀都算他運氣好。
賤名好養活,這是底層百姓非常信奉的一件事情,甚至就連一些家境相當不錯,但孩子出生后體弱多病者都信奉這一套。
各種低俗甚至略有些讓人反胃的名字也難免層出不窮、屢見不鮮,倒是尋常的很。
“既入仙道,凡塵中的一切都自當遠離。上了仙庭之后,你們也可以重新給自己想一個名字。”
錢謙承經驗相當豐富,當即說道。
正所謂風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瀾之間,最初的起點不代表最終的成就,世俗的名字當然也可以更改。
不然若是千百年后,道友相聚。
堂堂元嬰級別的修士叫什么‘鐵牛’、‘狗蛋’,怕是任誰都會有一種幻滅的心緒。
錢謙承簡單的先陪著孩子們聊了一會兒,這次算是溫和了很多,起碼他愿意問一問他們的名字了。
等到全部認識了一遍之后,方才靠近有些心不在焉的顧擔,說道:“道友雖是下品靈根,可木屬性接近中品靈根,年歲又不算大,已算是一件幸事,勿要在此事上白白損耗心神。
天賦不可更改,實乃無措之法,你我之輩,只能努力在其中修行,爭渡。”
宗師他可是見得多了,測試完天賦后,顧擔這樣還算好的。
有些人直接就開始破口大罵。
還有要求多測試幾次的。
那些宗師上了歲數,在凡塵作威作福久了,養成了眼高于頂的性格,覺得在仙道也定能一展宏圖,成功登臨絕巔,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武道豈配與仙道并列?
以武道揣度仙道,與找死無異!
也就是如今的筑基修士還有點少,再過些年,宗師又算得了什么?
宗師們,時代變了!
“嗯?你說的是。”
顧擔回過神來,順著他的話接下去,道:“我苦苦修行半生,終至武道頂峰,卻又忽聞仙道已至,難免心潮起伏。
奔赴此地,本以為自己定能有一番不小的作為,誰曾想天資也不過如此,武道宗師”
顧擔搖了搖頭,嘆道:“意義是什么呢?”
“孔道友此言差矣。”
錢謙承撫著胡子道:“此前仙道未顯,宗師可是當世頂峰,享盡榮華富貴。如今仙道初臨,宗師亦能分一杯羹,只是不如往日那般顯赫而已,倒也不必妄自菲薄。以你的資質,足以在有生之年,去搏一次晉升之機,已算大善。”
提起到這,顧擔心中一動,當即說道:“在下此前在國內,孤陋寡聞,不知世外。只能從話本故事之中,看一看仙道的風采。只是其間內容玄奇莫測,各有不同,還請錢道友解惑。”
顧擔如此謙虛,讓錢謙承嘴角微微上揚些許,不錯,很有眼力見,當下也不賣關子,道:“這也并無甚不可言的,類比的話,練氣初期修士,定是不如宗師的。練氣中期修士,已可與宗師一戰。練氣后期修士,已有機會玩弄宗師。”
“玩弄宗師?”
顧擔好奇,這跟幾十年前,已經不太一樣了。
“是極。如這一艘飛舟,是最近幾十年才終于煉制出來的,第一批靈器。宗師的確厲害,難不成還會飛?仙道奧妙無窮,更有百藝在其中。仙坊越是發展,武道就越是落后,道友現在趕來,倒也不算慢,若再等幾十年,宗師怕也沒什么好待遇了。”
錢謙承并不介意與顧擔結個善緣,畢竟對方資質在下品靈根中,算相當不錯的了,還有宗師的實力在,放在仙坊中也不可小覷。
顧擔若有所思。
宗師當然是不會飛的,至多短暫滯空。
這飛舟雖不能收放自如,目標也頗大,可御虛飛天卻沒問題。
再加上仙道術法,放風箏玩死宗師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以現在飛舟的速度來說,宗師想跑根本就追不上,自然也不成立。
只有等到仙坊之中,修仙百藝真的發展起來,練氣修士也能有足夠的靈器護身,到了那時,就算是宗師的必殺,點燃血肉舍命一擊都不再是威脅的時候,自然攻守之勢易也。
畢竟,武道可沒有百藝加持。
“那不知筑基修士,又有何高妙之處?”
顧擔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再度問道。
“筑基修士.”
提起這個,錢謙承眼中流露出向往的神采,說道:“筑基修士,憑空御虛只是等閑!便是宗師點燃血肉,都難以企及。哪怕是筑基初期的修士,都隱隱間有了劈山斷江的偉力,已非人力所能及之!
前幾年,執法堂黃朝堂主,一人便戰勝了二十余位宗師,毫發無損!大展筑基修士的風采,讓吾輩望塵莫及!”
錢謙承眼中異彩連連,敬仰之色溢于言表。
而顧擔則是一愣。
黃朝?!
這個名字,有些過于耳熟了。
不過這個名字倒也不算是特別的出奇,也有可能是同名同姓之人。
“哦?那黃朝堂主,竟是如此厲害!不知是何等天資,何等來路?”
顧擔適時的露出震撼和驚訝的表情,還真有幾分是真的。
當初源河決堤之后,墨丘怒發沖冠去找罪魁禍首,可當時理應跟墨丘在一塊兒的黃朝,卻從此不知所蹤。
總不能說堂堂宗師,被決堤的源河之水淹死了吧?
只是顧擔和黃朝并無交情,也沒什么仇怨,只要他不在夏朝亂搞,到底是隱姓埋名還是學楊朱一樣四處游歷,都與他無甚關系,倒是未曾特別關注過。
如今驟然聽聞,還真有幾分好奇在。
“他也是從宗師之身,轉修仙道的天才,而且以下品靈根之資質,成功晉升了筑基,是無數修士的榜樣。”
錢謙承感嘆,哪怕曾經同為宗師,人與人也是不一樣的,“不過.”
話音一轉,錢謙承又道:“黃朝堂主好像跟宗師有仇,那些筑基修士里,只要黃朝堂主特別喜歡找宗師練手,大家對筑基修士最深刻的印象,也是由黃朝堂主展現出來的。
要說來歷嘛,據說是來自一個叫做‘大月’的國度,離這里還蠻遠的,要十余年的路程!”
大月,宗師,黃朝!
這幾個字連在一起,那就絕不會有錯了。
這下顧擔的面色當真有些古怪了。
源河決堤之后,銷聲匿跡的黃朝,竟然跑到了不周山脈中修仙?
當時萬國商會可還沒有將人間仙庭的消息帶過來,夏朝的諸位宗師根本不知塵世有仙。
那黃朝定是追尋當初夜降天星的軌跡而去,路線也難免有所偏差,需要十余年的趕路,倒是不假。
如今已經過去七十年的時間,他本以為黃朝都活生生老死了,誰曾想在不周山脈中煥發了第二春。
至于跟宗師有仇.
廢話,當初的黃天軍是很有機會爭一爭大月天下的,直接被源河水淹沒了,黃朝小半生的努力付之東流,這能沒仇么?
這仇結大了!
只是那些宗師都被顧擔給干死了,他有仇也沒地方報去。
“如此說來,下品靈根,五十余年便可晉升筑基?”
略略換算了一下時間,顧擔問道。
“嘖。”
聞言,錢謙承苦澀一笑,說道:“不不不,黃朝堂主可不一樣。他開始修行的時候,年歲已然不小,時間容不得半點浪費,那是在與死亡賽跑。黃朝堂主死中求活,剛剛抵達練氣后期不久,便立即沖擊筑基,成功晉升。”
說到這里,錢謙承感慨道:“黃朝堂主的經歷,不知激勵了多少人。但遺憾的是,那些學他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運氣好的境界大跌壽元受損,運氣再差點的,直接隕落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一件事。
晉升若有那么容易,如今六個仙坊,怎會只有三十余位筑基修士?無非是死中求得一線生機。”
“仙道境界繁多,突破筑基都如此極難,此后又該如何?”
顧擔訝然道。
仙道可不是武道,只是簡單劃分了一下武者、練臟、練臟大成和宗師。
仙道之中,練氣上面有筑基,筑基上面有金丹,金丹上面有元嬰這其間的跨度遠比武道的跨度大了太多太多。
要每一步都艱難至此,讓人拿命去拼,那仙道怎可能興盛?
養蠱都不能那么狠啊!
“嘿,你還真說對了。”
錢謙承無奈道:“仙道初興,很多東西都是沒有的。如那傳說中的筑基丹,能夠大大幫助修士提升晉升成功的可能,可是我們連藥材都沒有,又要如何去煉制出來呢?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們這些人,一窮二白之中修仙,可不得拿命去拼么?”
這倒是很好理解。
最開始篳路藍縷的刀耕火種自然艱難。
后人用著鐵器牛耕,是否也覺得先人如此實在太苦太累?
是他們不想用鐵器牛耕么?是他們沒有機會用!
積累不夠,拿命來湊,這是任誰都沒有辦法的事情。
“我們才剛剛開始發展,還需要諸多同道一齊出力,才能夠使得仙庭真正繁榮昌盛起來,復現出仙道真正的輝煌。
有句話說得好,勿以貢獻小而不為!仙道需要每一位道友一同為之出力,這是利人利己的一件事,孔道友可要切記!”
錢謙承意有所指的說道。
“是極。”
顧擔自然點頭。
談話之間,飛舟的速度終于逐漸減緩。
此時若是要算一算海拔,怕是要數千丈。
尋常山脈,此時定是白雪皚皚,空氣稀薄無比,凡人根本無法存活。
便是不周山脈也大差不差,冰天雪地一般。
但飛舟上有近乎透明的光幕升騰,阻隔外界的寒冷。
顧擔放眼望去。
只見冰天雪地的山間突然有一大片蔥蔥郁郁的翠綠之色,在這遍布潔白和裸露的深邃巖石中顯得分外喜人。
一層稀薄的光幕頂開外界的寒風與積雪,被開辟出來的山間出現一處規模極大的‘空地’,路面都顯得平整,如同寬廣的大道。
赫然是在萬米之上的山間,活生生開辟出了一個道場!
就算是一群宗師,想要完成這個壯舉,怕是都要經年累月不間斷的時間才有可能做到。
即使如此,繼續抬頭向上看去,那倒塌后的周山仍舊一眼望不到盡頭,當真難以想象,周山當初屹立在這里的時候,究竟恢弘到了何種程度。
只是如今,當初的周山,已經變成了不周山脈。
“這,便是仙坊之所在了。”
錢謙承面露自豪之色。
能夠在如此海拔開辟仙庭,其間的偉力,凡人望塵莫及也。
“這代價,怕是不小吧?”
僅是看了一眼,顧擔都暗自咂舌。
萬米山間還要維持陣法,這每天的消耗怕都不是一個小數字。
“能夠修習仙道,再大的代價,越要咬牙堅持。”
錢謙承目光又轉向了飛舟上的孩子們,說道:“你們也看到了,如此恢弘的人間仙庭,是前輩們付出了極大代價換來的!正是因為他們的披荊斬棘,才給你們一個修行的機會。切莫忘了這份恩惠!”
說話之間,飛舟終于是靠近了光幕。
緊接著飛舟散發出蒙蒙光亮,融入到內里。
初一進來,大有不同!
遠處林立花草交映,翠綠欲滴,莫不是凡間數一數二的珍品,堅硬的石道上,道路被劃分的清晰明凈。
而在道路的兩旁,竟是一處處“良田”!
不過,那些良田并非是直接栽種在山上,而是一層鋪就好的黑乎乎的土壤之中,長勢頗為喜人。
在良田一旁,還有人手指掐訣,招來一小片零星的,灑落在那稻田之上,赫然也是一位修士。
錢謙承操縱者飛舟,目的極為明確的向著一處空地飛去。
“下來吧,我先帶你們去執事堂辦理一下身份,切記,身份一旦辦理,就代表你們已經決定遵從寧坊內部的規矩,成為寧坊中的修士。還有一份契約需要簽訂,萬萬不可違逆,否則便是與寧坊所有修士為敵。
我最后再問一次,你們準備好了么?”
錢謙承表情分外慎重的問道。
仙坊不是做慈善的,在如此之高的地方花費如此之大的手筆開辟出一處能夠修仙的道場,怎么可能無所求?
想在這里修仙啊?
先簽個契約再說吧!
不簽也可以,自己想辦法找靈氣去。
反正六處仙坊都是大差不差,幾乎沒得挑。
眾人自然無有異議。
來到執事堂后,錢謙承喊來一人。
那位修士自述姓方,開口便道:“仙坊為了能夠正常運轉,每日所需花費堪稱龐大。這份消耗自然要平攤在每一個于仙坊內修煉的修士身上。
下品靈根者,需要簽訂五十年的契約,種植靈稻、靈竹等物,仙坊取七成。
中品靈根者,需簽訂三十年的契約,其余一樣。
簽了之后,反悔者需補足欠額,可以離去,但終身不得再踏入寧坊一步。”
方修士語速極快的說了一遍,就算是顧擔這個大宗師聽起來都有些費勁,更別說那些小家伙了,簡直是一頭霧水。
但沒關系,他們遲早會摸清楚的。
緊接著方修士大手一揮,一份份契約便出現了那幾個孩子面前,說道:“簽字畫押吧,不會寫字的,按手印也行,一式兩份。”
剛剛來到這里的孩子們甚至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倉皇的簽字畫押。
“好。”
袖口一揮,將簽訂好的契約收入手中,方修士連看一眼都欠奉,只是對顧擔單獨說道:“你跟我來。”
兩人走到內里處,方修士這才說道:“宗師想要在寧坊修行,需要簽定十年契約,你是否知曉?”
“這可否通融?”
雖然在來的路上便已問過,但此時顧擔還是自然而然的面露難色。
“宗師若當靈植夫的話,每年只需交納五成,為期十年。如果想自己謀劃發展,倒也不是不行,契約還是十年,但要根據當年收納的份額來交納足夠的靈石,不得拖延。”
方修士補充道:“而且,不提前交納完今年的份額,是不能離開仙坊的。”
宗師已經有了易容改面的本領,有白嫖靈氣的可能。
想追殺宗師也沒那么容易。
但既然追殺不容易,我不讓你出去不就完事兒了?
強闖自有陣法察覺,你就看執法堂干不干你就行了。
不交靈石就想修仙?
哪里有那么容易!
“目前只提供這兩種契約,若你有中品靈根,歲數不過八十,也可以只簽訂五年。”方修士補充道。
“下品靈根。”
顧擔微微聳肩。
“那就沒辦法了。”
方修士將一份新的契約遞到顧擔眼前,“你可以先看看。不過我提醒你一句,六處仙坊,皆是如此。我們寧坊還愿意提供給宗師第二個選擇,已經是額外開恩,別處絕無這么優厚的待遇。”
顧擔:“.”
不當靈植夫改交靈石就算優厚?
你也是真敢說!
不過,這倒的確會方便一些,萬一修仙百藝中有哪門子學會了,何必再學凡人一樣去苦哈哈的種田呢?
顧擔拿起契約看了一眼,協定有兩處,一處是當靈植夫,勤勤懇懇種田去,交納五成,有最低限額,除非遇到不可逆的災禍,否則必須要交。
第二個選擇,則是根據當年靈植夫交納靈植的情況換算為靈石,每年什么時候交都可以,但也必須要交,不交不能出寧坊。
如果欠的久了,執法堂會來幫幫他們,可謂是非常貼心。
顧擔想了想,說道:“我選擇交靈石。”
起碼繳納靈石比繳納靈植要方便許多。
“可以。”
方修士一點也不驚訝,格外痛快的點了點頭。
一百個來這里的宗師,起碼九十八個都是選交靈石的,畢竟這些在塵世屹立久了的宗師們,一個個都看不起種田嘛。
但想掌握修仙百藝哪里有那么容易?
有他們受的!
簽訂完契約之后,方修士遞給顧擔一塊令牌,道:“宗師自然也有優厚的待遇,起碼這里的洞府可以免費居住,但不可繼承給他人,脫離寧坊后,洞府自動歸還寧坊。”
顧擔接過令牌一看,凡級壹柒叁肆號洞府。
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了。
走出執事堂的時候,顧擔拿著契約和令牌,看到錢謙承正在對著孩子們循循善誘著什么。
但他此時有東西要驗證,自然婉拒了錢謙承留他在這里聽聞的想法,只是問了問凡級壹柒叁肆號洞府在何處,便快步而去。
當真正走入來到凡級壹柒叁肆號洞府之后,令牌散發出蒙蒙光亮,洞府自動打開。
進去一看,顧擔便傻眼了。
除了一個蒲團之外,洞府內空空蕩蕩——而且空間約莫僅有一丈!
寒酸到就跟囚籠也似!
恐怕擺個床榻,再擺個桌子便放不下別的東西了。
“呼”
顧擔深吸了一口氣,“好消息,起碼是免費的。”
隨即暫時排空思緒,關上洞府‘大’門。
難得的有一絲緊張和激動。
‘五萬年的青木化生訣,讓我看看,你究竟能夠給我帶來何種驚喜!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