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到來,人如草芥。
便是他擁有屬性面板,能夠習武自保,也難以扭轉大勢。
他能做的,便是拼命練武,保護自己,保護身邊的人。
其余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看著無頭尸體,馮驥丟下手里的單刀。
“中國人,遲早會站起來,只是時機未到罷了。”
他心中默念一聲,轉頭看向震遠鏢局一行人。
“文師父,多謝剛才施以援手。”
此時文彪都還沒反應過來。
剛才馮驥忽然施展出趙金環的刀法,讓他都震驚了。
臨戰學習對手刀法,他聞所未聞。
此時見馮驥遞過單刀,還報以感謝。
他不由苦笑一聲,接過單刀:“馮少爺,莫要笑話我這個老猴子了,我算是看出來了,便是不動刀,你也能勝了他,你莫要怪老猴子多管閑事就好。”
馮驥哈哈一笑:“馮驥雖然年少,卻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您真心實意要幫我,我豈能不知?”
文彪笑著擺了擺手:“不提也罷,不提也罷,馮少爺武學天資過人,實在是當世罕見,臨陣學刀,聞所未聞,真是讓文彪大開眼界了。”
馮驥笑了笑,謙虛道:“文師傅過獎了,眼下不是閑聊的時候,改日文師傅務必去我馮家做客,我須得趕回家去收拾殘局。”
文彪連忙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馮少爺請便。”
告辭了震遠鏢局,馮驥抓起殘廢的周莊,轉身就走。
卻在這時候,震遠鏢局后面的劉家人起身,喊道:“馮少爺,你可知我家老爺怎么樣了?”
馮驥腳步一頓,扭頭看去,卻見問他的是一名中年婦人。
他疑惑道:“你家老爺去我家參加喜宴了?”
那婦人連連搖頭:“我家老爺去了張家恭賀,您沒去張家迎親嗎?”
馮驥沉默了一下,旋即道:“張家也被土匪盯上了,你們現在過去,或許還有機會,告辭。”
說罷,他轉身就走。
隱約間,他聽到那婦人開始懇求震遠鏢局的人幫忙了。
這些事情他就懶得去管的。
一路狂奔,迅速回到馮家。
此時土匪散去,馮家被大火燃燒過半,滿地殘骸。
馮家門口,卻見不少民眾圍在那里,在吵鬧著什么。
隱約間聽到了一些謾罵和毆打聲音。
馮驥大步走來,遠遠地便聽到張進怒吼。
“住手,你們住手,混賬東西,這些是馮家的,是馮家的東西!”
就聽人群里有人大叫著。
“張進,這些金銀是馮家的,又不是伱家的,你他媽多管閑事干什么?”
“就是,張進,快點滾開,馮家的人都死了,這些東西都是無主之物,誰拿不是拿?”
“大家搶啊!”
……
頓時百姓激動,紛紛哄搶起來。
原來是剛才馮驥趕走土匪,那些土匪來不及整理門口的金銀財寶,引來了四周的街坊鄰居哄搶。
正所謂墻倒眾人推,馮家慘遭禍事,并沒有引起這些人的憐憫。
反而趁此機會,趁火打劫,開始哄搶馮家的東西。
馮驥甚至看到,有一些小孩都沖進了馮家,將馮家的桌椅板凳都往自家里扛。
他臉色瞬間陰沉無比。
這些人平日里都是好街坊,好鄰居,如今馮家出事時,不見他們出來幫忙。
等到土匪跑了,他們出來搶馮家東西了。
人群里,叫囂最厲害的,是馮家曾經的一個護院,叫牛鐵柱。
此人和張進原本都是馮家護衛,土匪殺進來時,他跑得快,躲了起來。
等到土匪走了,他第一個跳出來,已經把馮家門口的箱子搬走了三箱了。
現在要搬第四箱,被趕回來的張進攔住了。
二人頓時發生爭吵,張進努力維護馮家的東西,然而這些趁火打劫的人太多了,他勢單力薄,顯然無能為力。
此時張進梗著脖子,紅臉怒道:“牛鐵柱,你他媽說什么?少爺沒死,少奶奶也在來的路上,貴叔何叔也馬上回來了,你等少爺回來了,看他不扒了你的皮!”
牛鐵柱頓時大笑起來,罵道:“張進,你他媽豬油蒙了心了嗎?馮家這場大火你沒看到?真要有人活著,他們不出來收拾局面?”
“至于你說的少爺,哈哈哈,那個只知道吃喝嫖賭的家伙,他回來又怎么樣?”
“姓張的,你他媽是不是看上人家未過門的媳婦兒了?快他娘的滾開,否則別怪我們哥幾個動手!”
“快滾開,你那廢物少爺回來又怎么樣,老子怕他?”
隨著他大叫一聲,四周其他幾個壯漢也紛紛擼起袖子,一言不合,就要揍張進。
便在這時候,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
“真的不怕嗎?”
眾人頓時一愣,下意識的扭頭看去。
卻見人群外面,一身是血的馮驥大步走來。
頓時不少人心頭發虛,下意識的讓開身形。
牛鐵柱也是臉色一變:“少……少爺?”
馮驥走到他面前,目光冰冷,盯著他道:“你剛才說什么?”
“沒……沒說什么啊,呵呵。”鐵柱尷尬的笑了笑。
張進看到馮驥,頓時大喜,激動喊道:“少爺,你可算回來了,這些吃里扒外的東西,他們搶咱的東西!”
牛鐵柱頓時大叫起來:“哎呦,少爺,你別聽他胡說八道,我們是在這給馮家守著家財呢,分明是這張進剛才想要搶東西,被我們阻止的,是不是啊?哥幾個!”
其他人見狀,連忙應和起來。
“對啊對啊,馮少爺,我們都是街坊鄰居,是來幫忙的。”
“是啊,馮少爺,你家這個護院,剛才要偷東西,幸好我們大家攔住了。”
張進頓時怨憤的眼眶都紅了,怒罵起來:“放屁,你們放屁!”
他連忙看向馮驥,激動道:“少爺,不是這樣的,是他們,是他們要搶東西。”
馮驥掃視了一眼這些街坊鄰居,又看了看喊冤的想要哭的張進。
最終目光看向得意洋洋的鐵柱子,他伸出手掌,按在了鐵柱子肩膀上,平淡道:“搬走的東西在哪兒?”
鐵柱子目光閃爍,狡辯道:“馮少爺,你可別冤枉好人啊,我可沒拿你家東西——啊!”
他話音未落,忽然一聲慘叫起來。
卻見馮驥放在他肩頭上的手,猛地一把抓住他的耳朵,用力一扯。
霎時間,耳根撕裂,鮮血直流!
馮驥面無表情,道:“我再問最后一遍,東西呢?”
“殺人了,殺人了啊,大家給評評理啊,東家殺人了啊。”
牛鐵柱慘叫起來,似乎想要利用四周圍觀者們的輿論,壓迫馮驥。
其他人也紛紛配合的指責起來。
“哎呦,姓馮的,你這不講理了啊。”
“這光天化日的,馮少爺,你可別動手傷人,我們可都是人證,回頭官府問起來,可是要問罪的。”
“是啊是啊,馮少爺,快松手,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啊。”
……
一時間,勸說者無數,更有人甚至想要上前拉扯馮驥,分開二人。
馮驥面無表情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詭笑。
他呢喃自語:“還真是人善被人欺啊。”
下一刻,他五指成爪,噗嗤一聲,直接一把扣進了鐵柱子的雙目之中。
輕輕用力一掀,咔嚓一聲,頭蓋骨整個被掀開!
鮮血迸濺,所有湊近的人滿臉是血,更有人嘴角染上了黃色的腦漿!
這一刻,吵鬧的聲音全部消失。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