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驥一把拉起她,喝問道:“你知道太湖金銀島是不是?”
“告訴我,你怎么知道的?”
曲非煙看著馮驥,咬牙道:“這是我們家的秘密,你怎么會知道的?”
馮驥立刻道:“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告訴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曲非煙搖頭:“我聽我爺爺說的,你幫我爺爺,我爺爺自然都會告訴你。”
馮驥一挑眉,立刻察覺到這小妮子眼中閃過的狡黠之色。
他頓時明悟,知道這小丫頭是想要求自己幫忙。
馮驥當下笑了笑,直接起身,走向門外,道:“幫你可以,要是一會兒你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再殺一遍就是了。”
曲非煙頓時臉色一白,只覺這人邪性的很,簡直比自己這個魔教弟子,還要魔頭。
一時間,她都不知道該不該招惹此人。
但是眼下時間緊迫,她也沒有其他法子可想,能求的,只能是這人了。
當下她小跑著跟上馮驥,走出后廳。
卻見前廳里,雙方早就大打出手。
五岳劍派都站到了嵩山派左手邊,表示不會插手這件事情。
而劉正風手持長劍,抵在那費彬的脖子里,雙目含淚,睚眥欲裂。
卻見他對面的嵩山派弟子挾持劉家眾人,劉正風的夫人和孩子都倒在血泊之中。
嵩山派這邊,陸柏喝道:“再殺!”
頓時又有兩名嵩山派弟子手舉刀落,立刻殺了兩名劉門弟子。
只聽陸柏喝道:“劉門弟子聽著,若要活命,立刻跪地求饒,指斥劉正風之非,便可免死!”
劉正風的女兒劉箐怒罵:“奸賊,你嵩山派比魔教奸惡百倍!”
陸柏眼底寒光一閃,喝道:“殺了!”
嵩山派的萬大平立刻提起長劍,猛地一劍就要劈下!
曲非煙剛跑出來,就看到這一幕,頓時驚恐大叫:“劉姐姐!”
她是曲洋的孫女,和劉家的這位小姐劉箐私交甚篤,此時看到劉箐即將死在劍下,頓時尖叫起來。
眼看這一劍就要斬落,忽聽一聲破空聲音傳來。
嘭——!
一道身影破空如電,瞬息出現在劉箐面前。
那長劍即將落在此女肩頭的瞬間,來人一手抓住劍鋒!
嘭的一聲悶響,這一劍如同劈在了石頭上一樣,兀自震顫,卻根本切不進去。
萬大平臉色一變,猛然抬頭,看向來人。
“你是何人,竟敢插手我五岳劍派之事!”
馮驥身形極高,低頭看向這萬大平,神色淡淡:“廢話真多。”
卻見馮驥一指點出,直接戳向萬大平。
萬大平臉色一變,急忙要抽回長劍。
然而長劍在馮驥手中,任由他如何催動內勁,根本無法抽回。
無奈之下,他立刻撒手,一拳打向馮驥手指。
以拳打指,本就占據便利,他此時運轉嵩山派內勁,拳力大增,欲要一拳打死馮驥,以儆效尤。
馮驥嘴角一咧,手指如同兩道精鋼,噗嗤一聲。
瞬間刺穿了對方的拳頭。
咔嚓之聲響起,這萬大平的半條手臂,都被馮驥一指點的稀爛!
血肉混著鮮血飛濺開來,慘叫也隨著萬大平手臂炸裂而傳出。
馮驥指力不停,噗嗤一聲,瞬間點在此人額頭之上。
嘭的一聲悶響,這萬大平頓時腦袋炸開,鮮血腦漿撒了一地。
在場眾人,頓時大驚。
嵩山派這邊,無論是陸柏還是不遠處的丁勉,都是臉色大變。
便是劉正風,也是滿臉驚喜。
至于旁觀的五岳劍派其余眾人,更是滿臉不可置信。
萬大平雖然是嵩山派三代弟子,但是其修為深厚,劍法超絕,絕對是江湖好手。
但是這青年大漢是誰?
居然一個照面,只是一指,便點爆了萬大平的腦袋!
這是什么指力?
這江湖上什么時候多出這么一位高手?
馮驥目光掃向其他嵩山派弟子,淡淡道:“嵩山派的人聽著,劉正風一家我保了,現在立刻滾出去,我不想殺人。”
眾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好狂妄的家伙!
陸柏臉色一沉,喝道:“閣下是誰?好大的口氣,今日殺我嵩山派弟子,你當你還能走出劉府?”
劉正風也忍不住喊道:“這位兄臺,劉某多謝你仗義出手,不過嵩山派高手眾多,早有埋伏,兄臺還請速速離去。”
他已然認出來,這是那位給自己帶來圣旨的仗義俠士。
馮驥看了看劉正風,搖頭道:“憑你這句話,救你一家老小,也算值得。”
他說完,扭頭看向曲非煙,道:“你爺爺呢?”
“救下劉爺爺一家,我爺爺肯定會見你的。”
曲非煙連忙喊道,眼下她就只能指望馮驥了。
因此態度十分殷勤,跑過去趕緊幫劉箐解開穴道。
這時一名嵩山派弟子忽然喝道:“你想救人?我偏要殺了他!”
說著,他手中短劍猛然一挺,就要插入劉正風小兒子劉芹的后心。
劉芹嚇得臉色慘白,頓時就要大叫。
忽然只聽嘭的一聲。
眾人只看到馮驥一抬手,那名嵩山弟子腦門轟然炸開。
整個人頓時癱軟在了地上,鮮血腦漿遍地!
“吸星大法?”
“不對,是劈空掌!”
“這是什么武功?”
“聽聞那魔教的吸星大法,也能隔空傷人!”
頓時眾人驚呼起來,人群里之中,衡山派的定逸師太忍不住道:“好厲害的內力,岳掌門,你可認出此人武功?”
岳不群此時也是臉上驚異,聞言微微搖頭:“恕我見識淺薄,實在看不出此人武功路數,天門道兄,你可看出來了?”
泰山派掌門天門道人也是滿臉震驚,搖頭道:“看不出來,但是這絕非魔教的吸星大法,我曾見過魔教的吸星大法,出手絕非這般模樣。”
“此人年紀輕輕,如何能修煉出這般高超的武學?”
“我想起來了,他此前說過,他是太湖金銀島的人,諸位可有聽過這太湖金銀島?”
眾人面面相覷,無人知曉,但是此時都默默記下了這所謂的太湖金銀島,心中打定主意,回去好好查查這個地方。
馮驥收回手指,看向挾持劉家眾人的嵩山派弟子,淡淡道:“都別動,誰動誰死!”
嵩山派所有弟子臉色難看至極,他們作為五岳劍派之首的嵩山派弟子,向來心高氣傲,說句目中無人,也不為過。
從陸柏、費彬、丁勉幾人趕來強行逼迫劉正風的行徑,便可看出嵩山派一行人有多囂張跋扈。
如今堂堂嵩山派,居然被一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青年高手殺了弟子,還被人家如此威脅。
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
當下就有一名手持利劍,抵在劉正風次子身上的嵩山派弟子不信邪。
他不動聲色,猛地提劍刺出。
“我嵩山派豈會受人威脅?”
這弟子大喝一聲,眼看劍尖已經送入劉正風次子后背肌肉。
忽然間,眾人只聽到嘭的一聲悶響。
卻見那嵩山派弟子整條手臂轟然炸裂。
卻見馮驥十指連彈,噗嗤之聲大作。
一道道恐怖劍氣激射而出,有的剛猛無儔,有的古樸大氣,有的靈動非凡!
這些劍氣在客廳內肆意縱橫,刺穿虛空。
頓時所有挾持劉家的嵩山派弟子紛紛倒地。
哀嚎之聲絡繹不絕,所有人腦袋上都破開了一個大洞!
如此一幕,驚的眾人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這……這是什么武功?”
“以指代劍,這……怎么可能?”
“劍氣破體,此子究竟是誰?”
那陸柏臉色勃然大變,當下身形一晃,瞬間逼近馮驥,口中怒吼:“大膽!”
一記仙鶴手,瞬間拍來。
頓時滾滾氣浪翻疊,轟鳴之中,掌力破空!
他不愧是嵩山十三太保之一,掌力雄渾之處,竟然已經達到當世一流水準。
掌力所過之處,獵獵作響,空中隱隱有雷鳴轟隆之聲。
不遠處岳不群、定逸師太等人都不禁微微色變。
“好一招風聲鶴唳!”
有人低聲驚呼。
馮驥回頭,看向這記掌法,眼神沒有任何波動。
太弱了!
盡管這具身體,只是馮驥以泥人捏造出來的傀儡。
但是這武俠世界的武學,對他而言,實在是弱的不堪一擊。
他的本體乃是金丹高手,領悟了法則之力,一方洞天世界的主人。
武俠世界的武學功法,在他眼里,自然如同螞蟻舉刀,蚍蜉撼樹一樣可笑。
馮驥依舊抬起一指,輕輕點向陸柏!
在馮驥手指抬起的瞬間,陸柏猛地心中一寒。
他立刻感受到了一股無比恐怖的危機感籠罩過來,有種立刻就會死亡的感覺!
這種危機感,是他無數次戰斗之中培養出來的戰斗直覺!
他毫無條件的相信這種直覺。
因為這樣的直覺,救過他太多次了。
他下意識的,便急忙收手,身形一躍暴退,躲避馮驥手指。
噗嗤——!
一道劍氣從馮驥指尖之中迸射。
劍氣穿過空氣,發出破空之聲,速度之快,令人根本無暇反應。
那陸柏雖然閃躲的快,但是終究不如劍氣快。
只聽一聲咔嚓悶響,陸柏右臂肩頭,瞬間被劍氣洞穿,露出一個血洞!
鮮血噴灑出來,宛若一朵紅梅!
陸柏臉色慘白,不敢相信,剛才若是自己不躲開,豈不是也會如同那些三代弟子一樣,腦袋開出一個大洞,當場一命嗚呼?
“你究竟是誰!”
他急忙點住自己肩頭穴道,驚怒大叫。
聲音之中,仍帶著一絲心有余悸的顫抖。
不但是他,整個客廳之中,所有人都神色震撼。
誰也沒想到,堂堂嵩山派二代弟子,十三太保之一的仙鶴手陸柏,居然也在這年輕人手中一招都接不住!
如此人物,江湖上居然誰也沒聽說過。
簡直荒謬!
一時間,所有人都盯著馮驥,等他開口。
然而馮驥并沒有理會這些人,只是淡淡道:“是你帶著他們滾出去,還是要我一起殺干凈?”
陸柏呼吸一滯,只覺得對方是真的沒有將自己等人放在眼里!
不是那種故作高冷,對方是真的不屑一顧!
可是……他怎么敢的!
自己可是嵩山派的人啊!
這武林正道之中,嵩山派乃是五岳劍派之首,左掌門更是與少林方證,武當沖虛齊名的頂尖人物。
這人居然一點也不怕?
此時面對咄咄逼人的馮驥,他卻不敢真的動手。
因為馮驥所展現出來的恐怖實力,是真的讓他感到畏懼了。
但是群雄就在一側,就這么讓他灰溜溜的帶人離去,嵩山派的臉面放在哪里?
當下他忽然扭頭,看向人群,道:“岳掌門、定逸師太、天門道長,咱們五岳劍派,同氣連枝,向來都是共同進退!”
“如今盟主令旗在此,要捉拿劉正風,問出他與魔教的勾結陰謀,諸位難道就這么眼睜睜看著么?”
定逸師太、岳不群、天門道人都是臉色微變。
三人都是人精,立刻明白,對方這是要將他們拉下水!
這神秘的青年武功太高,能一指逼退陸柏,自然能殺他們。
他們若是插手,只怕下場不會比嵩山派那些三代弟子好多少。
三人神色各異,卻是岳不群最先開口。
卻見這位君子劍神色惋惜,嘆息道:“陸兄,我與劉兄也是老朋友了,他說他沒有勾結魔教,只是與魔教那位長老因音律相交,雖然此話我也有些不信,但是他剛才也已經發誓,從此退隱江湖,帶著全家老小離開中原,去塞外生活。”
“我覺得大家都是五岳劍派,沒有必要這般打生打死的,何不就讓他去了。”
定逸師太也立刻會意,立刻道:“不錯,劉老弟在江湖上的俠名也是有的,我們這么多年的交情,他又是衡山派的二代人物,若是他日后真有對不起正道之事,咱們再抓他也不遲。”
“何苦現在就逼迫他一家老小?如此行徑,實在非是大丈夫所為。”
天門道長也微微點頭,道:“是極,貧道也是這般想的。”
陸柏臉色鐵青,怒視這些人,暗諷道:“陸某如今算是知道,為什么我們正道這般多的高手,卻還是敵不過區區日月魔教。”
“我等名義聯盟,實則人心各異,嘿,我看五岳劍派,日后別聯盟算了。”
“既然諸位沒有除敵之心,我嵩山派何必多管閑事?反正這些年死在日月魔教手里的人,又不是只有我嵩山派!”
當下他一甩衣袖,喝道:“嵩山弟子聽令,撤!”
頓時嵩山派弟子紛紛撤退,臨走前,都不免看了一眼那邊面無表情的馮驥。
似乎要將這人模樣深深記在心中。
馮驥全程沒有任何言語,對他而言,就如同觀察螞蟻搬家的人,他實在對眼前這些事情提不起任何興趣。
馮驥看向一旁的曲非煙,道:“他們都走了,叫你爺爺出來吧。”
曲非煙眼睛一轉,似乎在想什么鬼主意。
馮驥看了她一眼,忽然道:“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應該知道,我能救人,也能殺人,不要跟我耍心眼。”
曲非煙瞬間心頭一個激靈,這才醒悟過來。
眼前這位,可不是什么名門正派。
這位做事,全憑喜好,殺人救人,全在他一念之間。
自己若是不老實,真的惹惱了他,只怕劉爺爺一家還得被自己拖累了。
當下心中鬼主意不敢再動,只得道:“你稍等我一下。”
說著,她走到窗邊,口中呼喊:“爺爺!爺爺!有人找你!”
卻聽得一聲呼啦聲音響起,一道人影,從房頂之上落下。
只見那是一個精瘦的老者,頭發灰白,身穿黑衣,落在堂前。
他先是看了一眼馮驥,隨后立刻看向劉正風。
劉正風此時正抱著夫人的尸首,黯然傷神。
他走了過來,道:“劉兄,都是我的錯……”
劉正風抬頭看向他,搖頭道:“你我乃是知己,此事乃是嵩山派所為,與你何干?”
“曲洋大哥,嵩山派只怕不會善罷甘休,你切莫單獨行動,以免遭遇不測。”
他起身看向劉家眾人,道:“所有人立刻收拾細軟,咱們離開中原。”
曲洋立刻道:“劉兄,我與你同去塞外。”
劉正風點頭,旋即看向馮驥,道:“這位大俠,今日多謝大俠慷慨出手,否則我劉家一門,只怕都要死在這里了。”
“還請大俠,受劉正風一拜。”
說著,他當即拜倒下去,其余劉家眾人,也紛紛跪下,給馮驥磕頭。
馮驥道:“起來吧,我此番前來,倒也不是專門救你們的。”
“馮少俠,你有什么事情,但請吩咐,我劉正風在衡山城還有些人脈。”
馮驥搖了搖頭,看向一旁的曲洋,道:“我是為他們祖孫二人而來!”
此言一出,眾人大為驚奇。
便是曲洋這位魔教長老,也不由得吃驚起來。
他看著馮驥,道:“敢問少俠,找老頭子有何吩咐嗎?”
馮驥道:“你們隨我出來,我有話問你們祖孫。”
當下他帶著曲洋和曲非煙走出大廳,來到僻靜處。
“少俠有何吩咐,但請直說,今日承蒙少俠相助,劉兄一家才得以幸免于難,曲洋感激不盡,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曲洋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曲非煙連忙道:“爺爺,他想問‘太湖金銀島’。”
此言一出,曲洋神色頓時一變,驚疑的看向馮驥:“你……你從何處聽來的?”
馮驥扭頭,看向對方,神色平靜,道:“何處聽來?太湖金銀島,乃是我一造,你說我從何處聽來?”
“什么!”
“這不可能!”
這一下子,曲非煙和曲洋祖孫二人,同時驚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