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部分自來水，主動在QQ群、QQ空間推薦藤井首檔自制吐槽類綜藝《飯堂零時差》。
“每次聽浩哥一本正經的分析，我就想笑。”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Cat的表情…哈哈，太搞了。”
“生涯2個MVP、退役太早了、只會偷大龍…”
一些當天沒看比賽，或者提前溜了的觀眾，見網上突出冒出這么多有關飯堂的討論帖，根本抑制不住心里的好奇。
飯堂持續發酵時。
下午2點，B站的播放量突破300萬，進到熱榜頁面前三。
而在另一頭。
SN終于愿意談。
“林總，明說了吧，我是沒按約定辦事，但——我知道你很氣，我道歉，問題這事越往后拖，對你對我對我們彼此都有害…”
“冷靜，請您冷靜一點。”
“…我第一個拜訪的就是SN！”
“對啊，當時說的是試訓。”
“我尊重SN，可這樣對我公平嗎？王總今天也在，他可以評評理。”
“我剛過完27歲的生日，也沒上過什么學，把握不好合作的尺度。”
“不如這樣，我們弄簡單點，我自掏腰包買斷事先協定的試訓合同，然后公開道歉把事說清…”
“這就沒意思了，你們明明沒那么需求新人中單。”
磨了一周多的時間。
左手雪藏這事，在微博獲得了超500萬的瀏覽次數。且隨著首期飯堂節目的播出，本有些沉寂的詞條，再一次被青粉頂過水面。
倒是知道秦浩又一次炮轟藤井不作為。
某領導雖然生氣，卻也主動協調三方人員線下見面。見PDD低三下四的認錯，說自己耍了SN，不該這么任性，SN這邊總算有了松口的態度。
正如外界猜測的那樣。
SN沒覺得雪藏新人，是什么很過分的事。
要不是藤井反復勸說，加上近期戰隊形象有損，SN也不打算這么早放過YM。
20分鐘后。
PDD出200萬買斷剩下的試訓時間，咬著牙來到停車場。
“B站答應出一半，等會我去找他們溝通。”
PDD商業版圖的合伙人、前熊貓TV創始人之一竇雨曉從兜里摸出包煙，丟給PDD。
外人只覺得PDD胖、憨態，一路從網癮少年，變成了生意場上的嫖老板，以為這都是他單打獨斗的功勞，認為特別勵志。
但他的創業路。
早期靠的是跟小王的交情，中期靠的是直播平臺的高層。作為職業選手、網紅，他很容易混進這些人的人脈圈。
最重要的是。
他混得了酒桌KTV，講話也有幾分情商，知道哄人、低頭不可恥，沒那么多的固執和陰晴不定的脾氣。
所以創辦YM過程里。
一些直播平臺的高管們，有意無意的靠攏PDD，共同推他作為前臺。他確實很風光，但幾乎沒人在乎他跟誰有過合作。
所有看向YM、看向小象互娛、看向尼米茲互動娛樂的眼光，都被PDD吸引了。這是面最好的擋風玻璃。
包括此次事件。
PDD挨了罵，但很多人同情他。畢竟看到一個電競元老在微博控訴SN利用合同糾紛，雪藏新人，任誰都不覺得他罪過最大。
這就是全網大主播的牌面。
不管喜不喜歡，他總能占據人們的視線，任人評說。
車上。
PDD點根煙，緩解郁悶：“幸好要的不多，不然算起來我還虧了。”
他培養了左手一年多，吃住都在基地，平時沒少私教，愣是沒想過SN家大業大，結果這么犯渾。
竇雨曉刷著微博上的評論，回了句：“能脫身就行，再墨跡下去，兩頭都堵。再說了，公開道歉不是壞事，你的那些水友只會覺得SN霸道。
這樣，你晚上開播唉聲嘆氣幾次，我再找水軍帶帶節奏…”
竇雨曉抬起頭，認真道：“到時候左手出了成績，有我們YM一份功。”
竇雨曉相信PDD的眼光，他那么肯定左手能打出來，那說明YM能沾到光。可以找人多刷刷伯樂之情。
“還有，以后推人別搞什么書面承諾。”
吃一塹長一智。
PDD吐出煙圈連連點頭：“連SN這種都不守規矩，我不可能再這樣玩。”他是無視約定，轉嫁BLG，但SN也確實霸道。
“可惜…”
竇雨曉想起另一件事，開口道：“Penicillin那邊死活不肯加入小象工會，聊了好幾次都沒后續。”
虎牙跟Penicillin合作的很愉快。
某些人一直想親上加親。
這樣就能用虎牙的資源，孵化工會的收益。
“他那種人沒那么在乎錢。”
要是在乎錢。
新人合同帶隊打進季后賽那會，就該暗示太后漲薪，哪怕不學扣肉，也能提前跟別的戰隊眉來眼去。
但據PDD打聽到的消息，當時首冠回到老家，秦浩是只接了太后的電話，壓根沒玩什么逼宮。
當然。
對于這一點，PDD不奇怪。他也打過職業，還是莽荒時代的職業，知道投身這一行的，多少帶點精神潔癖。
不說人有多好，但起碼沒染上那么多的功利心。
幾分鐘后。
PDD更新動態，主動承認把左手合同轉嫁給BLG，是不負責任的表現。在此，他對所有關心左手的人，說一聲抱歉。
動態發出。
基本沒幾個人怪他。
畢竟在網友眼里，YM只是一家一個小體量的俱樂部，這對上電商巨無霸，肯定會心慌——拖BLG下水是不講道德，但對付惡霸，需要講道德嗎？
網友就是這樣。
有著特別樸素的價值觀，所以總是被利用。
“我個人還是很喜歡嫖老師的，他現在混的這么好，是他自己有在商業圈里混的實力。
有人說他差點害了左手，靠菠菜發家…emmm，你說出你的想法也沒問題，但是我真的很討厭那些人什么證據就沒有，就在那說得好像石錘了一樣。
伱要真覺得YM打假賽你就去查，去聯系藤井，而不是在沒有依據的情況下對一位電競前輩，做出這樣的惡性定論。
還有，嫖老師捐過希望小學，平時直播沒少捐款。
三過黃浦江而不入的晚上，也在直播間說自己特別想進LPL，只是這次準備少了，你們這些黑他的人真的比他更希望LPL好？”
“不就是酸人家錢多還有個好老婆，明明是SN霸道還要罵嫖老師的，我看都是些3D人士。
還有，就算耍了一些手段，做了些見不得光的事也比你們這些老鼠強。起碼人家白拼還知道回饋社會。
而且商人誰還沒有點見不得人的手段，你敢說那些開廠的道德就比嫖老師高？真的，別一天到晚只會無腦黑，無腦猜測，有這時間不如多去工地搬磚。”
面對爭議。
最好的洗白辦法不是自證，而是捏造身份牌，把那些罵的無腦歸類為羨慕嫉妒酸。
什么？
不酸？
你自證啊，先證明資產比PDD多，再來聊這事。雖然很多人不懂，為什么評論一件事，那么容易變成3D人士和生活不如意，甚至上升到比錢比地位。
但這就是互聯網的玩法。
深諳水軍之道的人，需要做的就是把爭議點脫敏。
什么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挑起網友互斗，這樣就沒人在意事情本來的模樣。
更新動態后。
被按頭道歉的郁悶散掉大半。
PDD刷了會其他的熱點，見飯堂官號慶祝《飯堂零時差》各平臺播放破千萬，PDD是真有點驚訝。
雖然藤井不咋搞節目。
但虎牙可是策劃過不少活動，什么主持人大賽，什么比拼，什么選美，什么戶外綜藝，目的也是圍繞深挖流量去的。
但據PDD的經驗。
這類自制節目，基本都是開局野心勃勃，中期人員低迷，后期互相甩鍋，認為誰誰誰方案不好，拖累了資金使用。
所以…
超預期的策劃活動，真的很少…
大多是虎頭蛇尾，一地雞毛，開項撈錢。
“我記得成本很低？”
飯堂的制作成本，真的很低，預算相當于一些主播杯。
“嘉賓加起來也就一兩萬，大頭是拍攝成本和加班費…好像贊助了500萬？”
讓人加班，可是要給錢的，嚴格來說，一些在LPL混的幕后人員，大多也在企鵝視頻那邊掛名。
“沒刷的話，這數據可以啊。才第一期。”
“應該沒刷…”
竇雨曉分析道：“成本本來就低，推廣全靠平臺，而且內容是靠消費選手來獲取流量…”
這種做數據沒用，上限天然就低。
了解飯堂的局限性，PDD點了點頭：“不過它這尺度，把控的還算不錯。”PDD一眼看出秦浩的作用。
沒他。
說不定要被沖。
因為三個嘉賓里，只有Cat打過職業，還是那種沒給觀眾留下印象的路邊型職業。
用這種人點評操作，很容易進入到冰箱怪圈，那就是有什么資格狗叫？這就好比一檔主打專業的歌手類節目，全請新人登臺。不被罵都說不過去。
但有秦浩坐鎮。
飯堂不缺專業性。
一個評委點評實力歌手，最差最差也是歌手粉絲不服，不至于被群嘲，甚至很可能自己人先吵——
評委說唱腔油膩。
正方虛心接受，反方認為這是特色，然后反問評委有什么出圈作品啊，敢這么指指點點。
同理。
秦浩指出越塔不溝通，糙的有點過分。那些之前愿意維護JKL的粉絲，也都虛心接受，全然不像之前那么暴躁。
點開虎撲。
見評論區這么和諧，PDD也很感慨。
要知道這期節目算得上在雷區蹦迪，但凡不是青粉勢大，估計解說微博要被沖爛。
畢竟逆風如科目二，都有人說最適合IG的打野就是寧。
有著成績作為基礎。
但凡不是秦浩，誰會服？
哪怕有比賽視頻為證，那也不能指出來。
這樣的現象。
編導隱約察覺到了。
他刷評論，總覺得某些網友言不由衷，看似沒意見，實則積蓄力量等待反攻。
他把這樣的擔憂說給Cat聽。
Cat回道：“黑流量也是流量，怕什么。”
Cat確實不在意。
跟節目組比，他已經收到罵他的私信，什么嘴巴噴糞，什么職業生涯宛如臭狗，還有好些祝他出門撞大運、千萬要出門的。
他不確定這是誰家的粉絲。
畢竟昨晚得罪的群體有點多，從IG、RNG再到EDG，他都嘴了，除了滔搏。
這還是看在浩哥人在現場，只委婉提了Mark，不然高低得多調侃2句老馬一生，全是命好。
“這就是幸福的煩惱，懂吧。要是一點水花都沒有，我們想被罵都難。”
Cat得意道：“打職業那會，誰認識我啊？今天醒來一看，多了三四萬的新增關注。”
Cat沉浸在不是無名之輩的喜悅里。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哦，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當五鼎烹耳！沒人在乎的日子他受夠了，他不想回到從前。
坐在馬桶上，打開微信。
球皇發來消息道：臥槽，B站300多萬的播放量。大明星？
他曬了張截圖，文字里滿是羨慕。
雖然幫忙牽過線。
但球皇確實沒想過Cat這么適配飯堂，比站在解說臺上出彩多了。所以昨晚那會，他總覺得這位前室友有點陌生。
明明穿著雙球鞋，坐姿最矮。
結果跟浩哥一唱一和，成了節目的焦點c位。
Cat：還得是浩哥猛，我就是個輔助。
Cat：別說我不是兄弟，這周周末，我請你去樓上。
下一秒。
球皇發來張舔屏的表情包。
隨后，Cat退出當前界面，按順序點開其他的紅點。一夜間，從比較熟的隊友到沒那么熟的同事，每個人都發來了問候。
里面不乏暗示自己想上飯堂。
還什么脫稿的時候，幫忙遞點話，靠自黑變相抬高Cat的能力。
一時間。
Cat有些飄飄然，這是他打職業時，沒有獲得過的認可。他一邊說些客套話，一邊說著“別奶”，整個的心情處于暗爽和明爽之間。
當然。
他沒忘記誰是大哥。
40分鐘后，他從洗手間出來，用紙巾擦擦手機屏幕上的指紋、拉拉嗓子，然后用最親切的語氣，發送語音給秦浩。
說實話。
秦浩剛來滔搏那會，他就加上微信了，但確實是因為飯堂才敢去溝通。不然秦浩不理他的話，可能會很尷尬。
雖然他跟秦浩沒法比。
但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尊嚴，他不想硬著頭皮貼人家的屁股。現在不一樣，他自覺跟秦浩配合不錯。
雖然配合的地點不在賽場，但昨晚幾段彈幕激增的點，都是他先開的炮。
“浩哥，首期的播放量還可以，我這邊跟你說一聲。”
秦浩開啟揚聲器，右手操控鼠標，左手點了下語音條。球皇當時就站在后面，差點沒聽出這是Cat。
在他印象里。
Cat沒這么溫柔過。
“再說吧，我有時間再去。”
秦浩回的時候。
球皇拿過水壺幫秦浩接滿水，然后酸道：“我跟貓皇搭檔了那么久，這B只會吼我…”
他捏著嗓子，模仿著Cat指揮時的氣勢：“不是，你們能不能來，中塔就這樣給了，那還打什么。”
秦浩聽出球皇的意思，主動道：“你想上飯堂的話，我可以跟節目組說。”昨晚編導非拉個群，把主創拉到一起。
球皇搖搖頭：“我上了只會低頭玩手機。”羨慕歸羨慕，反正球皇覺得自己沒那能力。
別說全程脫稿，不能冷場。
他連面對鏡頭，都渾身不自在，哪可能像Cat那樣被嘴退役太早，還能自黑是給有才能的新人讓座。
說實話。
換他，他只能當場尬住，把熱起來的氣氛搞得一團糟。
“確實，這節目不好做…”
秦浩由衷感慨。
雖然別人覺得他在游龍，但這種比他自己直播累多了。
“…虎撲評分有9.2。”
球皇念叨：“我看IG、RNG那些人，也沒敢罵飯堂。”
“批評也分尖銳和溫和。”
“以前我覺得太尖銳不好，后面我發現批評這東西，它就沒有標準。”
點進微博，藤井同樣發布聲明，說什么在他們的溝通下，三方已達成和解，左手今后將代表BLG出征。
再點開BLG的微博。
那邊已經在歡迎了…
當然，秦浩沒覺得這是自己的功勞。甚至藤井都沒有聽從建議，要新增獨立委員會來負責勞資協議。
跟過去比，好像什么都沒改變。
秦浩覺得有用。
晚上，郭皓找過來，說是滔搏考慮以品牌贊助的方式，支持青訓大會。
“真的？！”
秦浩有點開心，他沒想到老大這么支持他的想法。
郭皓伸手捏捏秦浩的肩膀，恭喜道：“飯堂的節目組擺明要蹭你的名氣，但不得不說，后續的話題度還算可觀。”
郭皓沒聊青訓的事，反而說起了飯堂。
“小浩，你知道奔馳為什么愿意贊助視野全開環節嗎？”
秦浩搖頭。
他答應錄制時，飯堂都還沒有自己的拍攝現場。
“一，便宜，奔馳每年光在中國，都有20多億的支出用于保持曝光和品牌形象…這點贊助費，甚至用不著層層審批；二…”
郭皓認真道：“藤井知道你應下來，才找奔馳商量。一開始，節目組想拉比心、陌陌或者找快消品贊助。”
只要跟企鵝沒有沖突，隨便誰贊助，飯堂節目組都愿意。
這件事，郭皓也是找人打聽，才知道。可以說，不是秦浩加盟，拉高了飯堂的檔次，這節目的制作成本還可以更低。
還有一點郭皓沒說。
那就是飯堂的表現，打動了滔搏。給點贊助費而已，滔搏出得起，就當挺自家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