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知行走出家主大殿,明媚的陽光鋪面而來。
陳知行瞇了瞇眼睛。
幽州,他必須得去一趟。
一來是因為阮南竹之事。
若是那‘家丁篇’的天命主角在此,他得想辦法將其弄死。
掠奪其氣運和金手指。
不管這天命主角對如今的他,還會不會產生威脅,對陳家還會不會產生威脅。
這種事情都只能寧可殺錯,不能放過。
他可不想成為一些狗血小說當中,盲目自大的某些反派,因為瞧不起天命主角,最后陰溝里翻船,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一個氣運值拉滿,再加擁有金手指的天命主角。
再加上一個潛力無窮的阮南竹。
陳家這艘從舊時代航行而來,早就已經千瘡百孔的船,說不定還真會被掀翻。
其次。
劍神傳承之地,正好就在幽州。
他本身也要去上一趟。
除此之外,他也要突破真吾境,若是在紫薇山突破,難免動靜會太大。
借此機會出去突破,倒是正好合適。
陳知行一邊思索著這些,一邊走下了主峰。
就在他準備前往第三峰時。
“三公子!”
一名負責看守山門的陳家子弟,一路小跑了過來,“三公子,我正好想去第三峰尋你,在此遇見了倒是正好。”
“嗯?有何事?”陳知行眉頭輕挑。
“三公子,山下來了個黑龍幫的人,叫什么許大龍,揚言有要事想要求見。”那陳家子弟開口道。
“許大龍?”
陳知行瞇了瞇眼睛,這家伙找他干什么?
“嗯,帶我去見他吧。”陳知行點了點頭,隨后朝著山門處走去。
......
......
與此同時。
一片昏暗幽靜的主峰大殿內。
陳道衍的目光逐漸目視著陳知行遠去。
“家主,之前家里的礦脈一直是由陳天雄那一脈看管,如今你將礦脈交由第三峰看管,只怕陳天雄會不滿吧?”幽老皺眉說道。
“不滿又如何?不滿也給我憋著!”
陳道衍面無表情道:“之前陳天雄占據礦脈,得了多少年的好處了,我不去追究,便已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他還敢不滿?”
幽老點了點頭道:“我就是怕陳天雄,會暗地里找三公子的麻煩,此次昭圣橫死,至今都未查明真正原因,陳天雄本就對三公子有所懷疑,您現在又將第一峰的配置,全部移到了第三峰,我只怕他會劍走偏鋒,做出一些極端之事啊!”
“極端?”
聽到這話,陳道衍眼中逐漸流露出一抹狠辣冰冷,漠然道:“現在陳知行,就是我陳家唯一的希望,我不管是誰,若是要去動陳知行,那就是與我為敵,與整個紫薇陳家為敵!”
在這一刻,陳道衍蒼老的面容上,透出絲絲陰厲之色。
仿佛一頭沉睡的老狼,再度在黑夜當中,展露出了森白鋒銳的獠牙。
幽老見狀點了點頭,心中已然明白,家主大人目前怕已是窮途末路,要將所有重寶,全部押在陳知行的身上了。
如今,陳知行便是陳道衍的逆鱗。
誰動,誰死!
“我這個人,行事向來很簡單,誰對陳家有利,那么我便對誰好。誰要是不開眼,想去妨礙陳家的發展,我就要誰死!”
陳道衍眸光閃爍,臉上一片無喜無悲開口:“一個死去的麒麟子,已經毫無任何價值,誰要是因此去動這個活著的,那就休怪我這個當家主的,不講任何情面。”
“家主大人說的是。”幽老點了點頭。
陳道衍‘嗯’了一聲,卻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道:“幽老,你對知行這孩子怎么看?”
“三公子么......”
幽老想了想,沉吟道:“我對三公子了解不多,但家主人既然開口問了,那我便說上幾句。”
頓了頓。
他緩緩開口道:
“說實話,原本在我看來,三公子雖然天賦極高,但卻生性懈惰,無絲毫進取之心,遠遠不如陳昭圣。”
“但是今日,三公子展露修為,卻是讓我......瞬間顛覆了對三公子之前的所有印象!”
他看了一眼陳道衍,見陳道衍示意他繼續說,面色不由變得凝重起來道:
“放眼整個紫薇陳家,若是三公子不說,誰會知道他已悄然邁入神游之境?”
“這代表整整十年時間,三公子只怕都在不斷升境,所謂懈墮閑適的一切形象,不過都是演給外人。”
“隱而不發,藏而不露。藏器于身,待時而動!”
“想要做到這一切......不僅需要無比縝密的心思,更要極深的城府,極強的定性,以及無比善于偽裝!”
“包括這一次,陳昭圣不過剛死,三公子便不再向您偽裝,選擇展露自身鋒芒,為自身謀取利益,剝奪第一峰的資源,這何嘗不是在逼家主您做抉擇?讓您不顧一切都要保他?”
“三公子的每一步棋,下的都堪稱天衣無縫,嘆為觀止。”
“家主,說句實話,剛才我都在想,倘若陳昭圣此次未出事,將來就算當上家主,只怕都會被三公子給玩死。”
“在三公子面前,陳昭圣......簡直稚嫩的像個孩子啊。”
待幽老神色復雜的說完之后。
陳道衍臉上浮現出淡淡笑意,伸出五指道:“心思縝密、城府極深、定性極強、善于偽裝、利己主義者,這就是你給他的評價?”
“嗯,我目前只能看到這么多。”幽老點了點頭。
“你還忘了一點,最重要的一點。”
陳道衍搖了搖頭,接著抬起頭,目光看向大殿外的無垠虛空。
“還記得前段日子,知行這孩子,在早教課上將碎風長老氣的半死之事么?”
“自然記得。”幽老想到此事,忍俊不禁笑道。
“知行這孩子,敢去質疑前人之路,這是讓我最為看重的地方。”
陳道衍收回目光,輕聲道:“知道么?‘質疑’的力量,其實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力量,因為萬事只有敢去質疑,才會有改進和超越的可能。”
“世間萬物,不破則不立啊。”
“正是這一點,讓我在他身上,看到了陳家灰暗未來里的一絲曙光。”
幽老心神頓時一震。
不等他說話。
陳道衍已經淡淡笑道:“這次幽州之行,你陪在知行那孩子身邊,但不要太過接近,更不可窺探,他想做什么,便讓他去做,伱只需聽他吩咐便是,明白么?”
“明白!”幽老面色一凜,重重一拱手。
陳道衍滿意點頭,接著似想到了什么,臉色逐漸陰沉,眼中殺機閃爍道:
“還有‘蛛網’之事,絕不能就此輕易揭過!”
“你記得讓冥老帶領家族暗部,去調查此事。”
“不管天翻地覆也好,還是血流成河也罷。”
“一個月內,本座要知道關于蛛網的所有事!”
“我紫薇陳家,雖然已破落,但虎倒骨猶在,我要讓整個東玄域都知道,我陳家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不是誰都能來踩上一腳!”
“誰要踩我陳家一腳,我就要不惜一切代價,咬下他身上一塊肉!”
......
......
與此同時。
陳知行在那名陳家子弟的帶領下,已經來到了山門位置。
隔得遠遠的,他便看到一個生的五大三粗的身影,正緊緊揣著胸口衣帶,貓著腰子,拘謹緊張的四處張望。
“許大龍,有何事還要你這黑龍幫幫主,親自來跑一趟?”
陳知行‘唰’的一聲打開手中折扇,微微一笑道。
“三公子!”
許大龍見到陳知行到來,頓時眼前一亮,一路小跑到了他的身前。
他左右看了一眼,接著壓低聲音道:
“三公子,小的幫派之前收到一封信,信封上的傳信之人叫做袁不負,上面表明了要交給您。”
“關于三公子的事,小的哪敢懈怠,連忙便自己跑了上來。”
一邊說著,他一邊從胸口取出一封因為護的太用力,而導致皺皺巴巴的杏黃信封。
怕陳知行誤會,他連忙解釋道:“三公子放心,此信的封泥都還在,小的絕沒有擅自打開。”
“袁不負?......愿不負么?有點意思。”
陳知行隱隱猜到了什么,撕開信封低頭看去。
瞬間,陳知行眼中精光一閃而過。
只見布滿密密麻麻字跡的信紙上,第一行赫然寫著一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