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重生在火紅年代的悠閑生活!
眼下的人還沒有追電影明星的習慣,但也都愿意看個熱鬧。
所以中院候診的隊伍里,“黃世仁”和他的大兒子被百十雙眼睛盯著。
不時還有責備聲,怪他對白毛女喜兒太狠,人家喜兒多可憐吶!
不過這些對陳強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
早在四五年他就在根據地演了歌舞劇版的《白毛女》,結果被憤怒的老鄉拿石頭打瞎了一只眼……
后來去擁軍演出,干脆差點讓小戰士拿槍給崩了。
眼下這種場面,都是毛毛雨了。
他也有經驗和這些市井百姓們聊天了,講一些演出趣事,慢慢的倒也熱鬧起來……
“喲,源子回來了!快看快看,黃世仁來找你看病了!”
付老三激動叫道。
李源搖了搖頭,上前伸手嚴肅道:“陳強同志,實在不好意思。我們院兒的一大爺年紀大了,不大能管事了,才讓街坊們有些失禮,還望您海涵。”
易中海:“……”
快牽條狗來讓他日一日,這也能和他扯上干系?!
陳強忙伸手握住,道:“不礙事不礙事,您言重了。都是觀眾,有些誤解也是好的。”
易中海臉色發黑,只是李源沒看他。
李源見陳強身邊站著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觀察了下,一只胳膊有些僵著,便問道:“陳強同志,是您兒子的胳膊有什么問題么?”
陳強一臉苦笑道:“可不是么?這是我大兒子陳布達,淘氣的很,這么大點兒就敢爬那么高的槐樹,結果從上面摔下來了。帶去醫院看過,說是摔脫位了,人也復位了。可是孩子一直叫著不對勁,一動就疼,這都兩個多月了。再帶去醫院看,人家說沒問題,再養養。中醫館子也去了不少,都不成。正好聽人說,您醫術高明,會正骨,就帶來瞧瞧,勞煩您了!”
眼下天氣不算冷,李源連袖子都沒讓孩子脫,伸手摸骨了片刻后,心里有數道:“復位沒復正,需要散開再重新接。您先抱緊您兒子,稍微有些疼。”
孩子嚇的臉都白了,想跑,陳強忙一把摟到懷里,孩子哭喊掙扎起來,李源卻借著這個勁兒,雙手飛快的上下一錯,孩子慘叫一聲,陳強都嚇壞了,然而李源手上也沒見怎么用力,輕輕的“咔噠”一聲吼,他松手退后半步,眾人就見孩子本來一只手在掙扎,現在卻是兩只手拼命的往外躥……
傻柱見之高興道:“嘿!瞧見沒?好了!!”
陳強心里正后悔不該聽信傳言,李源實在年輕的有些過分,萬一把胳膊給接廢了那就壞了,突然聽到一聲“好了”,他忙去看兒子的胳膊,果然見揮舞著帶勁,雙目登現驚喜。
起身后,面色鄭重的給李源道謝。
李源微笑道:“不必如此,陳同志回去后,還是讓這小子老實上兩個禮拜,別提重物,別太張牙舞爪。如果連續關節脫位,容易習慣性脫位,往后一動就掉,很麻煩。”
陳強自然百般答應,然后掏錢給診金。
李源笑道:“我看您帶了一袋棒子面吧?這個就成。我這只是很普通的羅氏正骨法,也就是羅家離京了,不然去他那里很容易的,不必太放心上。”
陳強很想不通:“如果容易的話,我帶著孩子跑了不少醫院診所……”
李源微笑道:“陳同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去的以西醫醫院為主。中醫呢,只是去了幾個中醫館。中醫雖然是大方科,但不同派類專精的還是有所不同的。西醫醫院那邊,條件相當好的,可能做個X光片。可那個檢查分辨率并不是特別清晰,復位后有些隱匿性的錯位,并不容易發現。”
眼下世界上還沒出現CT,要等七十年代才正式進入臨床,更別說核磁了。
光憑X片,就別指望能有多精準的結果。
沒有高精度的檢查,在西醫看來,陳強的大兒子已經算是痊愈了。
他們絕不會再把關節重新拆了,重新復位的。
陳強覺得就拿一斤棒子面很不好意思,盡管眼下條件很艱難,但也不至于如此。
李源不耐煩推來讓去,笑道:“下回您主演的電影上映了,送我兩張電影票就好。”
這個好,陳強高興的帶著兒子離去了。
李源正準備進診室,卻發現今天排在頭一位的居然是趙金月,正月十六,許大茂結婚了。
許家爺倆出了名的會鉆營搗鼓,挑選的親家怎么會差?
趙金月在食品廠上班,本身就是好單位,眼下這個時候更是一等一的好工作!
人長的白白凈凈,大眼睛、翹鼻子、小嘴巴,身材也好,胸前鼓囊囊的,在四合院里年輕一輩里排名前列。
四合院的人暗地里都說,許家爺倆不知道又做了什么虧心事,才把這么好一個能生養的閨女給騙到許家來。
要不是趙金月因為打小嬌生慣養性格潑辣,對許大茂動輒打罵,四合院的年輕人們非得抑郁了不可。
“趙金月,你在這干嗎?”
李源問了一句后,看向離她不遠的許大茂。
許大茂一臉無奈道:“這不一直沒要上孩子么……”
李源更無語:“你們才結婚倆月,這急什么?”
結婚后,許大茂眼見著消瘦憔悴了不少,兩頰都隱隱凹陷了進去,要不是眼下各家都吃不飽飯差不多,他非被人笑死不可。
可李源卻是知道,這小子可不缺吃的,他媳婦在食品廠很混的開,想法設法的往家里帶吃的。
一回許大茂喝多了酒,跟他說漏了嘴,她媳婦那一對家伙本身沒那么大,可卻帶了一個大號的罩罩,里面正好裝吃的。
保衛科就算再檢查,也檢查不到那里去。
趙金月沒好氣道:“伱媳婦兒懷孕了,你自然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兩口子眼見都快仨月了,連蛋都沒下一個!我能不急么?我們單位的李桂芝結婚一個月就懷上了,她和我不對付,見天看我的笑話!”
一片哄笑聲中,李源看著頭都快低到褲襠里的許大茂,笑道:“趙金月,聽我一句勸,孩子的事講究兒女緣分,得碰運氣……說客觀點,叫做概率。這可不是封建迷信啊,這是數學里的學問。你的脈搏我號了幾回了,健健康康的,你家條件好,沒吃過什么苦受過什么罪,所以身體很好。不像趙嫂子、秦姐她們,一身的勞累病。你可別覺得我厚此薄彼,實在是你不能沒病找藥喝。是藥三分毒啊……”
趙金月不服,道:“你能給賈大媽和秦淮茹她們扎針調理,就不能給我扎?大茂和你還是好哥兒們呢!”
李源“嘖”了聲,道:“既然都這樣說了,那就進來看看吧……大茂哥,你也進來。”
秦淮茹低下頭,以遮掩眼中不知該怎么描述的目光,幸災樂禍……有一點。酸味,好像也有一點。
一場中規中矩的針灸,許大茂坐一旁忽然嘿嘿笑了起來。
李源瞥了他一眼,沒言語,倒是趙金月嗷嗷罵道:“你笑個屁啊?怎么,也嫌我的腳臭?”
“也”字用的微妙,秦淮茹臭腳之名四合院人盡皆知,包括才來沒多久的趙金月。
這會兒聽到許大茂不懷好意的笑聲,登時急了。
李源斥道:“躺好了!不給你扎針鬧著要扎,扎了又亂動,當這是你家的炕呢?”
趙金月被罵懵了,李源平日里總是笑瞇瞇的對人,幾乎沒見跟誰冷過臉。
沒想到忽然落下臉來,還挺嚇人。
許大茂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在旁邊助威道:“就是!你當這是咱家炕上呢,你說啥就是啥,想干啥就干啥?當初源子給秦淮茹扎針,她婆婆露頭看了一眼,就給罵哭了。一大爺當初還想抓破鞋來著,結果到現在還時不時跟源子道個歉。你敢亂來?”
趙金月躺那都氣笑了,罵道:“許大茂你個狗東西,誰是你媳婦?你老婆被人罵了,你在旁邊叫好?”
許大茂干笑道:“我這是幫理不幫親!再說,源子又不是外人。”
李源劃清界限:“可別!你們兩口子是一家人,我就是外人。趙金月再躺半小時,扎半個月,就算調理完一個療程了。大茂哥去把簾子拉好,別見風就行,我要給后面的人看診了。下回別排那么靠前,留到最后扎針,不然耽擱功夫。回頭我教你一套推拿方法,你自己在家給你媳婦推。”
許大茂不明白,狐疑道:“推拿還能管這個?”
李源沒好氣道:“推宮活血沒聽過么?孩子沒出生前,就在這個宮里長著呢。把這個宮養好了,事半功倍。這個養不好,累死也白搭。”
許大茂恍然大悟,忙道:“我學我學,源子,要不你現在就教我?”
李源遲疑稍許,許大茂會來事,小聲道:“哥哥那還藏著兩瓶上好的西鳳酒,你拿去孝敬師父,再多學兩手!”
李源眼睛一亮,道:“這個好!我那師父,還就好這一口。成吧,你等一下,我去隔壁拿一下銅人,給你仔細講講穴位圖。你記仔細了,不能出錯。別把好好的活宮,反倒給弄死了。不過你聰明,肯定學的會。”
許大茂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結巴道:“還能……還能給宮弄死?”
李源好笑道:“多新鮮,沒聽過治壞病啊?不過一般沒問題,賈東旭現在不也天天給他媽推拿?大茂,你不會覺得自己連東旭都不如吧?”
許大茂聞言嗤笑了聲,道:“就他……我用腳也比他強!”
不過那邊趙金月卻不愿意了,道:“你少逞能!賈東旭他媽那宮早就死了,沒死也沒用了,推死拉倒。你給我推死了,我把你腦袋擰下來做豆包你信不信?”說完看著李源道:“你就不能給我推?”
李源嘿嘿笑道:“快拉倒吧!你要真有問題,我豁出去給你推也就推了。可是屁事沒有,瞎折騰個什么勁兒?”扭頭又對松了口氣的許大茂道:“你去拿酒,我去拿銅人,一會兒咱們這里匯合!”
許大茂忙道:“成!”
“你還真給許大茂媳婦弄啊?”
晚上賈張氏針灸完后,秦淮茹享受針灸推拿的過程中,看著李源問道。
李源呵呵道:“真以為我誰都這樣治啊?我和那娘們又不熟,也不大喜歡她的性格,整天咋咋呼呼的……”
秦淮茹抿嘴笑道:“我的性格好?”
李源雙手行云流水般推拿著,淡淡道:“你是個聰明人。”
“嗯”
秦淮茹沒忍住叫了聲,然后俏臉微紅,白了李源一眼道:“聰明人還落你手里,讓你這樣作弄?”
李源搖頭道:“平胸而論,你自己說說,要不是這一年多來我每天給你調理身體,眼下這么個饑荒時候,你在家還是吃的最少的一個,能不能撐得住?就算能撐住,也得大病一場落下病根,你信不信?”
秦淮茹抿嘴笑道:“我信!真當我傻啊?要不是你調理的確實好,我得多……才每天上門上趕著讓你這樣。不過說起來,你也不吃虧,我瞧你那本子都換了仨了,也不知道寫的啥,每天有那么多好寫的嗎?不是每天都差不多么?”
李源笑罵道:“你懂個屁!真當我每天閑著沒事干瞎折騰啊?怎么可能每天都一樣,就拿你來說,吃三分飽跟吃七分飽的時候就不一樣。還有,你婆婆罵你的時候,你穴位的氣感反應比較活躍。東旭打你那天,你各處穴位的氣感反應很強烈。東旭打棒梗那天,好家伙,針扎進去的時候,都能感覺到銀針本身在顫動。
這些東西,本身就是知識的一種。醫家常說,人的病一半是氣出來的,還有三成是急躁焦慮熬出來的。要不是我……哼哼!你半條命都沒了。”
秦淮茹深以為然,對于李源在這方面的話,她越來越深信不疑了。
頓了頓,她嘆息一聲道:“要是棒梗能有你這樣學習的心思,我也就不愁了。可他連作業都不愿好好寫,氣人。源子,你是怎么學的啊?”
李源已經開始收針了,對今天的練習比較滿意,也愿意搭理一下,道:“你把棒梗保護的太好了,再加上你婆婆……讓孩子一點苦都吃不上,自然沒有緊迫感,怎么會好好學習?學習很枯燥的。”
秦淮茹撇撇嘴,她可不覺得李源學習的枯燥,不過她還是說道:“要是棒梗能跟你學就好了……”
李源呵呵笑道:“死了這條心吧,不是我不樂意教,他確實沒這個天分。不信你隨便找個中醫館讓師傅看看……”
秦淮茹只能作罷,忽又想起來,問道:“你不是說還要去西醫學校學習么?你還去嗎?”
李源將針盒收好后,看著還未穿好衣服的秦淮茹,道:“去!下個月就去!”
已經定好了,五月他就要去京城第二醫學院,當一名旁聽的醫學新生了。
每周上四天課,上三天班。
禮拜天假期都沒了,要值班補工時。
工廠每月發大幾十塊錢的工資和糧票,自然不可能讓他脫產去學習。
不過也無所謂了,眼下啥娛樂活動都沒有,不如多學習學習,充實充實自己。
等再過幾年,風云跌宕,驚雷滾滾,再想靜心學習,真就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