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重生在火紅年代的悠閑生活!
立秋之后,天就一天比一天黑的早了。
李源回到四合院時,天色已經發暗,遙望西邊,鼓樓被落日余暉渲染成了暗紅色……
“源子哥回來了?”
一道聲音從老閻家門口方向傳來,李源看去,登時笑道:“解成,你這是接你爸的班兒了?”
閻解成干笑了聲,道:“還早……”
李源哈哈笑道:“還真想去你爸小學接班啊?”
房間內,躲在門后面偷聽的閻埠貴干巴巴的瘦臉上幾塊柴肉跳了跳,這個不孝子,回頭得好好敲打敲打……
閻解成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道:“這兩年連臨時工的活兒都找不著了,前門火車站扒完,新京城車站修完后,就找不到活兒了。”
李源笑了笑,道:“現在都難。五九年起就開始大范圍清退,原則上除了必要的分配外,所有的工廠單位都不對外招工了。我幾個哥哥都想進城吃份城里商品糧,仨沒上學的侄兒也巴望著,我也一直說沒法子。解成,別急,再緩緩。等明年轉好后,指定還有活兒。”
閻解成心里失望,面上強笑道:“我不急,誰讓我自己當初沒好好上學,怨不得誰。”
閻埠貴則在屋里氣的低聲暗罵,說了不讓扯這些,這熊玩意兒到底上不得臺面,沒忍住。
看吧,剛露出點苗頭,人家直接就拿話頂的死死的。
唉,豎子難成大器。
又說了兩句,李源回中院了。
心中也是暗自搖頭:老閻家的算盤珠子,算是一輩傳一輩了。
三年前的閻解成其實還好些,沒那么功利。
餓了三年,現在差不多已經有閻埠貴八成水準了……
再被他老子盤剝幾年,嘿,一準青出于藍勝于藍。
不過這和他沒什么關系,他也改變不了別人的人性……
進了二門,就見許大茂、兩口子又和傻柱在庭院里掰扯。
許大茂捂著腮,氣喘如牛,不過馬臉上倒是有些興奮,他老婆趙金月又抵著傻柱,手指著傻柱的鼻子在臭罵。
傻柱神情淡然,除了不讓趙金月動手外,其他的隨便。
握了個大草的!
柱子哥,挺會玩兒啊!
算了,老百姓過日子,不就是這些狗皮倒灶的破事嗎?
太正能量,容易引起正能量抑郁,還就得來點這種刺激的,中和中和這個過于偉光正的火紅年代……
人性里本身就有喜怒哀樂貪癡嗔色,只要不過分,倒也沒必要非得泯滅了其中哪一樣。
李源走到游廊下,見賈張氏和秦淮茹帶著倆孩子看的津津有味,不由笑道:“伱們這熱鬧看的倒是來勁,怎么又干起來了?”
秦淮茹不理他,棒梗嘴快:“我爸在家生您的氣了,我媽都不敢跟您說話了。”
李源奇道:“這話又是怎么說的?東旭呢?東旭,出來,我得問明白了,啥時候又給得罪了?”
賈張氏無奈道:“甭叫了,今兒都還沒回來呢。沒瞧見一大爺他們都不在?”
李源更納悶了,道:“如今工廠里沒啥車間任務,有點小活兒也不用加班啊。”
秦淮茹嘆息道:“是啊,工資都只能發七成,每月關餉的時候,都沒以前有盼頭了。”
李源樂道:“你不是不敢跟我說話了嗎?”
秦淮茹白他一眼道:“誰不敢跟你說話了?我餓的懶的說。他們兩家打架,還用為什么?”
李源想了想,道:“也是。”
何雨水拿著課本走了過來,道:“源子哥,我問您兩道題。”
李源笑道:“屋里開燈說吧,這馬上要天黑了……”
咦,傻柱怕就是趁這個時候才來事的吧?
眼下人不說個個夜盲吧,但天一暗視力指定不好。
這小子還真是個天才……
李源在屋里給何雨水講了兩道立體幾何,就聽何雨水抱怨道:“高一的數學課也太難了,根本聽不懂。”
李源笑道:“你是思維沒展開,無非就是在腦子里想象出來,然后去畫輔助線。回去好好琢磨一下,用點心,不難。”
何雨水撇嘴道:“我又不是您,您當然覺得不難……源子哥,曉娥姐和小湯圓就這么一直住農村呀?”
李源點頭道:“農村還有口吃的,孩子也多,熱鬧。”
何雨水笑道:“我還怪想他們的。”
李源道:“等情況好轉了就回來了。”
何雨水把玩著自己的兩根麻花辮,悵然道:“明年真的會好嗎?我在我們班算是好的了,傻哥是廚子,常能從食堂拆些飯菜回來給我吃。可是我們班同學,好多都餓暈過去了。還有源子哥,每天早上灌涼水,太可憐了……”
李源輕聲笑道:“還成,心里懷著希望,總能熬過去。往后會一年比一年好,放心吧。”
其實好也好不了多少,明年的確開始大幅增產,那是因為今年的產量太低,基數低自然襯的增幅高。
可一直到八十年代前,絕大多數人的生活都談不上什么質量,因為饑餓。
兩人正說著話,房門突然被打開,李源詫異看過去,就見趙金月氣呼呼的進來,不過看到李源凌厲的眼神后,才反應過來,忙又退出去,敲了敲門。
李源撫著額頭,嫌棄的“哎喲”了聲。
何雨水也煩,不過她還是知道輕重,拿著書本告辭了。
等何雨水走后,李源才應了聲:“進來。”
趙金月進門后不好意思道:“忘了敲門了,往日里都是許大茂那狗玩意兒敲門。”
李源又好氣又好笑,這女人分明生了一副好樣貌,偏偏這性格……啥也不是。
他道:“什么事?”
趙金月惱火道:“傻柱那個狗東西,又罵我們兩口子下不出蛋來。源子,你不是說我沒問題么?怎么兩年了,別說孩子了,蛋都沒下出來一個!”
李源寬慰道:“再等等,興許是兒女緣還沒到。反正我摸你的脈,哪哪都是好的。大茂那里,也沒啥大毛病……”
就是腎氣有些弱,這小子下鄉放電影的時候,也不知道勾搭了多少小寡婦。
再加上趙金月玩兒命的索取,以及時不時被傻柱重擊,還真是……
不過李源沒準備參與,許大茂那個狗東西,別看現在在他跟前老實乖巧,只要讓這孫子逮著機會,保準會從背后來記狠的。
正說著,房門再次被打開,鉆進一馬臉來。
許大茂一臉堆笑道:“源子回來了?剛我和傻柱那狗東西打的太激烈,沒瞧著……”
李源哈哈直樂,這小子肯定熟讀《阿Q正傳》。
趙金月不理丈夫,對李源道:“源子,你再給我推一推吧?每回你推完后,我總覺得宮里熱騰騰的,想尿尿,像是活的。可惜許大茂不頂用……”
李源仰頭,無語一嘆。
許大茂也是一臉頹廢,雙手捂住臉。
他這老婆,沒怎么讀過書,以前又是跟著她奶奶,一個彪悍的鄉下婆娘長大的。
唉……
咋整!
被纏著沒法兒,李源只能再次上手,半個小時后,趙金月一臉剛點完少爺做完大保健的舒爽表情,讓李源覺得自己這門手藝被玷污了……
他回頭看許大茂道:“你做的到底哪點和我不一樣?”
許大茂叫屈道:“沒不一樣啊!我連她身上哪根毛的位置都記住了,怎么可能錯……”
“我日你先人許大茂!”
趙金月也是要臉,聽許大茂對著外人說她身上的毛,她羞怒之下口不擇言罵道:“你怎么不把我衣服脫光,給他看我身上到底幾根毛?你這個臭不要臉的!”
許大茂臉上掛不住道:“不是你先一臉騷……”
李源打斷斥道:“再他么瞎扯蛋,以后都別來了!好好的看病手段,讓你們倆說成什么了?”
兩人這才老實了些,李源對趙金月道:“大茂推拿手法我見過了,比一般中醫學徒都要強了,你就讓他在家里給你推得了。”
趙金月不答應:“不行,我就要你來!”
李源還不答應呢:“我見天忙的什么似的,哪有功夫伺候你?”
趙金月不服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給秦淮茹還扎了兩年的針呢!怎么到我這就不行了?我也要推拿,也要針灸。”
李源氣笑道:“秦淮茹那是真有毛病,她剛好一點,我就打發她走人了。你一點毛病也沒有,在這扎什么針?”
趙金月得意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針灸可以疏通經脈,調理身體。我去永安堂專門問過了,人家老大夫都說了,真要有高明的大夫不間斷的給人針灸調理上兩年,那可是了不得了!源子,你對人家秦淮茹可真夠意思的!”
李源玩味道:“你們兩口子這是來要挾我來了?”
許大茂一個激靈,被李源笑瞇瞇的眼神一掃,身上汗毛都豎起來了,忙道:“沒有啊!絕對不是!她干的這事兒,我都不知道!”
趙金月罵:“你個狗東西,我這都是為了誰?”然后對李源道:“沒想要挾你,就想和秦淮茹一樣,你也給我扎針調理兩年唄?不讓你白干,我保證,你給我好好扎針,以后再不用早上灌涼水了。”
看著那傲然的表情,一副召喚舔狗的模樣,李源笑罵道:“趙金月,我才發現,你還真不簡單。威脅利誘、大棒甜棗齊上啊。誰要真以為你就表面那副傻德性,一準要吃大虧。大茂,你就是這樣被她吃的死死的吧?”
許大茂沒說話,只是木然的吐了口氣出來。
原以為娶個好看的傻婆娘回來,能多干活,多生娃。
誰知道,他么的娶了個女煞星回來。
日她祖宗十八輩的,分明一副虎逼德性,居然還有各種小手段,拾掇的他欲仙欲死。
他就盼著,李源能幫他狠狠拾掇幾回,看看能不能收拾過來……
李源瞥了這孫子一眼,看出些名堂來,心道真操蛋,自家媳婦讓別的男人幫忙治,還真是這王八蛋的風格……
他對趙金月道:“我給賈家婆媳倆扎針的目的,全大院都知道,就是為了練習針灸。給秦淮茹先扎,后來就不怎么愿意搭理她了,一直找賈大媽針灸。為了讓她扎針,扎一回我給她五毛錢呢。大茂,有這事兒吧?”
許大茂連連點頭道:“有有有。”
李源笑道:“明白了么?不是我想對誰好,就是為了找個練習扎針的對象。”
趙金月不甘心道:“我也可以扎,給你練習,只要能幫我扎好,隨便你扎,想扎哪都行。”
李源驚訝道:“你這么信任我?”
趙金月狡黠一笑,道:“你連一大媽的心臟病都能瞧好,還幫那么多人看好了病,誰不信你誰才是傻子呢!”又瞪許大茂道:“賈東旭那狗玩意兒那么恨源子,都愿意讓他老娘、媳婦到源子這扎針,你愿意不愿意?”
許大茂瞪眼道:“我當然愿意!我不相信誰,也不能不相信源子啊!”
“去去去!你們兩口子擱我這唱雙簧呢?誰樂意給你媳婦扎針了?”
李源笑罵完,指了指書桌上高高摞起的書籍,道:“你們瞧瞧,我要看多少書,以為我轉行當西醫是開玩笑的嗎?”
趙金月看了看寫字臺上那摞了幾摞的書,疊一起估計比她還高,咋舌道:“這哪看的完啊,你中醫都那么好了,學西醫那玩意兒干嗎?我也去仁和醫院看過,屁用沒有,根本沒你推拿有效果。源子,你和大茂交情那么好,就幫幫我們兩口子吧?我們都結婚兩年了,一個蛋都沒下,外面人都在說我們。”
好嘛,苦肉計都上了,開始賣慘了。
李源愈發覺得,往后四合院的日子指定不會清靜了。
他樂呵呵道:“你們先回去吧,我這一時半會兒也沒頭緒。反正我一直診你的脈是好的,實在無從下手。我再學習一陣,說不定哪天突然就來靈感,找著你們倆問題所在了。還別說,兩年一直沒要上孩子,多少可能還是有些小問題……”
他一直說兩人沒問題,如今這么一轉口,小兩口反倒緊張起來。
李源看著兩人心里咯噔一下的表情,有些好笑。
還治不住你們了……
“行了,趕緊回去歇著吧,這都多晚了。”
李源再次趕人。
許大茂和趙金月都沒再繼續當狗皮膏藥,趙金月還笑道:“剛才進來時院子里好些娘兒們都等他們老爺們回家呢,一大媽還打發了傻柱那個狗東西去軋鋼廠看看,咋這個時候還沒……”
話音未落,外面傳來一陣哄亂的驚叫聲:“賈大媽、秦姐,快來再看東旭一眼吧,快來再看東旭一眼吧……”
這是傻柱的聲音!
還是帶著哭腔的聲音!
三人對視一眼,都瞪大了眼睛:壞了,出事了!
李源心里則是一嘆,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東旭……我的東旭啊!!”
賈張氏天崩地裂般的哭聲,也傳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