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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干干!”
四合院正北房,老何家的大圓桌又支了起來,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李源看著老哥仨樂道:“我還真沒想到,你們仨能同意。趙嫂肯定愿意去,賈大媽和我這么多年的情分,她指定想去港島看看,秦淮茹就更不用說了……一大爺嘛,想去看看也能理解。都這個歲數了,還能活幾年也不知道,房子留給誰?不如拿出來瀟灑一把。二大爺嘛,也是被傷透了心。”
易中海聞言,“滋兒”了一口酒,隨后眼睛睜大了些,頭上白發根根豎起,辣的頭皮發麻。
今年換綠棒子二鍋頭了,一口下去,能辣到腸子。
劉海中倒是能喝,“滋兒”了一口后,只覺得能壓得住心里的酸楚。
養兒防老養兒防老,養了仨好大兒,過年沒一個回來的。
看到劉海中這樣,易中海心情莫名好了許多。
他能堅持活下來,全靠二大爺、三大爺人生的襯托……
他雖然絕后,遇到某人后的人生也受了些苦,但總體來說,日子過的還是輕快。
即使最艱難的歲月里,吃喝還是不愁的。
賈東旭雖然不是東西,可死的早,也不算養了條白眼狼。
再看看這老哥倆,嘖嘖嘖,那真是自作自受。
不過還有一個沒點著的,不過癮啊……
好在,李源終究還是沒讓他失望,又看向戚戚然的閻埠貴道:“三大爺,您不該啊,解成對您和三大媽還算湊活不是?”
“嗐!”
閻埠貴用顫音嘆息了聲,以顯示他心中的悲苦。
三大媽也坐在旁邊,抹了把心酸淚。
今年又是一人出一個硬菜,湊了一桌子。
今年要方便些,還沒過正月十五,準備的肉菜還都有。
這會兒老伙計們見面,還有什么比訴苦更過癮的?
易中海聽到這一聲“嗐”,今天的心氣兒就徹底順了,“滋兒”一聲又是一杯酒,臉又變形了,又忘了,這不是去年的五糧液,是二鍋頭,忒辣!
趙金月見閻埠貴還不肯直白的說家丑,就對李源眉飛色舞道:“干起來了!”
李源道:“誰干誰?”
趙金月真是好知己,一下聽出韻味來,大眼睛都在放光,樂道:“三大媽和于麗!”
“嘶!”
李源倒吸一口涼氣,稱贊道:“還是咱院里的日子過的熱鬧,精彩!錯過了錯過了……”
趙金月樂不可支道:“可不是嘛,都薅頭發了!于麗也是個厲害的,看著苗條,勁兒不小。不過到底不敢真打,三大媽差點扒了她的衣服!”
秦淮茹都聽不下去了,道:“哪就干起來了?我看就是三大媽欺負人,非要人家上交一半工資,要拿錢貼補解放、解曠他們。都分家了,于麗當然不肯干了。三大媽急了眼還動手搶,打打兒子就得了,還打兒媳婦?得,這下好了,老大家也不露面了吧?孫子都不親你們了。”
李源遺憾道:“這樣啊……也好。明兒就有工作人員來聯系你們,簽上法律文書,做好公證,你們把房本交了,只要拿好文書,就有居住權,活到兩百歲就住到兩百歲,什么都不耽擱!”
三大媽更傷心了,沒她的份兒。
傻柱笑道:“源子,你要這幾間破屋干什么?就您家那座親王府,嘿,一百座咱們這四合院也趕不上啊。老幾位,您是沒見著啊,正經的雕梁畫棟,連地磚上都刻著雕畫呢,講究!規規矩矩的是按著老年間的親王府恢復出來的,地道!里面的擺設都是金銀器具,古董家私!隨便拿出一件也比這幾間破屋值錢!”
李源喟嘆道:“畢竟是老街坊,我瞅著一個個過的不如意,也心酸。這天下無不是的老人吶,是不是?可是呢,別人家的事咱又管不著,得了,盡我一份心意,能拉扯一把是一把。一大爺、二大爺、三大爺,等您三位四九城好漢去了,我保證讓您哥仨開開眼界,見識見識什么叫劏房!您三位想不想見識見識,港島的電子業為什么那么發達?賺那么些金山銀海?一個電子表頂一短工干一個月了!”
老哥仨點了點頭,李源一擺手:“安排!電子廠里三日游!”
又對傻柱道:“蔡大哥去過港島,回來后怎么跟您幾位說的?”
傻柱笑道:“說看海挺好看,您還開大游艇帶他們出海玩兒,海鮮真新鮮,好吃。”
李源豪氣:“海鮮好說!蝦油炒飯,管夠!”
傻柱一聽就知道李源在逗仨老家伙樂子,跟著嘿嘿直樂。
趙金月眼巴巴道:“徐慧珍說您家在港島住五百畝地的莊園,跟宮殿一樣,闊氣!”
趙寡婦笑道:“聽著玄乎,跟皇宮一樣。”
秦淮茹幽幽的道:“秦家莊不少人見過,李大娘和幾個嫂子帶照片回去給大家伙看過,都說比皇宮還好看。”
李源大方:“保證都讓你們看到,還能拍照留影!要是好看,回來后都好好攢錢,來年還能去看!”
“源子,局氣!干杯!”
三大爺仿佛看到了人生的高點,激動舉杯。
“干杯干杯!”
氣氛又熱鬧起來了!
碰杯后,趙寡婦道:“源子,我也不給你錢了,明兒也把文書簽了。”
李源“咦”了聲,意外道:“趙嫂,您這是缺錢了?不應該啊……”說著看向傻柱。
傻柱連連搖頭道:“不會不會,大軍和杏兒都是孝順孩子,倆孩子一人拿出小半月工資都夠了。”
趙寡婦笑道:“我不缺錢,就是房子住不下,兩個孩子都有自己的院子,還買了樓,這兩間房沒人要。等我沒了,你就收了去。”
她自然是看出了李源的心意,想收了這處四合院。
為的,恐怕就是當年在這個院子住過小二十年的情分。
人家最不缺的就是房子。
李源啥也沒多說,和趙寡婦碰了一杯。
這嫂子人真不錯,當年李源“最難”的時候,只要開口就沒有不借的。
甚至李源都沒問她開口,她也主動五塊十塊的盡力支援。
四合院內,也還是有好人的。
要不是陪家人,王府還真沒這里住的自在熱鬧。
等將來吧,等將來,從四合院始,也從四合院終。
李源舉杯,一飲而盡。
“我靠,伱煩不煩啊!我以為你找我來喝酒……你現在怎么成跑腿的了?”
李源如今已經不知道遮掩情緒為何物,不高興就直接嚷嚷出來,即使對面站著的是梅長寧。
梅長寧也罵街:“草!你當我愿意?他們要是強硬下命令,我也不理會。可人家好言相說,都那個位份了,還商議請求著來,弄的我都沒退路。源子,世道變了,沒經過戰爭的,都開始玩兒陰的了!”
李源哈哈樂了起來,道:“下回見面我給他們學學你怎么說他們的。”
梅長寧笑罵道:“學你大爺!”
一屁股坐下,仰頭看著王府西路院上房考究的梁木,嘖嘖道:“喝著大紅袍,住著王府,你小子日子過的忒逍遙。不過我怎么聽說美國方面好像要卡你們,連進口貨物都要卡?”
李源不屑道:“卡他大爺!大唐半導體率先推出了256MDRAM,并且持有‘日奸’舛岡富士雄發明的閃存專利,在半導體行業遙遙領先!北極熊倒塌后,歐洲開始不怎么叼老美了,它敢卡我,歐洲就敢用大唐的產品,干掉老美的公司!”
現在英國持有最多的外匯不是美元,而是德國馬克。
要等到今年下半年,華爾街派出索羅斯在英國經濟沒有明顯破綻,外匯儲備充足,方方面面都沒道理出問題時,結構性做空沖垮英鎊,一天之內打崩英國金融體系,而德國卻沒有出手相救,牛牛滿腹怨恨,直接退出了歐洲匯率體系,歐盟出現了明顯的裂痕后,漂亮國才一步步玩兒殘歐盟,收了一堆狗腿子。
但眼下這個時候,歐洲也還是能夠相對自主一些。
再者,大唐的半導體產品如此先進,那群唯利是圖的昂撒逼崽子卡個雞毛!
說起來要感謝腳盆雞,舛岡富士雄本是東芝的閃存奇才,結果被大公司病搞的心灰意冷,作踐的滿腹怨氣,發明了價值一年數百億美元產值的產品,結果就得了幾百美元的獎金,關鍵是產品居然還不受重視。
大唐在腳盆雞世紀股災之前就把人挖了過來,可想而知,這個鬼子在那邊受到了何等的奇恥大辱。
大唐定級很高,也給予了頂級待遇。
舛岡富士雄也沒有辜負大唐的信任,短短三年時間,大唐半導體的閃存NAND就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甚至三十年后,手機里用的也還是這玩意兒,全球一年產值超八百億美元。
舛岡富士雄也不是沒缺點,這人是純技術人才,不懂一點人情世故,脾氣不是一般的臭,是很臭很硬。
從早上到公司上班就開始罵人,把人叫到他對面坐著,他在那發火罵,罵著罵著就罵睡著了,但對面的人不能走,一直到下午五點,睡醒了,情緒穩定了后,邀請被罵的人去喝一杯……
喝酒回家后,開始猛肝!
天才就是這樣,一身怪癖,但戰斗力超乎想象的強大。
三年內,給大唐半導體奉獻了超五百項高技術專利!
開始仨月這鬼子就把公司上上下下快得罪完了,后來看到一項項冒出來的公司專利,經過評估研究后,張如今專門給NAND閃存研發部門設立了一個公司規則,被舛岡富士雄叫去罵的人,可以收獲一份豐厚的獎金。
讓舛岡富士雄罵的越痛快,睡的越舒服,獎金就越高。
因為這個,一段時期內挨罵都成了一項美差……
不過舛岡富士雄知道此事后感動壞了,有感于公司對他的尊重和器重,反倒收斂了些脾氣,工作效率也更高了。
意外之喜。
梅長寧聽不懂技術方面,問道:“真的假的,這么牛?”
李源笑道:“你以為呢。”
梅長寧若有所思道:“大陸有沒有可能發展這些高科技行業?”
李源搖頭道:“二十年內別想了,投資不起。數百億美元砸進去,才有了這份意外之喜和底氣,還是碰對了運氣。要不是白頭鷹往死里收拾鬼子的半導體,那不管是大唐還是三星,都一點機會都沒有。八十年代,全球排名前十的半導體公司,八個是鬼子的,末尾倆美國的吊車尾。要不是意外早一步研發出64MDRAM,我們也沒辦法和美國的干兒子三星棒子比,不確定性太高。
知道現在老美為啥沒有明面上拾掇大唐?”
梅長寧樂呵道:“因為有人在鬼子那邊核爆了?”
李源看他一眼,道:“這個只能稍微影響一點,現在全世界誰的核武器有他們多,比他們先進?之所以沒全力收拾大唐,是因為剛干完北極熊,他們正享受肥美的晚餐,欲仙欲死中,顧不上。其次,他們的技術沒我們的好,暫時需要我們的產品。最后,大唐還是太弱了。即便是閃存市場,今年也只有一點五億美元,人家現在走金融路線,放個屁都比這個多,根本不在乎這一點盤口。”
閃存市場,要等到二十一世紀才會爆發。
而美國連續在日本和北極熊身上嘗到了兩次甜頭,這種甜頭……怎么說呢,已經不能叫甜頭了,看看大唐就知道了。
走了狗屎運碰對了兩次,就有了如此大的不同。
要知道,李源在這兩處啃到的只是邊角料而已,大餐在華爾街手里。
正是因為巨大的蛋糕過于美味,所以白頭鷹往外拋制造業的速度開始加快。
一個盤口只有一點五億美元的產業,即便再加上存儲半導體,也還是沒被他們看在眼里。
這還是他們在腳盆雞被炸了顆核炮彈后稍微收斂下的心態,不然,他們更加目空一切。
梅長寧笑道:“我以為你真是甩手掌柜呢,這不是清楚的很嗎?”
李源呵呵笑道:“我哪是甩手掌柜,每天都很忙的。”
梅長寧一下反應過來,罵道:“差點被你繞遠了!趕緊走,那邊等著呢。走吧,大爺!”
李源無奈道:“我去了說假話自己不開心,說實話別人不開心,真不想去。”
梅長寧去拉他,道:“你什么時候在意過別人開心不開心?再說了,有什么就說什么,誰還想聽你的假話?”
海子,南閣。
李源坐在一排大佬的對面,無奈道:“不是難請,秦主任給我打了幾次招呼,說這邊想見見我。我說我也不是清高矯情,天子呼來不上船。也不是拿喬,覺得有點錢就膨脹了,是有自知之明。所以我連大唐的管理都不怎么插手,因為我知道,我真管不好。”
隋老很自然放松,看著也很愜意的雙手插攏,笑道:“李源同志,不要妄自菲薄嘛。如果說你都沒干好公司,那全世界的企業家都要為之汗顏。”
趙君勛也笑道:“金融部門把你的幾次金融布局當作經典案例,學習了兩年也沒學完。”
李源搖頭道:“純投機,有什么好學的。除了醫藥……不,醫藥領域運氣也占很大成分。你們問問搞醫藥的學者就知道了,運氣占很大一部分。所以不是我妄自菲薄,確實不敢胡說八道。不過人既然來了,頂多也就是聊聊天,純閑談。”
隋老哈哈笑道:“李源同志,鬧了半天,你這是滴水不漏啊。好好好,那就純閑談。”
李源便開始了他的閑談:“南方的談話是一股春風,這是對普遍國人而言。但是,對國企來說,卻是一股徹骨寒風。八十年代,國有企業的虧損率還能控制在百分之十以下,比較穩定,這也是國企員工最幸福的時代。但是,好日子過久了,就忘了危機。改開一開始,其實就有國企撐不住了,寫信哭鬧,把國企的困難怪在民營企業的頭上。有的更是寧愿敗給外企,也不愿丟人現眼輸給民營。嘖嘖,新時代的寧與友邦,不與家奴。”
聽著這孫子的話,梅長寧頭皮都有些發麻。
秦大雪也皺起眉頭,本想提醒一下自家男人,火力別過猛,但隋老攔住了她,并很有興趣看著李源,甚至桌邊還擺開了一個筆記本,放著一支筆。
李源也是沒什么顧忌的,直言道:“根據大唐戰略部的調查,到了一九八八年后,企業虧損面達百分之二十,今年,毫無疑問將會到百分之三十。按照這個速度,到九五年,全國預算內工業企業虧損面百分之百超過一半,將會給銀行造成一萬億以上的不良資產,冗員超過三千萬!我相信中樞也一定有相關的數據,只是你們的,或許要小一些。但如果小很多,就要查了。”
隋老發言道:“李源同志,你的數據觸目驚心,但是呢,我們心里多少有數,應該說是沒有偏差太多。那你能不能說說,原因到底出在哪里?你企業做的好啊,明明是甩手掌柜,也就偶爾指點指點,可是現在大唐卻是全中國,包括港澳臺在內,最有名的企業,幾乎沒有之一了。哦,還有一個,是灣灣的王永慶,臺塑做的也非常成功。但是,你明顯比他高明多了,你不用上班!我都羨慕你!”
“呵呵呵!”
一番話,讓南閣里的氣氛寬松舒緩下來。
“改革后,特別是近兩年,國家不斷給企業擴權讓利,本來是希望企業自強自立的,可誰知道這些廠干部也是不爭氣,就像籠子里養慣的金絲雀忘了怎么飛,平時一個個抱怨籠子困住了他們,束手束腳捆住了他們的才能。叫苦連天。也不想想他們才苦了幾天,農民苦了幾十年了1
一個個倒是吃的飽飽的,拉出去十個槍斃,八個都不冤……”
“李源!”
秦大雪實在聽不下去了,道:“說話注意點影響!你這已經是帶有攻擊性了!”
李源呵呵一笑,不舍得罵自家媳婦,罵梅長寧道:“我說我不來,來了就容易說真話,你非讓我來!挨領導批評了吧?”
梅長寧一只手捂住臉,不想理會這孫子。
還是隋老哈哈笑道:“說說說,你只管說!”又對周圍人道:“李源同志提的問題,到底有沒有,存在不存在,我們心里都有一把尺子。沒必要藏著掖著嘛。遇到問題,想辦法解決問題,不是去堵說真話的同志的嘴。”
趙君勛打趣道:“秦主任,你還讓李源注意說話?你們倆不愧是兩口子,火氣一個比一個大,說話一個比一個直。”
翟老笑道:“直點好,直點好。紅紅臉,出出汗,有好處。”
眾人又笑了起來。
李源就繼續了,喝了口茶后,他說道:“隋老說我會指點公司,我想可能是想讓我給國企困局出出點子。但恕我直言,幾十年來積累下來的國企沉疴,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想要建議,就一個建議,該破產,就破產,不要再心慈手軟了。有計劃的,有序的,集中力量,一個省一個省的解決。趁著改革春風起,經濟馬上就要重新大熱,解決一個省算一個省。”
翟老面色嚴峻道:“李源同志,你不是一般人,是做企業,還是做大企業出身的,一定知道企業的破產,牽扯到方方面面,沒有那么容易實施的。”
丈夫騎自行車載著妻子去那啥,和北極熊倒下的那幾年也差不多了。
秦大雪道:“李源,你聽沒聽說過諸城?”
李源納悶道:“你前天才給我講過啊……”
眾人再次笑了起來,翟老撫掌對隋老和趙君勛道:“我現在相信,這個小李的確是真性情了。”
秦大雪無力道:“前天你沒說看法,現在能說說么?”
李源笑道:“沒說看法,是因為不具備普及性。而且,企業的生存力,并不只因為產權所屬權問題。把企業股份賣,甚至送給內部員工,或許能調動企業的積極性,但沒有一個好的領頭羊,沒有技術上的投入,沒有市場的開拓,該存在的問題還是存在,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當然,能試試也行。如果國有企業是賣給企業內部的所有員工,而不是個別的,也能保證國有資產不會流失的太嚴重。”
諸城出了一個陳賣光,去年就把一個市的國企全賣給各企業的內部員工,引起了巨大的震蕩。
可正務院派下去工作組去查后,才發現諸城這個本來啥也沒有的農業市,一下給發達起來了。
各項數據都表現的非常好,令人震驚之余,也讓上面產生了推廣的心思……
當然,還要傾聽各方的有益建議。
趙君勛問道:“不會流失的太嚴重是什么意思?”
李源笑道:“國有企業的存在,不是靠工人憑空干出來的,是靠農民交公糧支援起來的。現在都分給工人了,吃虧的還是農民。當然,總比倒閉了強。所以我也就啰嗦一句,沒什么意義。
我一般是不愿說這些事的,因為大部分都是夸夸其談。指出問題容易,想指能指一大堆。可解決問題的法子,終究還是要靠你們來承擔。
今天講這么多,是因為我有一個要求。就是清理國企的事,能不能別讓秦主任去辦了?她已經做了很多披荊斬棘攻堅拔寨的事了,要是再沾染這個,我倒不是怕得罪人,不管誰想來報復,我都能替她接著。可遺臭幾十年的事,還是算了吧。不能因為她從不謀己身,二愣子一樣,就可著她使勁的欺負……我這個人覺悟不高,向來認為成事先成己,利人先利己。處世不必邀功,無過便是功。”
“李源!”
秦大雪有些無奈的叫了聲,但并沒有多說什么。
因為她也確實不想做這件事,不是怕擔責,是因為她如果過于無私,那對愛她的人就顯得過于自私。
隋老看了秦大雪一眼后,笑道:“雖然組織上用人的原則,是不需要和家屬交代的。但是呢,傾聽家屬的意見,也是組織單位一項重要的參考!李源同志說的不無道理,秦雪同志已經打了很多的大仗、硬仗了,以后還會打更多的大仗硬仗。所以家屬的這一點要求,我們可以考慮。
至于什么利人先利己,無過便是功,那就是謙虛之言了。古老曾經夸榮家是改革開放的楊家將,這沒錯。但是呢,我認為大唐李家,是有助于我們中華民族實現偉大復興,重現大唐盛世的隴右騎兵,天下無敵的玄甲鐵騎!你絕對當得起這份榮譽,不必謙虛!”
李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道:“慚愧慚愧,就是作為中華民族的一份子,出了點小力,僅此而已。”
秦大雪笑道:“我以后的重點,還是多關注農村農業方面。我要是打報告呢,估計還是很難批。所以啊,我真心的希望以后,把更多精力放在農村問題上。”
隋老擺手道:“這個問題我們做不了主。
“你服不服?還笑話我么?”
出了南閣,梅長寧看著李源嘲笑道。
李源呵呵笑道:“人格魅力,確實了不起。國家之幸,民族之幸。不過李家也不愧對這份禮遇,所以你小子還是放尊重一點,別想得寸進尺。能占我便宜的人,還沒出生呢。”
梅長寧笑罵了聲后,道:“我對經濟了解不深,國企問題真到這個地步了?”
李源道:“既然了解的不深,就別再去了解了,知道了也沒用。”
雖然什么也沒說,但什么也都說了。
無非就是無可救藥。
“艸!”
梅長寧心里沉重,決定不扯這些了,他笑道:“去年治國和封家老六發生沖突,揍了這小子。封家來了七八個,讓治國一個人挑了。要不是封家丫頭給封家長輩打電話,把人叫了回去,可能事情要鬧大。你猜為了什么?”
李源搖頭,道:“不清楚。不過你問的那么八婆,難道是為了姑娘?”
梅長寧又笑罵了聲后,道:“就是一個姑娘。”
李源道:“你了解的那么多,品行沒什么問題吧?”
梅長寧氣樂道:“品行當然沒問題,你也太小看這些子弟了,又不是傻子。你就不關心是誰家的?”
李源搖頭道:“只要品行沒問題,誰家的都行。”
梅長寧無奈道:“也是。你們家老二娶的那個,蘭開斯特家族的公主,金雀花王朝,紅玫瑰家族……一般人還真沒法比。”
李源樂道:“你現在不想讓靜子嫁給治國了?”
梅長寧道:“我倒是想,可更看不了一頭熱。算了,又不是嫁不出去,何必讓我寶貝姑娘受這份委屈?送去國外一所女子寄宿學校讀書去了。在這邊沒辦法好好讀書,都是當公主一樣恭維著。去了外面,生活環境能正常一些。”
李源無所謂,出國就出國吧,終不過是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那么多豪門的子弟,現在大部分已經流入平庸。
或許對于普通百姓而言,他們中的一部分仍高高在上。
但對李家來說,已是不過爾爾。
越往后,越是如此。
李源回到永福堂,進門就見小九給他使眼色,小七也在,看著小八給一個小模特畫畫,吃吃的笑。
“叔叔好。”
一個看起來也就九歲十歲的小姑娘,出乎意料的漂亮,聲音也是甜甜的,看著李源問候道。
之所以出乎意料,是因為大多數的子弟們,emmm……
“你好。”
李源點頭應了聲后,看向全神貫注畫畫的小八,嘿,兔崽子畫的可真用心,比給他這個老子畫的時候,專注的多。
小七笑嘻嘻的對李源介紹道:“她叫董媛媛,是董老的孫女。”
李源不置可否,問小九道:“想留在大陸轉轉,還是跟著一起回港島?”
小九道:“去粵州。”
李源和小七都笑了起來,小七道:“梅叔叔又該頭疼了。”又問李源道:“爸爸,為什么那里會這么亂?”
李源道:“社會學是一門復雜的學科,你可以看看,咱們后天回港島。”
“哇,哥哥,你畫的可真好!你畫的太漂亮了!”
&nbs天才一住言情小說s23usp;小八畫完了,拿給小女孩看,董媛媛覺得驚艷,感嘆連連。
小八酷酷的:“你喜歡就好。”
小七、小九都看著父親笑。
小女孩道:“哥哥,我能請你去我家,給我爺爺、奶奶也畫一副么?我可以給你……我可以送給你一個禮物。”
小八撓頭,看向父親,目光詢問:這么快就要見家長了嗎?
李源也笑了起來,道:“懂禮貌一點,去好好畫,畫完回家……記得回家的路么?”
小八點頭道:“我會畫下來的。”
小九笑道:“我去曹奶奶那里探望后,就去接哥哥。”
李源便放心了,帶著小七離了海子,回到了王府。
董家。
董老和瞿夫人看著自家寶貝孫女帶回來的這個小帥哥,都有些楞住了。
海子里的孩子有不少,但是敢穿小西裝小皮鞋,頭發梳的跟狗舔的一樣一絲不亂的,一個也沒有。
董媛媛甜甜的笑道:“爺爺、奶奶,你們看,這是李振邦哥哥給我畫的畫,好看不好看?”
瞿夫人接過畫紙一看,驚嘆道:“喲,這是小朋友畫的?怎么畫的這么好呀?”
董媛媛介紹道:“奶奶,他是振邦哥哥,是秦阿姨的兒子,治國哥哥的弟弟。振邦哥哥,這是我爺爺,你可以叫董爺爺。這是我奶奶,你可以叫她瞿奶奶。”
李振邦老實聽話,一手背著畫板,一手拿著紙筆,叫道:“董爺爺好,瞿奶奶好。”
看他很認真,但又不是對身份的認真的樣子,兩個老人都笑了。
因為這份認真,只是為了禮貌而認真,不是對身份的認真。
眉宇間的懵懂,是騙不了人的。
糊涂的人想裝聰明,很難。
更何況,李小八也沒想過裝。
人精見多了,陡然出來一個這,確實有趣。
董媛媛看著也咯咯笑,對兩個老人道:“我請振邦哥哥給爺爺奶奶畫一張像,你們看,他畫的多好啊。”
嬌嬌甜甜的女孩聲,兩個對兒女嚴厲的老人也無法抗拒。
李小八已經擺開架子,開始畫了起來。
畫的很快,五分鐘勾型,五分鐘第一遍鋪色,五分鐘紙筆擦暗面,然后拿紙巾整體懟一遍,又用橡皮提個高光,再繼續加重色鋪顏色,五分鐘。
再用紙筆揉頭發重色,臉部灰層次擦出來,用時十五分鐘,成功。
董老和瞿夫人已經問清楚了李小八的根底,而李小八顯然也越看越像某人。
等李小八把畫送給董媛媛,董媛媛驚喜的獻給爺爺奶奶,得了一致夸贊后,董老用盛海口音的普通話問了李小八好幾個問題,得到的答案都讓人啼笑皆非。
瞿夫人忍不住笑道:“怎么是個小糊涂呀?”
李小八也不生氣,不過還是努力為自己正了下名:“我畫畫得了很多金獎,還賣了很多錢,一幅畫可以賣十萬港幣。”
董老笑道:“也是一個小財迷。你這個年紀,還是要多讀點書。你家里并不缺錢,不用急著掙錢。”
董媛媛道:“振邦哥哥,你一個月有多少零花錢呀?”
李小八想了想,道:“應該是,三十萬。”
一家子都無語了,董家的家風,是出了名的節儉。
瞿夫人臉上的笑容都淡了些,不過還是客氣問道:“這么多錢,你花的完么?”
李小八點了點頭道:“我把錢都捐給希望小學基金會了,大媽媽說,金錢沒有高尚和卑劣之分,只要用在高尚的地方,那就是高尚的,掙的越多越好。我幫助了很多像我一樣喜歡畫畫的小朋友畫畫,我希望全世界所有的小朋友,都能買得起畫筆和紙,畫他們喜歡畫的東西。董爺爺、瞿奶奶,還有媛媛妹妹,再見。”
李小八鞠躬道別后,背起畫板,拿起紙筆工具,就告辭回家了。
算了,以后還是找個一樣喜歡畫畫的女孩子吧。
自己家里給了他無限的自由和包容,他不想因為找個女朋友拍拖,就讓人管起。
好在李小八心思大,很快就忘了一段從早上開始到午后結束的感情,他看到湖面寬廣,覺得水波蕩漾起來的線條很美,就在路邊又畫起畫來……
小九從花廳出來后就準備來接哥哥,半路看到沉迷于畫畫中的李小八微微上揚的嘴角,不由也笑了起來。
默默守在路邊,沒有打擾哥哥。
這才是老李家的神仙人物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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