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瑤池宗的那些弟子,平日里自詡正道,清高圣潔,暗地里卻比任何人都要虛偽骯臟。”
“身為瑤池宗的圣女,凌竹韻前段時間,卻光明正大地在身邊帶上一名陌生男子,據說還在煮茶大會上,為了那名陌生男子,直面硬懟相國府那位……”
“哼,不過是徒有其表罷了,暗地里,誰知道她和那名陌生男子是什么關系,也只有你們這些庸俗之輩,才如此追捧她。”
大殿之中,一片沸騰,盡是議論聲討的聲音,可謂是群情激奮。
一些年輕貌美的女修,更是毫不掩飾地嘲弄開口,面上盡是冷笑和幸災樂禍。
平日里她們就看不慣凌竹韻那副清高圣潔的模樣,明明都是女人,為何就她受人追捧仰慕?
這下可好,虛偽的面孔被撕下后,竟然暗地里和血仙教的人勾結,她以后還有什么資格,在人前活下去?
齊恒所說的那話,也狠狠地戳痛到了很多人的痛處。
不少宗門道統的年輕弟子,來時十多人,結果現在只剩三兩人,在紫霞山脈外折損嚴重,一些人直到現在都還負傷,面色虛弱。
面對遠超眾人想象的危險境地,此番能否安然離開,回到宗門,也成了未知數。
而齊恒這番話語,也讓很多人都冷靜清醒下來。
就算僥幸爭到了此地的機緣傳承,也沒性命帶出去。
別說暗中還有血仙教的余孽蟄伏,蠢蠢欲動,時刻準備出手,將他們一網打盡。
當然,也有一些運氣好的修士,并未遇到血仙教的人襲擊,心里慶幸。
連問道古派、碧游洞天、人王殿這樣的強大仙門,也難以幸免,足以說明此次血仙教的囂張、肆無忌憚。
當然,還是有很多的人,難以相信齊恒這話,認為瑤池宗圣女凌竹韻,不可能做出和血仙教余孽勾結,坑害眾人的話來。
他們皆知凌竹韻圣潔出塵,兼濟蒼生,行走天下,匡扶正義,鋤強扶弱,見人行惡,就算是面對冥淵宗的弟子,也毫不手軟。
不少人也是受過她的恩惠的,不相信她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齊恒你不過是追求不成,暗生歹意邪念,故意詆毀竹韻圣女,你所說的這些,可有證據?”
有年輕一輩冷哼道,其一身錦袍,面容端正俊朗,腰間別著一桿玉笛,同樣出自名門大派幻音門,身后還跟著不少的同輩師兄弟。
他的話語,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同,皆齊齊看向齊恒,認為他這是無憑無據中傷誣陷。
其實就是愛而不得,因此生恨,想毀掉凌竹韻。
齊恒冷冷道,“證據?我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我可以以道心起誓,所說話語無一句虛言,皆是親眼目睹。”
“凌竹韻身邊跟著的那名葉姓男子,便是血仙教的人。”
“我們親眼目睹他和血仙教的人勾結在一起,還被稱作為師兄,外面那詭異陣法,便是血仙教的強者布置所留。”
大殿外面的廊道中,姜瀾等人趕來。
凌竹韻早早便聽到了那里的怒喝聲音。
面紗下的容顏,神情毫無波瀾變化。
但姜瀾卻注意到了她裙袖間的素白玉手,不自禁地攥緊了,然后又松開。
她的心情,并不似表面的那么平靜。
李道一、洛穎、敖戌等人,也都暗自皺眉,看向凌竹韻,目露疑惑和懷疑,不知她是何時和血仙教的人,勾結在了一起。
姜瀾被人帶走一事,是不是也另有隱情?
見他們的目光都朝凌竹韻看去,并帶著警惕和懷疑,若有若無的氣息威壓彌漫,也籠罩而去。
姜瀾見狀,擺了擺手道,“不必緊張,竹韻圣女的清白,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是,公子。”
李道一等人見狀,這才作罷,然后收回目光。
凌竹韻輕輕地看了姜瀾一眼,面上盡量保持著平靜,但此刻的心緒卻紛雜混亂不已。
她沒想到好端端的,自己會成為了和血仙教勾結的罪人。
還害的問道古派、碧游洞天、人王殿、天妖殿等勢力的年輕一輩慘死,盡數折損隕落在這里。
而葉銘難道真的和血仙教的人勾結在一起嗎?齊恒等人為此甚至愿意以道心起誓。
大殿之中的駁斥怒喝聲音不斷傳來,明明就在眼前,幾步就能走進去,喝止住他們。
此刻她卻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駐足站在了原地。
而后,她才輕輕地吸了口氣。
凌竹韻朝前邁步走去,身上散發出無形的威壓,柔和的力道擴散,將面前的諸多修士都給推開。
“誰啊?”
有修士不滿呵斥,不過此刻才注意到走來的女子,一下子呆愣在了原地,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瑤池宗圣女,凌竹韻?”他失聲道。
很快便有許多修士,注意到了凌竹韻,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忽然現身出現,還來到大殿之中。
她一身雪白的流仙長裙,青絲披散,雖有輕紗遮面,但面容卻似有霞霧籠罩一般,令人看不清晰真切。
仙肌玉體,婀娜修長,若廣寒宮中的仙子,行走人間,脫俗超然。
“不知齊恒伱為何直言誣陷我和血仙教的人勾結?”凌竹韻來到殿內,直接開口問道。
她的聲音平緩,如天籟般動聽,似暖風吹進人的心田,打動人的心弦,有一股仿佛能安撫人心的奇異魔力。
原本還有些沸騰熱議的大殿,隨著她的到來,也一下子陷入了安靜之中。
剛才呵斥齊恒的那幾位年輕一輩,臉上更是露出傾慕的笑容,看向凌竹韻,覺得自己剛才在大殿之中為她所說的那些話,她肯定是聽到了。
諸多修士,都齊齊看向凌竹韻。
很多人皺眉困惑,在她身邊竟然沒有看到其余瑤池宗的弟子,倒是有人看到了在她身后跟來的姜瀾等人,面色一陣陰晴變化。
夏桀、朱煌幾人倒是沒料到,在這個時候,凌竹韻會出現在這里,后面還跟著姜瀾。
“這姜瀾倒是運氣好,竟然沒有被血仙教的人給順手殺了,還來到了這里。”
夏桀眼眸一瞇,將心緒收斂,臉上露出樂呵呵的和善笑容,點頭向姜瀾示意。
不過姜瀾卻似并未理會他,也似注意到了,并不在意。
這讓夏桀面色有些難看,但為了父親大計,也只能強自忍耐。
“凌竹韻,沒想到你竟然還敢出現。”
“不過都這個時候,少惺惺作態,你自己如何和那葉凌勾結,將我等都引來此地,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
“還我為何誣陷你?我現在沒動手,給我一眾師兄弟報仇,已經是給足你面子了。”齊恒冷然道。
他雖然也意外于凌竹韻會出現在這里,但既然已經撕破臉,又有何好顧忌的。
很多人還不清楚他口中的葉凌是何人,聽到這話有些疑惑。
齊恒也很快就解釋起來,將當日在煮茶大會上所發生的事情告知,葉凌乃是當時他自己主動站出來介紹時所用的名字。
至于是不是真名,齊恒很清楚,這也是他故意說出來的一個名字,就是想接下來試探凌竹韻的反應。
同時,齊恒也不忘看向凌竹韻身后的姜瀾,道,“姜公子,正好你也在這里,我不知道你是否已經看清凌竹韻的真實面孔,但我好心提醒,你最好不要相信于她。”
“此女心機深沉,早已和血仙教勾結,只為將來此地的一眾年輕天驕,一網打盡,實在是惡毒。”
姜瀾聞言,只是隨意地笑了笑,并不開口,顯然一副只看熱鬧的神情。
“夠了,齊恒。”
“你還想誣陷中傷我到何時?”
饒是凌竹韻心境止水不波,涵養十足,但此刻也被齊恒這一口一個心機深沉、惡毒給說得面罩寒霜,玉容蘊含薄怒。
她輕喝一聲,強橫如皎月般的凌厲冰冷氣機,籠罩而下,將齊恒牢牢鎖住。
若齊恒再敢亂說一句話,誣陷她的清譽,詆毀她的顏面,她定然不會放過他。
大殿內的一眾修士,面色都是一陣變化,被凌竹韻這氣息給驚住,不敢輕易亂動。
而后更是暗暗膽寒驚顫,不愧是瑤池宗的圣女,修為深厚,實力強絕。
她若是出手的話,大殿之中,還真沒有人是她的對手。
“凌竹韻你這是什么意思?”
“急眼之后,想要亂來是嗎?此地可不是你瑤池宗,不容你放肆。”
見狀,夏桀和朱煌等人對視一眼,站了出來,擋在了齊恒面前。
他們幾人一氣連枝,早已商榷之后意見達成一致,若不聯手在一起,恐怕后面真不知道怎么死在這里。
“呵呵,我可以為我所說之話,發心魔大誓。”
“朱煌、夏桀道兄,也同樣可作證,我們敢說出這話,自然是有所證據,凌竹韻你明知那葉凌是血仙教的人,還故意將他帶上。”
“當時我等便懷疑那葉凌身上有問題,紫霞山脈外的陣法,連天工造物院的幾位大師,也束手無策,沒有很好的辦法,絞盡心力,也只能推演出數步來。”
“可那葉凌年紀輕輕,卻能如履平地,連汗都不帶淌的,若說他不事先知道此地的陣法,打死我都不會相信的。”
“一開始凌竹韻你為了讓我等相信葉凌,故意說出他是陣法大師的話語來,一個如此年輕的陣法大師,試問諸位相信嗎?”
“這一路上凌竹韻你還多次為其遮掩袒護,當時在村落外,韓一銘的弟弟慘死后,我等要求你檢查那葉凌的須彌戒,可你卻一直猶豫糾結,若說你心里沒鬼,誰敢相信。”
“也是當時,得此機會,葉銘才能趁亂逃走。”
“而你為了遮掩自己所為,連一眾同門師妹也不放過,故意和她們分開,讓她們慘死于血仙教之手,可真是好狠的心啊。”
面對看向自己的諸多目光,齊恒站立大殿之中,面上盡是冰冷憤怒,語氣憤慨,鏗鏘有力、義憤填膺。
這番話語,他可沒有一點夸大其詞的地方。
為了簡短地說出來,他還省去了一些葉凌身上有疑點的地方。
這也是他事后揣摩,仔細推敲看出來的,因此他現在才對凌竹韻痛恨不已。
這女子外表圣潔出塵,心思卻如此狠毒深沉。
“什么……”
剛才喝問出聲的那幾名年輕弟子,聽到這話,卻也不由得驚愕呆住了。
很多人看向凌竹韻,想知道她要如何解釋。
然而面對這話,凌竹韻卻似乎也是呆愣住了。
隱隱能看到她那面紗下的玉容,眉頭緊皺,閉言不語。
原本還覺得,凌竹韻身為瑤池宗圣女,不可能做出和血仙教勾結的事情來的眾人,看到這一幕,都一陣不可思議和驚駭,心中漸漸涼了下去。
本以為齊恒是故意潑臟水誣陷,可現在看來,他這話似乎是真的?
這個時候,別說是大殿內的眾人了。
便是李道一等人,也忍不住有些懷疑起來,姜瀾是不是遭凌竹韻威脅了?所以才選擇這么相信他。
姜瀾知道他們心中如何所想,依舊擺手道,“還是剛才那句話,我比任何人都相信竹韻圣女的清白。”
老實說,他還挺喜歡看這種圣潔出塵的圣女,當眾吃癟,如花般飄零再碾落成泥的反差模樣……
當然,眼前這一局面,他可是一點都不意外。
畢竟都是他在背后一直推波助瀾,才得以促成的。
李道一、敖戌等人心頭無奈,現在凌竹韻身上嫌疑那么重,他還色令智昏,這么相信她,真沒有問題嗎?
凌竹韻黛眉緊皺,她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釋。
因為她也明白,自己當時所做的那些事情,有不少疑點和問題。
再加上葉銘身上本身就有不少秘密,而她又因為很信任葉銘的緣故,才有意幫他遮掩。
可誰知現在,葉銘竟被當做是了血仙教的人。
這也導致她當時所做的那些行為,看起來像是和葉銘一伙,是有意在偏袒掩護他一樣。
齊恒等人因此誤會她,她其實能夠理解的。
有事耽擱,先碼四千字,晚點補上后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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