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這就是我們的房間。”
推開四樓的一扇大門,楚流年步入屋內,將自己和吃貨姐姐的生活多年房間展現在許珂和唐毓面前。
屋內以粉色為基本色調,整體裝修風格偏向少女風,超過兩米寬的大床上鋪著整齊的被褥,左邊是一個穹妹的等身抱枕,另一邊則是一個熱狗抱枕,另外像是空調書桌電腦之類的基本設施自不用說,干濕分離的浴室和單獨的更衣間也在接受范圍內,但……誰家好人會在臥室里設有桑拿汗蒸房?
普通人家的房子最多也不過一百多平,而這姐妹倆的臥室就有一百平不止。
用這么大的房間來安置一個臥室,起碼對沒有見過這種場面的人來說還是非常具有沖擊力的。
許珂覺得自己來楚家這一趟真是長了不少見識,盡管早就知道這姐妹倆家里壕無人性,但真正接觸到之后才知道自己以前對“富有”二字的理解還是太淺顯了,而最恐怖的是,這還只是楚家經濟實力的冰山一角。
楚家和王家號稱國內兩大巨富,其擁有的資產那是普通人連想都想象不到的。
許珂作為一個對錢財并沒有特別追求的女孩兒,此時也難免生出了一種崇敬向往的心理。
“好大的屋子,但是這一個臥室都比我家還要大了,”許珂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而相比起她,唐毓的反應就要淡定許多,此時只是一臉隨意的打量著四周,最后看向一扇緊閉的房門,稍顯好奇的詢問了一句:“那個房間是干嘛的?”
她一提起那個隔間,楚流年原本平淡的表情頓時變得得意起來,哼笑道:“正要給你們看呢,接下來可別眨眼喔!”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那房門前,最后又欣賞了一下許珂和唐毓好奇又期待的表情,這才將門一把拉開。
“鏘鏘!這就是我多年的收藏啦!”
楚流年讓開身子,臉上滿是驕傲和自豪。
許珂和唐毓將目光投向屋內,發現里面赫然擺著一個巨大的收藏柜,柜子的高度幾乎和屋頂平齊,每一層上擺著的都是各種各樣的精致手辦,數量種類繁多,饒是許珂和唐毓這種不怎么看動漫的人都從里面發現了一些耳熟能詳的角色。
這還不止,除了柜子上擺放的小型手辦之外,屋內還另有一些大號手辦,高度幾乎與真人平齊,而且精致程度也要更高,光是看著就給人一種價值不菲的感覺。
許珂看的應接不暇,最后目光定格在一個小草神等身手辦上,驚奇道:“咦?這個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楚流年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解釋道:“這個啊,就是上次咱們一起去逛漫展的時候我買的那個啊,他們當時還說是非賣品呢,結果最后經過我不懈的努力還是被我拿下了!”
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楚流年的語氣也顯得非常自豪。
對于這位富家小公主來說,只要是她看上的東西,慣常都會直接砸錢拿下,特殊的生活環境也導致了她對錢財沒多大概念的消費習慣。
就比如這個小草神等身手辦,許珂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玩意兒當時楚流年是用三十萬買下來的……本來那工作人員還說不賣呢,結果經過楚流年的幾次加價之后,直接眉開眼笑的給楚流年打包了。
除了壕無人性之外,許珂對此已經沒有其他評價了。
“這個……”唐毓突然走入屋內,目光仔細打量著擺在手辦柜最中間位置的一個穹妹手辦,疑惑道:“這個的做工好像很一般,和其他手辦的差距蠻大的,你是不是買到殘次品了?”
“你說這個啊……”楚流年跟著走到唐毓身邊,抬手拿起那個做工明顯比其他手辦要粗糙一些的穹妹手辦,表情略顯微妙的道:“這個是別人在漫展上送我的,那里賣的手辦質量都挺一般的。”
“別人送伱的?誰啊?”
“秦洛。”
楚流年簡單兩個字,直接把另外兩個人都給干沉默了。
唐毓張著嘴一陣欲言又止,最后點了點頭,評價道:“這個角色我記得是叫穹妹對吧?雖然做工比其他手辦要差一點,但起碼造型還是蠻好看的。”
許珂本來還在興致盎然的打量著楚流年的收藏,這下子直接就沒參觀欲望了,退到臥室后找了把椅子坐下,訥訥的道:“不知道秦洛現在在干嘛……流年,你爸應該不會刁難他吧?”
類似的話許珂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上次還是楚陽見秦洛的時候,楚流年一方面希望楚陽看不上秦洛,另一方面又怕他刁難秦洛,心情可謂是相當復雜,現在也差不多。
楚流年跟著回到臥室,抬手從冰箱里取出三瓶飲料,聳聳肩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他那個人喜怒無常的,我都不記得多就沒和他說過話了,所不過從他肯主動找秦洛這點來看,大概是不會刁難的,畢竟在這之前他肯定是調查過秦洛了嘛,他討厭秦洛的話八成就不會喊他來了。”
說完,她將手里的飲料分給了許珂和唐毓。
唐毓接過飲料說了聲謝謝,想了想后問道:“你和小錦的爸爸是個什么樣的人?”
唐毓家庭情況雖然特殊,也見過和楚雄有著同樣地位的王琛,但還真沒見過楚雄。
楚流年咂咂嘴道:“我不了解他,也說不清他是個什么樣的人,畢竟就像我說的那樣,我不了解他。”
唐毓:“……”
許珂:“……”
兩人用一種很無語的目光看著楚流年,眼神中流露出“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這樣的意思。
“嘿嘿,開個玩笑,”楚流年拍著嘴打了哈哈,隨即思索片刻,緩緩說道:“不過我對他確實說不上有多了解,包括楚似錦也一樣,我們三歲的時候他和他老婆就離婚了,當時我跟著他,他老婆帶走了小錦。”
楚流年此話一出,立即讓屋內的氣氛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許珂和唐毓還是頭一次聽說這件事,驚訝之余又忍不住朝楚流年投去同情的目光,畢竟楚流年和楚似錦是雙胞胎來著,卻又從三歲開始就分隔兩地,感情方面受到的創傷想必不會太小。
“那后來呢?你們媽媽把小錦送回來了?”許珂忍不住問道。
楚流年搖了搖頭,淡淡道:“楚似錦是七歲的時候被他爹接回來的,那大概是她出事之后的第七天,我也是在那一天在醫院里和她再見的。”
也不知是難得的想要和朋友來個坦誠相見,還是想要傾吐一下多年來一直積壓在內心卻未曾與他人道明的心事,楚流年漸漸打開話匣子,將她與楚似錦的人生緩緩道出。
所謂條條大路通羅馬,有人出生在羅馬——二十年前,姐妹倆在這座城堡出生,剛一降臨在這個世界上便擁有了讓無數人羨之不及的人生。
在正常人想來,出生在這樣一個家庭中的人,都會有一個幸福的童年。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父輩不會因經濟、工作或住房問題而煩惱,孩童也不會受到任何的欺負和委屈,想要的一切都能夠得到滿足。
事實上,姐妹倆剛剛出生的時候的確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
只可惜,那只維持了短短三年。
在姐妹倆三歲的時候,他們的父母因感情問題而分開,之后楚流年留在了楚家,繼續當著她的小公主,而楚似錦則是被母親帶走,加入到了另一個家庭當中。
她們的母親在離婚后沒多久便再婚了,但楚似錦在新的家庭中并不受喜愛,她中毒不是因為意外或者楚家的商業對手想要拿她做文章,而是一場很單純的加害。
給楚似錦飯里下毒的那個人,是她的親身母親。
那次中毒險些要了年僅幾歲大的小吃貨的命,而自那之后,小吃貨回到家里便將自己鎖在房間。
她的生母和繼父是她視若無物,根本不曾理會,而小小的女孩兒為了自保,長達七天的時間都沒有出過門,餓了就吃零食,困了倒頭就睡。
在這樣壓抑且無助的環境下,小吃貨獨自待了七天,最后連零食都吃完了,以至于餓暈在房間里。
好在,她出事的事情最終還是穿到了楚雄的耳中,他當即派人將楚似錦接走,隨后將其送到了醫院,而這個時候,楚流年已經在醫院當中了。
那時的楚流年剛剛遭遇了綁架,雖然最后有驚無險的獲救,卻也因此而患上了巨大的心理陰影,不得不被送到醫院治療。
闊別許久未見的雙胞胎,之后卻是在醫院重逢,其中一個因心理陰影而導致人格分裂,另一個則因為精神方面的問題而患上了一種怪病,除了零食之外再不敢隨便吃別人做的東西。
自那之后,兩人在醫院中接受了長久的治療,直到治療手段一直沒有效果才出院。
而也是在她們出院之后,本來對她們關懷備至的父親,卻再也沒有正眼看過她們。
冷落、漠視、漠不關心——他本該是她們在這世上最后的親人,卻不知為何而將她們棄如敝履,除了衣食無憂的生活之外,再未分給她們任何一絲的關愛。
也是在這期間,楚雄遭遇了一次兇殺,他的司機舍身相救,以此換來了楚雄的一條命,而如今被楚雄認作義子的楚陽,就是那個司機的兒子。
楚似錦和楚流年姐妹倆,本來都該是一輩子衣食無憂幸福快樂的小公主,卻又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成了折了翅膀的天使,那美麗可愛的外表下,掩蓋的只有滿腔的傷痕累累……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你們還有什么想問的?”
楚流年喝下一口可樂,喝完還一臉滿足的打了個嗝,輕松自然的樣子儼然不像是在訴說自己與姐姐的悲慘童年。
許珂和唐毓知道,楚流年是因為人格分裂的原因,所以對童年的事并不怎么在意,因為那對她來說就像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一樣,所以如今訴說著“別人”的故事,自然不會有什么傷感。
但許珂和唐毓顯然做不到心如止水。
和那姐妹倆相識兩年多,她們只知道姐妹倆是因為某些原因而導致的性情大變,卻沒有了解到更為詳細的內容。
如今親耳聽到楚流年將她和姐姐的悲慘遭遇講出來,她們的內心滿是悲戚難過。
離婚這種事就不說了,畢竟在如今這個社會,離婚的情況簡直再正常不過,而這樣的現象一般也都會對孩子的性格造成或多或少的影響。
楚流年和楚似錦都是比較開朗樂觀的人,如果只是單純的父母離婚,她們顯然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真正導致她們性格大變的,還是那些非人的遭遇。
親生母親在飯里下毒,年紀尚幼便遭遇綁架……如此苦難,普通人一輩子怕是都遇不到一次,卻是相繼發生在她們姐妹身上,由此才導致了她們性格上的異于常人。
許珂和唐毓光是聽著都感覺難受,更別說再去代入到當時的她們會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世間悲苦,莫過如此。
“流年……”
唐毓本就是個感性溫柔的女孩兒,如今情緒被同情和難過所填滿,忍不住就想過去抱楚流年一下。
楚流年顯然意識到了她的想法,當即抬手制止道:“誒!別別別,我心里一點兒沒覺得難過,你們也不用為這個來安慰我什么的,不然搞得我都要渾身不自在了,畢竟我說這些只是因為我們認識這么久了、想要讓你們多一些對我和楚似錦的了解,可不是為了讓你們同情什么的。”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唐毓一陣欲言又止,最后哭笑不得的嘆了口氣,說道:“算了,的確沒必要搞得那么沉痛,事情都過去了,相信你和小錦以后都會好好的,再也不會遇到那樣的事了。”
“難講哦,”楚流年砸砸嘴道:“下毒可能很難遇到了,但綁架這種事兒可能性還是蠻大的,雖然我們有保鏢,但蘇蕊也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守著我們,所以還是得需要一個人能天天守在我們身邊保護我們啊。”
說到這兒,楚流年頓了一下,隨即笑容微妙的道:“不過楚似錦大概是不用擔心這個了,畢竟如果是秦洛的話,應該是能保護好她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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