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圖譜  第一百一十八章 晨光

類別: 玄幻 | 東方玄幻 | 天人圖譜   作者:誤道者  書名:天人圖譜  更新時間:2024-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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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傳目光凝視那個飛頭,伸手一拔武戟,槍口霎時對準了那個怪談的額頭,然后扣動扳機。

槍口一蓬火光冒出。

那個飛頭似是受驚,發出咿的一聲,驟然飛起,那些被帶飛而起的長發一下籠罩了他所有的視線。

陳傳能確定剛才自己肯定命中了,但好像是從腦袋之中穿了過去,似那只是一個虛影,而他此刻另一只手則是五指一握刀柄,憑著感覺向上撩出了一刀!

那飛頭又發出了一聲嘶叫,方才槍打上去的時候,似是沒有什么作用,可這一次刀鋒所及,手中有一種很輕微的阻塞之感,似乎是斬在了某種飄忽的東西上,但又一種虛蕩蕩的不曾斬實的感覺。

而幾乎是同一時刻,他也留意“第二我”身上虛化跡象似有一瞬間的加深,憑此他立刻就知道,剛才的確是傷害到了這東西,只是作用似乎不大。

此時那飛頭則是沖出了紗帳,在上面盤旋不下。

陳傳目光一撇,見到這飛頭剛才盤踞的地方,底下是像爛泥一樣的血肉骨渣,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東西了。

他又回望那飛頭,槍擊果然無用,但刀偏偏能碰到,這兩者的區別,很可能是雪君刀中有著異化組織的原因,只是刀中的異化組織可能還不夠多。

這樣的話……

他主動往后退了幾步,那飛頭見他離開了那個位置,在上空稍作盤旋,就又向著那堆血肉沖去。

陳傳將長刀往地上一插,等著落至前方的時候,忽然一伸手,好像撈到了什么東西,然后五指一握,竟是一把拽住了那飛頭的長發,并令這東西生生頓止在了半空中。

他精神一振,果然如此,因為自己身上的異化組織足夠多,所以才能直接碰觸到這東西。

不過這不是沒有代價的,與此同時,第二我上的虛化跡象陡然加深了一層。

他沒有去理會,兩只手一起抓了上去,同時喝了一聲,腰背一齊發力,腳下一步步往后退,將這東西扯慢慢扯離開了那團血肉的位置,那東西在這個過程中不斷掙動,并發出咿咿的叫聲。

這東西個頭不大,可傳遞過來的力量卻是不小。

因為需要留著第二我來抵擋那些不知名的侵襲傷害,所以陳傳這回并沒有選擇讓其與己身重合,只是憑著本身的力量與之角力,好在那些異化組織并非是白長的,他早是今非昔比,哪怕本身的力量目前看來也是足夠用了。

這時他稍稍調節了下呼吸,借助那頭發雙手不斷交替向前,人也是隨之逐漸靠近,等到距離足夠后,他喝了一聲,一把抓住了頭顱,并將之緊緊裹在了懷中!

飛頭似乎大驚,死命掙扎起來,那力量之大,好像要將他整個人帶動起來,可他卻是神情平靜,力道絲毫沒有放松。

而在掙扎過程中,幾次被這東西險險脫出去,可都被他用瞬間重合第二我的方法給控制了回來,許久之后,他忽然感覺懷中一空,目光一落,卻見到這個東西驟然消失不見了。

他慢慢站直了身體,拍了拍衣服,他并不認為這東西是被除掉了,怪談可沒這么容易消滅,應該只是祭祀時間過了。

可一旦再次祭祀,一定會再次出現的,唯有在祭祀后再也無法見到,才算是被真正消滅。

他走到祭壇前,將雪君刀拔了起來,轉身走了出去。

“陳專家出來了。”

顧明德見到陳傳自里出來,一攔身后的人,自己一個人走上前,看了看陳傳,見他沒什么事,神情稍松,“陳專家,怎么樣了?”

陳傳看了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眾人,說:“顧隊長,諸位,這是個持久戰,我阻止了這東西進食血食,不過這里的祭祀還不能停,不然的話它可能會跑去別的地方,等到下一次祭祀,我會再出手阻止它。”

顧明德說:“我之前向后面發過電報了,陳專家需要的東西很快就會帶過來,而且我們物資充沛,只要方法可行,我們可以和這鬼東西一直耗下去。”

“對,陳專家冒著最大的兇險,我們只是在這里守著,還有什么好抱怨的?”

“沒錯,陳專家你放心,我們一定做好你的后盾!”

陳傳點點頭,說:“諸位說得不錯,背后有諸位為依托,我才好在前面專心對付那東西。”他一抱拳,“外面的事,拜托給諸位了。

眾人也是鄭重抱拳為禮。

陳傳則是走到了一邊,他拿出那枚黃玉看了眼,上面已經有一半變黑了,重新放回去后,他在一邊坐了下來,

在戰斗時沒有察覺,在飛頭被處理過后,他便能感覺到一股力量在刺激著身體內的異化組織,他也是開始用呼吸法引導調節。

這比平日里服藥的效果強上太多,要不是他已經梳理好了自身異化組織的結構,這可能一下進入成子通所言的畸形生長之中,而現在,那只會是他的補藥。

看著他拄刀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眾人以為他是在休息,都是十分能理解,畢竟他們只是靠近那些飛頭就容易失去神智,而陳傳卻是直面一群,甚至還包括那個飛頭根源,那壓力肯定是非常大,也不知道怎么抗的過去的。

所以眾人此刻活動時都是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他。

到了中午的時候,山下就有人搬了一些祭品走了上來,并且也安排了一些人負責叩拜祭獻,好在用不著進入內部,只要在外面就可以了。

等時間臨近傍晚,一些人跟著陳傳走入了舊廟,并把祭品擺到了祭壇上,當他們看著滿地的飛頭后,心里一時都是震撼無比,他們可是知道這東西有多難纏,望向他的目光不由充滿了佩服。

陳傳說:“麻煩諸位了。”

“不麻煩,陳專家,我們這點事怎么比得上陳專家做的?”

客氣幾句后,他們顧不得多打量這里,就不得不離開了。因為他們也清楚這里不能久留,特別是才到了一會兒,就感覺渾身不適,并隱隱泛著惡心,有一種頭暈之感。

等從里面走了出來,站到太陽底下后,他們感覺就好像重獲了新生一樣,心里不由感慨,也不知道陳傳在里面待了那么久,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陳傳則是在一邊的階臺上坐了下來,他將雪君刀斜靠在了一邊,看了眼上方,上面透照下來的陽光可能是這里唯一的溫暖。

他一個人靜靜坐在這舊時代的廟中,似乎與之融為了一體,然而他的目光始終明亮,手邊的長刀更似是隨時會綻放銳利的鋒芒。

隨著時間的推移,光線逐漸黯淡下來,并慢慢進入了昏暗之中。

兩次祭祀,分別是早上六點半一次,晚上六點半一次,眼看著很快就要到了。

陳傳抬手看了下手表,見時間差不多了,于是他站起身來,將舊廟墻壁上插的一圈火把都是點了起來,這里很快在火光的映照下變得明亮。

只是在微微晃動的火光之中,拖長的陰影,后面倒塌的石像,還有周圍殘破的血肉,倒是顯得周圍環境更為陰森可怖了。

忽然間,祭臺上被捆住的羊抖動了起來,與此同時,羊身上皮肉忽然憑空裂開,鮮血從里滲出,并向四周流淌下來。

陳傳抬頭凝視著祭壇上方,片刻之后,火把一陣劇烈晃動,然后很突兀的,那飛頭就從上方的陰影里冒了出來,直直朝著下方的祭品沖落,長發更是飄散開來,像是一大片陰影向著下方籠罩下來。

陳傳踏前兩步,霎時橫穿五六米的空間,一腳鞭腿抽了上去,準確無比的命中那頭顱,一腳就將其從祭壇上了掃了出去。

那飛頭被打斷祭食,發出咿的一聲熟悉尖嘯,試圖再次靠近祭壇,但是陳傳就站在那里,不停的驅趕踢打,阻止其靠近,在不知多少次將之踢開之后,那飛頭終于又一次消失了。

陳傳站了一會兒,將懷中的黃玉拿出來,見整個已經變黑了,他伸手輕輕一捏,就變成碎屑從指縫中灑落。

這次接觸,這黃玉替他抵擋了一部分傷害,到了明天,就全要靠自己來扛了。

不過他能清楚感覺到,這次飛頭所存在的時間比上次短了許多,說明這個做法是十分有用的。

他揮了下手,就再次走了出去,與顧明德等人說了下情況后,就去了他們給自己準備好的帳篷休息,同時默默引導異化組織的生長。

到了第二天清晨,他依舊走入了舊廟中,這一天過程幾乎與昨日相仿,他每一次都是成功將飛頭排斥在了祭食外圍。

不過這日下來,第二我身上的侵害明顯加深了許多,但還在可承受的范圍內,不過這的確是一場對耗,對于第二我的損害是持續性的,傷害也是會積累的,照這么看,就算沒有額外的變化,限度也就在這一兩天內了。

第三天,陳傳經過一番調整后,再度進入了舊廟,等到祭祀出現,飛頭現身,他又一次成功將之逼迫到消失后,這次飛頭僅僅存在了幾分鐘。

他有預感,等到下一次,很可能就是徹底解決這東西的時刻了。

天日轉移,又是一天似緩實快過去,到了傍晚,眼見著又要進行祭祀的時候,外面的委托隊員忽然叫了一聲,指著山外面說:“顧隊,你快看!”

顧明德看過去,神色一驚,就見四面八方飛來了許多黑點,一個個竟然都是飛頭,大概算下,竟然有四五十個之多。

他立刻反應過來,“這應該是飛頭教別的據點飛來的,看來陳專家的手段起作用了!”他大聲喊:“準備迎擊。”又關照了一聲,“盡量不要讓這些東西進入廟里!”

委托隊員大聲應和,紛紛把槍抬起,然后對著外面連連射擊,山上這時已經聚集了不下百人,爆鳴的槍聲將無數飛鳥驚動起來,時不時有飛頭被他們擊落下來,不過還是有大概三分之一從窟窿之中鉆進了那個舊廟之中。

顧明德看向舊廟方向,神情凝重,能做的他們都做了,那些到了里面的,看來只能靠陳傳自己解決了。

而在舊廟內,陳傳這時也是等到了那飛頭再度出現,本來按照之前的辦法,這次處理也不難,可隨著那些飛頭進來,立時感到了干擾。

他心中有預感,一旦讓那飛頭根源接觸到那些新鮮血肉,很可能會恢復過來,那樣就麻煩了。

在這緊急時刻,他目光一閃,搶進兩步,一把將那飛頭根源夾在胳膊之下,隨后拔槍轉身,抬手就射,砰砰砰的槍聲連綿響起,一時那些飛頭驚恐四飛,一口氣打光子彈,他扔掉手槍,挾顱而上,揮刀迎斬!

每一刀斬去,必有一只飛頭掉落,當最后一道刀光閃過,偌大的大廳內再無任何一只飛頭存在。

而在這個時候,他耳畔好像聽到了一聲深長的嘆息,隨即感覺手邊一輕,轉目看去,就見一堆灰燼落了下來,同時還有許多黑色的發絲散落到了地面上。

陳傳這時看到,第二我的身上,仿若受到了嚴重創擊一樣,如水波一般晃動,虛化到了幾乎要淡散不見的地步。

與此同時,身上異化組織也是感受到了前所未見的強烈的刺激。

他眉頭一皺,這種程度……

用呼吸法已經不夠了。

他深吸一口氣,將罩衣扯了下來,開始在這里演練正散手,只是打了幾遍下來后感覺竟有些跟不上異化組織的生長速度,于是又試著模仿起其他勁樁,以及何嘯行專門教給他的勁法招式。

他一遍又一遍的嘗試,時間在他不斷演練中渡過,最后發現可能還是不夠,于是干脆將雪君刀拿入手中,在配合呼吸的同時不斷使出重斬勁法,一時間,刀勁四溢,芒光閃爍,地面上飛頭殘骸都在他的余勁波及下變得支離破碎。

他這一動就是一夜,到了清晨第一道光芒從上空照下來的時候,終于收刀不動,而這個時候,他一抬頭,眸中似隱隱有光閃過。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收刀而立,想了想,先是將地上的那些灰燼和黑發收拾了下,然后整了整衣服,橫刀架肩,往外走去。

外面的人一直在焦急等待著,顧明德下巴上長出了一圈胡茬,他們也都是一夜未睡。

因為昨天自那些飛頭進入舊廟后,陳傳就沒有再像往常那樣出來,他們也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事,現在天色已亮,如果再不見出來,他們就要設法冒險沖進去了。

這時他們忽然聽到了腳步聲,本來坐著的人不由得都是站了起來,然后一個個往舊廟入口處看過去。

隨著腳步聲愈發清晰,他們便見陳傳一手持刀,從光影暗弱處一步步走了出來,他的身影從模糊到清晰,最后站到了晨光底下。(明智屋中文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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