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這一次出擊運足了力量與速度,技巧再強,那也是有其承受極限的,只要壓力足夠,都是可以打破的。
幾乎是在地面開裂的同時,他就出現在了間誠勝的前方,一刀斬了下來。
間誠勝在他發動的時候同樣動了,不待刀勢展至最強,便已疾步上前,持刀上揚,當得一聲架住雪君刀。
只是雪君刀上的勁力一重重傳來,他身體內部異化組織開始化消其中的力量,能夠看到皮膚底下一根根青筋繃起。
然而這一刀并不是結束。
第一刀被遮擋,第二刀又刷的斬了過來。
這一刀發出的時候,陳傳于同時釋放了對異化組織的束縛,由此力量和速度霎時拔高了一層。
間誠勝立生精神感應,疾轉身軀,借助全身之力,雙手抬刀相格,當的一聲,又是擋住。
可緊跟著,陳傳第三刀斬了出來,這一刀他引動了烘爐呼吸法,隨著一股灼熱氣息散發出來,刀勢在原先的基礎上再次提升。
間誠勝神色嚴肅無比,雙目之中隱隱有光泛起,這是自身精神凝聚到極限的表象,而在自我之神的引領之下,被動的引出了浪濤館爆發潛力的秘傳呼吸法。
心臟內積蓄的精血瞬間擴散到全身上下,充斥著每一個角落,他嘿呀一聲大喝,當的一聲,將這第三刀亦是架住了,可腳下咔的一聲,堅實的道路生出龜裂,整個人向下沉陷一截。
可陳傳進攻到此沒有結束,隨著握柄的雙手前后一靠,貼在皮膚之上的密教儀式猛然發動,儀式顏色迅速淡化的同時,將一股更強的力量加持到了刀上,并在瞬間爆發了出來,于是他借力旋身,揮刀一個橫斬。
這一刀無論是力量和速度都已經突破某一個極限,瞬間有風雷激蕩之聲傳出。
間誠勝沒有任何退縮,他的眼神反而變得格外寧靜,透著一股堅韌不倒的執著,在高度凝聚的精神指引之下,壓榨并調動起身體中每一分異化組織力量,身體內血液與氣息的交融,令身上傳出了嘩嘩聲響,如同浪潮涌動之聲。
這一瞬間,仿佛時間變慢了,看著那緩緩迫近自身的雪君刀,他好像背負著莫大的負擔,手中的刀也是一寸寸的往前推動了上去。
下一刻,雙方兵刃貼到了一起。
轟的一聲,這一次碰撞,不像是兵刃的交擊,而像是兩股氣浪撞在了一起。
間誠勝的雙袖爆炸開來,整個人向后倒退,手中之刀被震的高高蕩起,刀身顫動不已,雙臂之上滲出了鮮血,包括身軀其他部位亦是有此跡象出現,這是異化組織所接納的力量超過了承受極限所導致的。
可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他的眼睛之中依舊充滿了一股頑強,一點點的試圖收攏散碎的力量。
浪濤館的刀術講究蓄勢,進攻時如波濤一波波推去,防守時亦如暗潮聚涌,凝而不發。
對付不同的敵人則需采取不同的方法,現在他用的是疊空勢,就是只守不攻,在一波波防守中承受并積蓄力量,最后逆流一斬,一擊制勝。
可前提是絕不能在半途中被打斷,對韌性要求極高,不但在于身體素質,更是強調精神上的力量。
只要沒有一刀將他劈死,他就能堅持下去。
陳傳這一擊斬落之后,卻沒有受到什么太大影響。
如果說前三刀間誠勝在格擋時仍能還他以勁力的反震與牽引,可到了這第四刀,就只是純粹的遮擋了,幾乎沒給他造成什么壓力,所以他沒什么可猶豫的,趁著其人武器被蕩開,身前空門大開,挺身上步,反手上撩。
間誠勝身上異化組織還沒能調整出來,此刻已經無法募集到足夠的力量,甚至連扭轉躲避也做不到,似下一刻就要被斬死在刀下。
只是在這生死的刺激之下,那被蕩至上方的刀上似是綻放出了一縷微光,而后一股精流從那里倒灌入了軀體之中,身體內憑空涌現出了一股力量。
他雙手拿住刀柄,猛地往下斬落,與陳傳的反撩而上的雪君刀碰在了一起,這一瞬,雙方兵刃接觸的地方再一次爆發出了轟雷般的震響,可以看到明顯的氣波由兩人所在向外擴散,一圈圈的灰塵排蕩出去。
隨著雙方的力量推擠在了一處,兩人都在這一刻僵滯住了。
只是這個時候,間誠勝身上卻出現了異象,他的發髻早在剛才拼斗中就被震散了,可頭發卻似是受了某種刺激變長了,身上的肌肉亦是鼓脹了一圈,更夸張的是連身形都拔高了一截。原本寬敞的練功服變得似乎變得合身了。
而身后一直關注戰斗的那名第三限度格斗者
隱隱露出了熱切之色,不由自主上前一步,暗暗低呼:
“就是這個,刀中見神!”
那些摩天輪公司人同樣看到了間誠勝此時身上的異狀,面上亦是露出了歡喜之色,似乎到此才松了一口氣。
他們能把間誠勝請過來,那是因為浪濤館中存在著一招名聞遐邇的秘技。
浪濤館的前輩可將自身的異化組織及精血留在刀中,弟子遇到生死之險時便能借力馭刀,但這必須是真正被看重的弟子才可得傳。
而浪濤館館主風鶴守親口承認,間誠勝這是這一輩中最得意的弟子,就是告訴他們,這個弟子同樣是掌握這一秘技的。
持刀弟子一旦被逼的動用這一技巧,實力就會隨之拔高,而神知我不知之境,更是杜絕了敵人在這種力量發揮之前將之殺死的可能性。
那名第三限度格斗者此刻分外的激動,因為間誠勝現在的形象和氣勢,讓他想起了曾經見過那位浪濤館館主風鶴守。
“如果間誠先生有了風鶴館主的力量,那么一定是可以贏的!”
而在場上,陳傳此刻同樣看到了間誠勝的形象發生了改變,這還算了,后者場域在此刻仿佛受了某種刺激,并不再像原先一樣有意識的約束,而是驟然放開了,并拔升到了幾乎不存空隙的狀態中。
這感覺就好像面對的是當日的鐵妖,不是說場域一樣,而是說那種精神和肉體俱至巔峰的狀態有所相似。
他眼神深靜,哪怕出現了這種異狀,他也沒有因此受到影響,甚至是心中有所預料的,如果對方沒有一點倚仗,想來也不會就這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此刻他力量向外一頂,間誠勝借力向外退開,到了遠處后,舒張了一下身體,再緩緩重新擺正了刀刃,而他亦是一振刀身,將氣息重新調整了下。
這時忽有所感,往刀上望了過去,因為那里傳來了一陣陣意念,似乎是對對方的刀有著迫切的渴望。
他微微揚眉,在剛才的交斬之中,與對方的刀多次交撞,可雪君刀內的東西卻是動也不動,也沒如上回一般吸到什么東西,怎么現在卻冒出來了?
這讓他感覺到,對方的身上這一切變化,源自于刀上?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轉而過,深究這些無益,不管對手如何變化,他只需要維持自身的節奏即可。
間誠勝凝神看著前方的陳傳,他本來以為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去對付這位對手,然而事實證明,他僅靠自身做不到,那么他就只能借助自己老師風鶴守寄托在刀中的力量了。
這沒有什么可恥的,正如此前他所想的那樣,格斗者的戰斗,可以用盡一切有利于自身的條件,只為去取得勝利。
只有勝利者才有資格去直面褒貶,失敗者什么都不會有。
浪濤館講究神在身前,他過去一直在精神修行的道路上行走,而他的身軀則受限于理念與年齡還未到極限,然而在精血刺激之下,卻是補足了自身的短板。
而在高天玉玉芯的加持之下,他的精神也足以駕馭這些,并不會出現不協調的情況,所以此刻他的肉體與精神雙雙到達了近乎極限的地步。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主動去發出哪怕一刀,疊空之法就是要求要么不出刀,出刀就必然要分出勝負。
他沉下心思,雙腳微分開,注視著前方那個身影,等待著對方下一輪攻勢。
而在后方,摩天輪攻擊小隊的負責人看到現在,他轉向送間誠勝來的那人問:“先生,我們是不是應該動了?”
那人想了想,沉聲說:“可以了。”
他們之前并不確定間誠勝是否能真的拖住陳傳,要是攔不住,他們這一動,陳傳轉身出來就對付他們派去的人,那只是白白浪費人手。
可現在看來起來,間誠勝證明了自己有這個能力,那么他們就不用太顧忌了,正好可以去突襲后方,不但能盡快解決另一個目標,或許還能分一下陳傳的心思。
他這一點頭,小組負責人立刻發出了一個訊號,那名站在前方的第三限度格斗者收到后,立刻就向著前方奔去,而不止是他一個,另一個一直隱藏在后方沒有動手第三限度格斗者亦是朝著雷局長等人所在的車隊奔去。
這個動靜陳傳不可能看不到,但他目光一瞥就收回來了。
對方雖然是兩個人,不過姚顧問也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第三限度格斗者擁有頑強的生命力,如果不是有著較大差距,在不惜精血神常的情況下,堅持一會兒不難做到,這里他會盡快解決,于是五指一緊刀柄,再次望向了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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