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威重馭在濟北道那里的分部他是解決了,等于是將其伸出的觸手給斬斷了,不過公司本身可沒有受到什么損失,據他所知,目前還在設法進行國家訴訟,防務處這里都收到了一份針對處理局的訴狀,看來他們還并不肯放棄濟北道這塊的業務拓展。
陳傳所乘坐的飛艇離開山南的時候,而山南道中心城中,聯威重馭總部大廈之內,十幾名重要董事正在開會。
一名董事向前方的信息分析主管發起問詢:“這次的事件,對于公司的業務有多少影響?”
分析主管回答:“如果當地駐軍不再向各個抵抗組織售出軍火,正常情況下,我們可以從外地向山南道輸送軍火,可是駐軍內部問題被肅清后,駐軍下一步一定就是加緊對反抗組織的圍剿,并且設法切斷抵抗組織所有的軍火供應渠道,公司很可能非但不能從中獲利,反而會因此蒙受更大的損失。
具體有多少影響,我們還要根據后續的進度和事態發展進行評估。”
十幾名董事立刻互相交談了起來,都在討論后續該如何調整業務,又該怎么減少自己的損失。
這時有一名董事敲了敲桌案,對著現場和屏幕中的各個董事說:“先生們,請容許我插一句嘴,比眼前的利益,我們更需要在乎長遠的規劃,而在這里面我們尤為需要關注的是一個人。”
他示意了一下,屏幕之上就出現了一張陳傳上身像,這是一張從上方角度拍下來的照片,而后者似乎那時發現了什么,望了過來,他眸光冷冽,手中還持著一柄長刀,這一瞬間的定格令所有人看到的人都是心中一凜。
“陳傳,濟北道防務處處長,格斗家,前濟北道處理局調查主管。”
那名董事說:“這人在這次山南道的行動中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正是因為他將白顧問重創,才使得政務廳和防衛部那里徹底解決了駐軍問題。”
“人已經走了吧?還有什么值得關注的?邢董事是說他會回來嗎?”
邢董事說:“我要申明一下,這位并不是第一次與我們聯威重馭公司打交道。”他指了指屏幕上的照片,“正是這位在調查主管任上時,破壞了公司在濟北道方向的布置!而隨著這位成為格斗家,升任防務處處長,公司返回濟北道的可能已經遙遙無期,這使得公司的戰略推進受到了阻礙。”
聯威重馭公司作為運輸和安保公司,以往主要業務都是處于內陸,在大順中西部以及東西陸交界帶這片廣袤區域上。
但是公司并不滿足這些,一直在拓寬市場,原本的策略想將業務安排到濟北道這里來,因為濟北道是東部之腰,有了濟北道為支點,就等于連接起了整個東海岸。
邢董事繼續說著:“目前濟北道正在組建飛艇運輸公司,一旦組建成功,構建起成熟的運輸通道,我們在東部的運輸市場少量份額將會被他們搶占,我們很可能就會永遠失去這片市場,公司將會被局限在內陸,所以我們必須拿出有針對性的策略。
這對于公司未來的發展至關重要!”
座上有董事發問:“邢董事有具體的針對方案么?”
邢董事舉起了一份文件,晃了晃說:“先生們,我們收到了來自濟北道商業伙伴的一份函件,他們同樣不滿意濟北道政務廳對于他們的打壓,而在國際上,聯合體、利納克斯聯邦,還有諸多來自國外的公司,他們都對于目前的局勢非常不滿意,試圖要想改變,我想我們可以加入進去。”
座上的董事相互聊了一會兒,有一個人謹慎開口:“我注意到邢董事您說的關鍵,在于那位陳處長,您是在談論一位格斗家,聯合諸方勢力,結交盟友沒有錯,可是這些并沒有能解決您所表述的問題,您打算怎么做,說服他本人么?我想這條路恐怕行不通。”
邢董事說:“關于這個問題,我以為一位有進取心的格斗家是不可能長久待在中心城的,他一定是會去交融地的,”他頓了下,“如果他一直在那里不回來,我想這對我們是有利的,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在場董事聽懂了他的意思,這是想辦法讓這位停留在交融地,讓他無法干涉到中心城的事務,而聯系到前面所說的那些‘商業伙伴’,這個辦法可能會相當‘激進’。
在場董事的面色都緊張和嚴肅起來,這可是在商量針對一位格斗家,參與到這種事情里面,對于聯威重馭公司本身也是有著極大的風險,所以所有人此刻都是保持著沉默,一時竟無人發聲。
邢董事也不要求他們立刻表態,他只是今天先拋出一個議題,而有些事并不需要爭取所有人的同意,只要無人反對就可以。
此后會議上沒有再提及到這件事,等會議結束之后,邢董事回到了休息室,這里早就有一名中年男子等著他。
他坐下之后,說:“王先生,我已經按照貴方的要求,在董事會議上提出了這件事,接下來我會盡快爭取董事會的同意。”
那名中年男子微笑致謝說:“邢董事,感謝您的支持。我這里有一個剛剛收獲到的消息,或許對您有幫助,他頓了一下,“這位陳處長,來自于純凈派,與我們的駐軍格斗家常書宇屬于同一個派系。”
邢董事眼皮跳動了下,腦海之中立刻浮現了一個剛毅軍人的形象,他面色凝肅的說:“是這樣么?”他想了想,“如果說是屬于同一個派系,那么這次的行動就說得通了。”
王先生說:“所以我們推斷,那位來到山南道也不是簡簡單單的探親,而是早有預謀的合作。而能合作一次,就有第二次,這對我們雙方都是威脅啊。”
邢董事背靠在那里,似在考慮著什么,過了一會兒,他抬頭說:“活躍意識體的事我這里可以繼續推進,不過即便董事會通過,也要靠你們自己送去交融地了,我們公司不會參與直接的行動。”
王先生微笑說:“那是當然,這件事上我們會自己想辦法,我們只需要貴公司提供技術支持就可以。”
邢董事面色少許輕松了些,點頭說:“那就這樣吧。”
中年男子笑了笑,“那勞煩邢董事您費心,我們可以保證,在最大的阻礙消失之后,濟北道會歡迎貴公司的歸來。”
一月二十九日,陳傳所乘坐的飛艇回到了濟北道中心城,龐大的飛艇從中心城上空飛過,直往巍光區這里行駛過來。
年富力一家站在舷窗側邊,看著下方的景物。
此前他們雖然曾去山南道中心城中買東西,可大部分時間都是坐車,并被林立的高樓大廈還有各種聲光所包圍,有種目不暇接的感覺,匆匆一瞥,也并無法真正的認識中心城,而此刻從高處去看,卻讓有種一切盡在眼底的感覺。
陳傳這一回來,蝜母的聲音響起:“陳處長,歡迎回來,您目前有待處理的信息一百二十七個,不明身份聯絡信息三十九個,請問您是否需要現在處理……”
他立刻讓蝜母過濾掉那些不明信息,然后又看了下余下信息,揀重要的先行回復,這里多數主是防務處的工作報告。
就算是年假時間,作為暴力機構的城市巡邏和處理局也不可能完全停擺,還有一些需要他簽字的重要文件也不是幾個副處長能決定的。
簡單處理了一下后,飛艇已經來到了他所居住金楓苑上空,并在泊錨塔上緩緩降落了下來。
待完全停穩,陳傳和小姨一家人出了飛艇,從塔上下來,走入了別墅之中。
進入大門后,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寬敞的足以舉行小型比賽的大客廳,兩個小家伙看到這么大的房子,哇的叫了一聲,在里面歡快的跑動了起來。
年富力和于婉也很吃驚,陳傳和他們說過自己這里的宅邸不小,他們本來為他一個人住的地方最多也就是比韓況的別墅大一些,可沒想到居然這么大,說是一個莊園毫不夸張,不過經歷了之前的種種事,他們此刻對這些倒是能心平氣和的接受了。
此時別墅內的侍者上來,從他們手里接過行李幫他們放好,陳傳又帶著小姨一家人挑選了一下房間,選定之后各人就先去洗澡了。
年謙第一個洗好澡下來,見侍者已經為他準備好了一些下午吃的精致茶點,他正好肚子餓了,當即上來拿了一塊吃了起來,感覺口味非常好。他對站在一邊回消息的陳傳開玩笑的說:“表弟,你說我現在改學格斗還來得及么?”
陳傳正好結束一個通話,他回過身來,笑了笑說:“表哥,雖然這地方足夠大,但需要我做的事也不少啊。”
“也是啊。”
年謙往后面的靠椅上一靠,他看著上方,忽然說:“我在訓練時,軍隊里一直在要求我們隨時做好應對大轟撞的準備,可大轟撞到底是個什么樣,沒人說得清楚,表弟你覺得那會是什么?”
陳傳看了眼外面,在他的眼中,位于天穹上端的漩流感覺上似乎又迫近了一些,他朝落地玻璃那里前走了幾步,站定之后凝視著上空說:“無論那是什么,到時候我會站在那里,親眼去看上一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