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兒,見海面上什么動靜都沒有,陳傳也沒再繼續關注,繼續對付眼前的食物。
在將滿滿一鍋燉煮吃完之后,充沛飽滿的熱量自身上冒了出來。
他把餐具收拾了,見天色已經逐漸黯淡了下來,就讓朝鳴待在一邊,自己來到了另一側,開始了今晚的修行。
不管那海里的東西是什么,如果是與他同層次的存在,除非是妖鬼或者對面那種東西,那也不會在夜晚找過來的。
因為夜晚對交融地的生物其實也不友好,那會令它們蛻變成另一種更靠近精神世界的東西。
如果是普通的生物,變化也就變化了,精神世界退潮后又會回歸成本來的模樣,可要是達到了一定層次的生物,那必然是擁有了精神力量的。
它們為了防止精神被污染,那同樣也需要進行抵抗的,否則會在高度異化后融入進那個世界中。
這種層次的生物因為并沒有格斗家所具備的秘傳和技巧,如果能長久穩固住自己,所能依靠的純粹就是自身旺盛的生命力,還有日復一日積蓄出來的龐大精神力量。
所以它們身上異化組織所具備的營養和能量是非常多的,并不是此前所接觸的任何生物能相比的,要是能獲得,那一定能助長他的修行。而同樣,這樣的生物是非常饑餓的,它們也需要更多的營養物質補充自身。
而在這些生物眼里,他又何嘗不是獵物呢?
在這一夜過去之后,他動作一頓,卻是將最近修行的這一式大蒼空式給練成了,在這個時候,周圍有散碎沙礫騰空而起,再是緩慢繞著他飄懸著。
這不是依靠他的場域,而是拳式的一種勢力,或者說是一種力場,這就如大明光式那種綻放光芒也不同于靈性之火一樣。
這種力場對于那種存在和異化之物最為有效,而對于一般的敵手同樣發揮其強大的威能,練到純熟境地后,一打出來,就有“如天之臨,長空赫赫”之勢。
他收回拳式后,調整了一下呼吸,讓依舊活躍不已的異化組織放松了下來,而后坐了下來,拿出了一只杯子,將水煮沸后,倒了一點隨身攜帶的茶葉下去,在那里慢慢喝著。
過了一會兒,他伸手入口袋,將那枚老猿給他的棱形石取了出來,并在手指之上撥弄著。
這幾天他來空閑下來就在研究這東西,最早發現這東西的質地堅硬,哪怕他也弄不碎,而往其他石上一磕,磕碰幾下之后就有火星迸發,用來取火是實在是太過容易了。
所以猜想老猿猴恐怕就是因為這東西具備這種特性,才拿出來交換水袋,因為在對方看來以火換水,那無疑是非常的對等了。
這倒也不算錯,因為在荒原之中,水最珍貴。
只是這幾天他發現,其實這石頭還有一種奇異的特性,那就是這東西能承受自己的精神力量的灌輸和駕馭……
此時他隨手一扔,這枚棱形石倏地飛出去,將海邊的一塊礁石瞬間穿出了一個前后通透的洞。
而石塊出去一段路后,幾乎已經到了海上,卻嗡嗡嗡一陣顫動,以中軸線為中心旋轉了幾圈之后,刷的一下又從遠處飛了回來,啪的一下被陳傳抓在了手里。
這時他又攤開手掌,這個東西隨后就飄飛了起來,并跟隨著他的意念驅使在他身邊晃來飄去。
陳傳看著這東西與祁暉時的空行珠有些相似,只要以精神溝通,就能駕馭飛射,只是內部并無異化組織,完全就依靠純粹的精神力量進行溝通。
在戰斗時也不用怕被人搶奪了去,因為他用了幾天時間的精神灌輸,才能駕馭這東西,別人沒可能一下奪走。
有了這東西,對敵的手段倒又多了一種。
一杯茶喝完后,他站了起來,將帽子戴了起來,正了正之后看向前方的波濤洶涌的大海。
今天的狩獵該開始了。
中心城奉德區,某一幢不起眼的大樓底下,這里存在著一處規模不小的地下樓層。
此時一名穿著瘦身職業裝,秘書模樣打扮的女子走過狹長走廊的盡頭,推開門后,進入了一間大辦公室,能見到兩邊墻壁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飛鏢靶子,正前方則是大順東部沿海區域的大地圖。
一張大辦公桌前,坐著一名靠在一張高背椅上的男子,此刻正背對著她,她說:“老板,我們收到了一些信息,是有關于您叫我注意的那一位。”
說著,她點了下界憑,就將她收到的這些資料傳遞了過去。
座位上的男子開始沒什么動靜,似乎在仔細看這些資料,過了一會兒,他用自信而有力的語聲說:“我們可以幫他一個忙,這樣一個格斗家活著,對我們是有利的,不應該被掐滅在成長階段。”
秘書說:“老板,這樣或許會得罪融合派、精修派還有原人公司某些上層。”
座位上的人說:“我們不用怕得罪誰,和我們在一起的,注定能走到一起,走不到一起的,注定是我們的敵人。
要讓他們理解我們,而不是我們去理解他們。”
秘書說:“先生,那我們該如何通知他?這位現在可是在交融地深處,我們沒可能把消息送到他的手上。”
座位上的男人說:“不需要去通知他,你把這個消息轉成紙質文件送去檔案室,那么大順統務局那邊就不難收到消息,嗯,或許此刻他們已經收到消息了?”
秘書聽明白了,“老板,我會再安排的妥當點的。”
座位上的男人沒再說話了,只是揮了揮手。
而幾乎就是他們在這里進行對話的時候,中心城濟洋區駐軍外圍,一個隱蔽的地下倉庫之內,擺放一排排的電報設備和高場域感應生物箱,上百名情報服務人員和電報人員正在這里監聽和接收各處的傳來的訊息。
大廳之中全是走來走去,交接和傳送情報的人員。
此時其中一名收報員忽然收到了什么,他立刻拿下耳機,立刻轉譯出來,簽了下字,將單子交給在場的對接人員,后者對照確認沒有錯漏后,迅速往后方走過來,對著正在大桌前看著某些情報資料的曹專員說:“專員,從萬頌委托公司那里得來的消息。”
曹專員伸手接了過來看了幾眼,他沒有出聲,只是將這份電報放在了一邊,
那名對接員見他沒反應,不禁問:“專員?”
曹專員只是說了句:“繼續保持關注。”
對接員沒有再說什么,說了聲“是”,馬上回去了之前的位置上。
曹專員則繼續翻看著之前的資料,而在他的案上,另外擺有一份報告,如果傳信人在這里,就能看到上面所顯示內容與剛才送過來的電報幾乎一致。
巍光區,中心城行政大廈,這個月的安全決策會議正在進行。
場域屏幕之上,委員政務長齊衛昭、防衛部梁光海、駐軍督長喬慰亭的身影都出現在了那里。
難得的是,這次武毅校長姚知易同樣參與了今天的會議。而他們此刻所討論的,正好是涉及近期一些隱蔽異動的議題。
齊衛昭說:“陳處長在出發之前給我發了一份報告,上面推斷市政議會、聯合體、還有某些公司那邊可能會有一些異動,要我們著重留意一下,從最近收到的情報看,他的擔心不無道理。”
梁專員沉聲說:“我本以為他們會忍很久,沒想到現在就忍不住了。”
姚知易濃眉一掀,出聲說:“忍不住好,忍不住就會露出破綻,這一次要是能借著牽扯出一些某些大的東西來,那就能借著此次機會把中心城再洗上一洗。”
齊衛昭嚴肅的說:“姚校長,陳處長在離開之前和我說過,如果事情朝著這個方向發展,那么我們可以尋求你的建議,那么我們需要做些什么配合?”
梁光海和喬慰亭看著姚知易,他們的神情同樣比較慎重,這次的事極可能牽扯到了兩名外來的格斗家。
他們愿意對陳傳保持必要的信任,可同時他們也需要對整個中心城的安全負責,而從已知的情報看,情況可能不容樂觀。
姚知易卻顯得很篤定,說:“中心城這里大可不用擔心,有我在,還有城外常駐的那一位,不會出現任何安全上的漏洞。”
“那么姚校長,我們可以按照陳處長給出的意見來做事,但我想請你評估下陳處長那里會不會有什么問題?”齊衛昭接著問了一句。
姚知易十分肯定的回答:“陳處長現在還在那里,那就一定沒有問題!”
在陳傳出發之前,他曾告訴前者那個地方存在的某個東西,當初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導致魏國禪等人無法長久的待在這里,甚至很多年都沒有再試圖進入其中,如果陳傳能解決好這件事,那就可對他的實力報以信任。
梁光海沉聲說:“我愿意信任陳處長的能力,但我們必須考慮到,敵人有勾結起來的可能,舊帝室那里會不會出現異狀?”
姚知易看向他們三個,濃眉下的雙目極為有神,他說:“我回去之后會嚴密注意的,有人想過來,那也要看我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