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那兩個古代格斗家,遺落物的保護條件則高上了許多,被妥善保存在了研究所的地下三層獨立安全區域內。
陳傳到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兩個擺放在柱形玻璃隔罩內,不停閃爍著光芒,大概指節大小的晶狀物。
這兩個東西一直在做不規則的旋轉,時不時會相互碰撞交擊,似乎想要相融到一處,但堅持了一會兒又是分開,然后到處飛舞著,看去就像是兩只正在找尋出路的飛蟲,讓人感覺這是兩個有著生命活物。
廖東海說:“我們請了遺落物方面的專家研究了,發現這兩個東西除了能夠對格斗家進行一定程度上的強化,并且還具備一種未知的指向性。”
“指向性么……”
陳傳以精神探查看了下,盡管隔著特制的玻璃罩,他的精神還是輕而易舉滲透了進去。
就在這一刻,這兩個東西好像受到了什么感應一般,倏地放出了光芒,猛地往他這個方向沖來,砰砰兩聲貼在了玻璃罩上。
廖東海見狀,上身下意識向后一仰,退了半步,隨即想起這個罩子足以擋住這兩個東西。
陳傳這一邊,他的精神之中忽然聽了某種聲音,這好像是從很空曠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呼喚。
他的身軀之中還于此刻泛起了某種渴盼的欲望,似乎是很想將這兩個東西融入到身體之中,這應該是身體本能感受到了這兩個遺落物能給自己帶來極大的好處。
而在同一時候,向他這里傳遞過來的還伴隨著某種信息。
他本可以以第二我蔽絕這些,不過他沒有這么做,而是想看看那是什么東西,所以精神順著這股力量靠過去。
而后他感覺周圍猛地一亮,發現自己置身在了一片冰原之上,從地形和環境上判斷,這里有點像是之前那兩個古代格斗家被發現的地方。
只是時間點應該更靠前,因為這附近沒有任何被挖掘掩埋的痕跡,同時他感受到的那股感覺更強烈了,他往某個方向看去,源頭就是從那里來的,這種感覺,倒有點像是打開了一個裂隙。
他意識到了這一點后,周圍的這些景物驟然消失了,而那兩個遺落物也不再貼在了玻璃罩上,而是恢復了原來的狀態。
他思索了下,從眼下僅有的信息看,遺落物的源頭是來自阿加拉魔怪,也就是傳說中的“辟陸”。
這東西原本是屬于交融地的生物,而那個他剛才感應到的裂隙的地方,很可能是辟陸到來這里的通道。
如果是這樣,是否意味著裂隙至今還存在著?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
他看向了這兩個遺落物碎片,或許那個裂隙有些特殊,唯有得到了兩個東西才得以找到并進入其中,當初那兩位古代格斗家恐怕正是因為打開了裂隙,還與對面某種東西產生了沖突,進而被擊敗,直到幾百年后被他們所發現。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整個事情倒能有一個表面上較為合理的解釋了。
只是這些推斷他并沒有直接說起來,而是準備回去寫在遞交上去的報告中。
他對廖東海說:“感謝貴公司的配合,我會如實的將貴公司這段時間的作為擬成報告,遞交給國家安全事務部的。”
廖東海到了此時終于放心,對于他們這樣的國家企業來說,最怕的就是來自國家安全事務部的監管和處罰。
這段時間他對這樣事可謂盡心盡力,如果能有一個妥善的收尾,那他也算對公司有了一個交代了。
當然,這種事情各個公司都是難以避免的,上面其實通常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關鍵不是事情本身,而是要收拾后續的能力,弄出了什么大動靜,那上下都要吃掛落的。
他說:“陳處長,有一件事需要與您交代下,那兩個古代格斗家在被密儀抽離的時候公司曾試著招攬他們,他們說您是擊敗并俘虜他們的人,您才有權力處置他們,其他人他們絕對不肯配合,您看……”
陳傳搖了搖頭,說:“設法維持這兩個人機能,讓上層來處理他們。”
其實他沒興趣折騰這些,怎么讓這兩個人聽話,那是國家的事情了,如果真的需要他出面,那到時候再說了。這種上層部門安排的事做好了,也不算沒好處,對于提升他的安全協議等級是有幫助的。
他在這里只是待了一天,將擬好的報告遞交給了上級部門后,便乘坐專屬飛艇離開了研究所。
不過他沒有立刻回轉,而是乘坐飛艇往北面去,根據那兩個遺落物傳遞信息的所在轉了一夜,結果并沒有什么發現。
這樣他也沒有停留,次日早上回到了陽芝市,接上了小姨一家,返回中心城,此時已經是月中,正好趕上這個月的安全決策會議。
等到了約定的時間,他在別墅中的場域屏幕前坐定,不一會兒,決策組成員的身影陸續顯現,這一次依舊是全員到場。
相互問候過后,齊衛昭說:“先說一件事,在中樞的關切,政務廳的協調和督促之下,新的市政議會已經在組建了,相信在經過清理之后,議會在民政方面能最大限度與政務廳保持一致。”
這個議會其實就是政務廳推動并組建的,議員都是保證聽話的,而保留議會的存在,可最大限度可以杜絕外來影響的口實。
“下個月我們會召開一次政務廳與市政議會的聯合會議,到時候雙方會同意并通過天際線計劃。”
齊衛昭看著面前幾位組員,盡量放低語速說著:“目前外洋上的中心城已在滄龍公司和遠洋開拓集團兩個國家企業的幫助下初步建立起來了,暫定名為‘海東道’中心城。
計劃一旦在會議上通過,我們就會試著首先構筑起‘濟北—海東’兩道的信息共享網絡,這樣就能將外洋諸島和濟北道連接起來。”
陳傳在旁聽著,這個計劃本身很宏大,聽起來也讓人心潮澎湃。
而濟北道中心城所做的,從掀翻市政議會到推進天際線,無一不是具有開創性質的工作,如果計劃能夠順利推進并維持下去,那無論是對中心城本身,還是在座的所有組員,都會帶來極大的好處。
中心城可以將資源更好的整合起來,而他們也將會獲得一筆極大的政治財富。
梁專員這時說:“國際調查組最遲在八月份到來,我們要搶在這之前盡量將這件事通過,不能拖到那個時候。”
齊衛昭點頭說:“所以最關鍵的還是中心城的防務問題,只要在中心城安全事務上不出問題,那么調查組就無法挑出毛病,也就找不到借口插手進來,因為其余的問題只是我們大順的內政。”
所有組員都知道,這個時候要保護好這個得來不易的成果,不然前面的事就有可能白做了。
姚知易說:“上次襲擊陳處長的人中有精修派和融合派的人,這次我們雖然清理了不少,可兩派在交融地仍具有很大的影響力,從隱秘部門給出的情報看,上回他們有勾結舊帝室的嫌疑,如果他們還不肯罷休,那么可能會勾結舊帝室挑事,會議過后我會回交融地駐守,保持那里不出問題。”
喬慰亭也做出了表態:“我會全力配合姚校長,并保證交融地駐軍內部不出現情況。”
這時四個人看向陳傳,要說維護中心城的內部安全,無疑要依靠這位了。
陳傳思索了一下,迎上四個人的目光,說:“中心城內部還有一些問題沒有能夠解決,那一個存在在日出行動時沒能找出來,這是一個很大隱患。”
齊衛昭等人都是很嚴肅,在當初制定日出行動計劃的時候,他們就對這個存在有所提防的,本來是打算一起解決的。
所以不但安排了姚知易等在那里,連武毅學院的紅拂都會在必要時候動用,這樣絕對能夠將這個存在清理掉。
可是結果不如人意。
梁專員問:“陳處長有思路么?”
陳傳說了一個自己的想法:“我與對面那類存在打過幾次交道,說不上熟悉,但多少了解一些,我有感覺,祂應該還在中心城。
議員身上沒能找出來,活躍意識在捕獲時祂沒有出現,那么應該做出了與上次被逐回的同類相反的選擇。”
他頓了下,“祂躲起來了,躲在了一個我們暫時觸摸不到的地方。”
梁專員馬上有所反應,沉聲說:“下城區!”
陳傳點頭說:“對,就是下城區,這是我們通常難以觸及的地方,同時也是隱患最多的地方。”
齊衛昭神情嚴肅,下城區是歷屆政務長最為頭疼的地方,里面人口眾多,情況復雜,想要安穩妥善的處置,那絕非一天兩天,或者一月兩月能辦成的,而是以年為單位計算的。
現在政務廳的還有很多后續的事情要處理和應付,根本拿不出太多資源來解決這里。可要現在說有什么會影響他們的計劃,那下城區的確是最有可能的了。
陳傳看向所有人,接著說:“在這件事上,我已經有一個想法,如果事情如我推斷的那樣,那么這一次或許能將那個存在給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