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壞了!”
正在洗浴的白映雪,匆匆穿好衣物便離開房門。
長姐不在房間,又不在母親哪里,那么只有一個可能,長姐還在那人房間!
一想到這里,白映雪內心就無比焦急。
“小主!”
“小主!!”
路過庭院,長廊,一名名下人見到白映雪,紛紛一臉疑惑,看著白映雪從身邊急匆匆的跑過,那心急火燎的模樣讓她們很是不解。
小姐這是有什么急事?
客房處。
水衍正在撰寫竹簡,突然耳邊聽到外面似乎有急匆匆的腳步,還未等他抬頭,就看到房門瞬間便被推開。
而推門之人,居然是方才找他比試的白映雪。
“你~,隨我~出來一下。”
白映雪氣喘吁吁的看著房間內,在桌前撰寫竹簡的少年,內心著急之余,余光不著痕跡的掃視房間一眼。
此刻她腦海之中,只有一個念頭。
長姐不會真的還在這房間內吧!
但除了眼前的房間,白映雪實在想不出,長姐還會在哪里。
水衍看著白映雪,因為曾經的在村子里的人,都在背地里嘲笑他,所以一直以來,他對人的眼神很敏感。
白映雪盡管隱藏得很好,但卻瞞不過他。
當看到白映雪的目光不經意的掃視房間,那著急的模樣。水衍已經確定。
這房間里,除了他。
還有人!
想到這里,水衍目光望著白映雪,有些猶豫,要不要在這里直接將那人抓出來。
安靜的房間內。
伴隨著少年的沉默,白映雪呼吸急促,瞧見少年看著她一言不語的模樣,白映雪不由得心里發虛。
而在另一邊。
躲在布簾后面白君竹,緊張得屏住氣息。
“好!”
伴隨著房間內,響起少年的聲音,白君竹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聽著少年離開的腳步。
正當白君竹松口氣之時,突然再次傳來一句話。
“帶著你的人離開,今日之事,衍,當做不知!”
聽到這句話,此刻白君竹瞳孔一縮,腦海一片空白。
因為這句話就代表著,少年已經知道屋內有人!
房門處。
白映雪也是震驚的抬起頭,看著少年的美眸中,滿是不安。
“你,在說什么?”
白映雪想要冷靜,但眼中盡是慌亂,那閃躲的美眸根本不敢直視少年。
白映雪此刻真的慌了,她不敢想象,長姐萬一真在房間內,若是少年真的去抓出長姐。到時候長姐的聲譽怕是要毀于一旦。
好在水衍看著白映雪,沒有再說什么,從白映雪身邊走過,獨自走出客房。
雖然不想再有麻煩,但同樣的,水衍也想提醒白映雪。這次他裝作不知道,別希望別再有下一次。
眼神騙不了人。起初水衍知道有人之時,也有些疑惑。之前他被白映雪帶出去許久,那躲藏在房間內的人有足夠的時間離開。為何直到他回來的時候,那人都還在房間內。
隨后很快水衍便想到那些被動過的竹簡。
水衍猜測,那躲在房間內的人,很可能看得懂齊國文字!
而由于來白府只有一日,水衍并不清楚白氏府邸,有幾人能看得懂齊國文字。
但不管是誰,水衍都沒有想追究下去。
反正竹簡之內,全是他編寫給小蘿莉的故事,就算看得懂,也不會對他有什么不利。
相反,倘若眼下他真的抓住那人,別看他抓到人,看似有理。
這可是在白氏府邸!!
一旦真的鬧大,白氏擔心名譽,定會讓他息事寧人,當做沒發生。若是他不答應,很可能他還會被反咬一口,到時候他很可能還會背負一個‘誣陷’之名。
恩師瑾公,就曾說過一個名士被誣蔑竊玉的典故。
名士未曾竊玉,遭受誣陷,等家主尋得美玉之時,竊玉之人仍是名士。
為何?
那時候瑾公就告訴過他,在涉及到士族聲譽、名望之時。公道就如同一個笑話,根本不值一提!
這便是為何明知道房內有人,但水衍還是給白氏留有顏面,沒有當面抓人出來,而是讓白映雪帶人離開。
在涼亭時。
水衍已經看出來,白巖雖然不愿意將女兒許配給他,但對他并無惡意。甚至愿意告知他一些不為人知、也不能傳出去的士族內幕。
所以在知道白巖是真的想保他性命之后,水衍就不擔心白映雪,會對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如今還有一日,就能離開白氏府邸。
水衍不想因為白映雪,再與白巖再發生矛盾。
房門處。
白映雪看著遠處,背對著她的少年。這時候白映雪再傻,也已經明白少年已經發現,她若是再不識趣,那難堪的就會是她。
事關長姐的名譽,白映雪當然不敢再任性。
而在客房中,聽著少年離開之后,布簾后的白君竹,也敢走了出來。
白映雪看到長姐真的在房間里面時,頓時美眸滿是錯愕、驚慌。
不過當來到白君竹面前時,看到白君竹的目光,白映雪如同一個犯錯的孩子。
“長姐,你怎么那么久都沒出來?我......以為你早已回去。”
白映雪說話的聲音,很小很小,而說到后面,一臉委屈,似乎擔心被責罵。
其實白映雪也很疑惑,為什么她帶水衍離開那么久,長姐卻還在客房內。
聞言。
原本有些溫怒的白君竹,頓時俏臉微紅,那清冷的美眸中,有些不自然,目光有些閃躲。
她總不可能告訴小妹,是因為她后面去偷看竹簡。
白映雪見長姐沒有說話,還以為長姐還在生氣,便慫著臉。
白君竹方才聽著小妹說話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故而美眸疑惑。
“他在外面?”
白君竹也輕聲問道。
白映雪點點頭,指了指門外。
當白君竹來到門外時,果然看到不遠處,少年正背對著她們。
白映雪指著遠處,示意長姐跟她走。
白君竹點點頭,不過離開前,她看了一眼少年的背影,美眸之中,目光已經有了一絲改變。
方才他都已經知道房間內有人,卻沒有發難,反而十分大度,沒有讓小妹難堪,讓她的顏面得以保存。
不知為何,白君竹想起父親曾經說過,他心性內斂,心智遠超常人。
........
水衍聽著身后那輕微的腳步聲,等到聲音消失片刻之后,水衍方才回頭。見到白映雪已經離開。便再次回到客房內,繼續寫竹簡。
之后的時間內,水衍便沒有離開過房間。
傍晚。
兩名白府的下人,帶著兩套秦甲、一份竹簡,以及一塊打磨過的木牌,來到客房。
當水衍看到桌上的東西時,目光忍不住有些驚訝。
顯然之前,他低估了白氏的辦事速度。本以為明日才能弄好,沒想到今日白氏就已經把東西給他。
“明日,便可以離開白氏。”
看著兩套秦甲,水衍伸手拿起他日后在秦國的‘身份’。
用手指,輕輕撫摸手中這塊被工匠打磨好的木牌,看著上面蓋有平陽城令的印章。
木牌上,那個看不出像他的雕刻畫像旁,刻有十來個秦字,其中兩個大字最為醒目。
“白衍!”
水衍目光滿是復雜,這便是他日后的名字。
他清楚。有了這塊小東西,日后在秦國內,他便可以入住小舍。而無論去哪里,他也有了一個秦人的身份。
他終于可以入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