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五百三十六章田鼎的拜訪

類別: 歷史 | 秦漢三國   作者:下雨我帶刀  書名:秦功  更新時間:2023-10-09
 
“將軍,還是有士人在攔著,不讓祭鼎!”

牤來到白衍面前,對著白衍拱手輯禮道。

書房內,荀朔、蕭何、鳩等人聽到牤的話,都紛紛沉默下來,目光看向一旁的白衍。

算一算,這已經過去不少時日,但在彭城祭祀九鼎的事情,一直都被耽擱著。

“將軍,蕭何以為,或可先命人將九鼎,送去咸陽,由咸陽祭祀!”

蕭何思索后,看向白衍拱手道。

荀朔聞言也跟著點點頭,大梁已經傳來消息,惠普已經統領超過十五萬魏國大軍,前往定陶,由定陶前往楚國以西,攻打曲阜等,與楚國連接壤齊國的城邑。

別看魏軍由十萬出頭,變成如今的十五萬大軍,但荀朔深知,這十五萬的兵馬,恐怕還不如當初大梁城內的十萬魏軍。

若是沒有白衍統領秦軍在其身后坐鎮,恐難成事不說,一旦楚國精銳抵達,潰敗是早晚的事。

白衍如今不能再耽擱在彭城太久。

“荀朔,明日便由你與鳩送九鼎去咸陽!”

白衍聽到蕭何的話,沉思之后,轉頭對著荀朔說道。

此言一出,蕭何等人都沒有意外,反倒是荀朔一臉錯愕,隨后一臉詫異的指了指自己。

“吾去咸陽?”

荀朔沒想到,白衍直接把九鼎丟給他。

不過荀朔很快便想到白衍的用意,沉思兩息后,緩緩點頭。

“九鼎送回咸陽,恐也會遭士人阻攔,下去準備一番!沿路也要當心遭人設伏搶奪。”

白衍看向鳩。

白衍清楚,如今在昌平君等人眼里,這九鼎是假鼎,但在天下人眼里,這九鼎乃是真鼎,所以送去咸陽的路途中,難免不會有人生出心思。

“諾!”

鳩點點頭,隨后轉身離開,而就在鳩方才離開書房的時候,一名鐵騎將士急匆匆的來到書房內,

“將軍!府邸外,有齊國使臣求見,自稱田鼎!”

將士來到白衍面前,對著白衍稟報道。

荀朔、牤聽到田鼎這個名字后,都神色一動,轉過頭看向白衍,他們二人自然知曉,田鼎是為何而來。

一旁的蕭何作為士人,自然也清楚田鼎二字,代表著什么,頓時面色嚴峻起來。

即使是蕭何沒去過齊國,都清楚在齊國,田鼎的權勢,以及傳言中,二十年前田鼎動怒的事情,傳言中,不知多少頂級權勢世家,被田鼎一人滅門。

“請入府邸!”

白衍聽到田鼎就在府邸外,心中沒料到田鼎會來那么快。

看著將士拱手離開后,白衍轉過頭看向牤。

“讓府邸內的仆從備上酒菜。”

白衍囑咐道。

“諾!”

牤點點頭,隨后也轉身離開。

白衍目光看向荀朔、蕭何,帶著二人朝書房外走去。

府邸外。

一輛精致的馬車旁,數名布衣扈從站在馬車四周,警惕的看著遠處街道,特別是府邸門前那些鐵騎銳士。

“父親,聽聞白衍已經調兵前來彭城,而如今楚將黃冶,聽聞意識到中計之后吐血昏迷,至今都未痊愈。”

田賢跟在田鼎身旁,對著父親說道。

望著眼前的府邸,在來這座府邸前,田賢無論如何想不到,白衍居然真的是以三千騎,奪下彭城。

別說楚人,就是田賢都想不明白,白衍為何篤定黃冶會中計,就如同井陘以及云中那一戰,料定能成功奪趙營,也料定匈奴會從云中南下,故而布疑兵在雁門山、平城。

“眼下要只能靜觀其變!”

田鼎嘆息一聲。

田鼎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是如此,這遠遠超出此前的預料。

明明在世人眼里,黃冶在楚國,都是頗為有名的將軍,一直以來,從未有過敗仗,為何面對白衍,麾下有楚國三萬精銳的黃冶,居然以如此荒謬的方式,不僅丟掉彭城,更是氣得吐血。

“來了!”

隨著田賢的聲音,隨后就看到府邸內走來一名鐵騎將士,將士來到田鼎與田賢面前,請二人進去。

田鼎與田賢見狀并沒有擔心,反而是吩咐扈從在外面等候,隨后二人便跟在將士身后,朝著府邸走去,并且很快順著一個個長長的走廊,來到院子。

院子內。

方才繞出走廊,田鼎與田賢,便遠遠望見白衍、荀朔,還有另外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

對于荀朔,別說田鼎很熟悉,就是田賢,從小也曾在荀氏見過數次,自然有印象,當初在荀氏之中,別說荀氏其他族人,就是荀子旬老,都曾感慨荀朔天賦。

后面荀朔離家,而田賢入仕后,也很快被安排去楚國。

“田大人!”

白衍見到田鼎,與田賢對視一眼后,見到田賢那善意的眼神,白衍也帶著善意的點點頭,隨后看向田鼎,緩緩抬禮。

田鼎見到白衍打禮,目光望了一眼,同樣打禮的荀朔與蕭何,隨后看著白衍,眼神滿是復雜。

“田鼎不知如今,是該稱將軍為白衍將軍,還是齊衍將軍!”

田鼎抬起手,看向白衍,輕聲問道。

一句話,田鼎開口后,自己心中都不好受,距離當初與少年在咸陽一別,尚不到一年。

而在當初在秦國時,田鼎怎么都沒想到,那個帶著秦國官員在洛陰城門外迎接他,那個送他去咸陽城,那個被他在咸陽暗地里針對,以及后面在他離開后,突然出現在雁門抵御匈奴的少年,是他齊國人,更是他當初親自命家仆,將其趕出齊國的那個邯鄲少年。

望著眼前的白衍,得知其真實的身份后,田鼎心中,實在難以平靜。

更讓田鼎心中為難的,還是不知要如何開口,提及四年前的事情,畢竟說得再多,當初他命家仆把白衍趕出齊國的事,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院子內。

荀朔聽到田鼎的詢問,臉上露出一副‘果然’的模樣,而蕭何看了一眼身旁的白衍后,并未露出驚訝的模樣。

這幾日,白衍很多事情都交給他去做,與鐵騎將士接觸之時,蕭何自然也有所耳聞白衍的事情,故而在了解一番過后,蕭何也知道白衍乃齊人之事。

如今這件事情,就是在彭城,在一些士族打聽消息之時,也都知曉,并且得知此事的人,已經越來越多。

“命運使然,既有白姓,自然姓白,齊人,白衍!見過田鼎田大人!”

白衍對著田鼎解釋道,沒有否認白衍這個名字,也沒有否認齊人這個身份。

看著田鼎眼神一愣,轉瞬即逝,白衍并未在這件事情多做糾纏,對著田賢打禮后,見到田賢回禮,這才緩緩起身,放下手。

“田大人,今日不知是為何而來?”

白衍看向田鼎問道。

“既是因白將軍,亦是為九鼎!”

田鼎見到白衍詢問,眼神復雜的看著白衍,也沒有絲毫隱瞞。

隨著田鼎的話音落下。

“此地人多眼雜,不知將軍,可否尋一安靜之處!”

田賢這時候,也開口笑道。

父親田鼎直言說是為白衍而來,自然不可能主動開口,而白衍依舊是秦國將軍,以田賢對白衍的了解,還不如他開口,這樣對父親,對白衍,都好。

并且這里所有人中,也僅有他一人,最適合開口。

“請!”

白衍聽到田賢的話,看了田鼎一眼后,點點頭,邀請田鼎與田賢,去府邸正堂。

片刻后。

隨著白衍帶著田鼎、田賢,來到正堂入坐后,荀朔與蕭何,也跪坐在另一邊的木桌后。

“此前在洛陰相見,將軍從不告知田鼎,將軍乃齊人之事,白衍將軍心中,可是一直因當初之事,對田鼎耿耿于懷。”

這一次,田鼎不是穿著齊國官服,然而穿著綢衣,已是中年的田鼎,跪坐在木座后,卻是依舊頗有氣勢,但好在對白衍說話,并沒有一絲盛氣凌人。

至少連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蕭何,都不難看出,田鼎此番前來,并沒有絲毫敵意,這讓蕭何心中不再那般緊張。

不過聽著田鼎的話,蕭何有些錯愕,怎么感覺白衍與田鼎,似乎多年前便有交集。

其實不僅僅是蕭何一人,連荀朔此刻都有些詫異的看向白衍、田鼎,荀朔雖然知曉白衍是齊人,但荀朔并不知道白衍出生那個名門,縱使那么多日,荀朔也沒有詢問的念頭。

在荀朔眼里,如今的白衍,已經不需要任何氏族作為依靠,白衍已經完全可以庇護他想要庇護的氏族,如此一來,白衍出身那個氏族,還有什么重要可言,等白衍想告訴他的時候,自然會說。

不過眼下。

荀朔聽到田鼎的話,倒是忍不住好奇起來,怎么感覺白衍與田鼎,多年前似乎就有過交集,而且這個交集,似乎是不怎么好?

帶著疑惑的眼神,荀朔不由得看向田賢一眼。

田賢見到荀朔的目光看過來,嘆息后,表情滿是無奈,對著荀朔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

“若將軍記恨田鼎,田鼎今日,愿向將軍賠罪!”

田鼎對著白衍,拱手說道,這是表明,告訴白衍,他已經知道當初的事情。

而這些話,也是田鼎的心里話,若是白衍真的記恨的話,田鼎也愿意向白衍賠罪,至少也好比眼下滿心悔恨的強,至少能好受一些。

“若白衍記恨當初田大人,將白衍趕出齊國之事,如今縱使田大人在齊國位極人臣,怕也難善了。”

白衍聽著田鼎提及當初的事情,看著侍女端來酒水后離開,輕聲說道,說完后方才轉頭看向田鼎。

當初被田鼎趕出齊國,白衍是有些怨言,但縱使沒有田鼎,白衍也都會遲早一日,離開齊國臨淄,況且若非田鼎,白衍也不會在半路碰到被刺殺的鄒興,更不會機緣巧合下去到平陽白氏。

昔日怨言,如今之幸,算起來禍福相依,更別說,再多不滿,那么多年過去,也已經逐漸散去。

提及齊國,在白衍心中,唯有一抹思緒,依舊想念著那個叫水村的村子,想念在村子里的家人,想念那個從小他被其他人嘲笑時,總會護著他的外祖母。

而提及田鼎,白衍心中僅有的念想,是記憶最深處,那個出身高貴,內心卻又比誰都善良的少女,也是他一直記掛著的女子。

“若是不怪,將軍為何不回齊國?”

田鼎見到白衍沒有怪罪,深深吸口氣,一臉悵然的問道。

田鼎何嘗聽不出白衍的言外之意,連田鼎也知道,若是白衍真的記恨當初的事情,別說長子田琮去雁門時,恐會有意外,就是田濉、田賢,怕也慘遭災禍,而他田鼎也會有數不盡的麻煩。

但若是不怪罪,白衍為何有一身才能,卻不回齊國,報效齊王。

“秦吞天下之心,昭然若揭,白衍將軍莫非真要坐視秦吞天下?滅掉齊國?”

田鼎滿是擔憂的看向白衍。

而提及最后那句話時,田鼎整個人都心神一震,齊國,乃是齊人之國,是他田鼎以及無數齊人的母國,一想到齊國若是被滅,他們皆是亡國之人,田鼎呼吸都要呼吸不上來。

田鼎絕不能接受,后世千秋,都沒有如今的齊國存在。

正堂內。

不管是蕭何,還是荀朔,全都怔怔的神情,一臉呆滯的臉上張著嘴,錯愕的看著田鼎,以及白衍。

方才那句話。

是什么意思?

當初白衍,是田鼎趕出齊國的???

蕭何、荀朔二人滿臉疑問,田鼎為何要把白衍趕出齊國?到底是怎么回事,田鼎居然把白衍趕出齊國!

“田大人,白衍乃齊人無錯,然,白衍雖出身寒微,亦知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倘若有一日,秦國當真與齊國交戰,王命衍攻齊,白衍僅能辭令不戰,非能行忘恩負義之舉。”

白衍看著田鼎,搖搖頭,眼神十分堅定,隨后對著田鼎抬禮。

“田大人此番若是因白衍而來,便只是徒勞無益,田大人多有高估白衍之所能,白衍一介武夫,并非圣賢,無力強齊!還請田大人,去尋其他大才之士!”

白衍說道。

太多的大道理,白衍沒有說出來,因為面對田鼎,這個齊國王室宗親為首之人,像天下一統,天下太平之類的,白衍深知行不通。

田鼎的立場永遠都是站在齊國,齊國王室那一邊,這個立場也遠遠超出天下所有的人。

眼下,白衍能給田鼎答復的,便是如果秦國與齊國真的交戰,他白衍不會參與便是,這也是考慮到身在齊國的家人后,心中下的決定。

白衍擔心的,并非是田鼎會傷害他的家人,不提田濉、田賢的事情,就是田鼎自己,都不會讓他這個齊人,徹底走到田府的對立面。

白衍更多考慮的是,父母、兄長,還有外祖母,他們都是齊人,白衍了解,不管是父母還是外祖母,日后都定不會想要遠走他鄉,都會想在齊地繼續生活下去。

眼下索性,白衍心里清楚,秦國與齊國,大概率不會真的走到哪一步,至少按照記憶中的歷史而言。

正堂內。

聽到白衍后面的話,別說田賢,就是荀朔、蕭何都忍不住沉默下來,二人心里都清楚。

高估?

何來高估,田鼎可不會對一個人高估。

況且,若白衍真如同自己所說的,只是一介武夫,白衍恐怕就是再有一條命,都已經死在邊疆,更別說深得當今秦王嬴政器重。

所以聽到白衍的話,即便是他們二人,都下意識的沉默不語。

“白將軍眼里,知遇之恩,大于母國?”

田鼎看著白衍,并不贊同白衍的話,并且反問一句。

“況且田鼎聞言,將軍今日,皆是將軍血染沙場,為秦國立下赫赫戰功而得來的,非是嬴政賞賜,他嬴政,不過是后面知曉將軍之才能,方才重用,何來伯樂之言?”

田鼎目光滿是閃爍的看著白衍,隨后又望了一眼荀朔,這個小時候就在荀家見到的小子,見到荀朔眼神有些心虛閃躲,田鼎心中頓時沒好氣的嘆息一聲,繼而把目光看向白衍。

“若是將軍此番回齊國,效力齊王,田鼎可擔保將軍,回齊必為大將軍,嬴政賞賜將軍的,齊國定會給將軍數倍有余!”

田鼎說道。

說完后,看著白衍表情沒有絲毫動容的模樣,田鼎心中暗道‘果然’,若是田鼎沒接觸過白衍,若是田鼎從不了解白衍,甚至是換一個人,田鼎立下如此承諾,便會耐心的等待對方考慮。

然而,田鼎去過那個叫水村的村子,也親自問過村里的婦人,了解過這少年的所有事情,以及當初呂奇說過,秦卿孟於對少年的評價。

所以田鼎心中愈發悔恨之余,一開始就有預感,功名利祿,恐怕依舊難以勸說少年回齊國。

眼下,看著白衍微微搖頭再次拒絕,田鼎倒也沒有意外,只是心中滿是復雜,再次想起四年多前,他就不該命那家仆去見這少年,并且以家人威脅,讓這少年離開。

看著絲毫無動于衷的白衍,田鼎想了想后,繼續看向白衍。

“此事將軍或可再考慮一番,今日前來,田鼎還因一事,聽聞將軍得有九鼎,不知是真是假?”

田鼎詢問道。

在確定僅靠功名利祿,難以讓白衍回齊后,田鼎的心思都在九鼎身上,只要讓白衍早些命人把九鼎送去咸陽,事情落定,到時候白衍就算再是如何堅定留秦,恐怕都要掂量掂量名譽盡損后,還要揣測一下嬴政的心思。

那時候,方才是讓白衍回去最好的機會。

“確有此事!”

白衍沉默幾息后,在田鼎、田賢的注視中點點頭。

“將軍可知,九鼎乃周王室至寶,自古便被世人譽為,承蒼天氣運,寓意天下九州!不知此番將軍是準備如何處置這九鼎?”

田鼎看著白衍問道,而話里話外,都在暗示白衍,希望白衍能好好考慮,看在齊人的面子上,能不能不把九鼎交給嬴政,不帶去咸陽。

“待過了今日,白衍便會命人帶回咸陽。”

白衍搖搖頭,輕聲說道。

田鼎、田賢聽到白衍的話,滿是意外,沒想到白衍居然打算明日便把那假的‘九鼎’,送去咸陽。

眼下得知白衍的決定,倒是讓二人松口氣,看來白衍并沒有起疑,那就好,只要九鼎送去咸陽,不怕不能離間白衍與嬴政的關系。

田鼎故作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將軍可曾聽聞,昔日周王室,曾將九鼎,贈與齊王!”

田鼎看向白衍問道。

田賢也看向白衍,田賢知曉父親這看似在問白衍要九鼎,其真正的用意,是讓白衍更相信,這九鼎是真的。

說話間。

這時候正堂大門,一個個侍女也端著一盤盤好菜上來,白衍見狀,對著田鼎拱手。

“齊失九鼎,世人皆知,還請田大人莫要為難白衍,今,白衍得九鼎,若是田大人有心要九鼎,田大人當是讓齊王命使臣前去咸陽才是!今日田大人到此,白衍備以薄酒,還望田大人能與白衍,共飲一杯!”

白衍說道,示意不想再繼續說下去。

另一邊。

蕭何、荀朔二人,其實都不知道,田鼎是否知道假鼎的事情,或者田鼎也如城內那些士人,都以為這個九鼎,是真鼎。

但不管如何,二人都沒有多嘴,都堅定不移的站在白衍這邊,荀朔就不用說,很早便決定跟著白衍。

而蕭何,再經歷挖樹取鼎的事情后,可以說對白衍的忠誠,不比荀朔少半分,看著田鼎、田賢父子二人,蕭何猜想,若是他們二人得知事情經過,怕是都不敢相信,九鼎,居然是在一顆四十年的巨樹下,挖出來的。

抱歉,昨晚一直照顧老婆,嘔吐傷咽喉了,今天又去檢查,更新晚了。

田鼎是不會用女兒威脅白衍,或者說用女兒許諾白衍,田鼎清楚,事情萬一傳出去,這樣只會給田非煙帶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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