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
起初田琮看著與自己差不多酒量的白衍,還能強撐著意識,每次田琮都在心底警告自己,不能喝醉,絕不能喝醉,畢竟要照顧小妹非煙。
然而每次看到白衍醉醺醺,就差一點點的模樣,田琮腦海里都蹦出一個念頭。
再撐一會會!
最后再喝一會!
兩個時辰后。
正堂內,田琮倚靠在兩個侍女懷中,隨后被兩個侍女抬下去。
“嘔!”
“嘔!!”
田琮閉著眼睛,僵直著身體,不斷干嘔著,手腳已經一動都不能動。
在田琮離開的木桌周圍,十余個酒瓶雜亂的擺放在地上。
正堂上。
白衍見狀,原本趴在桌子上的他,悄然抬頭。
看著田琮被抬下去后,白衍終于松口氣,隨后緩緩起身。
府邸內。
在一個房間之中,一襲齊國服飾的田非煙,在房間內的木桌前,看著竹簡。
當初簡單的吃點之后,田非煙便回到客房休息,畢竟她一個女子留在哪里也是無趣,而且她也不想妨礙長兄飲酒盡興。
聽到外面響起的敲門聲,以及熟悉的聲音。
田非煙看著竹簡,收起目光,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輕輕起身,田非煙來到房門后,輕輕打開房門。
入眼的。
除了兩個侍女,便是少年站在房門面前。
片刻后。
白衍與田非煙來到涼亭內,這里是整個府邸之中,最陰涼避暑的地方。
“多謝!”
白衍看著田非煙,輕聲說道。
田非煙坐在涼亭內,感受最后悶熱之中的涼意,心中清楚白衍所言是指隱瞞他的事情,沒有告訴父親以及兄長。
“這是你外祖母托我帶給你的!”
田非煙生出白皙的纖手,把一個小物件交給白衍,隨后美眸看向一旁。
在經歷將近兩年的分別之后,少年依舊是少年,少女依舊是少女。
但伴隨著年紀。
曾經的關系,早已經在潛移默化,有一絲絲改變。
男女,畢竟有別。
即便是再愚鈍,再裝作沒注意,少女伴隨著成長而發生的改變,還是十分明顯,即便是有精美的齊服。
“我家人還好嗎?”
白衍從少女手中接過小物件。
白衍一眼就認出,這是外祖母祈求平安的物件,從小到大,年年外祖母都會給他這個,寓意避災禍。
自從離開齊國臨淄,離開家鄉后,便一直都沒有再看到,沒想到外祖母還是給自己準備著。
“都好!”
田非煙聽到白衍的話。
此刻田非煙心中有再多委屈,但是想想外祖母的話,最終還是沒有告知白衍。
就連當初外祖母欺騙白衍的事情,田非煙也都繼續忍在心里。
省得他日后一直擔心。
“這是此前寫給你的竹簡!之前一直沒來得及送!”
白衍收起小物件之后,對著田非煙說道。
在田非煙面前的木桌上,擺放著四十余卷竹簡,這都是來到趙地之后,白衍沒來得及送去呂氏商鋪的竹簡。
“算伱有良心!”
涼亭內。
少女看著木桌上的竹簡,輕聲嘀咕一句。
不過少女卻比任何人都清楚,領兵在外,在處理一件件要事的時候,時隔千里,還抽出時間寫那么多竹簡給她。
而且這一寫,就是將近兩年!
想到這里。
少女就是再傲嬌,雙眸余光瞥向少年之時,都不經意浮現那扣人心弦的溫柔。
或許曾經受過的勞累,一直憋在心里的委屈,這一刻看到少年站在自己面前,方才煙消云散。
涼亭內。
少女看著竹簡,少年則安靜的在另一邊的木桌上坐著。
白衍慢慢品著茶水,伴隨著體內的酒意逐漸退去,時不時看向另一個木桌前的少女。
心里有很多很多話。
在灌醉田琮的時候,白衍也想過很多話要和田非煙說。
然而眼下。
當真的與田非煙獨處之時,白衍卻不知道說什么。
回想當初離開故鄉,離開齊國,千里迢迢的從齊國一直走到秦國,一路上見過的人,見過的事情。
白衍能清楚的記得,那些嫌棄的目光,那些望著他的眼神。
對比在齊國臨淄之時。
每次田非煙都很嫌棄他,但每一次,都是在交易之后,才記得捏鼻子,才記得他很臭,然后下一次又忘記,重復一遍。
“那女子,值得一個江湖!”
這句話曾經是白衍,在見到封年與那女子時,對封年說的話。
因為白衍見過封年的落魄,清楚的知道在其他人眼中,看封年就是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條狗。
唯有那女子不是。
故而感同身受的白衍,才會對封年說那女子,值得一個江湖。
眼下。
白衍就這么靜靜的看著田非煙。
“眼睛再看就瞎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感覺到目光一直看著自己,田非煙最終放下竹簡,瞪了白衍一下,隨后俏臉滿是嫣紅的繼續低頭看竹簡。
白衍見狀,臉上露出絲許笑容。
“你怎么會來?”
白衍問出一直好奇的問題。
此前白衍本以為,在攻破井陘之后,來雁門,待任命下達,他便一直管理雁門郡,以后的日子,也會這么慢慢過去,直到有新的戰事,要去新的戰場。
沒想到在來到雁門之后。
卻能看到田非煙。
“我就是擔心!!哼,我還沒問你呢,為何秦國上卿茅焦,會去打探你的消息,讓我沒準備,結果被茅焦看到!你就不怕傳到我父親哪里!”
田非煙聽到白衍的詢問,突然話鋒一轉,想到什么事情,雙眼滿是威脅的看向白衍。
似乎白衍不給她一個解釋。
這件事情不算完!
“茅焦!”
白衍聽到田非煙的話,眉頭微皺,隨后想起此前自己把身份告知嬴政的事情。
想到這里。
白衍看著田非煙,便沒有絲毫隱瞞,把事情的起因經過,輕聲說出來。
在白衍心里,一直相信田非煙。
這種信任超過珪、封年、甚至是業、懷等人。
也是在田非煙面前,白衍有了傾訴的對象,一直以來憋在心中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連同此前在上郡高奴,他已經查到幕后兇手是昌平君的事情,也輕聲說出來。
涼亭內。
田非煙安靜的聽著,美眸怔怔的看著那個述說的少年。
這一刻。
她終于清楚的感覺到,少年背后承受的,到底是多大的壓力。
伴隨著安靜下來。
許久。
“那你什么時候才能回去?”
田非煙輕聲問道。
白衍想了想,看向田非煙。
“我也還不知道!”
白衍輕聲說道,隨后面色有些為難的看向田非煙:“可能,可能還要一點時間!”
田非煙聽到白衍的話,沒有再說什么,俏臉面無表情,雙眸看向手中拿著的竹簡。
白衍看著少女的側臉,也不知道少女在想什么。
第二日。
正當田琮在昏昏沉沉的睡夢中,慢慢蘇醒的時候。
白衍的府邸外。
一輛馬車上緩緩停下,車簾掀開,呂奇從馬車上走下來。
看著眼前的府邸,呂奇連忙招呼仆人把準備好的東西,搬進府邸內。
府邸內。
當田琮醒來看到自己在床上,第一件事情,便是想到小妹非煙。
想到這里。
田琮忍著醉酒后的頭痛,匆忙起身,心里把白衍罵得個半死。
片刻后。
田琮還未去到田非煙的房間,路過院子的時候,突然看到帶領下人走到院子的人影。
“嗯?呂奇?”
田琮看到那胖嘟嘟的人影,滿是疑惑。
遠處。
呂奇同樣也看到田琮,當呂奇確認自己沒有眼花之后,瞪大眼睛。
田琮?
寫女人,帶刀是人菜癮大!只能按照大綱劇情走!
這雙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