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將軍,不好了,秦軍鐵騎已經突襲大營,秦軍說王上降了!”
“將軍快跑,秦軍已經從后面襲來!”
戰場上,趙蔥的親信神色驚慌的跑到趙蔥面前,著急的把秦軍襲營的事情告訴趙蔥。
此話一出。
趙蔥臉色巨變。
這怎么可能!秦軍為何會突然出現在營地哪里,哪里還會有秦軍?
另外,王上怎么可能會降!
這顯然是秦軍的詭計。
然而讓趙蔥害怕的是,周圍趙卒聽到這些話,本就因為李牧死的消息,而士氣有些許低落,如今聽到秦軍這些話,明顯士氣已經開始動搖起來。
“營地內的秦軍有多少人?”
趙蔥回過神,急忙問道。
眼下營地內突然出現秦軍,這顯然是個致命的問題。
“回將軍,具體吾等并不知曉!”
趕來的趙卒聽到趙蔥的詢問,互相對視一眼,慌張的搖搖頭。
他們在營地內總共就那么多人,能跑的都跑了,跑不掉的都死了。
“此乃秦軍詭計,吾等不必驚慌,給我殺!”
趙蔥強裝澹定的下令道,本想穩定軍心。
然而話音落下,趙蔥就看到遠處山坡上,方才他殺下來的位置,突然出現一排排秦國鐵騎,手持秦旗出現在上方。
這一幕讓趙蔥眼孔一縮。
秦軍真的殺來了!
不僅是趙蔥驚慌起來。
原本那些與秦軍鏖戰的趙邊騎,以及其他地方的趙邊騎,全都面面相覷,一抹恐慌浮現在臉上。
山坡上。
伴隨著一排排鐵騎成排望著山下的戰場,在業的指揮下,所有鐵騎將士紛紛大喊。
“趙王已降!”
“趙蔥設計伏殺李牧!!!”
山坡上一排排秦軍將士的聲音洪亮無比。
這些話。
讓所有蒙受過李牧恩惠的趙邊騎,紛紛左看右看,隨后望向趙蔥。
昨日夜里,他們也聽到隱約有傳聞,說是趙蔥殺了武安君,但他們一直不敢肯定。
“此乃秦軍計謀,汝等切莫相信!”
山坡下的趙蔥騎在戰馬上,聽到秦軍的話好,大聲喊道。
然而這時候一些被秦軍收買的人,趁著趙蔥無心顧及之時,終于在大軍之中,開始小動作。
“聽說早上猗坊將軍被捆起來!”
“還有惠普將軍、虞和將軍!”
“真的是趙蔥!”
聲音不斷傳開,在嘈雜的議論聲中,很快越來越多的趙邊騎,開始后退一步兩步。
被小看這個舉動。
當有人退,其他人也會開始。
特別是面對前方兇悍的秦卒以及秦國鐵騎,李牧的死本就讓將士們士氣低落,如今想到殺武安君李牧的,是趙蔥。
這時候在被圍的情況下,越來越多的趙邊騎已經不想給趙蔥賣命。
“膽敢撤退者,殺!”
趙蔥看到這一幕,嚇得一臉蒼白。
明白眼下若是大軍潰敗,等待他的下場會是什么,故而趙蔥拿著劍,指著四周的趙卒。
然而這時候遠處又傳來秦軍沖殺的聲音,趙蔥轉過頭就看到山上的秦軍鐵騎已經發起沖鋒,朝著山下沖殺下來。
更重要的是,伴隨著沒有斗志的趙邊騎不斷后退,前面也已經抵擋不住秦軍的沖鋒。
“完了!”
趙蔥怎么都想不懂,為何明明局勢從頭到尾,占優的是他,還會出現這種局面。
一切都是因為后面那支秦軍鐵騎,那支秦軍鐵騎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把大營給突襲了。
若不是那支秦國大軍繞后,他這里依舊占據著地勢。
該死!
趙蔥一臉恨意。
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他就能殺死秦將白衍,滅掉這支秦軍,讓秦軍退回秦國。
差一點點他也能如李牧那般,名揚天下,受世人敬仰!
“殺!給我殺!”
趙蔥赤紅著眼,怒吼道。
他要贏下這場戰事!
“將軍,快撤!在不撤退就來不及了!”
“將軍,快撤吧!我軍氣勢已經潰散,擋不住秦軍了,快走!”
趙蔥周圍的親信,看著眼下局勢已經被秦軍徹底逆轉,忍不住勸說趙蔥。
這些親信都清楚,四周所有的趙國軍隊,都是李牧的嫡系部曲,由李牧一手帶出來,眼下潰散后,又加上秦軍的話,如今所有趙邊騎都不會再信任趙蔥將軍。
“不可能!吾乃趙國將軍!”
趙蔥通紅著眼,看著周圍,腦袋一臉凌亂,搖搖頭,直到這時候,他還是不肯相信,他輸了!
明明功成名就近在眼前,明明他已經占據地勢,把秦軍壓在河畔。
“完了!”
就在這時候,趙蔥周圍的親信就看到,遠處秦國鐵騎已經殺了過來。
“殺!!”
“殺!”
不遠處,秦軍將士見到援軍,紛紛氣勢昂揚的朝著趙軍殺去。
白衍騎馬舉戈。
“援軍已經占據趙營,片刻后便有更多大軍馳援!給我殺!”
白衍對著四周大喊道。
要知道此前這些秦軍將士的士氣本就強盛,如今不清楚情況的秦卒,都以為真的是援軍襲來,白衍便是要告訴所有將士,告訴趙軍,等會趙營哪里還有數萬秦軍。
“趙軍之中,降者不殺!”
白衍未免趙邊騎做困獸之斗,連忙對著前方攔路的趙邊騎,怒喝道。
配上此前白衍的殺戮,臉上濺有的血跡。
一時間。
趙邊騎紛紛對視一眼,眼中皆是猶豫,最終也是一些李牧的部曲將領,想了想,丟下武器。
有了這些將領的帶頭,其他趙邊騎也再也沒有顧忌,紛紛丟下手中的長戈、利劍。
越來越多的趙邊騎選擇投降。
頃刻間。
方才還是一片殺戮的戰場上,伴隨著趙邊騎的放棄抵抗,整個戰場已經形成一邊倒。
白衍騎著戰馬,看著戰場上越來越多的趙邊騎投降,心中松口氣。
這場戰事比他想象之中的更容易。
背水一戰。
難的不在于渡河這里的戰場,而是在之前的那些謀劃,只要謀劃全都沒有問題,決戰之時,往往勝負就在一瞬之間。
也怪不得當初王翦與李牧這兩位大將,會對峙數月而不決戰。
不管是戰場上,還是其他地方,一切等待與試探,都是圖謀一擊斃命。
“勝了!!”
“勝了!”
當整個戰場上,數萬名趙邊騎全都丟下武器,整個秦軍全部都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秦字黑旗不斷在河畔戰場上飄舞。
在渡河之前,所有將士都感覺這一戰九死一生,所有將士都以為來這死地,很難活著離開。
然而眼下突如其來的勝利,讓所有秦卒將士,都紛紛歡呼起來,不少人都恍忽大笑。
而看到遠處把趙蔥壓過來的鐵騎將士,帶那些鐵騎將士騎馬路過之時。
一些步卒的將領這才發現。
不對!
那支鐵騎哪里是什么援軍,根本就是白衍將軍麾下的鐵騎,他們不可能認錯。
一時間,越來越多的秦軍將領立刻意識到什么,隨后瞪大眼睛,互相對視一眼。
看到彼此都想到一塊,隨后全都紛紛轉過頭,滿是不可置信的望向遠處那個頭戴爵弁,那個年紀輕輕的副將軍。
副將軍是什么時候派遣一支鐵騎去趙營的?
不遠處。
王賁的副將一臉懵。
“將軍,那不是援軍!!那支鐵騎什么時候去趙營的?”
副將章鈞轉頭看向王賁,作為王賁的副將,章鈞可是一直跟在王賁,此刻他也有些懵。
王賁笑起來。
“昨晚!”
王賁說道,隨后騎馬朝著遠處的白衍走去。
副將章鈞見狀,連忙跟上。
“副將軍!這趙蔥如何處置?”
王賁來到白衍身旁,對著白衍說道。
看著被扣押起來的趙蔥,這一戰看似兇險萬分,但實著讓人出意料的輕松,整個過程趙蔥的貪婪就注定被牽著鼻子走。
“此戰過后,副將軍之名,怕是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王賁說這句話也是想恭喜白衍,此戰參與的他,清楚這交戰遠不想象之中的要輕松百倍。
但這件事情不管是傳出去,還是上書咸陽,這都足以轟動民間、朝堂。
恐怕就是他和別人說此戰很簡單,估計也沒有人會信。
畢竟這背水一戰,乃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此戰之勝不在白衍,而在趙蔥!”
白衍聽到王賁的話,轉過頭,故意笑著說道。
王賁聞言,微微一愣,隨后忍不住大笑起來,就連剛過來的馮劫,聽到白衍的話,也忍不住嘴角瘋狂上揚。
“將軍!”
業騎著戰馬,來到白衍面前,對著白衍拱手。
白衍對著業露出一個笑容,點點頭,隨后目光看向一旁被扣押起來的趙蔥。
“趙將軍!白衍說過,你不如李牧!”
白衍輕聲笑道。
“你若不殺李牧,你便不會落入如此地步!”
白衍說完之后。
一旁的王賁與馮劫,都忍不住古怪的看向白衍一樣,這殺人誅心啊,都已經生擒趙蔥,卻還要當面侮辱一番。
此前河邊他們二人一直以為白衍辱罵趙蔥是激將法。
如今看來。
怎么感覺這白衍是真心看不起趙蔥。
“今日一著不慎,輸給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休得辱我!”
趙蔥聽到白衍的話,臉色滿是難堪,或許知道今日是活不成,他滿是不忿的看向一旁的天空:“至于李牧,哼!”
趙蔥冷笑一下。
“李牧違抗王命,如此逆臣,罪當萬死!”
知道不能活著離開的趙蔥,此刻也懶得再裝。
說完后。
趙蔥也能看到四周遠處那些趙卒,用怨恨的眼神看向自己,趙蔥冷哼一下,卻也不會再在意。
“你祖上白起,不也是被秦王所殺,白衍,你忘記你祖上是怎么死的了嗎?哈哈哈哈。”
趙蔥突然轉過頭,對著騎馬的白衍大笑起來。
一句話。
讓王賁與馮劫臉色一變,他們都聽得出,這趙蔥臨時,都還要使離間計,讓白衍與王上心生間隙。
“壓下去!”
馮劫開口,命人把趙蔥押送下去。
“白衍,日后你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里去!哈哈哈。”
趙蔥直到被壓走之前,都還故意對著白衍大笑。
馮劫與王賁看向白衍,當看到白衍沒有在意,臉色沒有異樣,方才松口氣,他們也很佩服白衍。
在涉及這件敏感的事情上,白衍居然還能如此澹定,這實屬難得,若是換做是他們,他們估計都會臉色微變。
看來白氏的教導很到位!
“王賁將軍,眼下勞煩將軍命人送消息回閼與!”
白衍看向王賁,開始部署命令,在攻下井陘北道之后,接下來的事情,便是等王翦將軍率領后續的大軍趕來。
“諾!”
王賁點點頭。
白衍隨后看向馮劫。
“勞煩馮劫將軍整頓將士,提防南道哪里的趙軍!”
白衍說完。
馮劫也連忙抬手接令。
“柴,安頓好所有降卒!”
白衍看向柴。
“副將軍?”
王賁與馮劫聽到白衍的話,看著白衍,突然感覺有個念頭浮現在腦海中。
白衍不會是想詔安這些降卒吧!
這怎么可能!
這些趙邊騎乃是李牧麾下的精銳騎兵,一生效力于李牧,如今李牧已亡,那也不是身為秦將的白衍能收服的。
更何況。
白衍可是白姓!!
想到這里。
王賁與馮劫互相對視一眼。
三日后。
閼與城內。
城守的府邸之中,除了白衍、王賁、馮劫三人不在,此刻其他將軍全都在涼亭內。
如今王翦將軍病重,白衍又調遣半數兵力去北道。
留下他們這些將軍在閼與城內,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每日一起閑聊攀談。
“你們說,白將軍真是想去北道交戰?”
“不可能,北道有治水河,渡河之后便是死地。”
“的確,白將軍應當不是輕浮冒進的人,而且王翦將軍病重,王賁、馮劫二位將軍也未曾阻攔白衍將軍。”
涼亭內,蒙叔、蒙恬、羌瘣等一眾將軍全在議論著。
距離白衍離開閼與已經過去數日。
在這段時間內。
王翦重病,他們眼下無事可做,沒有命令,閑得發慌,只能不斷推測白衍到底在做什么,有什么謀劃,為何這一月以來數次去井陘北道。
他們接觸過白衍,所以他們與趙軍主將不一樣,白衍的為人他們都清楚。
這一個月以來,白衍如此費心費力,絕對是故意而為之。
“不是北道,那就是南道!那算算時日,白將軍也應當與此前一樣,快回到閼與!”
羌瘣沒有微皺,輕聲說道。
這段時間他也曾問過白衍,白衍皆笑而不語,不透露任何消息。
而就在羌瘣猜測的時候,遠處十幾名侍女方才端著茶水過來。
這時候。
突然一個急匆匆的傳令兵,從遠處路過涼亭,朝著王翦將軍的臥房走去。
“莫非回來了?”
蒙叔見狀,眉頭微皺。
聽到蒙叔的猜測,其他幾人都點點頭,按道理應當是這樣,此前白衍也是差不多這個時間回閼與。
而在王翦的臥室之中。
原本在其他將軍眼中,重病垂危的王翦,此刻舒服的躺在臥榻上。
這段時日一直裝病,整天就是吃,與此前接連奔波操練相比,如今王翦的氣色明顯紅潤許多。
“將軍,王賁將軍傳來井陘消息!”
一名侍女帶著竹簡來到王翦面前,交給王翦。
聞言。王翦為之一震,連忙起身,接過竹簡,打開其中的內容,當看到里面說道,已經奪下井陘,擒獲趙軍主將趙蔥的時候,王翦心中松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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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看完竹簡。
王翦只知道,眼下他又改上書,給白衍以及王賁等人請功了!
“傳我命令,讓所有將軍去書房!”
王翦轉頭吩咐道。
侍女連忙點頭,轉身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