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一年四季都有著狂風,呼嘯之際,策馬拉弓,飛馳游獵,這便是草原男兒最大的愛好。
然而這一次,隨著大風呼嘯,在一望無際的草根傾倒間,順著土丘放眼看去,巨大的平原上,到處都是濃煙繚繞,本該有人所驅趕的羊兒,此刻如同無主一般,惶惶不安的四處游蕩。
而抬頭看去,禿鷲飛翔,盤旋上空,似乎老鷹也逐漸變多,密集的小黑影從四面八方出現,匯集在一起。
平原上,不知過去多久,濃煙被大風吹拂之際,那掩蓋不住的血腥味,也使得一些領頭的羊兒抬頭回望,遠遠看著凌亂鮮紅的匈奴營地,似乎在聞到這股味道后,如同羊兒生崽會吃掉胎盤那般,知道這股味道不久后,會吸引草原的狼群野獸趕來,故而領頭的羊兒,本能的回頭,快速的帶領羊群離開。
半空中不知傳來一聲什么鳥兒的驚叫,剎那間地面上成群烏鴉、禿鷲的身影,頓然冒出,其數量讓人汗毛直立。
而就在另一邊。
在匈奴領地外,一名名騎馬的鐵鷹銳士,把所有人匈奴帳篷都焚燒之后,帶著數不清的頭顱出來。
用白衍的話來說,這些頭顱,回去都能兌換賞錢!
既然來到這里殺一個人是殺,殺十個人是殺,那何不殺得越多越好,回去拿到賞錢后,喝酒享樂,說不定還能買個美人回家。
“大良造,這些人要如何處置?”
秦綏走到白衍身旁,拱手詢問道,此刻秦綏身上的衣甲,盡是被鮮血濺得血紅,別說全身上下連帶著佩劍,就是頭發,也能看到尚未干澀的大片血水。
而像這模樣的,不僅僅是秦綏一個人,副將季恒,以及其他所有的鐵鷹銳士,也好不到哪里去。
對于所有人而言,就連往日上戰場,他們都不一定殺有那么多人。
多到什么程度……
將士的馬背上,前后兩邊掛滿婦孺老弱的人頭,將士砍得手都有些發抖,氣喘吁吁之下,從一開始斬首的干凈利落,到后面都要歇許久,方能砍下匈奴族人的首級,有些將士更是連劍都砍斷,長戈都捅折。
看看匈奴營地,入眼之處,帳篷內外全是無頭尸首,腳不落地,土無不紅,有些將士的腳上,都有些分不清是泥濘的血土,還是不斷來回揮砍時,那些尸首掉落的碎肉。
這是戰場都從未發生過的場景,每一個將士都忘記自己殺了多少人,若是曾經只聽白衍說過,饑食匈奴肉,渴飲匈奴血,那么眼下每一個將士,都喝了不少所謂的匈奴血。
毫不夸張的說,看向四周,都能看到不少將士赤裸著魁梧之身,擰著衣袖時,都能滴落少許血紅。
“留給匈奴人!”
白衍聽到秦綏的話,轉過頭,望著那蜷縮在一片的人影,看著那些匈奴婦孺臉上,滿是恐懼、害怕的眼神,一臉絕望的面色。…。。
這一幕,在白衍與秦綏等人眼里,并沒有絲毫心憐,甚至沒有絲毫波動。
因為這樣的場景他們已經見過,不過是發生在那些被抓來的中原女子臉上而已。
“留給匈奴人?”
白衍的話,別說季恒以及四周的將士,就是秦綏,都一臉意外。
有些不解的轉過頭,望向那些匈奴部落首領的家眷,看著那些婦孺,秦綏微微皺眉,回頭看向白衍。
“大良造,屬下有些不解,為何不殺了她們?她們皆是匈奴部族之女眷!”
秦綏少有提問,但眼下秦綏實在是難以忍受心中的好奇,畢竟匈奴部落的族人,都殺得十之八九,幾乎已經屠殺干凈,其余部落殘余,也已經逼問出其方向與距離,不管是真是假,只需要殺過去即可。
而眼下,那些都是匈奴部落首領的家眷親屬,既然要屠族,那豈有放過如此重要之人的道理。
她們在匈奴部落的地位,可比不普通匈奴族人要重要得多。
所以白衍既然要泄憤報仇,為何不殺她們?
“你說,若是成功北逃的匈奴殘余部落之人,看到自己的妻兒老幼,皆被屠殺,會如何著想?而若是看到部落族長之人的女眷皆存,又該如何著想”
白衍目光看向秦綏,正當秦綏聞言思索之際,白衍面露笑意,看向那些匈奴女眷。
“你說,若是匈奴得知吾等繼續北上,去屠殺匈奴殘余部落,匈奴之人會如何抉擇?”
秦綏聽到白衍的話,突然一怔,腦海里瞬間想到一副場景,一邊是失去理智的匈奴人,另一邊是看著自己女眷的匈奴首領與頭曼單于。
是啊!
幾乎所有匈奴人,都已經失去至親之人,失去妻兒,但那些部落族長可是還有女眷在,面對如此場景,他們是否放心讓女眷再獨自游蕩草原。
一邊是北上失去蹤跡的秦國鐵騎,一邊是南方或西邊隨時會追殺的秦軍,或者是入侵報仇的月氏部落。
而若是安排親信護送,那么失去親信保護……
秦綏思索間,目光望著前方匈奴營地內的尸山血海,心中頓然升起一個念頭。
那些匈奴首領不敢!他們也會害怕!
“放她們活著,比殺死她們更有價值,她們活著,能讓匈奴人無法團結,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我們手里,白衍倒是想看看,頭曼單于可否會親自殺死自己的至親,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聽說當初受傷后,頭曼單于那么多年,再無子嗣!”
白衍開口說道,抬起自己滿是血紅的手,望著手中這把闊別多年的佩劍,饒有興趣的看向那些匈奴女眷。
“更何況,這里面還有其他匈奴部落族長的家眷!”
白衍說完,便轉身,正準備翻身上馬之際,便看到遠處草原上,幾名騎馬的鐵鷹將士,正手持長戈,趕著好幾個匈奴男子回來。…。。
看到這一幕,白衍松口氣,帶著期待,朝著那幾個將士的方向走去。
此時白衍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的時候,連同秦綏在內的所有人,季恒與其他鐵鷹將士,全都一臉驚駭的失神在原地,彼此對視一眼,眼神內,皆是心有余悸。
在聽完白衍的話后,眾人心中如何感受,或許只有他們自己才有體會。
平日素來淡定的秦綏,在看向那些瑟瑟發抖的匈奴女眷一眼后,滿是鮮血的臉頰下,喉結也不由得動了動,轉身跟上白衍時,眼神望著白衍的身背,秦綏心中已經悄然生出一絲‘敬畏’。
那是對于司馬興,乃至昔日的白衍,都有所不同的情緒!
若是昔日那個滅魏、破楚,威風凜凜,戰功赫赫,名極天下的白衍,讓秦綏只是單純的敬畏、佩服的話,那么此刻,對于白衍的‘敬畏’中,已經夾藏著一絲絲害怕、膽寒。
算計!
若是在平日攻城奪地,若是在往日戰場交戰間的算計,或許還不止于此,可此時此刻,他們可是在屠族!
秦綏都不敢想象,到底要多大的內心與冷靜,才能在親自參與、下令屠族的這一刻,依舊在內心之中,存在著如此理智與攻于人性的心計。
“大良造,此人便是冒頓!”
平原上,幾名鐵鷹將士把幾個年少的匈奴人,趕到白衍面前后,便上前,對著白衍拱手稟報道。
看到鐵鷹將士的模樣,幾個匈奴少年,望著白衍的眼神里,都充滿著怨恨,因為他們只要看向部落營地,就能清楚的看到,營地一片尸山血海。
全死了!
所有族人,所有匈奴部族的人,全都被殺光了!
而造成這一切,并且親自領兵屠殺的仇人,就是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秦人,比他們也大不了多少的秦國官員。
“冒頓!”
白衍聽著將士的話,眼神饒有興致的看向為首的匈奴少年,見到匈奴少年面目猙獰,白衍緩緩上前。
“大良造,此人力大蠻狠,方才有兩名將士,都為其所傷!”
見到白衍的舉動,鐵鷹銳士開口稟報道。
將士的話,不僅僅讓白衍意外起來,就是白衍身后的秦綏,都有些詫異的看向冒頓。
傷了兩名鐵鷹銳士!
鐵鷹銳士的實力可是有目共睹,不說以往的選拔以及上戰場,就是當初白衍被人行刺,鐵鷹將士眨眼間的反應以及實力,就足以證明其強悍。
而這匈奴少年,居然能傷兩名將士!
怪不得大良造點名要抓到這個人,不惜任何代價。
“有意思!”
白衍并沒有托大,在得知這冒頓的實力后,更沒有冒險上前,而是直接抬手,讓其他將士當著他的面,把這冒頓給殺掉。
“殺了!”
白衍話音落下,方才被傷到的將士,早已經憋了一肚子火,若不是因為要生擒,他們怎會不小心受傷。…。。
眼下看到有機會泄憤,他們哪里能忍,直接上前。
在白衍的注視中,那名匈奴少年,似乎知道自己的下場,故而即便是受很重的傷,也怒目圓睜,發瘋似的上前,勢要殺死白衍,或者一換一。
然而鐵鷹將士哪里還會給其機會,沒有顧忌的情況下,甚至將士直接請求白衍,給那少年一把佩劍,一決生死。
白衍點頭答應,這是將士的請求,自然不會拒絕。
而在得到白衍的允許后,接下來那名少年,便是要面對將士的怒火。
都是受傷。
然而與之前不同,不再顧忌對方死活,皆是拼死的情況下,那名匈奴少年在鐵鷹將士的劍下,不過兩下,手腳就被砍傷,緊接著一劍被捅穿腹部,倒地后還沒來得及掙扎起身,就被砍下首級。
這一幕,讓其他幾名匈奴少年滿臉慘白。
憤怒、恐慌之際,這幾個匈奴少年還不沖殺上前的原因,便是注意到另一邊,似乎還有不少匈奴女眷與孩童,都蜷縮在一起,那些人都還活著,而且面前這支秦軍,似乎不打算殺她們。
這給他們看到活的希望。
“大良造!”
將士砍下冒頓的頭顱,拿到白衍面前,對著白衍拱禮。
白衍點頭,望著頭顱,心中也是松口氣,冒頓,別人不知道,但白衍可是清楚,若是沒有記錯,這個冒頓可是北方匈奴的雄主,日后中原最大的隱患。
這個頭曼單于之子,不僅僅親手殺死自己的父親,掌管匈奴,更是一舉滅東胡,驅月氏,帶領匈奴征服了樓蘭、烏孫、呼揭等二十余游牧部落,控制了西域大部分地區,向北,更是征服了渾窳、屈射、丁零、鬲昆、薪犁等等部落……
北方草原的匈奴,便是在這個冒頓的掌控下,走向巔峰,成為一個擁有控弦之士多達三十余萬的帝國!
可以說在冒頓統領匈奴的巔峰時期,單是三十余萬控弦之士,便足以讓中原為之膽寒。
控弦之士!在中原,非是人數不足,而是戰馬不足!這也是為何北方能夠南下,而南方想要北征匈奴,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如今看著這個頭曼單于之子,名叫冒頓的人被砍下首級,白衍終于放下心,除掉這個隱患,至少能讓人安心一些。
然而恍惚間。
白衍隱約感覺腦袋略微眩暈,隨后耳旁便傳來一個匈奴的聲音,一股更強烈的劇痛襲來,讓白衍都有些站不穩。
恍惚間,白衍聽到將士們也驚呼起來。
“大良造!”
“大良造!!!”
秦綏一臉擔憂的上前。
原來在眾人的注視下,看到白衍止步皺眉,隨后身子略微搖晃,穩定下來后,鼻子便有一股小小的血液流下。
“沒事!”
白衍緩過來后,抬手示意秦綏不用擔心,喘息后,呼吸粗重的抬起頭。…。。
還不等秦綏反應過來,白衍拔出手中佩劍,轉過身便一步步朝著幾名匈奴少年走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為之一愣,還不等眾人多想,便看到一名匈奴少年看著白衍的眼神,滿是恐懼,腳步不自然的后退。
另一邊,一個匈奴少年看到白衍的舉動,想要阻攔,然而別說身體已經受傷,就是沒有受傷,都不是白衍的對手。
故而就在上前的剎那,匈奴少年就被白衍毫不留情的一劍砍殺倒地,其他兩名少年反應過來,也不要命一般,上前想要與白衍拼命,白衍見狀,刺死一個,反手一個手肘打在另一個匈奴少年臉上,待匈奴少年本能的吃痛后退,白衍從一個匈奴少年身體上拔出佩劍,轉身便劈砍在其頭顱上。
見此場景,別說秦綏,就是其他將士也察覺到異常。
為何其他匈奴少年,都在保護另一名不斷后退的匈奴少年。
莫非……
他才是冒頓!!!
隨著一個念頭浮現在腦海中,想到這里,一個個鐵鷹將士看向那名匈奴少年的眼神,忍不住露出一抹驚訝與凝重。
方才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那匈奴少年的異常,那匈奴少年如此年輕,便能這般沉著冷靜,而且還得到身旁其他族人的誓死擁護,這樣的人,若是成長起來,定不是普通人。
“殺!”
下令的并非白衍,而是秦綏。
秦綏看到在白衍靠近那真冒頓之際,冒頓突然暴起,更是不知道從何時藏有一把匕首,拿在手里,一改此前的懦弱,面目兇狠的盯著白衍,沒有絲毫恐懼。
這是要孤注一擲拼命!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并沒有讓秦綏驚慌,早有準備的將士,幾乎就在冒頓起身的瞬間,隨著秦綏的命令,手中的秦弩便已經射出箭矢。
剎那間,沖刺不到一步的冒頓便雙腿中箭,跪在地上,手中的匕首也插在泥土之中。
不過就是這般劇痛之下,額頭冒出青筋的冒頓,硬是強忍著沒喊出聲,就連持著匕首的手,都沒有松開。
在白衍靠近之際,冒頓那年紀輕輕的臉頰上,浮現一抹猙獰,反手一揮。
白衍躲開,雙手持著秦劍,全力一揮,剎那間,少許鮮血飛濺到白衍的臉上,冒頓倒在地上,終于成為一具尸體。
“呼!呼!呼……”
白衍拿著秦劍,神情有些恍惚,拿著秦劍的手,也死死的握著劍柄,不斷用力。
差點,白衍終于體會到,后世史書中記載冒頓的隱忍。
從鐵鷹將士追殺的時候,冒頓就已經察覺到,似乎鐵鷹將士要活口,故而冒頓就已經想好要放棄繼續無畏的逃跑,讓同伴冒充自己。
“大良造?”
秦綏有些擔心的上前,認識白衍以來,秦綏還是第一次見到白衍露出如此模樣,要知道當初白衍領兵破楚后歸秦,都沒有這般。…。。
這不由得讓秦綏擔心白衍是否受了傷,或者是此前留下暗疾,亦或者是這段時日勞累過度。
“沒事!”
白衍一手持著帶血秦劍,看了看地上冒頓的尸體,抬頭后,用另一只手擦拭掉還在留著的少許鼻血,隨后指著北方。
在秦綏驚訝的目光中,白衍就這般指著北邊的一個方向。
“匈奴剩余的部落,全都在狼居胥山!就在以北四百里外!”
白衍眼神滿是冰冷,眼神充斥著殺意。
若是秦綏在白衍身前注意到白衍的眼神,一定會發現,白衍的眼神中,似乎有一絲絲不同,不過隨著白衍鼻血變少,慢慢消散。
“傳令,備少許糧草,全軍急行!”
白衍下令道。
“諾!”
秦綏不知道白衍為何如此篤定,但白衍既然已經下令,那么秦綏自然不會抗命,況且就算是錯的,也不會如何。
有鐵鷹將士在,不管碰上任何情況,秦綏都會與將士們,拼死保護白衍安危。
“狼居胥山!”
白衍聽著秦綏轉身去傳令,看著北方,腦海里浮現著的,不僅僅有狼居胥山的模樣,還有匈奴剩余部族的人影,甚至還知道,東胡為了安撫匈奴,東胡王也有質子在狼居胥山下。
那個質子的模樣,都一清二楚。
宛如……親眼看過的那般,不,甚至有些事情,都像是親身經歷!
每一幕,狼居胥山的每一個角落,一個個匈奴婦孺的臉龐,那些留守的匈奴男子身影,這些都不例外。
然而視角,卻并非白衍本人,而是其他兩個匈奴人,一個似乎是倒在面前的冒頓,另一個……
白衍不由得回過頭,目光看向方才被另一個將士殺死的匈奴少年。
“到底怎么回事?”
白衍喘息間,眼神透露出一股迷茫,特別是望向遠處尸山血海部落營地時,本還能看到少許怨恨之魂,如坻等少許匈奴冤魂,全都在此刻,已經盡數消失。
仿佛白衍再也不能在天地間,看到那些冤魂,似乎白衍不知為何,已經失去與生俱來的能力。
取而代之的,似乎是……
白衍抬起自己滿是血跡的手,怔怔的看著,此刻白衍有感覺,若是拿起彎弓,即便是騎馬,也能十分從容狩獵,似乎自己的手,從小就練過彎弓,年復一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為何不是其他人,為何僅僅是假冒頓與真冒頓,莫非也是與此前一樣,都是生前足夠強大,還是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大良造!”
季恒稟報的聲音,讓白衍從思索中回過神。
看著季恒擔憂的目光,白衍從手中收回目光,此時只能放下心頭間的疑惑。
心中的猜測,一切等到狼居胥山便能證實,在哪里,身份特殊的不僅僅有匈奴之人,還有東胡王的子嗣,能力強大的,還有保護東胡王之子的東胡人。…。。
雁門山。
“單于,那雁門關上的守卒,硬是死守不降!這已經過去許多時日,很多部落之人,都開始想念族人!”
在綿延不覺的山嶺外,無數匈奴男子聚集在一起,而為首的正是頭曼單于、穆爾托等人。
“打通雁門關,便能打通北上的路!告訴兒郎們,等奪下雁門關,便可以返回部落!”
頭曼單于聽到穆爾托的話,望著群山,輕聲笑著說道。
這次南下的收獲,讓頭曼單于的心情變得極好,另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便是憋了幾年,如今南下,終于給頭曼單于揚眉吐氣,一雪前恥。
至于這雁門關!
說到底,頭曼單于還是不敢輕易相信東胡,經歷過與月氏合作的事情,任何合盟,頭曼單于都會有所防備,頭曼單于可不敢保證,東胡若是有機會,會不會做出與月氏一樣的事。
這一次南下劫掠,雖說大部分好處都已經給了東胡,但東胡的貪婪,匈奴也是領教過的,不得不防。
“好,朗兒們,都日夜想著盼著歸家!”
穆爾托點點頭,轉頭吩咐親信,將頭曼單于的話轉遞下去。
做完這一切,穆爾托笑著看向頭曼單于。
“也不知道蠱頜哪里如何,可惜這一次,那秦將白衍不在雁門,否則的話,單于定能報仇雪恨!不過聽說善無城內,那個秦將白衍,藏有兩個美人,等蠱頜與東胡攻下善無城,到時候便讓蠱頜私下帶那兩個美人過來獻給頭曼單于!”
穆爾托說道。
身為匈奴首領之一,頭曼單于的心腹,穆爾托自然知道頭曼單于的心病,這一趟南下雖說沒有殺死白衍,但若是能抓住白衍的美人,倒也能讓頭曼單于一吐為快,借此機會,羞辱那白衍一番。
“我也很好奇,那白衍若是知道自己的兩個美人,被我匈奴擄走,可敢如當初那般,北上要人!”
頭曼單于說話間,眼神閃爍連連,似乎已經十分期待,白衍羞怒至極,失去理智領兵北上的場景。
“白衍再去,便要他留下命!”
穆爾托看向頭曼單于,收起笑容,輕聲說道。
顯然當初白衍北上要人的舉動,讓他們所有匈奴人,連同穆爾托在內,全都丟盡顏面,這在對于好強的北方游牧部落之人而言,無異于奇恥大辱,生死之仇。
等一切按照計劃,劫掠南邊這五郡過后,吞并月氏,到時候白衍還敢北上,他們匈奴,可就不復當初那般,還能容忍白衍的囂張。
“嗯?”
正當穆爾托與頭曼單于交談時,突然注意到,遠處十來個身影,急匆匆的騎馬趕來,就連沿途中所有匈奴大軍,都被其驚慌失措的模樣給驚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