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負云初來廣元府為教諭之時,那道子院之中有一個道子名叫孫承澤,這個少年當時在他初臨廣元府之時,便主動找上門來。
但是這一點還不足以讓他記到現在,而是后面他隱約發現,他的姐姐似乎有一點問題,但是卻沒有證實。
那只是一種感覺,而這么多年過去了,曾經的故人很多都已經再也見不到了,或者是見到了也只已經物非人非,人還是那個人,但又像不再是那個人。
而現在見到的她,孫可蕊,卻還是如當年見到時一樣,而她的身上多了一份圣潔感。
她似乎沒有認出趙負云,從趙負云面前走過去,而趙負云此時的樣子是面如土色,整個人一種結實高大的感覺。
或許是她看過的奇人異士太多了,所以并沒有多看。
在她的身后跟著兩個人,一男一女,都很年輕,并不是那種看上去年輕實則年老的那種,而是真實的年輕。
他們看到趙負云之時,倒是多看了兩眼,畢竟趙負云這種看上去土黃色的人也少見。
他們走過之后,趙負云聽到其中有一個男的說道:“定是土煞筑基之時,煞氣未能夠收束住,散入肉身之中,從而污了肉身精血。”
真煞筑基之時,自然有圓滿和不圓滿,以及失敗幾種說法,這種煞氣散入肉身之中,便是筑基未圓滿的后果,再往下就是失敗,失敗則有些被煞氣沖死,有些則能夠留下一條命。
趙負云依然是朝后面走去,而在他與孫可蕊彼此之間的空間被廟殿里的佛像,以及門隔斷之后,孫可蕊卻是停了下來,她回頭朝著趙負云消失的地方看去。
“傳典大人,怎么了?”身后的跟著的女了問道。
孫可蕊眉頭微皺,搖了搖頭,說道:“沒什么,我們走,中堂大人在等我們。”
中堂大人自然就是這一座廟府的主事之人。
中堂又被稱為堂祭,喻意為從在野走入了堂前。
孫可蕊從廟堂前過,在場的人竟是看不到她們三個人。
她的修行從一開始就與大眾的修行方式不太一樣,當然也是煉氣、玄光筑基,只是她筑基的的真煞不是天之間自然孕育的煞氣。
而是屬于香火煞。
這種香火煞,又有一個名字叫鬼神煞。
只是一些修士合了鬼神煞,屬于機緣巧合,而她的鬼神煞則是從一開始就由自己培育出來的。
她曾做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廟祝,而那一座廟都是她自己建的,表面上是一座土地廟,但是實際上在那土地神像的腹中則是有一座小神像,那一座小神像的名字就是這玉宸寶殿羅天上神。
說起來,趙負云當時自己通過那一盞劫火燈,將劫火燈置于神像手上,這也是融合了鬼神煞的培育方式。
鬼神煞的最大玄妙之處,除了煞氣帶來的那一份法意,還有著那一個鬼神所帶來的法。
比如趙負云的火法便較于一般的火法筑基的人要強得多,赤炎法咒也格外的強大,修成赤炎敕令,也是水到渠成。
三人出了廟府,前往另一座府邸,那一座府邸離這廟府不遠,只隔了一條街而已,但是因為構建的原因,門前街道卻很清靜,有一種鬧中取靜的玄妙感。
這一座府邸名叫玉宸府。
‘玉宸’這兩個字,現在大家知道,那是羅天上神在天外的仙宮,而這地上有人居然有‘玉宸’兩字為府邸名字,必定是與‘羅天上神’有關的人居住之處。
這里正是中堂大人的居所。
他以‘玉宸’為府邸之名,那他居住此處,便隱隱有一種代為羅天上神的感覺。
孫可蕊做為玉宸寶殿羅天上神的七大傳典之一,每一次見到中堂大人,也都有一種如看神靈的感覺。
明明站在眼前,卻給她一種如在云端仙宮之中,巍峨聳立的高大感覺,讓她不敢直視,不敢打量。
敲開玉宸府的府門,進入其中,一股清冷肅靜的氣息撲而而來,明明是天夏的廣元府,一入這個府院之中,居然有一種夏天感覺。
先是一個照壁,照壁上面刻著一片宮殿的群的壁畫,轉過之后是一個池塘,池塘里面沒有常見的那些觀賞水植,一片潔凈,其上有橋,橋身如玉,三人走上去之時,橋下有條黑影鉆過,黑影大而長,如一條巨蛇。
但是卻一穿而過,而水面上連波都沒有。
那兩個燒香人似有所覺,紛紛朝水中看去。
“不要好奇,有該看的東西不要看。”孫可蕊開口道,她第一次知道這水中所豢養的兇物之時,每一次從這里走過時,都會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兩個燒香人立即收斂心神,跟在孫可蕊的身后,他們很清楚,自己跟隨的這位孫傳典,法術高深,連她都忌憚害怕的東西,一定非常可怕。
過了橋,眼前突然空曠起來,剛剛在橋上面居然看不清橋下的景象,下了橋之后,看到的則是正屋,正層前一片空曠的,又有階九層臺階上正屋上面有一塊牌匾。
牌匾上面書著三個漆金大字——清冥居。
整個府邸并沒有人,剛剛他們進來的時候,敲門也不是有人開,而是敲過門之后,門自然開的。
她來到臺階上門前,兩個燒香人看到大門緊閉,那大門他們看的真切,可是門上面的符紋,卻像是活的,像是氣在流動。
只見孫可蕊開口道:“弟子,孫可蕊參見教主。”
她在這里稱的卻不是中堂,而是教主。
隨著她的行禮之后,那門竟是洞開,露出里面一片白茫茫來。
明明從外面看并不是很大的府邸,可是進來之后,兩個燒香人卻覺得如走入了另一個世界,他們覺得這里面的非常的大,超乎他們對于這一座府邸認知的大。
而這一道門打開之后,他們更是覺得,這屋子里就像是藏著一個世界。
竟是一院一世界,一屋一天地。
而在這白茫茫的一片之中,看到的一片空曠,空曠之中,有一座高臺,如祭壇,祭壇上面立著一塊碑,碑下坐著一個人。
而這時,在府外的一條街道上的陰影之中,卻有一人站在那里,注視著這一座府邸,那人一身土黃色的法袍,面色土黃,靜靜的站在那里如泥塑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