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頂級的化嬰之法,是通過與天地媾和而孕育嬰兒。
當年風雷真人丹胎之中已經孕育了嬰兒,卻始終差一步,無法真正的破胎而出,真正的化嬰。
一直到他決死一戰,豁出去了一切,卻在那一刻,感觸到了天地靈機,讓他的嬰兒迅速的成型,脫胎而出,然后身心迅速的質變,最終成為一位高貴的元嬰修士,離化神只有一步之遙。
于人間可稱君,又名道君。
荀蘭茵與趙負云之間的關系,很多人都不是很清楚,只是道聽途說的一些事跡。
比如趙負云在下院之時,因為與山中許氏家族起了矛盾,可是趙負云殺了許家的一個人,最后居然不了了之。
雖說當時的下院算不得是真正的山門弟子,但是許氏子弟是不一樣的,當時的許氏有不少人在山門之中修行,還有著紫府,據說祖上還曾出過金丹。
有人說是荀蘭茵過問之后,將趙負云保了下來。
還有人說,趙負云在霧澤縣遇上了麻煩,也是荀蘭茵去幫他渡過的。
在廣元府那個城頭的決斗中,她更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保護著趙負云,將偷襲他的藍文泰當場擊殺。
那藍文泰可不是一般人,而是當時廣元府藍家的人,藍家在廣元府有著統御的地位,是鎮南王。
但是荀蘭茵卻依然是,將身為紫府的廣元府的府主藍文泰,當眾擊殺,而且是殺很輕易。
這也是荀蘭茵為數不多的在公眾前面露顯露霸道法術的一面。
至于后來,她就越發的顯得神秘了。
而趙負云后面大家了解的也不多。
也不明白為什么荀蘭茵一直有意的保護著他。
現在,荀蘭茵成了天都山的金丹老祖,是神秘的金丹修士,大家都說她離元嬰只有一步之遙。
外面的人很難見到她,本山的人也難。
在張識緣離開之后,荀蘭茵的眼睛又重新睜開了,只是她身上的那一股意態并沒有歸聚,仍然是飄渺,似融入這一片無形的波濤之中。
她的雙眸深邃的可怕,仿佛深淵一樣,她不知道趙負云去了哪里,但她又可以肯定,趙負云沒有死。
因為很早的時候,云倚青在云倚青的主持之下,進行了一個名叫‘靈應牽心’的儀式。
所以她只要愿意,是可以心靈感應到趙負云所在的。
而現在她的心告訴她,趙負云在一片茫茫的黑暗之中,而那一片黑暗又空空蕩蕩,無邊無際。
荀蘭茵不是凡人,不是那些不知道世界廣闊的人,她知道這個世界其實真正的顏色是黑色。
人處于陽光之中,是巧合,是少數,處于黑暗之中,才是常態。
“可是,時間不多了啊。”
她的心中少有的嘆息,因為無論是與云倚青約定的一個時間,還是天都山這邊的信息,都讓她知道,有一個變局要出現了。
可以說是千年未有之大變局就要出現了。
雖然她仍然不是很清楚是怎么樣的變局,但是動蕩一定意味著危險,而天都山算是一個抵抗危險比較強的地方。
她不想成為誰安排給誰的爐鼎,但是也不想因此就讓誰身死。
所以她只想快點化嬰,趙負云的修行速度之快,也讓她有一種迫切感。
好在,她現在已經感觸到了那一絲靈機。
她看到落日的一點余暉,這一點余暉讓她的身中生出一絲的‘陽氣’。
若是變局出現之后,趙負云仍然沒有回來的話,便可能卷入那一片無序的黑暗深處。
無序,指的是時間空間皆混亂。
當被卷入那里面之后,那么想要回來,就很難了。
甚至有可能回來的時候,并不是此時這個狀態的天都山,又或者,他再也找不到天都山,再也找不到自己。
可能會是許多年之后,也可能是數百上千年之前。
而此時的趙負云整個人的意識已經回歸,重聚于身。
他坐在那里消化著來自于黑暗的法韻。
只是當他感悟與消化之時,卻發現那些黑暗在侵蝕著自己身中的火意。
他是以劫火筑基,是以赤炎神火開的紫府,結丹則是兩火相合,結得純陽火丹。
而之前感應到的黑暗中的法韻則是極為的霸道,當趙負云去領悟之時,一開始倒沒有什么,但是在一段時間之后便發現,自己的金丹色澤染上了點點黑色。
同時他的心中也生出了一絲的危險感,隨之他身上的火光涌起,從七竅之涌出,從周身毛孔之中透出。
他整個成了一個發光體,金丹之上染的黑色在金光之中開始消散。
然而這個時候,他的心中卻突然之間生出一絲感應。
這感覺像靈犀一點。
然后他在無邊的黑暗之中,仿佛看到了一個人。
那是仿佛在黑暗之中烙印出來的巨大影子,他只能夠隱約的看清楚輪廓,而那巨大黑影的一雙寒星般的雙眸,卻讓他身心冰寒。
那是一雙冰冷、淡漠、冷酷的雙眼。
那雙眼像是匯聚了黑暗的本源。
當趙負云看到這一雙眼睛的一剎,他整個人如墜冰窖之中。
他的意識到身體快速的被這一股無形的寒意給凍住了,即使是他心中的恐懼,亦凝固在他的心中。
他的思緒在這一刻都凍結了。
黑暗之中,他的身體僵硬的倒下去,倒在黑暗里,激起一片黑暗塵埃,無形的黑暗塵埃飛揚,在他倒下之后,沒入其中,黑暗回落,將他身體覆蓋。
他的身體仍然有金光,但是卻快速的暗淡著。
黑暗掩埋。
他根本就無法思考,那黑暗之中的人是誰,不知道那看了自己一眼的人是誰。
他此時唯一的意識就集中在了金丹之中。
在這里他還有一絲的暖意,這一絲的暖意讓他的思緒不至完全的凍結,也不至于讓他在這一刻死亡。
他心中殘留的這一絲暖意,便如風中殘燭一樣,他的意識融入其中,竭力的掙扎著,抵抗著。
他竭力的觀想著金烏神鳥,同時,他丹田之中的那一盞赤炎神燈的火焰也與金丹合于一處,像是金丹長在神燈上面一樣。
他緊守這一縷心火不滅,緊守這一縷心火從無邊黑暗之中誕生,掙扎著不熄滅。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像是無邊黑暗之中的唯一光源,唯一的金鳥神鳥,如此的弱小,卻又要面對如此澎湃無邊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