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聯軍攻入到了高維恐懼。
那是黃金陣營最為接近勝利的一刻。
但是最后卻是功敗垂成,至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連獨眼巨人一族都沒有記載。
而對于泰坦族的記載則不單單是記錄于獨眼巨人一族手中,連當初的銀精靈一族,以及一些或多或少與黃金陣營有關系的種族都有記錄。
這是一個英雄一族,是泰坦之諾的直接具現。
所以獨眼巨人一族那怕只是五級宇宙文明,且長期在這第三道坐標區域,別的六級宇宙文明也基本上極少來打秋風,而且一些六級宇宙文明也若有若無給其方便,為的何嘗不是這一點對英雄之族的念想呢?
路遠明原本也是這么認為的,直到這一刻……
他知道了墮落泰坦的時間回溯是什么,這其實并不是什么技能或者能力,這是……詛咒!
泰坦,不,墮落泰坦化為了這個世界的“傷痕”!
這些墮落泰坦為什么沒有信息,不管是高維時空,還是暗物質世界,又或者物質世界,看似是物質實體,但是在路遠明的絕對視野中卻是虛無一物。
原因就在于根本就沒有墮落泰坦,這些是宇宙之傷的具現!!
自從人類決定實行補天計劃后,所有科學家們都一直試圖搞懂這個宇宙的模型結構,而按照路遠明,唐哲安,荀筱雨的描述,他們大概勾勒出了宇宙兩極格局來。
而在當時就有科學家提出了一個疑問。
宇宙之所以形成兩極格局,是因為當初諸神陣營開拓高維時空時,抵達到了宇宙的極限,但是又沒有足夠大的信息總量來穿透出去,結果反倒變成了兩極反轉的根源。
這些科學家的疑問是,宇宙已經被拉扯到了兩極格局的極限了,那為什么宇宙沒有裂痕之類呢?或者說有裂痕,那么這些裂痕何在?
要知道不管是諸神陣營,還是黃金陣營,他們可沒有徹底掌控本宇宙,所以自然不可能如同實驗室里操縱那樣,或者如同數學題計算那樣精確到小數點后多少多少位,這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不可能剛好產生兩極格局而不產生對宇宙的裂痕。
這在數學意義上就不可能。
要達成兩極格局,按照科學家們研究推理,以及通過光石計算矩陣所得到的結果,要達到兩極格局,整個宇宙必然是千瘡百孔,連維持住整個宇宙的基本構架都已經是極限了,根本不可能是現在宇宙的這個樣子。
但事實上,宇宙雖然有了異變,比如現在的白銀時代絕育詛咒,以及六級宇宙文明就到了頂端,還有未來的青銅時代,灰錫時代等等,這些確實是屬于宇宙的異變。
但是這和模型中的千瘡百孔比起來,真的可以說是微不足道的災變了,在模型中所展示的后果是毀滅性的,整個宇宙別說是誕生生命了,連星辰星河都不會存在,將會變成一個超巨大扭曲的復合型模因。
所以科學家們都非常疑惑,宇宙的這些傷痕在何處呢?
現在路遠明終于知道了,為什么宇宙會如現在所展示的那樣,而非一個死寂的千瘡百孔宇宙,同時那些宇宙之傷又在何處了。
在神靈和七級以上文明身上!!
之前路遠明便已經知道,神靈的概念變相填補了這個宇宙的統合泛意識,不管是黃金神靈還是遠古神靈,他們相當于形成了這個宇宙統合泛意識作用的支點,每一尊神靈代替一部分,勉強維持了這個宇宙在兩極格局下的正常運行。
那么……文明呢?
這些神靈大多是有本族文明在的,雖然沒有了神級文明,但是九級宇宙文明卻是還有許多,那么這些九級宇宙文明又起到了什么作用呢?
現在路遠明卻是全部知道了,也多虧得了他的絕對視野,這才可以窺探到了這其中的真相。
諸多神靈自身的無限制概念形成了概念節點,所有神靈加起來暫時代替了宇宙統合泛意識,而信息層以上的文明則承擔著兩極格局下,宇宙本身的拉扯撕裂巨大壓力……所有本該撕裂本宇宙的傷痕,已經全部被神靈與七級以上文明所承擔負荷了下來!!
這也是為什么六級宇宙文明會承受所謂的文明詛咒,或者是等級詛咒的原因了,因為六級宇宙文明已經開始接觸到了信息層的邊緣,他們或多或少有一些信息層的攻擊,防御,或者別的方面的科技,所以自然而然也會開始承受這個宇宙的壓力,而他們種族個體的畸變就是這種壓力的表現。
當一個文明抵達了信息層之后,最為重要的東西其實就是文明道路,其立意與信息總量,決定了該文明的強大程度,而黃金律法九件套,信誓之書,蒼生之血,金龍之章這些東西其實就是這些文明道路的具現。
正因為如此,黃金律法和黃金之光才可以匹敵高維恐懼,這還是物質宇宙這一邊的,而諸神陣營那一邊肯定也有類似的強大之物來支撐整個陣營和高維恐懼。
這其實就有些類似于洪荒仙俠里的鎮族之寶,鎮運之寶,鎮教之寶什么的,比如大多數洪荒仙俠里,太上老君就是用太極圖鎮壓了人教氣運,而換到現實里,信誓之書等等物品就屬于這些種族的鎮族之寶。
那么墮落泰坦又是如何來的呢?墮落泰坦的時間回溯又是什么呢?
叛徒!
路遠明知道在當初黃金陣營與諸神殘尸們交戰時,有黃金種族背叛了陣營,原本路遠明還不知道是什么種族,但是現在他知道了,泰坦一族就是這個叛徒!
泰坦之諾是黃金律法里唯一破碎掉的部件。
同時泰坦一族被全滅,僅剩下七只墮落泰坦留存于世,而在此刻的路遠明眼中,墮落泰坦是信息黑洞,信息的虛無,若是用絕對視野來觀察,他則看到了巨大的缺口……本宇宙破開的宇宙之傷!
七只泰坦中,最為強大的那只泰坦是神靈,或者說其原本是神靈,而其余六只墮落泰坦最起碼都是超越級存在,甚至是巨引源級存在。
可是因為未知的原因,他們加上泰坦一族背叛了他們種族所立下的道路,這導致了泰坦之諾破碎,同時引發了他們被宇宙反噬!
之前路遠明打算將全宇宙所有智慧知性生命都歸入到“人”之中,這立刻就被在場的六級宇宙文明代表所阻止,連同因斯坦基亞都是勸阻,原因就是這種行為將會帶來一個立意決定的信息集,一旦人類成為七級宇宙文明,這個立意將誕生出絕不亞于信誓之書等等的神器來,甚至其立意之高之大直逼黃金律法,人類還承擔不起如此龐大的立意壓力。
換言之,信息層文明將種族道路凝聚為實體,這本身就是要承擔宇宙負荷下來的巨大壓力的,若是承擔不起,種族可能都要因此毀滅。
而泰坦一族和泰坦一族的神靈,他們因為背棄了誓言,同樣也背棄了自己的承諾,導致在那一瞬間整個宇宙對他們進行了反噬!
作為泰坦族神靈所承擔的節點,以及泰坦一族文明所承擔的壓力,在其背叛的那一刻就被巨大的反噬以及宇宙之傷所直接貫穿。
泰坦一族個體幾乎全滅,泰坦族的文明徹底消亡,而這七只墮落泰坦……他們實際上化為了宇宙傷痕本身,他們并不是生命,也不是非生命,而是宇宙的傷痕這個概念的具現化!
所以他們其實是不滅的,這并不是時間回溯,而是這個宇宙傷痕本身就無法被消滅……你無法消滅一個本身就不是活物,也不是非活物的概念。
當路遠明明晰了這一切時,他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并非是七只墮落泰坦所代表的宇宙之傷太過恐怖或者厲害,那是對別人而言,而他可能是這個宇宙唯一能夠消滅墮落泰坦的存在了,既擁有神本質又擁有魔本質,同時還有絕對視野來找出宇宙之傷的存在,使得他是唯一可以愈合宇宙之傷的人。
他痛苦的并不是這個,而是……泰坦一族居然就是叛徒!?
路遠明心中痛苦得讓他想要嘶吼起來。
他相信著奮斗,犧牲,團結一致,眾志成城,他堅信著這個世界好人更多,他相信著真心可以換回真心……他相信著這個世界是存在著光的!
所以他可以在最初暗物質世界時與所有人坦誠以待,他也可以為了地球上的人們而奮不顧身。
而來到白銀時代后,他其實心中是絕望了一段時間的,因為白銀時代太過殘酷了,宇宙環境的殘酷逼迫著知性生命不得不內耗,從而使得仿佛每一個文明種族都是罪惡的集合體一樣。
一直到他遇到了獨眼巨人一族時,他當時真的可謂是欣喜若狂,甚至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要結拜什么的,那其實真是他心中的真實寫照。
獨眼巨人一族的存在,救贖了他心中的某個信念。
之后逐漸深入了解這個時代,特別是在入魔之境中與黃金陣營和諸神陣營的對話,讓他對這個宇宙更是充滿了善意與理解。
因為……這個世界是螺旋向善的,這是一個他所喜歡的世界。
可是現在泰坦一族居然是叛徒,這個英雄一族居然是背叛了黃金陣營,甚至背叛了這個宇宙的叛徒?
路遠明感覺到了難以置信的痛苦,而且他到底該如何給因斯坦基亞交代啊!
因斯坦基亞和獨眼巨人一族一直秉持著繼承下泰坦一族榮耀的信念,那是他們種族的道路,也是他們所有人的追求,而正是抱著這樣的信念,獨眼巨人一族才可以長久的待在這個第三道坐標區域中,同時雖是白銀內卷型,卻也對這個宇宙抱著一定程度的善意,也愿意信守其許下的諾言。
這一切……真的太殘酷了!
路遠明看著眼前的最強泰坦蘇醒,看著其如同時間回溯一樣的恢復了完好,又看著其余五只泰坦都各自有了動作,他卻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一層如同薄膜一樣的曲率層將他和決戰機甲徹底覆蓋,然后扁平化,要將其降維為二維時空時,路遠明這才有了動作。
決戰計劃舉手一推,整層曲率層立刻崩碎。
而他卻并沒有攻擊這些泰坦,因為明晰了本質之后,他知道所有的攻擊對這些墮落泰坦完全無效。
甚至于他化為星曜形態,將這個宇宙空洞徹底湮滅,這些墮落泰坦依然可以重新復原過來。
這并非是傷害的問題。
他徑直來到了第二小的泰坦上方,接著就是大量的認知涌了出來,顆顆認知落入到了第二小的泰坦上,在認知爆發的同時,他的高維本質就從高維時空上伸手而下,將手掌插入到了認知爆發之處。
浩瀚的光芒隨之迸發,在光芒迸發的同時,路遠明的高維本質手掌開始變得若隱若現,一部分的本質消散不見了。
而這只第二小的墮落泰坦開始逐漸消散,并非是實體崩碎,而是如同被抹去了一樣一點一點的變得透明,然后消失不見。
在其消失的最后一刻,路遠明看到了一只數百米高的巨大人形,看起來有些像是人類,但是不管是肌肉還是面龐看起來都如同雕刻一樣,讓其仿佛是一尊大理石雕塑出來的巨大神像一樣,宏偉,輝煌,健壯,美麗。
這只巨人看向了路遠明,他剛剛低下頭來,這最后的殘影就徹底消失不見了。
路遠明面無表情,他繼續如法炮制沖向了第三小的墮落泰坦。
然后是下一只,再下一只……
墮落泰坦們的一切攻擊都無法傷及到此刻的路遠明,既有神本質的他,又有魔本質的他,最關鍵的是還有絕對視野的他,可以清楚看到這一切攻擊其實都不過是宇宙之傷不規則運動時的烙印痕跡,他甚至都不需要抵擋,只要躲開即可。
最后,只剩下了最后那只墮落泰坦,也是最為強大的那一只墮落泰坦。
這是曾經的神靈,現在的宇宙之傷。
莫名的,這只墮落泰坦所代表的宇宙之傷停止了運動,祂停立在了宇宙虛空之中,與路遠明遙遙相望。
當認知落下時,祂依然沒有絲毫動作,而此刻路遠明的高維本質已經失去了一條手臂,兩條大腿,路遠明依然是面無表情,居然將整個高維本質就往認知爆發之處沖來。
“……泰坦啊,作為曾經英雄的你們不該是這樣的結局!我來為你們解脫!”
路遠明在這最后一刻忽然大聲吼叫了起來,同時,他通過高維時空共振,將這聲音傳遞到了第二戰場,也傳遞到了獨眼巨人族領地,連同觀察著這一戰的六級宇宙文明們,也都通過唯一電子確認了這一句話。
在一片璀璨的白光之中,路遠明看到了這泰坦之神。
祂看不出性別,甚至體型都變成了和人類差不多大小,在其形象出現的那一刻,祂抱頭哭泣。
“……不要相信宇宙之外的話音,有恐怖之物正在靠近,小心,小心,小心,小心……”
祂徹底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