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林炬依次和鐘成、盧健飛擊掌慶祝。
雖然現在整個地球處于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但不妨他們先暫時苦中作樂一番。
盧建飛是第二炮兵總指揮，本來這次試驗林炬還提議直接用現役的DF5或者31系列，不過在他的勸阻下還是改成了DF15B。
沒有其他原因，主要是洲際導彈浪費一發有點心疼，國內是真沒多少。
但如果要繼續進行攔截試驗，他就絕對不會猶豫，因為一顆千鈞棒一號的威力頂的上一百顆導彈。
甚至毫不夸張的說，哪天要是太空中布滿激光衛星，直接把核導彈退出現役都行，反正別人的也打不進來。
激光衛星第一次實戰成功的意義，已經完全可以與兩彈一星相提并論。
氫彈扭轉了那個時代的不利局面，而激光衛星則是硬生生獲得了超前十年的優勢。
“林總，我看現在就可以籌備下一次試驗了，我們需要對激光攔截的效率和準確度做出準確的評估。”
鐘成（盧建飛）：“那這實在是太夸張了！”
我在想熾陽號就可以按照這個思路做，在地球是千鈞棒二號，在月球就是冶煉衛星，甚至進一步放在月地拉格朗日點，從月球攻擊地球目標。”
鐘成和林炬都很認可盧建飛的說法，他們正是這個轉變的執行者。
大家最開始猜測演習是為了威懾太平洋，失敗后打聽內情的同時也在準備看笑話。
在林炬等人大談太空軍前景的時候，葉長思則在基地和一眾科學家們詳細梳理著各種技術的發展路線。
鐘成：“也不止是我們，相信阿美也在全力往這個方向走了，未來肯定會想辦法突破《外層空間條約》的限制。”
像是新遠設想中掛在前進號上重量幾百噸的千鈞棒五號，輸出功率超過30GW，其威力更是不可想象。
一向順利的華國火箭出現重大失誤，尤其是海上測試這么個關鍵節點，在國內和世界都引起了高度關注。
林炬：“現在就有理由，玉樹一號基地的冶煉衛星就是，其實和千鈞棒系列沒什么本質區別，只要輸出系統改一改，一顆衛星也能實現兩用。
如果是未來林炬所說的能輸出20兆瓦的激光衛星，甚至能硬生生燒穿厚重的鋼鐵堡壘，普通房屋摧毀也不在話下。
這當然不是說不改，而是必須開始考慮未來太空軍的存在，要把更多精力和資源放到太空中去，地面夠用就行。
就好比激光衛星，以前是發現目標呼叫導彈，以后沒準直接呼叫衛星來掃一下，坦克也扛不住激光灌頂，激光消滅一個坦克營也只需要幾秒鐘時間。
盧建飛有些激動，然而鐘成卻給他潑了盆冷水：
“第二次過后就都知道端倪了，暫時還沒到揭開秘密的時候，這些天到處都有勢力想知道這次試驗的內情。”
還有現在用無人機執行的“斬首”戰術，不管目標躲得有多隱蔽，只要不是在堡壘中，激光掃一下就能直接“蒸發”掉，比有史以來所有武器都要靜謐和恐怖。
但六角大樓卻是知道華國人一定樂瘋了，所以連嘲諷都顯得有氣無力，完全沒有外界所認為的那樣針鋒相對。
也是因為這種武器的存在，能讓整個高層瞬間意識到發展太空軍的必要性和意義。
盧建飛聽了鐘成的話后也冷靜了下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嘆口氣道：
“陸地，不大氣層以內以后都不再是戰略的重點，我們原來的計劃都要被廢掉了。”
這段時間外界到處都是唱衰和嘲諷的聲音，國內的批評聲也很銳利，阿美也有退役官員評價了這次“失敗”的試驗。
除此以外就是軍方已經意識到太空戰爭的優勢，就好像空戰改變戰爭模式一樣，以后太空優勢也將完全改變陸地作戰。
盧建飛是有資格知道外星文明的軍方高層，雖然現在還沒有形成明確意見，但剛剛開始實行的改制已經緩和了下來。
上百名高端領域的科研工作者涌入基地的一棟實驗樓，也不用擔心保密問題——新遠本身的保密措施就已經夠強力了，連安全局都要服氣地比大拇指。
其實如果去環星實驗室更方便些，但國家科研所的那些研究員早已等不及。
葉長思開放了除強人工智能和部分太前沿基礎科學以外的所有技術資料，直接給他們看個夠。
各種林林總總的技術加起來簡直就是一座寶庫，來這里的研究員都恨不得不睡覺一直拼命看下去。
其中關于技術類的占大多數，前沿科學內容較少，但也讓章首城萬分驚喜。
“這個‘蹦床’技術最應該是用在實驗室啊，這項技術發展到極致，能和超級加速器一樣幫助我們揭開物質構成的秘密。
唔，接下來我們必須建一個高能激光物理實驗中心，這對于前沿科學太有幫助了！”
他如饑似渴地汲取著這些知識，此時甚至有些懊惱：
“要是再早二十年就好了，我過去的二十年有一半都是在碌碌無為中度過的。”
“你要是碌碌無為我們就是混日子了。”
葉長思在心中默默想道，根據他的觀察，章首城的系統評級極大概率在A以上！
他之所以還沒有那么大名氣，是因為當前世界的科學發展還不足以支撐他去繼續突破，這是一個真正的超級天才，在物理學上有著近乎全能的學習能力。
不用林炬說，他也在逐步和章首城搞好關系，這樣的人才是不可錯過的。
“章教授，國家的資源是有限的，你看看哪些技術優先級最高，我們也好做準備。”
“那可多了，要我說這些每一個都不能暫緩……”
章首城隨口回答著，但卻突然頓住，左右看了看周圍的人都像自己一樣埋頭工作以后，才在葉長思詫異的目光中稍稍靠近了些，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葉總裁，你們新遠的研究實力也很強，我是說前沿物理方面的。”
“嗯……哼哼。”
葉長思明顯不愿意在這個話題上多說，笑著想要糊弄過去，卻沒想到章首城緊追不放：
“你，程副總、還有那邊幾位，都是萬中無一的天才，
你們這樣的人物不可能在前半生寂寂無名，但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你們的名字。
別說是因為那塊石頭給你們的知識，那不能增長對于科學的直覺。”
葉長思本來還想解釋一番，結果想說的話卻被堵死。
但他依舊平靜，仿佛根本不以為意，毫不閃躲地迎著章首城的目光說道：
“放心吧章教授，我們都是土生土長的地球人，沒有被外星人操控腦袋。”
章首城緊盯著他的臉，除了坦誠以外看不到其他東西后也就放棄了，也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回到剛剛的話題：
“按照現在的局勢，我看接下來就兩個重點方向：核聚變，還有太空電梯。
這個‘赤仞’材料非常有意思，完全打破了我對納米材料的看法，要我說只有太空電梯建起來，人類才能真正開展大規模的太空建設。”
“是這個道理……不過在此之前，有兩個東西也能起到大作用，等會就可以帶你過去看。”
“哦？”
章首城來了興趣，然后就聽葉長思說道：
“第一，空天飛機，騰云工程伱已經看到了，它能解決中型以下的發射任務，成本十分廉價。
而對于中大型發射任務，我們也即將用另外的東西取代傳統火箭。”
“我大概猜到那是什么了。”
晚飯過后的休息時間，一眾研究員們被集結起來，跟隨葉長思和謝廖夫進入了基地的一個獨立總裝車間。
一進入被明亮的無影燈照亮的廠房，眾人就忍不住為眼前的景象發出一聲驚呼。
在被墊高的工位上，一個充滿棱角的怪物正安靜地趴在那里，雖然已經是晚上，但依舊能看到腳手架上不斷走動的“工人”。
超過三十臺“勇士Ⅲ”型作業機器人正在忙碌地工作，它們動作利索，安靜地執行著自己的任務，動作流暢沒有絲毫的生澀。
面前的巨物正是待組裝的XN90飛船，它現在還剩下最后的兩臺推進器沒有安裝，正在檢查預留電氣接口是否正常。
本就沖擊力極強的科幻外形加上冰冷的機器工人，讓人感覺已經來到了次時代的全自動工廠。
章首城四處打量，除了自己一行人以外沒有看到一個人類。
謝廖夫見此十分驕傲，因為隨著他的不斷努力，以及機器人的快速進步，OGAS真的做到了計算機控制一切，一切都是自動化。
他經歷了管理混亂、反應遲緩、資源浪費奇高、僵硬死板的聯盟生產聯合體，所以對于高效且自動化的工廠有著不同尋常的執念。
OGAS的概念來自阿納托里·基托夫和維克多·格魯什科夫，但最終由謝廖夫率先在一家超級企業中率先實現了。
即使采用完全相同的設備，由最新的OGAS全自動指令發布系統控制的工廠，能節省90的一線工人，并提升50以上的生產效率，質量管理還能再上一層樓。
在XN90的最后總裝中，他以含有核輻射風險為由開展了大膽試驗，全程機器人參與，人工只進行每一階段的最后復核，到現在為止完全順利。
按照進度，這架飛船7月底或者8月中旬就能進行首次試飛。
謝廖夫直接走到飛船的下面，用力敲著隔熱層包裹的表面，發出沉悶的聲音：
“為了這個東西，我們基本上把所有最領先的技術都投進去了，看起來這么大塊頭，空重只有50噸，想想看，算起來可是6臺核反應堆！
去掉發動機的空重只有22噸，為了這個目的它的隔熱瓦材料進行了兩次升級嗎，比臺風號的還要超前的多，像這么大一塊材料，一只手都能舉起來。”
章首城見狀也靠近感受著表面材料的質地，在明白這么一層輕薄材料下面就是核反應堆，還要反復承受大氣層的燒蝕后也不住贊嘆：
“光是看那些資料，遠沒有看到實物震撼啊。”
“空天飛機的效率肯定比這個高，但飛機造型的潛力是有限的，雖然XN90的載重只有25噸，但以后我們會做更大的，載重至少提升10倍。”
“更重要的是……通用性？”
葉長思看向說出真相的那人，是沈祚舟，還對自己很友好地揮了揮手。
XN90特別不挑環境，只要條件支持，地球、火星、月球等等地方全都能用，保障也極其方便，用于短途的旅行也很合適，還有充裕的電力輸出，簡直是萬金油般的存在。
它并不針對某一環境進行特殊優化，沒有特別的優勢，但太陽系絕大多數地方都能使用，在未來的外星球開發中這個特點將尤為重要。
一群領域各異的研究員也不再避諱，在謝廖夫的指引下仔細參觀者飛船的里里外外，而章首城則單獨和葉長思交流：
“這個東西太超前了，你們就不怕惹人懷疑？”
葉長思：“即使我們不想，也必須這么做。”
在生死危機面前，不遺余力的發展才是唯一選擇。
章首城的視線又回到飛船上：
“前進號的宇航員就要用這個東西去登陸火星和土衛六，現在真是在演科幻電影了。
老葉，你告訴我，那兩個地方的東西和那塊黑石頭到底有什么關系？”
直到現在為止，章首城也只是相信外星文明跟新遠有關系，但還是對“喀斯特”的真實性保持懷疑，甚至不愿意叫它那胡編亂造的名字。
葉長思暗暗有些頭疼，天才的智商不僅僅體現在學術上，只是很多時候懶得去用在其他方面而已。
可惜現在新遠的一舉一動都高度引人關注，要不然他就直接出外聘協議了。
“我以個人人格向你保證，我們也一無所知，但六個探測器已經在路上了，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一些答案。”
“我希望你們是站在人類這一面的。”
葉長思想了想，非常認真地回答道：
“我認為自己所作的都是為了人類的未來，這里的其他人也是。”
章首城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再繼續追問。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