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猴子開始成神  第二百二十五章 好骨肉

類別: 玄幻 | 東方玄幻   作者:甲殼蟻  書名:從水猴子開始成神  更新時間:2023-12-26
 
江潮涌動,沖刷在礁石上濺起白色水沫。

梁渠坐在青石板上,沾滿雨水的肌肉線條分明,赤裸的上身熱氣蒸騰。

他伸手往后一捋,濕潤的黑發整齊地向后梳去,氣定神閑地拋動手上卷軸。

衛紹腦子跟炸開了似的,整條脊骨上爬過一條冰冷的毒蛇,咝咝地吐芯。

他站立不穩,后退幾步,環顧四周,風雨中的嗤笑聲在耳邊無限放大。

天旋地轉。

三千四百兩的雷字印法……

怎么可能?

為什么比我還快?

寶魚……

紅血鱸殷紅的皮膚抽走了衛紹的脊骨,被雨水淋濕的長發貼在臉上,水流順著下巴往下滴落。

他雙手撐靠在大腿上,睜瞪雙目,大口喘息,像條脫水缺氧的魚。

一只手攀上他的肩膀,輕輕拍了拍。

“河泊所的武師,鳧水還是要多練的,畢竟看家本領。

不過比起旁人,你不算太差,勉強到了水準。

來我們這做事吧,只要你肯過來,我便自掏腰包,予你一瓶回氣丹,紹大人以為如何?”

價值一小功的回氣丹!

衛紹眼角抽搐,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皮下跳動,只五指深深抓捏住膝蓋骨,關節處泛著青白的光。

衛紹不作回答。

梁渠也不惱,他不如別人家大業大,逗狗拿不出火腿腸,只有干飯,不起反應很正常。

說罷拎著魚簍往眾人方向去,淡淡的天光在他的背影邊鍍上一層灰暈。

落在后邊的人影始終耷拉著身子,浴沐在大雨中。

天地幽藍,大雨滂沱。

相比于衛紹等人的落寞寂寥,徐岳龍與楊東雄這邊熱鬧得多,紛紛恭賀梁渠。

梁渠不斷拱手作揖,表示都是同行襯托。

作為河泊所的官員,應當勤于本職工作,鳧水是一項至關重要的基礎能力體現,自己不過是盡忠職守。

場面話他說的越來越順了。

“好小子,好小子,我見過那么多人,你是最會鳧水的!入河泊所一點沒錯。”

徐岳龍拍著梁渠肩膀大笑。

縱然衛麟沒有表現出絲毫情緒,但他知道對方心里一定非常不爽!

差出一個大境界比鳧水,竟然輸了!

換做是緝妖司與三法司尚且情有可原,主要任務內容不在水上,很少修習相應功法。

河泊所是什么地方?

能在里頭掛職的哪個沒有水中身法傍身?

輸掉比斗著實掛不住臉。

這也是為何梁渠要比鳧水的緣故,赤裸裸的陽謀。

作為優勢項目,不比,丟臉的不止是高出一個大境界的衛紹本人。

比了,正中梁渠下懷。

“年末的業績考核,阿水應當是頭名,到時又少不得一番賞賜,若是著實出彩,說不定有大功。”

許是今天表現太過出彩,徐岳龍喚起梁渠小名,顯得更加親切些。

“都是岳龍大哥照顧。”

梁渠抱拳道謝。

俗話說得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小功再多都無法兌換大功,但真論起來,倒并不是那么絕對。

每年一次的年底考核,官員中根據績效排出的頭名是有額外賞賜的,若是十分出彩,更能記上大功。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小功攢得多,不是完全不能“換”大功。

梁渠論功勞比不過項方素,冉仲軾等人。

他們沖刺在大澤前線,拿鬼母教的人頭領功,聽說前段日子宰了兩個教眾,功勞比他殺精怪大得多。

但考核比較的是同地方,同級別的官員。

梁渠目前兩百多小功,兩個大功在手,八品之中風頭無二,板上釘釘的頭名。

再努力一把,年終大功不是不可能。

熱鬧上一陣,梁渠告別徐岳龍和楊東雄,匆匆趕往天舶商會牽赤山。

路上他把卷軸拿在手中,仔細打量。

卷軸開口處燙有火漆,上頭用鎏金刻出二豎二橫,呈井字,意味著雷字印法是一門中乘中等武學。

乍一聽不是很高端。

梁渠的青龍槍只前三招便是上乘武學,落星箭起步中乘,往上更能延伸出上乘的逐月箭和貫日箭。

實際上不是那么算的。

作為一門帶有萬相性的功法,中乘中等已是相當不錯。

放在旁邊的豐埠縣,圍繞著這門功法指不定要掀起一場明爭暗斗的“腥風血雨”。

梁渠屬于站在巨人肩膀上,學到的是楊東雄數十年軍旅生涯,一生摸爬滾打積累起來的好東西。

上乘武學誠然要比中乘下乘難學許多,但多少人對這份“難”求之不得。

沒有狩虎師承的“野路子”奔馬武師,能用的武學基本都在下乘三等里打轉,偶爾有一門中乘就是相當不錯的殺手锏。

狼煙則在奔馬基礎上高出一個檔次,中乘為主,偶有上乘。

武學如此,功法也差不多。

這就是有傳承者對野路子的碾壓。

經史,醫藥,寶物辨識不說,在其他人費勁心思浪費大把時間攢錢學習武學時,他們能不費太多代價拿到尋常人一生接觸不到的技法。

時間,金錢,精力全部節省下來的鴻溝,會變得難以跨越。

推翻大乾的當今一脈,在成就大統之前也不是什么小人物。

天舶樓馬廄,小廝掃去地面上的水漬,牽著赤紅大馬來到跟前。

“大人,您的馬。”

梁渠收斂思緒,從小廝手中接過韁繩,披上天舶商會送的蓑衣。

在水下,表現怎么神異都無礙。

在外面,還是要注意一下影響,盡可能與旁人展現出來的表現相同。

他把卷軸與琉璃瓶塞入馬鞍旁的皮夾層中,系上麻繩固定好,策馬回家。

梅雨季偶有天晴,家家戶戶會爭相搬被子衣服出來晾曬,但基本不會超過半天。

上一個天晴已經是五天前的事,接連的幾場大小雨讓平陽縣往義興鎮上的道路泥濘許多,到處是積蓄起來的水坑。

濕滑的地面與水坑并沒有影響到赤山,作為龍血寶馬的它冒著風雨,在晦暗的天光下化作一團燃燒的烈焰,疾馳而過。

落葉在水洼中飄轉。

“一二三!”

一輛裝滿貨物的驢拉板車陷入到泥水之中,灰驢嘶鳴。

三位披著蓑衣的老者喊著號子,使勁推動車輪試圖把板車推出泥坑,下半身都被黃色的泥漿水打濕,在寒氣下打著顫。

梁渠拉韁勒馬,抓住馬鞭一頭繞成一個套圈,彎腰下套,套住一角曲臂將板車從泥坑中拔起。

三人連連道謝,更有一人摘下斗笠淋雨躬身,梁渠微微頷首,正欲離開,忽有一股惡意針刺般扎入眉心。

這是……

他猛拉韁繩,赤山的長頸被暴力壓彎,整個馬身猶如張開的弓臂,不受控制的向下倒去!

淋雨老者霎時間扔飛斗笠,一道積蓄已久的刀芒撕裂半空中的斗笠,將其崩裂成竹條,接連砍倒數顆巨木,卻是堪堪擦過倒地的赤山。

“真是一身好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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