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猴子開始成神  第八百八十三章 時過境遷

類別: 玄幻 | 東方玄幻   作者:甲殼蟻  書名:從水猴子開始成神  更新時間:2024-12-26
 
肥鯰魚那小小的魚鰭,竟扇出了強大的水流。

楊氏武館。

枯黃且干脆的落葉一片片地掃過石墁地面,刮擦之際,地面沙沙作響。

“咔嚓”一聲,一只腳踩碎了落葉,碎末之間飄出細細的灰塵。梁渠提著裝滿刺豚尖刺的黑布袋,翻身下馬,卻未見到往日在武館門口站崗的學徒。

“奇怪,人都去哪兒了?”

他跨門而入,院內一片蕭索景象。常見的木人樁、石墩等訓練器材全都不見蹤影,演武場上胡奇、向長松皆不在場,黃塵漫天。整個武館空蕩蕩的,冷風吹拂而過。

“怪哉。”

“胡師兄?向師兄?”梁渠喊了一聲,卻無人應答。正打算放開感知之時。

“九爺?”一位老伯端著大鐵鍋從后院走了出來。

“劉叔?今日放假嗎?為何武館里一個人都沒有?”義興鎮的鄉民稱他為梁爺,也有李立波等同輩喚他水哥,還有鄰居陳叔喊他阿水。但“九爺”這個稱呼,只有楊府和武館里的老伙計會這么叫。劉彥,是在武館做飯做了二十幾年的老伙計,燉鹵肉的手藝一絕,肉爛入味,味道鮮美,上桌能讓人多吃兩碗飯。梁渠在以前尚不富裕的時候,經常來吃。

“九爺,楊氏武館搬走了,都有兩個月了,您不知道?”劉彥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將幾個大鍋放到地上,“要不是老兒我這兩日帶人來收拾后面的廚房,今日大門全關著,您可能都進不來。”

武館搬走了?梁渠驚愕不已,環顧四周。

“等會兒,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劉彥掐指算了算:“搬遷之事是去年年底,大老爺親自定的。聽旁人說,九爺您那時候在帝都閉關呢吧。當時說過一回,您錯過了。等您出關回來,一切都安定下來了,估計也沒人想起來告知您。”

梁渠捶了捶腦門。閉關閉了將近一年,武館搬遷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沒什么重要性,恐怕大家高興之余,真沒怎么想起跟他提上一嘴。若不是今天挑了幾根刺豚大妖的尖刺,打算送給師兄們打造兵器,年底前多半也不會來。

“搬到哪兒去了?”

“沿著過龍河往上,有一個方圓半里的小湖,就搬到那兒去了。”

“鱘魚洞啊?”

“對!就是楊老爺幾年前逮到大魚的那個湖。”

“謝了,劉叔。”

劉彥咧嘴笑道:“九爺都從小少爺變成大老爺了,還是跟以前一樣客氣。”

“哈哈哈,大老爺又如何?鱘魚洞可遠,以后我去武館,還能吃到劉叔的燉肉不?”

“能!怎么不能,楊老爺知道路遠,專門安排了板車,沿河一路往西,早中晚三趟,到點來接……”

“呼!”

白墻黛瓦,馬頭墻階梯錯落。梁渠騎上赤山,抬頭久久地望著門口楊氏武館的牌匾,吐出一口濁氣,心中思緒萬千。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人生之樂趣最難尋,雪月風花之外,別有玄妙;人生之相遇最是巧妙,趨承湊合之內,別有精神。這真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世界,意想不到的際遇。楊氏武館曾擴建過一次,如今看來,擴建也解決不了問題。

梁渠仰面高喊:“劉叔!”

“啊?”

“師父說過老武館今后做什么沒有?賣掉還是怎么著?”

“賣肯定不會賣。”白墻后的劉彥喊話回應,“夫人說怎么也得先留著做個念想,至于留著干什么還沒想到。”

安靜了片刻。

“九爺?”

“沒事了,劉叔,我走了!”

梁渠踏動馬鐙,赤山打個響鼻,跨步一躍,踏上冷風消失在天際,將劉彥的話模糊在風中。

凌空數次縱躍。過龍河蜿蜒流淌,波光粼粼,橫穿平陽府城,在關鍵的幾個節點上,鄉民正在施工建墩。一路往上,亭臺樓閣變成了聚居小院,聚居小院變成了茫茫田野,茫茫田野變成了丘陵小山和樹木,淡淡薄霧彌漫,深秋入冬,天地霜白,三分褪色。

一座寬闊的武館坐落于樹林之間,演武場上黃塵彌漫,氣勢非凡。武館正前方,有一個小五十畝的湖面,波光粼粼,湖心的梅花樁高低錯落,最高的足有十余丈。學徒們在湖心輾轉騰挪,錘煉身法,蕩出層層波紋。二十余米高的樁上,兩個少年正在打鬧,其中一人抬起一腳,將前頭的少年踹下,跌入湖中。

“噗通!”

“陳膿包,我日你先人!”

“哈哈哈。”梅花樁上的少年仰天大笑,“你反手無力、正手不精、腳步松散、反應遲鈍!就你還想和我同臺較量?做你的春秋大夢!”

“胡鬧!剛破個皮關就以為刀槍不入,摔出個內傷你們就等著吧!”

“李哥!”

李立波腳踏舢板,探手一把將湖中少年撈起,詢問了幾句狀況后,抬頭手指著。“陳云澤,你給我滾下樁來!”

樁上少年撇撇嘴,踏樁而下,剛到跟前便被揪住耳朵。

“誒誒誒,李哥疼疼疼!”

“義興鎮出來的崽子了不起是吧,老子也是義興鎮的!還和梁哥同期,一塊站過樁,怎么,靠梁哥,平日比旁人多吃兩副藥,就把你能成這樣?”

“好!”

鳧水的少年們大笑。

“去,站兩個時辰樁,今晚上不準吃飯,給岑風洗一個月衣服。”

“啊?”

“啊什么啊!聽不懂?”

“行吧。”

少年失魂落魄地游水上岸。舢板上的岑風脫了衣衫擰干,搭在肩上,十一月下旬,倒也不怕冷:“李哥,我爹就是聽了梁爺的事,把我送來這兒的,來快三期了,大半年了,還沒見過梁爺面呢。”

“是啊,不說梁爺有時會來指點學徒么?”

此言一出,一眾少年趴到船側,爭相詢問。要問整個平陽府最傳奇的人是誰,無論婦孺老少,心里頭只有一個答案——梁渠!今日在場的人,十個人有九個在選擇武館時都有這方面的考量。

“這事你們怎么不問興來?”

“他又不說,嘴比鐵還硬。”

“李哥,你和梁哥是同鄉,關系又要好,還在一個衙門當差,把人給咱們請過來唄,讓小的們開開眼!”

“對,李哥請一下!”

眾人頓時哄鬧起來。李立波頭疼不已,這群家伙一個月能問十幾次,正考慮怎么回答。

“嘿,天上有紅鷹!”少年手指天空。

“紅鷹?怎么可能有紅鷹,是白鷹流血了吧?”

“鷹你個頭,是馬,是馬!”

“馬?”

李立波仰視天空,咧嘴一樂,大力鼓掌:“你們倒是狗運,不用請了,今個水哥就來了!快快快,想要水哥指點的趕緊,過這村沒這店,游動上岸,游動上岸!”

眾少年腦子一嗡,根本來不及思考馬為什么會飛,一個猛子扎下,朝岸邊如白魚般疾射而去。

“上虛下實,身虛樁實,虛實相生……保持住不要動,盡……阿水?”演武場上,胡奇止住話語,抱臂望天,從飛來的赤紅駿馬上覺察出幾分旁人未曾體會到的東西。半晌,他一愣。

“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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