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事件一旦進入第4等級,失控的風險就會大大增加,要在它成長之前,將其扼殺。”
時間緊急,高命準備趁著白天先去泗水街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17,晚湫,你倆跟我去個地方。”高命拿起裝滿遺照的背包:“淼淼,你留在辦公室,如果有什么事情電話聯系我。”
“我和你們一起去。”祝淼淼也站了起來:“我不會拖你們后腿的。”
“不是拖不拖后腿的問題。”高命走向祝淼淼,兩人距離只有半步遠:“是信任的問題,我可以完全相信你嗎?如果我的命令和調查局的命令發生了沖突,你會聽誰的?”
祝淼淼沒想到高命會問這樣一個問題,作為消防員,服從是天職,規章制度就是標準。
“在伱想清楚之前……”
“你救了我,我聽你的。”祝淼淼表情認真,斬釘截鐵的說道。
“帶上你的斧子,一起來吧。”
一組所有成員在調查局后門集合,其他調查小組的人也沒過問。調查署里都知道調查一組的情況,有人幸災樂禍,有人感到同情,有人聯想到了自己,不由的開始嘆氣,自從異常事件在瀚海出現以來,調查局就一直處于被動,大家太渴望一場勝利了,他們需要希望,哪怕一點點就好。
在車輛開往東區的過程中,顏花和晚湫坐在后排閱讀完了黑環中的信息,對異常事件大概有了一個了解。
顏花外表猙獰嚇人,但對同樣有著悲慘童年的晚湫卻很有耐心,他的強大,從來不通過弱者來體現。
拿出手機,高命都不用打開通訊錄,直接輸入了一個號碼。
忙音剛響了兩下就被接通,手機那邊傳來了女人溫柔的聲音:“需要我過去嗎?”
高命都還沒開口,宣雯好像就猜到了他想要說什么。
“東區泗水街,我們晚上想要干一票大的,提前過來踩點。”
“你不是加入調查局了嗎?怎么說話跟匪幫一樣?”宣雯似乎還在工作,手機里噼里啪啦的鍵盤聲響個不停。
“有人在喂養怪談,幫助怪談快速成長,再不制止的話,可能會失控。”高命在調查局的車上,不方便說的太詳細:“兩個小時后見,今晚可以飽餐一頓了。”
“好的,不過我還有個問題想要問你。”宣雯那邊的鍵盤聲突然停止,她的聲音變得更加好聽了。
“什么問題?”
“為什么你給魏大友打視頻電話,跟我只打語音電話?是我沒他好看?還是你不想要看到我?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就是合作關系?”
“……”高命捂著手機,朝四周看了一下,祝淼淼在認真開車,顏花和晚湫在閱讀黑環上的信息,他們好像都在干其他事情,但身體都朝高命這邊微微傾斜:“我們還需要慢慢去了解對方。”
“我手腳都被捆住了,你在旁邊喝了兩杯奶茶,你這是想要了解的態度嗎?”
“見面聊。”高命掛斷了電話,看向車窗外。
同一時間,在夜燈辦公室里,宣雯看著手機屏幕,溫柔的取下耳機,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她想要擺脫所有束縛,成為一個活生生人,然后去享受作為人的一切,包括自由、尊嚴和真正的愛。
……
早上九點,泗水街美玲云吞面館。
高命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了停車的地方,準備先來這里吃飯,可他們一下車就被一個臟兮兮的老人攔住了。
“我看到了!你們都要死!今晚!就在今天晚上!”
老人夸張的叫喊著,他披著一件破襖子,腳上穿著兩雙不一樣的鞋子,因為少了一顆門牙,說話還有些漏風。
“你都看到什么了?”高命停下腳步,他們今晚確實要去做很危險的事情。
“你!你!還有你!你們今晚都會遭災!想要活命,只有把這符紙貼在床頭!”老人掀開破襖,從中拿出一把破舊的符箓,那些符紙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能讓我驗驗貨嗎?”高命讓老人來到車邊,他把所有符紙都向晚湫展示了一遍,晚湫沒有任何反應。
“怎么樣?要不要買一些!”老人語調很古怪,看起來有些瘋癲。
“不用了。”高命抄起消防斧:“我是信這個的。”
老人被嚇了一跳,轉身就往后跑。
“你怎么老拿我的斧子嚇人?”祝淼淼將消防斧塞到了座椅下面:“你沒自己的武器嗎?”
幾人進入美玲云吞面館,他們還沒點餐,服務員就將一把鹽灑在了幾人鞋子上。
她撒完后又趕緊鞠躬道歉,態度好的不像話,讓高命都有點摸不著頭腦:“你拿鹽撒我們干什么?”
“你們剛下車遇見的那個瘋老頭,他身上不干凈!”服務員看起來四十多歲,人長得很和善。
“不干凈要灑酒精啊,撒鹽有用嗎?”
“不是那種不干凈!”服務員招呼幾人坐下后才開口:“那老頭姓吳,叫什么沒人知道,大家都稱呼他為吳伯,他就住在泗水街公寓鬧鬼最兇的樓層。”
服務員大嬸神神秘秘的說道:“你們有沒有發現,他一直穿著厚襖子?身上還藏有很多符紙?”
“這個天氣穿厚襖確實蠻奇怪的。”高命翻開了菜單。
“泗水街公寓里有好多兇宅,新住戶為了鎮宅安家,會請一些符箓貼在樓道里。吳伯身上藏的那些符箓都是他從兇宅撕下來的,他總是出入那種地方,所以才會感覺很冷,要不他怎么一直穿很厚的衣服?我們都懷疑他身上有鬼!”服務員繪聲繪色的描述著。
“撕別人家鎮宅的符紙,這老頭挺缺德的。”高命倒了一杯茶水,開始點餐。
“泗水街公寓是東區有名的鬼樓,每年都發生慘案,兇宅不斷增多,但這地方好像存在某種特殊的魔力,吸引著人們源源不斷的過來。”祝淼淼擔心晚湫剛才碰到了符紙,拿出紙巾給晚湫擦了擦手。
“那所謂的魔力就是整個東區最便宜的租金,惡鬼哪有窮可怕!”鄰桌一個帶孩子的中年女人,插了一句嘴:“我也住在泗水街公寓里,住習慣了也就那樣,鬧鬼都是網上瞎傳的。”
“你就住在那公寓里?”
“是啊,我住的還是兇宅呢?那又怎么樣?我幾個孩子不是照樣在屋子里到處跑,沒病沒災的。”中年女人用筷子沾了沾水,在桌子上給高命算了一筆賬:“兇宅里家具齊全,原房主不要,這能省下第一筆錢;跟同一層的其他房子比,兇宅還能便宜好幾萬;而且住兇宅里,有些惡鄰會害怕你,誰的臉色也不用看。”
“你不害怕嗎?”祝淼淼沒有任何不尊重對方的意思,只是單純好奇。
“害怕?”中年女人不屑一顧:“我死都唔怕,怕乜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