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倫自身的能力和處境在航海日志上一目了然,也讓他迅速想好了自己的前路。
“對現在的我來說,提升超凡力量才是首要任務。
兩個不需要消耗靈性就能時刻發動的天賦能力中。
認知修正即使存在著修正上限,目前只對低序列超凡者有效,也是一等一的保命能力。
天氣直覺更是水手和航海家們夢寐以求的神技!
但我要想逃命乃至復仇,只有這兩個天賦是遠遠不夠的。
必須盡快完成就職,至少獲得戰斗類超凡序列中的一個職階,才能初步擁有自保之力。
順便激活日志饋贈的詞條——歷史修正者。
而且我手里正好就有一件可以用來舉行就職儀式的關鍵道具。”
拜倫想到這里,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卻發現本應該戴在食指上的那枚家族璽戒不見了蹤影!
不過,當他發現就連自己襯衣袖口上的藍寶石紐扣都不見了之后,便立刻鎮定下來。
“我先是被商船救起,又被一群海盜俘獲,指望他們對我的財物秋毫無犯根本就是在做夢。
但無論是被誰拿走,最后一定會集中到這條海盜船上。”
只是略一沉吟,就拿定了主意。
“先從食人鯊號上找回那些被海盜搜刮走的隨身物品,特別是最重要的家族璽戒。
我只有借助這件擁有超凡力量,象征著蘭開斯特家族王權的媒介。
才能完成下一步超凡職業的就職儀式,并且阻斷約克家族后續有可能的占卜、追殺。”
“搭乘海盜船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黑廷斯近海。
之后無論是深入廣袤的北海海域,還是去往海外殖民地都有無數的機會等著我。
我有航海日志幫忙,只要不斷探索未知世界就可以快速成長。
完美契合現在這個剛剛起步還不到百年,地圖上依舊留有無數空白的大航海時代。
排除掉自投羅網的海軍之路,其他的私掠船長、海盜、獨立冒險家、賞金獵人...都可以干!”
拜倫抓住海盜船船尾游廊的雕花裝飾,悄無聲息地爬了上去。
日志最后,一行墨跡寫下:蘭開斯特的仇恨雖然暫時被隱藏,但終有血火同歌的那一天。
......
與此同時,布置在食人鯊號下層艙室的廚房里。
一個頭上戴著白色廚師帽,手握廚刀的年輕人正呆呆站在案板前。
聽著舷窗外商船水手的慘叫聲,從高亢到衰弱再到悄無聲息,表情有些癲狂地喃喃自語道:
“我沒有做錯!
船長堅持可笑的騎士精神,要誓死守護克勞福德勛爵的財產,那可是已經滅亡的蘭開斯特黨的骨干啊。
當初他堅持把那個抱著木板,來歷不明的失事者從海里撈上來的時候。
我就跟他說過,騎士的八大美德全都是笑話,在兇險的大海上,不知變通的老古董是活不長久的。”
“要不是船長不要命一樣,帶著沖鋒隊一度反向攻上了海盜船,我也不會在他背后開冷槍。
傳說食人鯊號的船長血眼薩爾曼心狠手辣,還是一位強大的超凡者,一旦惹他出手,所有人都得死。
現在,至少我活下來了,這就完全值得!”
可當他緩緩低下頭看向案板上的食材時,臉色又漸漸轉作惶恐:
“可我只是一個普通水手外加兼職廚師,連船上粗鄙的船員都在抱怨我的廚藝,又哪里會什么精致的貴族菜式?
更何況,誰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最薄的書就是黑廷斯王國的菜譜?
除非我去隔壁鳶尾花王國進修,不然怎么可能讓那位兇殘的血眼船長滿意?
那些海盜說,讓我做好準備,一會兒就要帶我去見那個兇殘的血眼,了解他的口味喜好準備餐食。
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年輕人焦躁地在原地走來走去,踩得下層甲板咚咚作響。
不難猜測,這個青年正是剛才大副“碎骨”麥爾斯口中,鵜鶘號商船上唯一一位得到了生存機會的廚師。
但前提是他必須能用曾經“服務過貴族”的經驗,征服船長血眼薩爾曼挑剔的味蕾!
萬分遺憾,他只是一個自吹自擂的冒牌貨。
一想到這位海盜船長像故事里的“食人族”一樣,會生吃活人的傳聞,他就嚇得肝膽欲裂。
四處張望一陣,發現廚房里空無一人,沒有任何海盜注意到自己。
便手提廚刀,試探著一點點靠近舷窗。
剛打算把頭伸出去觀察一下能不能跳海逃生。
卻因為擔心那些吃掉了自己同伴的鯊魚可能還沒有吃飽,就又默默把頭縮了回來。
將一個“首鼠兩端”刻畫得活靈活現。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廚房外又傳來了海盜的腳步聲,他終于咬咬牙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
卻被舷窗下一只好像鐵箍般有力的大手,一把掐住了脖子。
咔嚓!
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便被毫不留情地扭斷了脖子。
在廚師眼前一黑,意識徹底消散之前,只聽到一個毫無波瀾的冰冷聲音:
“叛徒都該死!”
卻是剛剛從船尾攀上海盜船的拜倫,恰好聽到了這位商船最后幸存者的自言自語。
毫不猶豫果斷出手。
接著又掐著廚師斷掉的脖子,將他整個上半身從舷窗里拖了出來。
看到他依舊死死攥在手里的廚刀,拜倫知道自己剛才要是不夠果斷,現在怕是已經掛彩了。
伸手搶過廚刀,面不改色地在廚師身上劃了幾道深深的血口,隨手將尸體丟進了大海里。
一直看著對方在蜂擁而至的食人鯊口中消失無蹤。
這才翻身鉆入舷窗來到廚房。
從地上撿起對方掙扎時掉落的廚師帽,彈了彈上面的灰塵,戴到了自己的頭上。
扭身之際,深邃的雙眸中自有大海般蔚藍的靈光蕩開,拜倫身上的氣質也在呼吸之間發生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
正是他的天賦認知修正。
“我覺得在目前這種使用場景,叫它心理學易容術其實更加恰當一些。”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明明外表毫無變化,但廚師的形象、名字、氣質...所有的特質都被修正到了他的身上。
在所有看到他的人眼里,他就是那個廚師,而拜倫自己則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就像一個天生紅綠色盲,在被別人告知之前,是發現不了自己是色盲的。
“這個身份雖然地位不高,比不上船上的大副、二副、舵手、炮術官這些海盜軍官,但跟我一樣都是新人。
本來就沒有和海盜交流的記憶,也不用繼承原本的人際關系。
算是我融入食人鯊號,搭乘一趟便船的最佳人選了。”
嘭!
就在這時廚房的房門被人從外面猛然推開,一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的海盜走了進來。
看到那個戴著廚師帽的身影時微一愣神,接著便十分自然地招呼道:
“新來的廚師,偉大的血眼船長已經在等你了,快跟我來。
對了,還沒有問過你叫什么名字呢?”
后者整理了一下衣帽,對青年海盜友好一笑:
“拜倫,我叫拜倫·都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