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年前,灣民龍頭船在整個白銀大陸就已經是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的恐怖存在。
盧恩字符“viking”意為“來自峽灣的人”,簡稱:灣民。
他們作為天生的海盜民族,常常駕駛著自家的龍頭船對北海沿岸的修道院、教堂和貴族領地發起猛烈進攻。
這種龍頭海盜船也順理成章地變成了這一支族群的標志性符號。
龍頭船專門為海上劫掠和遠行所設計,船體輕而窄,兩側布滿劃槳洞。
當逆風行使或需要用力劃槳時,槳手可以輕而易舉的降下船帆,操縱靈活。
不僅十分輕便,而且還堅固耐風浪,容易在海岸停靠或在河上連接成大規模的海盜船隊。
那個時代造船技術確實有限,戰艦體型都不會太大。
龍頭船通常也不會獨自作戰,使用的從來都是成群結隊的狼群戰術。
此后,隨著造船技術的持續不斷發展,龍頭船這種老古董和古老的狼群戰術早就已經被淘汰,連最正統的鐵錨灣自己都不再使用。
而是由克拉克船、大型蓋倫這樣一路更新換代下來,劫掠的戰術戰法也已經大規模進化了好幾次。
要是把這種老古董開出去,連最普通的武裝商船都劫不了。
不過,在所有的老古董龍頭戰艦中,卻有一艘是例外。
——圣遺物·第一艘海盜船兼傳奇戰艦·灣民龍頭船!
它靠著自身的一系列強大超凡能力,也延續了過去從不單打獨斗的戰斗路線,永遠都不會過時。
雖然這條船從外表看起來全長只有23.35米,最寬處約5.36米,龍骨長達17.65米,通體由整根橡木打造,高約9.14米的桅桿則用整棵松樹制成。
比現在海上的一條單桅縱帆船還要小。
但當拜倫接入神女芙麗雅的視線,從內部觀察它的時候,一時甚至因為空間尺度的強烈反差恍惚了一下。
“真大,比一級戰列艦藍龍王號的空間還要大得多。
說是一座海上宮殿都不為過。”
單單是芙麗雅現在所在的這一間艙室,竟然都好像宮殿一樣廣闊。
拜倫已經從薇爾莉特口中得知,這艘戰艦擁有基礎特性:“一船成群”,絕不能只將它當做一艘普通的龍頭船看待。
就好像:“你永遠都不知道一輛荷載有限的小小金杯上面,會下來多少個赤膊大漢打你一樣。
你也永遠都不知道當你看到一條灣民龍頭船的時候,暗地里是不是已經擠滿了龍頭海盜船。”
眼前這間艙室不僅像宮殿一樣寬敞,還擁有像宮殿一樣的格局,九張造型粗獷的黃金桌在這里一主八副擺成兩排。
桌上滿是各種各樣的美食,來自“盲目吃魚”的超凡者身上的魚肉只是普通貨色,海中的海怪、陸地上的珍獸應有盡有。
珍貴的“人魚之淚”多到可以直接當布丁吃。
此時船上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戰前宴會,連“意外身死”的神子弗雷都沒有影響他們的歡宴進程。
神女芙麗雅恢復了美艷動人的高挑人形,臉上戴著一張神格面具,側著兩條大長腿懶懶側靠在餐桌后的一只軟墊上。
這位愛與美之神衣著清涼,除了手腕、腳腕戴著的金飾,身上只有一條開叉極高的復古白紗裙。
舊大陸貴族社交場中最大膽的交際花都不敢這么穿。
卻也讓她越發美艷性感。
引得宮殿中的其他“神明”和侍者,都情不自禁紛紛側目。
在驚艷之余,大多數人都不由暗自慶幸:
“幸虧是死的是神子弗雷而不是神女芙麗雅,不然就實在太浪費了。”
對同伴的陣亡反倒并沒有任何傷感。
芙麗雅孤身一人從黑潮鎮“倉皇而逃”之后,就徑直來到螺湮城外的傳奇戰艦,投奔了正在準備大戰的父親達貢。
這個時候的“眾神”也得知了黑潮鎮發生的意外“事故”。
是的,就是事故。
無論是芙麗雅所說,還是各位教會高層用各種手段占卜之后,發現黑潮鎮之所以會死的干干凈凈,竟然真是因為一場鯨油工坊的慘烈大爆炸。
然后,又在漆黑的夜色里引來了一群身份不明的殖民者大肆搜刮。
鯨油爆炸時正好不在島上的芙麗雅只以身免,卻寡不敵眾,只能逃離。
這種情況下,他們除了“珍惜生命,銘記在心”、“安全生產勿僥幸,違章蠻干要人命”之類的反思之外,又能說些什么呢?
拜倫身上的三個詞條:法外狂徒、你不是兇手、大善人光環加起來貌似產生了奇妙的復合效果:
“槍響了,你看見是誰開的槍嗎?
我看不清,他站在道德制高點,他在陽光下!”
現在恐怕即使他光明正大在受害者背后連開八槍,圍觀者也會在第一時間認定是受害者雇兇自殺。
雇兇自殺難道還能怪槍手嗎?不是自殺是什么?
大善人先生想必也一定很傷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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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到他滾燙的熱淚都從嘴角流下來了嗎?
就是這樣。
拜倫借著芙麗雅的視線四處張望,坐在她身邊的夢魘耶夢加得也換下了一身紳士的衣服。
上身赤裸,白色的絲綢長褲,戴著黃金臂環,健碩宛若神祇,眼中滿是百思不得其解。
最終又變成慶幸,喃喃自語:
“幸虧我跑的快。
下次找機會再殺那個海獵人。”
宴會上的其他人,也全都各自戴著一張風格一致,骨質泛金光的神格面具。
好像真是赴宴的諸多神明。
可實際上能達到五階偽神級別的也只有達貢一個人而已。
他已經完全消化了自身神格面具——神職為:夏天、海洋、漁業、航海、財富的海神·尼奧爾德,達到了對方活著時的境界。
可以“推陳出新”在對方的基礎上修改自己的神名,也照樣具有指向性。
上首位置,化作一個壯碩中年人的達貢,壓下心中對兒子意外亡故,卻沒能回收尸體和面具的惋惜。
看向對面的墻上,那里還掛著另外十幾只神格面具。
明顯他們的祖先是把灣民神話傳承給一鍋端端掉了。
“可惜,這神格面具雖好,要是沒有相應的位格,只能等到把《血脈原典》修到四階晉升神話生物之后才行。
沒有辦法借助面具大幅擴軍。
再培養一個可以充當復活容器的‘神子’可不容易啊。”
而在所有面具中間,有兩只神格面具上的光芒格外燦爛,達貢看向它們時目光也格外熱切。
其中一只邊緣刻著:“王權、預言、狂獵,沃登”,另一只刻著“天后,芙麗嘉”。
分別象征著灣民的狂獵之神和神后。
別人不知道,但他們這些被流放者心知肚明,狂獵之神沃登在神話時代也是和那些舊神同一級別的存在。
只是后來在那場紀元交替的諸神黃昏中不知所蹤了而已。
雖然祭祀神王所用的面具等級和祭祀其他神明的差別不大。
可只要相性不足,他的面具誰戴誰死。
至于天后的面具,也只有受神王承認的妻子才可以戴上,否則下場也是一樣。
達貢即使對這神王之位再怎么垂涎欲滴,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心中萬分惋惜:
“我們的祖先當年只是族群中的祭司,地位雖然高,血脈也不俗,但是跟那些王族依舊差距太大。
只有藍龍王萊因哈特所屬的那一支王族和他們的后裔,才是神話時代狂獵之神和天后的血脈。
真是該死的階級制度!
目前,只有依靠吾主沉眠之神的力量,我才能窺探狂獵之神的權柄,最終成為與他們肩并肩的存在。
教會的勢力積蓄多年,對南大陸的攻略才剛剛開始,但它終究是屬于我的,誰也別想從我手中奪走。”
從舷窗看向外面,戰艦旁邊就是藏在迷霧之中的夢中城市螺湮城。
天上的烏云忽然散開,一輪彎鉤放射出的血色月光灑滿大地,也照進了船艙。
整個世界頭頂的天體都是一樣,這里的紅月顯然是某個舊神的力量投影。
“嗷——!”
凄厲的野獸嚎叫聲在整個南大陸上此起彼伏。
沉思中的達貢也回過神來,向麾下的“眾神”舉起手中的酒杯:
“吃,都多吃點,月底月初的窗口期只有幾天時間,隨著月相漸漸圓滿,兩大舊神秘境的力量也會越來越強。
那位大洋王座想要攻破我們的防線,一定就在這幾天。”
“是,大主教。”
眾人話音剛落。
一道渾身氣勢并不輸給達貢絲毫的藍色投影就落入艙室,化作一個體格宛若小山一樣的鯨魚人。
眾人都不陌生,這是來自另一家邪教團裂隙修道會的合作者,供奉舊神裂隙之鯨·利維坦。
來人掃視了一群在座深潛教會的高層,甕聲甕氣道:
“達貢,海盜王的先頭艦隊已經出發,預計明天下午到達防線,我們該動手了。”
看到情報中深海陣線另一家的偽神出現,拜倫的眼睛頓時一亮。
他可是從來都沒有忘記,利維坦正是災禍魔女的知識源頭,而薇爾莉特也恰恰只差最后一個咒印——擎天巨人阿特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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