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廷斯王國本土,王都金斯敦。
八月初的朦朧細雨籠罩了整座古老的都市。
梅爾羅斯大街古樸幽靜的青石道路在雨中顯得越發黝黑發亮,教堂、劇院、畫廊和藝術中心鱗次櫛比宛若油畫。
如果細心去聽,還能聽到在眾多哥特式建筑群中回蕩的美妙樂章。
一身貴族獵裝的拜倫和穿著一件紫羅蘭淑女裙的凱瑟琳,就坐在河邊一家叫做“藍鈴花”的咖啡館里。
靜靜看著窗外三五個藝術家們結伴而行,熱烈討論著某種近期最為流行的繪畫技法。
欄桿外一條蜿蜒穿過整座城市的廣闊泰姆河上,幾只屬于國王私產的潔白天鵝梳理著羽毛,一條小船載著幾位紳士和貴婦人悠然劃過。
姐弟兩個在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橡木餐桌上相對而坐,用銀勺輕輕攪動著陶瓷杯里的咖啡和方糖。
桌上還額外擺著幾盤三文治、沙律、還有這家店聞名王都的可口司康餅。
身為“奶油果醬黨”的拜倫,和“果醬奶油黨”的凱瑟琳,各自替對方抹好醬料貼心地送到唇邊。
“啊嗚~”
口味輕重、點心吃法、喝咖啡方糖放幾塊等等,這種青梅竹馬間從小到大彼此熟悉的共同生活痕跡,就連薇爾莉特在短時間內也難以比擬。
凱瑟琳好像還是那個溫柔的姐姐,拿起自己的餐巾幫沒有自理能力的殘廢弟弟擦了擦嘴角沾著的果醬,有些感慨道:
“上次我們一起在這家咖啡館吃東西,還是去年九月份。
我和布魯赫即將返回索倫堡親王領準備迎接領地秋收,你則馬上就要登上藍龍王號去跟約克家族打多佛爾海戰。
本來以為那一次海戰跟過去三十年的紅白薔薇戰爭沒有什么區別。
卻沒有想到中間發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現在回想起來,過去一年發生的種種比我們從小到大的經歷加起來都要驚險,足夠寫一本百萬字的長篇騎士了。”
這條梅爾羅斯大街是金斯敦的藝術一條街,跟大學街和國王十字街一樣都是在他們伯父亨利六世的支持下才得以興盛。
集中了許多的畫家、音樂家、藝術家、美食家和各種功能性建筑,是超凡者、貴族、富豪及中產家庭最熱衷的消遣地之一。
他們幾個當初自然也都是這里的常客。
以另一種身份故地重游不免感慨萬千。
拜倫拉起凱瑟琳的手,輕輕拍了拍姐姐白皙的手背柔聲安慰道:
“全都過去了,我們已經在海外拿下了十倍于海峽群島的尤卡坦島,藍龍王號和父親、伯父、堂兄他們也已經回歸。
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以主人的身份重新回到這里,入主那座甘泉宮。”
有拜倫的法外狂徒和我不吃牛肉在,連覆蓋了整個城市的王權鐵律·大憲章都監控不到他們。
倒是不需要擔心交談會被別人聽見。
凱瑟琳對自家屢次創造奇跡的弟弟一向信心十足,聞言用力點點頭。
只是在端起咖啡杯優雅地抿了一口后,卻忽然蹙起白玉般的眉心,滿臉嚴肅道:
“還有一個嚴重的問題。”
“怎么了?”拜倫疑惑抬頭。
凱瑟琳努努嘴,示意拜倫也嘗一嘗杯子里的咖啡,臉上有些肉疼道:
“話說,我們借招潮蟹的深海跳躍,從班塔安群島大老遠回到本土,為什么還要繼續喝藍山咖啡啊?
先鋒領航殖民貿易公司從‘蒂麗兒’手里接收了紐曼家族的領地,尤其是最適合種植香料和咖啡的藍山山脈后。
我就按照你的企劃方案開始打造‘藍山咖啡’品牌。
先是贈送給與格林維爾家族交好的大貴族家庭引領風尚,又把咖啡豆在原來基礎上加價五倍賣回了本土。
沒想到歷史悠久的藍鈴花也是從咱們家進的貨。
現在咱們自己再買來喝,總有一種當冤大頭的微妙感覺,喝一口起碼有十分之九都是包裝營銷費。”
地處溫帶海洋氣候的海峽群島顯然不產咖啡,這種飲料的流行還是得益于日趨開發成熟的殖民地。
黑廷斯王國最大殖民地阿拉瓦克島上的藍山山脈正是咖啡主產地之一。
聞言,拜倫沒好氣地伸手刮了一下姐姐高挺的鼻梁:
“你這個小吝嗇鬼、葛朗臺。‘至高之術’的三式劍招:投資、消費、出口,不讓錢循環起來怎么行?
你沒注意這里使用的香料其實產自黃金帝國,那些沒有點亮的鯨油燈里裝著的是標準鯨油公司的產品嗎?
我們目標是工業托拉斯,你從現在開始就得適應以后出門,遍地都是咱們的產品和產業才行啊。
等到哪天一個黑廷斯人從出生到死亡,衣食住行所有的一切離不開先鋒領航殖民貿易公司,改天換地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凱瑟琳可愛地吐了吐自己粉嫩的舌尖。
她沒有拜倫的航海日志,可看不出其他東西的原產地。
現在才發現,只在辦公室里看那些數據極為漂亮的財務報表,還真不如坐在這里親自體驗一下細微的變化,更能直觀感受到殖民地的重要性。
一年后的今天,他們不僅以另一種身份重歸故土,而且已經對這里產生了深刻而長遠的影響。
“對了,拜倫,這大概就是你說的殖民地包圍本土,最終武裝奪取王國政權的策略吧?”
他們家旗下目前最重要的朝陽產業:標準鯨油公司早已開始正常運作。
金鹿號從南大陸返航的同時,大宗的鯨油就跟著一起同步起運,支援人員也陸續入駐人馬群島一號島嶼。
少數有門路的勢力,借助馴獸師和飛行類馴獸也在第一時間向舊大陸走貨。
只要好好運作一番,這就又是一條通向世界首富寶座的通天大道。
而薇爾莉特也攜帶著最大一批鯨油回到自己的研發中心激流要塞,召集了大批高塔序列匠師、博物學家開始搞攻堅。
他們有著得天獨厚的資源優勢,還有橡膠、蒸汽機這種技術路線指導,堅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打造出第一臺實用鯨油動力蒸汽機。
當第一臺鯨油動力蒸汽機落地,就標志著下一個賽季即將拉開帷幕!
也是神圣黃金帝國對落后國家發動降維打擊的開始。
不過,拜倫剛回到金斯敦第一天就拉著姐姐來梅爾羅斯大街故地重游,可不只是為了懷舊。
更因為這里集中了大量中上層人士,還有時常出入各家貴族府邸消息十分靈通的藝術家們,顯然是一個收集情報的絕佳地點。
盡管凱瑟琳跟格林維爾家族的許多故舊都保持著良好關系,魅魔忒麗絲得到凱瑟琳幫她偽造的新身份后,也提前潛入進了這座都城。
但時效性肯定不如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拜倫迫切需要了解當前王都內王黨和伯爵黨之間爭端的第一手情報。
只是坐在這里悠哉悠哉地喝著咖啡,神見就將幾公里范圍內的情報捕獲送進他的大腦里。
再加上只要他的感官所及就可以生效的航海日志,一個人足以頂得上一支精銳的情報部隊。
咖啡館后門外是一條黑漆漆的街巷,一輛掛著貴族紋章的馬車緩緩停到了一扇不起眼的小門前。
拜倫認得出這是王黨一派的歐文子爵,目前在城衛軍供職,甚至還是幾位主官之一。
小門洞開,一個風韻猶存的婦人站在門邊提裙行禮:
“子爵閣下,今天您來的可真早,快請進。”
一個面容有些陰鷙的中年男人披著披風走下馬車,不太客氣道:
“別說廢話,伱們送到我莊園里的邀約函上說,有剛剛從雷米特奴隸商那里搞到的上等貨色,是真的嗎?”
婦人一臉正色:
“那是當然,這一次的主題是魔物趴。
提前準備了孤礁牛魔、沼澤巨魷章、森林巨怪、鐵背河馬、孢子螳螂等等好貨色,召集的也都是這一類的同好者。
只是我要提醒您,一定要小心那些孢子螳螂,完事之后要趕緊跑,因為它們有在新婚夜之后吃掉雄性的獨特癖好。”
子爵不僅不怕反而兩眼放光:
“你懂什么,這算缺點?不應該是更刺激的賣點嗎?
快,快帶我進去占一只孢子螳螂,去晚了就被別人搶沒了。”
神見中傳來的第一段對話就讓拜倫把嘴里的咖啡都給噴了出來。
“咳咳,咳咳”
他知道上層貴族的私生活糜爛,玩的格外花,但還是沒有料到竟然會花到這種程度。
“你們確定這些魔怪后面難道沒有少了一個‘娘’字,不是魔物娘,而是魔物?
這已經是超出人類范疇的獵奇了好不好?”
而且這種地方竟然就堂而皇之藏在梅爾羅斯大街的藝術一條街上,顯然背后的老板手眼通天。
要是時間回到一年前,堂兄愛德華也在這里,拜倫一定會攛掇他親自去好好批判一下。
就跟兄弟倆從小到大闖下的無數次禍一樣,一個大膽出主意,另一個勇往直前。
但現在卻立刻屏蔽了那棟建筑里的信息。
“怎么了?”
凱瑟琳看到拜倫像是嗆到了,連忙幫他擦干凈。
拜倫擺擺手,沒有打算跟姐姐分享這種勁爆的場面。
“沒,沒什么。
只是突然覺得我們的魅魔忒麗絲小姐,在王都貴族圈的交際工作任重而道遠。
她可能還不夠極端啊!”
拜倫做好心理準備,小心翼翼地重新甄別了幾次之后,終于聽到了自己想要聽的東西。
這次的對話來自附近的一家陸軍軍官沙龍。
幾個堡壘序列的超凡者軍官正一邊玩著惠斯特紙牌一邊閑聊。
一位校官率先開口:
“嘿,伙計們,半個月之前沃里克伯爵家的伊莎貝爾小姐和克拉倫斯公爵喬治的訂婚儀式你們去了嗎?”
其他人紛紛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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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家族長輩不讓去。”
“我也沒去,當時我正配合海軍執行近海的護航任務。
但我聽說場面很熱鬧,去參加的權貴、富豪、軍官、超凡者數不勝數,怎么了,有什么意外情況嗎?”
最先開口的校官一臉神秘,悄悄壓低了聲音:
“沒去就對了!
當時我奉樞密院的命令帶人維持秩序,并且詳細記錄了賓客名單,上交給樞密院和星室法庭。
你們猜那場訂婚宴會誰沒去?
陛下的親弟弟訂婚,不僅陛下本人沒有到場,絕大多數王黨也沒有去參加!
宴會結束后,我親眼見到克拉倫斯公爵黑著臉大罵陛下。
你們說這像是王黨、伯爵黨要通過聯姻和解的樣子嗎?好戲恐怕還在后面呢。”
這話一出,在座的陸軍軍官們都不由臉色凝重起來。
陸軍和騎士團這種傳統軍事單位,向來都是貴族階層的自留地,大小軍官至少也得是騎士階層出身。
他們對局勢的嗅覺也比普通人敏銳許多,頓時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同尋常。
不過也有人遲疑了一下,強行解釋道:
“喬治公爵可是陛下的親弟弟,是神跡象征代表的三幻日之一,也是白薔薇約克家族得造物主眷顧的法理基礎。
如果陛下本人不同意,應該不會容許沃里克伯爵和喬治公爵亂來吧?”
有人卻嗤之以鼻:
“你們到現在還看不出來嗎?
造王者這種傳說度早就覆蓋到小半個大陸的稱號,一定有某種十分強大的稱號特效。
看看現在勢均力敵的王黨和伯爵黨,外國人來到咱們黑廷斯,恐怕還以為自己看到的不是國王和伯爵,而是國王和‘一字并肩王’呢。”
最先開口的校官補充道:
“我還聽說王黨的激流堡男爵圣拜倫閣下在南大陸立了大功,甘泉宮正在緊鑼密鼓地為他準備爵位授予儀式。
這位可是遠近聞名的大忠臣,連我都會背那個口號:‘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沃里克伯爵恐怕不會坐視那位閣下順利上位,我覺得這次一定還有一場風波。”
拜倫聽到這里也不由挑了挑眉梢,對這幫陸軍軍官的敏銳性刮目相看。
王國內的中下層官員、士紳、大土地主、大商人等,現在都還以為王黨和伯爵黨之間終于要和解。
只有兩黨核心人員,還有一部分有心人才察覺到了王都正暗流洶涌,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
拜倫猜測,恐怕也正是因為即將到來的大行動,才讓身處漩渦本就人手緊張的沃里克伯爵,在對他發動了一次社會時鐘的刺殺后,沒有再采取進一步行動。
零級圣遺物達摩克利斯之劍的碎片也砍不動他,這才暫時偃旗息鼓。
沃里克現在最大的對手是愛德華四世、樞密院,還有王后伊麗莎白的父親理查·伍德維爾、兄弟弗里斯·伍德維爾。
只不過到目前為止,國內的上層局勢還是一片風平浪靜。
甚至因為殖民地利益的持續擴大,拜倫這位殖民地總督又在南大陸殖民戰爭中大放異彩。
將王國的蛋糕越做越大,甚至有那么幾分烈火烹油,蒸蒸日上的架勢。
許多專門負責歌功頌德的文人還在《金斯敦日報》刊文贊頌愛德華四世的英明領導。
拜倫卻在踏進王都的瞬間,就敏銳嗅到了山雨欲來的氣息。
“正是因為南大陸和鯨油動力革命的龐大利益擺在眼前。
矛盾本來就不可調和的雙方,為了誰咬第一口肥肉的問題百分百要再起爭端,畢竟,無論怎么分配都不可能讓兩方同時滿意。
只是暫時還不知道,會以什么事件作為導火索讓某一家率先發難。
但有一點是沒錯的,我的這個伯爵授爵儀式舉行前后,王都一定不會平靜。
不光是沃里克不會甘心,就連把我這個大忠臣當成‘永生計劃’試驗品的愛德華四世也未必不會主動做點什么文章。
把近衛軍帶過來絕對是明智的選擇。”
叮鈴鈴
正在這時,“藍鈴花咖啡館”門上懸掛的鈴鐺響起,兩位衣服濕透大半的男性結伴走了進來。
就坐在拜倫和凱瑟琳鄰桌。
一眼掃過去,航海日志上頓時顯現出了這對奇怪組合的信息。
手里握著一枚櫸木煙斗的青年名叫夏洛克,是一位審判庭序列的三階治安官。
身上有個準男爵的爵位,還算不上是什么根正苗紅的貴族階層,卻又比普通的騎士要強,這才能讓他混上了審判序列的超凡職業。
另一位要比他更年輕一點,面容英俊左眼戴著單片眼鏡,名叫約翰·沃森,是一位醫院序列的二階醫生。
兩人身上都殘留著十分明顯的河水味道,顯然是才從泰姆河中的某一艘船上下來沒多久。
剛剛才點了一大堆高熱量的食物,醫生約翰·沃森就一邊狼吞虎咽,一邊朝著治安官夏洛克抱怨道:
“親愛的夏洛克先生,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當眾玩推理游戲?
尤其是當一條船上所有人都是兇手,而你根本不在自己轄區,得不到律法加持的時候!
我的造物主啊,泰姆河上的豪華游船東方特快號上的兇殺案,竟然所有乘客、船員都是合謀的兇手。
他們被你這位亂入的治安官當眾戳穿,立刻就準備殺人滅口,給尸檢單上再添兩個名字。
我雖然是醫生,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躺到尸檢臺上去,這感覺簡直糟透了。
要不是遇到城衛軍的巡邏船,我們倆可就回不來了。
而且,自從認識你之后,我感覺自己沒有再過上一天安穩日子,連腿毛都快要跑沒了。”
對面的治安官夏洛克吃相也好不到哪里去,胡吃海塞間抽空小聲嘟囔道:
“放輕松,老伙計,我可是早晚要開創審判庭序列偵探職業的男人,哪有那么容易死?
不僅要掌握相應的前置知識,當眾推理從罪犯和觀眾身上獲得正向反饋也是儀式的重要一環。
而且偵探身上最重要的東西,就是有一顆和犯罪斗爭的心!
就算是死,我也會死在你前面的。”
拜倫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忍不住抬頭好奇地打量了他們一眼。
“治安官可不是什么強力戰斗職業。
沒有一位敢說‘我賭你槍里沒有子彈’的天下第一當保鏢護駕,還敢學人家當神探?
你們可是真勇啊!”
而且,拜倫還從那位治安官夏洛克先生身上,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一個傳承稱號——罪惡克星!
就像是妖精·瑞格蕾爾和兒童衛士一樣,都是代代相傳的古老稱號。
在舊大陸上類似的稱號還有:
漢丁頓伯爵·義賊·羅賓漢、開膛手杰克、山中老人·哈桑·薩巴赫、怪物獵人·范海辛等等加起來起碼有幾百上千個。
傳承方式各不相同。
比如:妖精會隨機降臨到天生極為美麗的女性身上,給予她們祝福,也給予她們詛咒。
罪惡克星也是同樣的道理。
它在處于無主狀態的時候,就會選擇擁有富有正義感、照相機記憶、演繹推理、冷靜理性種種特質的對象,作為自己的傳承者。
正面效果:正義來了!每次你都能在犯罪的第一時間就到達現場,掌握第一手情報。
負面效果:死神來了!在別人眼里,你走到哪里哪里就會發生兇案,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死神!
而且這個稱號傳承的速度格外快,別人才傳八代,它能傳八十代。
就因為歷代的罪惡克星太容易被過量的罪惡給克死了。
跟拜倫自己的詞條歷史修正者倒是有些像,注定要被卷入各種各樣的漩渦。
看到這里,拜倫忍不住皺了皺眉。
覺得自己要是跟這樣一個家伙靠太近,命運的漩渦八成會產生什么特別的化學反應。
正要叫上已經吃飽喝足的姐姐暫時戰略轉移。
忽然又聽到鄰桌那位醫生約翰·沃森小聲提醒自己的朋友:
“對了,為什么要點這么貴的點心?我們根本沒有這么多錢啊。”
夏洛克卻滿不在乎:
“先吃,不用怕,只要再稍微過一會兒”
沒等說完,就有一個尖叫聲從咖啡館后門處響起:
“不好了,死人了——!!!”
這里可不是死人跟家常便飯一樣的殖民地,而是治安最好的王都,紅白薔薇戰爭都沒在這里開打。
沒見過多少大場面的王都居民們頓時一片驚慌失措。
只有治安官夏洛克慢條斯理地起身擦擦嘴,正了正自己的領結,對自己的朋友眨眨眼:
“你看,雖然我運氣不太好,走到哪都會遇到案件。
但只要死人了,就顧不上收錢了,這都是常有的事情,習慣就好。
現在該偵探登場主持正義了。”
說著大步走向咖啡館后門。
拜倫也停下腳步,神見跟著向后門的街巷上一掃而過。
卻發現出事的正是舉行“魔怪趴”的那座隱蔽建筑物。
隨即,航海日志上陡然浮現出了新的字跡,隱秘:兩黨爭端下的死亡擱淺事件,歷史影響力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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